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通篇第三八

關燈
,隻有劉向根據《山海經》的記載,說它是貳負的屍體。

    參見《山海經》書首載劉歆上《山海經》奏。

    (3)實沉:星次名。

    大緻相當于二十八宿的觜、參兩宿,以參星為标志星。

    這裡指傳說中主管參宿的神。

    臺台:即“臺骀”,傳說中的汾水神。

     (4)子産博物:《左傳·昭公元年》記載,子産去看生病的晉平公。

    有大臣問他:“據說晉平公的病是實沉、臺台在作祟,請問這是些什麼神呢?”子産立刻說:“實沉是參宿神,臺台是汾水神。

    ” (5)見:同“現”。

    绛:春秋時晉國都城,在今山西省曲沃縣西北。

     (6)蔡墨:參見22·8注(2)。

     (7)事參見《左傳·昭公二十九年》。

     (8)采取:這裡是領會的意思。

     (9)錄:采取。

    這裡是接受的意思。

     (10)辯:通“辨”。

     【譯文】 禹和伯益共同治理洪水,禹主持治水,伯益負責記與一般不同的東西,海外山外,沒有遠的地方沒到過,就把所見所聞寫成了《山海經》。

    不是禹和伯益就不能走那麼遠,《山海經》也就寫不出來了,這樣看來,《山海經》能寫出來,是伯益見過的東西廣博的緣故。

    董仲舒認識重常鳥,劉子政知道貳負的屍骨,都是他們看過《山海經》,所以才能立刻說出這二件事來。

    假使禹和伯益走的地方不遠,就不能夠寫出《山海經》;假使董仲舒和劉子政沒有讀過《山海經》,也不能解決這二個疑難問題。

    實沉與臺台,由于子産知道的東西多,所以能回答是參宿神與汾水神。

    龍出現在绛的野外,蔡墨通曉占蔔,所以說能飼養它。

    父親和兄長在千裡以外,快要死了,留下教誨的遺書。

    兒子賢的,就會要來讀,并存在胸中,不肯忘記,尊重先人敬重兄長,所以把它看得非常鄭重其事;兒子不賢的,就會随随便便,漫不經心,沒有體會了解父兄遺囑的心思。

    古代聖賢遺留給後人的文字,它們的重要不隻是父親兄長的遺囑可比。

    有的人能夠認真閱讀并領會遺囑的内容,但卻有人抛在一邊,不予接受,二者之間的好歹,路上的行人,都能評論出來,何況那些能分清是非的人,還不能區别它們嗎? 【原文】 38·11孔子病,商瞿蔔期日中(1)。

    孔子曰:“取書來,比至日中何事乎?”聖人之好學也,且死不休,念在經書,不以臨死之故,棄忘道藝,其為百世之聖,師法祖修,蓋不虛矣。

    自孔子以下,至漢之際,有才能之稱者,非有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也,不說五經則讀書傳。

    書傳文大,難以備之(2)。

    蔔卦占射兇吉,皆文、武之道,昔有商瞿能占爻卦,末有東方朔、翼少君能達占射覆(3)。

    道雖小,亦聖人之術也,曾又不知。

     【注釋】 (1)商瞿:字子木。

    春秋時魯國人。

    孔子學生,善占蔔。

     (2)之:根據文意,疑是“知”同音而誤。

    下文“曾又不知”與此相應為文,可證。

     (3)翼少君:翼奉,字少君。

    漢時下邳(今江蘇省睢甯縣西北)人。

    好律曆陰陽之占。

    漢元帝時,官至谏議大夫。

    射覆:古代的一種遊戲,猜預先蓋好的東西。

     【譯文】 孔子病重,商瞿占蔔死期是中午。

    孔子說:“拿書來,不然到中午有什麼事情可幹呢?”聖人好學,快要死了都不休息,還惦念着經書,沒有因為快死的緣故,而舍棄忘掉經學,他真算得上世世代代的聖人,被大家效法和學習,大概不假。

    從孔子以下,到漢朝的時候,有才能值得稱頌的人,沒有一個是整天吃飽了而不用心幹事的,不是在講說五經就是在閱讀各種書籍。

    各種書籍内容龐大,很難全面掌握。

    用蔔卦占蔔來推測兇吉,都是周文王、周武王用過的辦法,從前有商瞿能算卦,後代有東方朔、翼少君能通曉占蔔射覆。

    這種辦法雖是小伎,但也是聖人的方術,現在人卻連這個都不懂。

     【原文】 38·12人生禀五常之性,好道樂學,故辨于物。

    今則不然,飽食快飲,慮深求卧,腹為飯坑,腸為酒囊,是則物也。

    倮蟲三百,人為之長(1)。

    天地之性,人為貴(2),貴其識知也。

    今閉暗脂塞,無所好欲,與三百倮蟲何以異,而謂之為長而貴之乎(3)? 【注釋】 (1)參見《大戴禮記·易本命》。

     (2)參見《孝經·聖治章》。

     (3)上“而”字通“能”。

     【譯文】 人生來就承受了仁、義、禮、智、信五常本性,喜愛道義樂于學習,所以區别于其他動物,現在卻不是這樣,要吃得飽,喝得痛快,稍用心思就想睡覺,肚子成了飯坑,腸子成了酒袋,這就成了一般動物。

