卷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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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臯南轘轅西降谷而唐孔氏以爲古書亡滅既無要證未知誰得此言最爲近厚唐姚崇嘗曰今止得十使猶患未盡得人況天下三百餘州縣多數倍安得刺史縣令皆稱其職乎崇以十使猶患不得其人而文武之臣大而至于任人小而至于攜仆内而至于王朝外而至于典掌蠻夷莫不得賢則知天下未嘗無賢特無以作之耳乃謂不可以盡得人天下豈有此理哉無乃厚誣天下之人乎然普天之下如此其廣百官之位如此其衆也焉得人人而擇之苟非其執要于上則推之以用人安能人人稱其職乎故文王能宅心則乃立此常事常事既立則夫司牧人者皆能俊而有德也人君以一身之微而應天下之變情僞紛然如瞰廻流孰知其爲君子孰知其爲小人惟宅心則毀譽不可得而汨好惡不可得而搖而常事立矣常事立此俊德之所以在官也季布曰陛下以一人譽召臣以一人毀棄臣臣恐天下有識者聞之有以窺陛下以譽而進之又以毀而退之則常事安得而立哉此無他不能宅心故也惟不能宅心而常事不立故有始于用賢而卒于用佞如唐高宗明皇德宗憲宗者則俊安能以得志哉荀子曰王道治近不治逺治明不治幽治一不治二既能治近又務治逺既能治明又能見幽既能當一又欲正百是過者也是猶立直木而求其影之枉也不能治近又務治逺不能察明又務見幽不能當一又務正百是悖者也是猶立枉木而求其影之直也夫人君之所以不能宅心者惟其務兼乎庶言庶獄庶慎故也既欲宅心又欲兼乎庶言庶獄庶慎此正荀子之所譏也以一人之身而代百官之所爲則日将不暇給不惟庶言庶獄庶愼荒墜而失其序又且失乎宅心之要矣惟以宅心爲要者則雖不兼乎庶言庶獄庶慎而此三者各得其條理何者天運于上而四時寒暑自有司之者何必身兼之哉故夫文王之宅心則不兼庶言庶獄庶慎惟以有司之牧夫爲急蓋能以有司之牧夫爲急則是訓之以賢之可用而訓之以兇之可去用賢去兇則人主之職舉矣所以宅心者此也所知者知此而已庶獄庶慎非文王之所敢知也蘇氏曰庶言有司所下敎令也庶獄獄訟也庶慎國之禁戒儲備也蓋此皆有司之事故惟擇有司則其事集矣違去也惟文王之宅心也如此故武王雖率循文王撫安天下之功以不敢廢其義德而其率循文王經綸天下之謀蓋從其容德而已容德即宅心是也義德者伐商是也丕顯哉文王谟所謂容德也丕承哉武王烈所謂義德也言武王雖率循文王之伐功是不替其義德而其經綸天下則惟循文王所以宅心而不兼庶言庶獄庶慎之容德也惟武王之所率者文王之容德則成王之于文王當如何哉武王以此而遂能集文王之大統以并受此大基業則成王亦當以此而持盈守成以保有社稷也
嗚呼孺子王矣繼自今我其立政立事準人牧夫我其克灼知厥若丕乃俾亂相我受民和我庶獄庶慎時則勿有間之自一話一言我則末惟成德之彥以乂我受民嗚呼予旦已受人之徽言鹹告孺子王矣繼自今文子文孫其勿誤于庶獄庶慎惟正是乂之自古商人亦越我周文王立政立事牧夫準人則克宅之克由繹之茲乃俾乂國則罔有立政用憸人不訓于德是罔顯在厥世繼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用劢相我國家今文子文孫孺子王矣其勿誤于庶獄惟有司之牧夫其克诘爾戎兵以陟禹之迹方行天下至于海表罔有不服以觐文王之耿光以?武王之大烈嗚呼繼自今後王立政其惟克用常人周公若曰太史司宼蘇公式敬爾由獄以長我王國茲式有慎以列用中罰自古國家之隆替興亡不在乎勢之難易而惟在乎賢能之用否桀纣繼世而立貴爲天子富有天下則其保有社稷以守前人之基業其勢爲易然以不用賢之故遂至于亡國防家覆宗絶祀雖欲爲匹夫而不可得禹爲司空湯與文武爲諸侯則夫光有神器奄四海而君之其勢爲難然以用賢之故遂能克當天心以王天下若探囊中物也今成王以防沖之年然爲王矣所履之位與禹湯文武桀纣同也所禦之權亦與禹湯文武桀纣同也禹湯文武之與桀纣其相去不啻千萬裡之逺而其原則在于用人之當否王其爲禹湯文武乎其爲桀纣乎隆替興亡之端蓋兆于此王其無以爲防沖而不之恤也蓋自周公之未歸政也舉直錯枉彰善瘅惡以之而維持天下者其責歸之周公王雖端居禁中無用無爲可也今既即政而王矣其可不念哉故前既歴叙禹湯文武之所以興桀纣之所以亡者自此而下則戒成王也王氏曰言其繼上帝則曰天子言其繼先王則曰孺子周公之視成王尊則君親則兄之子此非也前言嗣天子王矣者周公率羣臣進戒而賛之言也賛羣臣之言不得不曰天子非有尊親之辨也若順也順者謂其順于道非爲其順于君也夫君子之用于朝必使之棄其所習逆其所順強其所劣捐其所能于君爲逆矣而于道則順也小人之用于朝阿合谀佞以求媚于上于君爲順矣而于道則逆也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逆于汝心雖逆而非逆也乃所謂順也遜于汝志雖順而非順也乃所謂逆也蓋正直之言難入而謟谀之說易合故于君子之所順者必灼知之而後能信任之也受民者王氏曰王者之得民上則受之天下則受之先王也惟文武用人之效如此今王既即政繼自今日已往其所以立政立事者惟在于準人牧夫之得其人而已而其所以用之者又在于灼知其所順則君子得志而小人不得掩蔽君之聦明此所以大能使治以相助我所受之民庶獄庶慎各得其條理而無不和也相我受民和我庶獄庶慎此用君子之效也既用君子而享其效則不可以使小人間之也蓋君子小人之道不同若氷炭之不相入不可以共事然一薫一莸十年尚猶有臭衆小人用事有一君子未能有濟衆君子用事有一小人其爲害也必矣蓋君子不得志則奉身而退不肯枉已以求進小人不得志則乘罅抵巇以誘其君期于必進而後已故古者雖其俊乂濟濟号爲多士而乃始治而終亂始于用賢而終于用佞者惟其以小人間之故也昔齊威公問管仲曰吾欲使酒腐于爵肉腐于俎得無害霸乎管仲曰此固非其善者然不害霸也公曰何如而害霸曰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任害霸也任而不能信害霸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參之害霸也仲之此言不獨霸道然也我其克灼知厥若知之也丕乃俾亂相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