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關燈
不同則所宜之谷亦不同如周官職方氏荊揚州宜稻冀雍則宜黍稷之類因其土地所宜而教之播種則其所収者必多也故禹于洪水既平之後将欲敎民粒食因而制田賦之差必先辨九州土壤所宜以利民也然欲辨土壤之所宜有二曰白曰黒之?辨其色也曰墳曰壤之?辨其性也先辨其色性之不同然後知其播種之所宜如周禮草人糞種骍剛用牛赤缇用羊墳壤用麋渇澤用鹿以是知土地之不同其播種之宜必先辨其土之色與性為如何不可以一槩觀也冀州者色别其土則白性别其土則壤所謂壤者漢孔氏雲無塊曰壤顔師古注漢書曰太柔曰壤鄭氏注周禮曰壤和綏之貌其言雖不同其防則一也既物色其土宜則農事于是乎興故載九等田賦之差于其下孟子曰夏後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而徹其實皆什一也蓋三代之取于民雖不出于什一之制而其取之之法又不同一夫受田五十而以五為稅就其五之中校數嵗之中以為常此夏後氏之貢法也一夫受田七十以七為公田借民力而耕公田随其多寡而取之此啇之助法也一夫受田百畿内用夏之貢法稅民無公田?國用啇之助法制公田不稅此周之徹法也三代取于民之法雖不同其數則不出于什一之數既不出于什一而乃有九等之差者蓋九州之賦稅計其所入之緫數而多寡比較有此九等冀州之賦比九州為最多故為上上兖州之所入比九州為最少故為下下其餘七州率皆如此非是取于民之時有此九等之輕重也鄭氏雲田賦之差一井上上出九夫稅下下出一夫稅通九州一井稅五夫唐孔氏破其說曰鄭氏箋雲井稅一夫其田百若上上一井一夫則下下九井乃出一夫稅太少若下下井稅一夫則上上全入官矣豈容輕重頓至是乎孔氏之說甚善孔氏亦謂此九等所較無多諸州相準為等級耳此計大率所得非上科定也孔氏之說既得之矣而又論上上錯則亦謂一升一降不可常同冀州自出第二與豫州同時則無第一之賦豫州與冀州第一同時則無第二之賦此則又與前說違戾矣夫孔氏既謂諸州相準以為等級則是冀州雜出第二之時與豫州比較自有多寡非出于貢賦之時可以懸定也冀州之賦出于上上錯者蓋冀州之賦較于九州為第一而雜出于第二唐孔氏曰多者為正少者為錯此州言上上錯者少在正下故先言上上而後言錯豫州言錯上中者少在正上故先言錯而後言上中揚州下上上錯不言錯下上上者以本設九等分三品而為之上中下下上本是異品故變文言下上上錯也梁州之下中三錯者梁州之賦凡有三等其出下中時多故以下中為正上有下上下有下下三等雜出故言三錯足明雜有下上下下可知也孔氏之説是也夫九州之賦疆理其地者牧其田以授農夫校數嵗之中以為常矣則是九州之賦自有常數而九等之差亦不可易也而又有錯出于他等之時者蓋嵗有豐兇水旱之不同不可必取于每嵗之常賦必時有所蠲以利民是以其所入之緫數自有増損多寡之不同孟子曰治地莫善于助莫不善于貢貢者校數嵗之中以為常樂嵗粒米狼戾多取之而不為虐則寡取之兇年糞其田而不足則必取盈焉為民父母使民盻盻然将終歳勤動不得以養其父母又稱貸而益之使老稚轉乎溝壑烏在其為民父母也孟子此言謂其有激而雲将以救戰國暴虐之政則可若謂禹貢之法為不善則不可蓋九州之賦既有每嵗之常數而又有雜出于他等之時則是其于兇年無取盈之理觀禹貢一篇然後知禹之貢法未甞有不善也禹之貢法既善矣意者後世之子孫不善用之惟取必于每嵗之常賦又無雜出于他等之時此夏法之所以為弊也本朝太宗既平河東制為和籴之法是時鬥米十餘錢草東八錢民樂與官為市其後物貴而和籴不改遂為河東世世之患夫謂河東和籴為弊政則可若謂太宗和籴之法為不善則不可亦猶禹之貢法謂後世之子孫不善用之則可若謂禹之貢法為不善則不可此孟子之言不可不辨 厥田惟中中 此又以九州之田别其高下以為九等也鄭氏謂着其高下為九等王肅謂定其土地之肥瘠以為九等而唐孔氏則亦謂若從鄭說則高處地瘠出物既少不得為上者若從王氏説則肥處地下水害所傷出物既少不得為上則當以漢孔氏之說為正謂高下肥瘠共相參對以為九等矣于九州之土則以其色以其性言之至于其田分為九等之差者蓋自其發生萬物而言之則緫謂之土故謂其色與性至于加人工而播種焉則謂之田然後可以九等高下言之也夫田之高下既分九等則其田賦亦當稱是而乃有異同者蓋田有高下逐所収之多寡而比較之然九州之間地有廣狹民有多寡則其賦稅所入之緫數自有不同不可以田之高下而準之也荊州之田下中而賦則上下田賦相較所差者亦五等其田賦相較所以如是之遼絶者蓋洪水既平之後民之蕩析離居未複其業必有偏聚之地辟地有先後人功有修否不可得而均也是以賦之所入與田之等級有如此之懸絶也其在禹之時則必有説也自今而求之則不可得而見也而曽彥和袁思正之徒皆曲為之說以臆度之未必得古人所以輕重之意也餘州先田後賦冀州賦之獨先于田者蓋王畿千裡之地天子之所以自治并與場圃園田漆林之?而征之如周官載師之所載則非盡出于田賦也故以其文屬于厥土之下而餘州皆田之賦也故先田後賦此所以異于畿内也貢篚之制自兖州而下皆有之而冀州獨不言者鄭氏曰此州入谷不貢下雲五百裡甸服傳雲為天子服治田是田入谷故不獻貢篚差異于餘州也鄭氏此說必不然蓋将謂此州為治田出谷餘州獨非治田出谷乎非治田出谷則其所貢賦于上者果何物哉是知此説為不可用也嘗考冀州之所以不言貢篚者蓋畿内之地天子之封内無所事于貢也蘇氏曰冀州畿内也田中中而賦上上理不應爾意其當時事有相補除者豈以其不貢而多賦邪此說是也 恒衞既從大陸既作 凡九州之載治水之曲折言于田賦之上者未定田賦而先有事于此者也言扵田賦之下者蓋田賦既定之後而其功乃成也恒衞既從大陸既作者其功之成在扵冀州之物土宜定田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