    沒有羽毛鱗甲的三百六十種動物,人是它們的首領。

    天地間有生命的東西,人最為寶貴,寶貴在人懂得求知。

    如今愚昧無知,對學習沒有一點愛好和要求,跟三百六十種沒有羽毛鱗甲的動物有什麼區别呢?能說他們是無羽毛鱗甲動物的首領而尊貴他們嗎? 【原文】 38·13諸夏之人所以貴于夷狄者(1),以其通仁義之文,知古今之學也。

    如徒作其胸中之知以取衣食(2),經曆年月,白首沒齒,終無曉知,夷狄之次也(3)。

    觀夫蜘蛛之經絲以罔飛蟲也(4),人之用作(5),安能過之?任胸中之知,舞權利之詐,以取富壽之樂,無古今之學,蜘蛛之類也。

    含血之蟲,無餓死之患,皆能以知求索飲食也。

     【注釋】 (1)諸夏:指住在中原的民族。

    夷狄:指住在邊遠地區的民族。

     (2)作:根據文意,疑是“任”字之誤。

    下文“任胸中之知”,可證。

    任:憑借。

    知:通“智”。

     (3)次:行列。

    這裡是同類的意思。

     (4)罔:同“網”,網羅。

     (5)作:根據文意,疑是“詐”字形近而誤。

    下文“舞權利之詐”,即承此文,可一證。

    《太平禦覽》卷九四八引《論衡》文作“詐”,可二證。

     【譯文】 中原地區的人所以比邊遠地區的人尊貴,是因為他們懂得仁義的規矩,知道古今的學問。

    如果僅僅憑借他們自身先天的智慧來謀取衣食,經過若幹歲月,白頭終生,最後沒有了智慧,就和邊遠地區的人同類。

    看了蜘蛛織網來捕捉飛蟲,那麼人使用的欺騙手段怎麼能超過它呢?憑借自身先天的智慧,玩弄權利去欺騙,以得到富貴長壽的快樂,沒有古今的學問,這跟蜘蛛同類,有血動物,沒有餓死的憂慮,都能用自身的智慧來尋找到食物。

     【原文】 38·14人不通者,亦能自供,仕官為吏,亦得高官,将相長吏,猶吾大夫高子也(1),安能别之?随時積功,以命得官,不曉古今,以位為賢,與文之異術(2),安得識别通人,俟以不次乎(3)?将相長吏不得若右扶風蔡伯偕、郁林太守張孟嘗、東萊太守李季公之徒(4),心自通明,覽達古今,故其敬通人也如見大賓。

    燕昭不鄒衍擁彗(5),彼獨受何性哉?東成令董仲绶知為儒枭(6),海内稱通,故其接人能别奇律(7),是以鐘離産公以偏戶之民(8),受圭璧之敬(9),知之明也。

    故夫能知之也,凡石生光氣;不知之也,金玉無潤色。

     【注釋】 (1)高子:春秋時齊國執政的大夫。

    猶吾大夫高子:齊國大夫崔杼殺了齊莊公,高子不敢讨伐。

    大夫陳文子對他不滿,到各國去求兵讨伐崔杼,但沒有得到任何支持。

    陳文子便罵那些人跟高子一樣。

    參見《論語·公冶長》。

    王充是引用這個典故來諷刺東漢地方長官都像高子那樣昏庸無能。

     (2)之:根據文意,疑“人”字誤。

    文人:這裡指通人。

     (3)俟(sì四):待。

    不次:不拘常次,就是破格提拔的意思。

     (4)右扶風:西漢時的行政區之一,相當于一個郡,因地屬畿輔,所以不稱郡,為三輔之一。

    治所在長安(今陝西省西安西市北),轄境約當今陝西省秦嶺以北,戶縣、鹹陽市、旬邑縣以西地方。

    東漢時治所移到槐裡(今陝西省興平縣東南)。

    其最高長官也叫右扶風。

    郁林:郡名。

    西漢時置郡,治所在布山(今廣西省桂平縣西故城),轄境相當今廣西省除桂林、梧州及玉林部分地區以外的廣大地區。

    東萊:郡名。

    西漢置郡,治所在掖縣(今屬山東省),轄境相當今山東省膠萊河以東,蚷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