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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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者唐孔氏曰周公至洛之時庶殷已集于洛邑故曰洛師是也黎水在河之北故曰河朔黎水周公之營東都蓋以求天地之中欲諸侯之朝觐貢賦道裡為均而乃先蔔河朔黎水者顧氏曰黎水近于纣都爲其懷土重遷故先蔔近以恱之此說固是意者黎水去洛不逺亦不失爲地中也黎水爲河朔則澗水瀍水皆在河之南可知矣禹貢曰導洛至澗瀍洛與澗皆在河南而澗在瀍西瀍在澗東瀍澗皆在洛之北澗之東瀍之西王城也洛之北地瀍之東成周也亦洛之北地故皆曰惟洛食眀此二邑皆在于洛但以澗而别其爲二矣凡蔔者先以墨畫要坼依此墨然後灼之求其兆順食此墨畫之處故謂之食周官蔔師曰?火以作緻其墨者灼之明其兆蓋食則吉不食則不吉也周公之蔔也以河朔于啇都爲近故先蔔之而其兆不吉乃改蔔瀍之西及其東皆獲吉焉則使人來以其地圖及吉蔔獻于成王蓋将畢此事而複政也伻使也召诰曰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蔔宅厥旣得蔔則經營即此蔔河朔黎水及澗東瀍西及瀍之東是也召公之得吉蔔也周公尚未至而周公以爲我蔔者葉博士曰成王使召公相宅而所以營洛而成之周公實緫其事則蔔也奉以歸之周公宜矣是也蓋召公之得吉蔔即經營而周公之來至則方以此獻之王也王拜手稽首者緻敬盡禮于周公也禮曰君與臣無荅拜蓋尊卑之分當然也而太甲之于伊尹成王之于周公皆有拜手稽首之禮此又尊師重傅之道然也周公旣欲營洛而遂歸政而成王之心猶未敢當也故荅周公之言如此言公之營洛邑蓋成武王之志定九鼎以永天休命公旣不敢不敬奉之而來相宅于此洛地其将作周家之業以配天之休命也公旣達觀于新邑營而定其新居之地則使人來至于王所視我以蔔之休美及其常吉常吉者言建都于此其吉未艾也傳曰成王定鼎于郏鄏蔔世三十蔔年七百非常吉而何貞正也言我與周公二人共正此蔔以定其謀公當輔佐我小子常如營洛之事可以我萬億年而敬天之休也觀成王有誨我之言而拜手稽首以敬之也周公之複政也蓋以成王之德固已成就可以君天下成王之不聽公之複政也蓋以幼沖之資懼其弗克負荷以沗祖考之大業故其君臣問荅之誠無所矯飾也 周公曰王肈稱殷禮祀于新邑鹹秩無文予齊百工伻從王于周予惟曰庶有事今王即命曰記功宗以功作元祀惟命曰汝受命笃弼丕視功載乃汝其悉自教工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無若火始焰焰厥攸灼叙弗其絶厥若?及撫事如予惟以在周工往新邑伻向即有僚明作有功惇大成裕汝永有辭公曰已汝惟沖子惟終汝其敬識百辟享亦識其有不享享多儀儀不及物惟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凡民惟曰不享惟事其爽侮乃惟孺子頒朕不暇聽朕教汝于棐民彞汝乃是不蘉乃時惟不永哉笃叙乃正父罔不若予不敢廢乃命汝往敬哉茲予其明農哉彼裕我民無逺用戾 語曰君薨百官緫已以聽于冢宰三年蓋人君當其繼世之初創钜者其日多痛甚者其愈遲感哀慼之情則失萬幾之務有所不暇恤此所以以其政委于冢宰至于三年之久而後歸也然自古人君之嗣位或在襁褓之中或當幼沖之年安危治亂之機豈能谙識舉措取舍之端豈能錬習而使之君天下豈不殆哉故當是時也則冢宰之總百官蓋不拘于三年也必俟其年已長矣德已成矣教導訓迪而其聰明日益進而後可以歸政也周公之位冢宰正百工也蓋以成王沖幼之年故至七年而始複子明辟然周公之攝也制禮作樂以緻太平凡朝廷之制度紀綱莫不得其條理而四海九州之民莫不安居樂業天下之勢蓋若泰山而四維之安雖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自治況成王之德以周公為師召公為保之故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後莫匪正人至是而可以躬覽萬幾矣此所以複子明辟也而成王之心猶懼其弗克負荷以沗祖考之大業故周公雖欲歸政而成王猶未之聽周公以謂當王繼世之初年尚幼沖而德未成立故不得不總百官之政及王年長而德成其可以不歸政乎王惟能以至公為心無有殷周之間而于諸侯享觐之禮有以辨之使皆盡其奉上之心則以之君天下豈難也哉故自此以下皆周公将歸政而戒成王之言也王肈稱殷禮祀于新邑漢孔氏曰王當始舉殷家祭祀以禮典祀于新邑王氏曰殷者與五年再殷祭之殷同非夏殷之殷也當從王民之說易象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禮有殷祭殷奠皆取殷盛之義與周因于殷禮其字雖同而義則異矣考之詩頌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旣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焉當公之攝制禮作樂無政之不舉所未及者營洛邑耳今也規度經營斷之朝廷而考之防建王城以定九鼎建成周以遷殷民上天之所以命我文王之命自此定矣故方其邑之初成則率諸侯以祀文王而始舉盛禮以告成也易萃卦曰王假有廟用大牲蓋萃聚之世豐厚之時也其用宜稱此所以用大牲周公緻太平而營洛邑非萃之時乎則始舉盛禮以祭祀豈不宜哉鹹秩無文此禮之殷也無文謂不在祀典者也祭法曰聖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禦大菑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邱陵民所取财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必有典者不可非其鬼而祭之也亦不可昏棄厥肆祀弗荅也今成王旣舉盛禮則雖不在祀典者亦皆以秩次而祭之也成王舉殷禮雖不在祀典者秩次而祭之而其所以秩次之者蓋必有其官若伯夷所掌之官謂之秩宗也楚語曰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類乗服之儀屏攝之位壇場之所上下之神氏族之出而心率舊典者爲之宗則宗伯者所以秩次所祭之神也王旣舉盛禮以祭于新邑故我齊一百官無有彼此無有親踈使皆從王于周我惟曰庶幾此百官皆舉職事以效功也今王就洛而命我曰有功者則記而尊之以其功而列之大祀王氏曰記功者若紀于太常藏在盟府【阙】 博采而無所偏私也昔昌邑王卽帝位國輔大 臣未襃而昌邑小軰先遷張敞以爲過之大昌邑之羣臣固不足道然其心之有所私則與高祖光武無以異也況殷之餘民新從三叔武庚之叛于周家不無嫌間而成王之所記功者皆其自教工則殷民聞之必将不自安矣故周公呼成王而告之曰汝雖孺子其爲朋乎孺子苟由朋黨而往則其禍不可救當遏之于始無若火焉其始之焰焰其撲防之固易爲力而不之爲其終也所燔灼者自有次序以漸而積不可得而絶矣蓋焰焰不滅炎炎若何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天下之患未有不始于微而成于着也漢唐朋黨之禍皆始于細微而不謹則其末寖淫而不可解漢之朋黨始于甘陵南北二部而其終也鈎黨之獄興海内塗炭二十餘年唐之朋黨始于牛李對防而其終也相軋四十餘年缙紳之禍不解茲非若火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