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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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說卷十一 翰林院侍讀惠士奇撰 莊公 八年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秋師還 僖公 三十年秋晉人秦人圍鄭 左傳莊八年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仲慶父請伐齊師公曰不可我實不德齊師何辠辠我之由夏書曰臯陶邁種德德乃降姑務修德以待時乎秋師還君子是以善魯莊公僖三十年九月甲午晉侯秦伯圍鄭晉軍函陵秦軍汜南佚之狐言於鄭伯使燭之武見秦君許之夜缒而出見秦伯秦伯說與鄭人盟使?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吾其還也亦去之 莊八年齊魯圍郕而魯為主與僖三十年秦晉圍鄭而晉為主其事同郕降于齊齊背魯而獨納郕與鄭服于秦秦背晉而獨戍鄭其事又同魯慶父請伐齊與晉子犯請擊秦二君皆曰不可其事亦同一書及一不書及書及者避不辭【若雲師齊師則不辭故加及】一稱人一稱師皆君也雖若不同而實同降猶下也郕既下齊徹圍以退不戰而還故經書師還則秦晉圍鄭鄭既下秦函陵汜南之師亦皆去之而經不書者内詳而外略也君子以是善魯莊公亦必以是善晉文公可知矣善之則曷為稱人人秦伯不得不人晉侯也【傳明言晉侯秦伯杜預乃雲各使微者圍鄭故稱人預之妄若此】春秋之例微者稱人曷為人秦伯貶秦晉同圍鄭曷為獨貶秦伯秦晉舅甥之國晉文之霸秦實有功焉自此秦貳于晉私與鄭盟而又戍之君子謂秦喪師于殽實由於戍鄭遂變?媾為寇讐故稱人以貶之晉文不從子犯之請而深念夫人之力且以為因人之力而敝之為不仁則所以報秦德者不可謂不厚矣故我以為春秋善晉文公猶善魯莊公者以此郕同姓也而魯與齊伐之何善乎魯莊鄭與晉郕與魯皆兄弟也徹圍以退一去一還不亦善乎說者謂郕降於齊者郕為附庸於齊也郕無史說者何所據而知郕為附庸於齊哉蓋以文十二年郕伯來奔公羊謂失地之君春秋亡國不複再見郕降之後七十三年而郕再見於經則郕國猶存未嘗失地亦不知滅在何年後人徒據公羊之說遂謂郕為附庸於齊故經仍書郕伯為此說者蓋見莊三十年齊人降鄣公谷二傳皆謂鄣乃紀之遺邑杜預以為附庸由是遂謂降者降之為附庸也春秋或書遷或書降或遷之或自遷或降之或自降而書法不同齊人降鄣猶宋人遷宿郕降于齊師猶邢遷于夷儀一遷之一自遷明邢存而宿滅一降之一自降明鄣滅而郕存學者合而觀之則惟左傳紀事為可信凡史無文左氏皆無傳蓋無徵不信故不敢以異說亂經或以為左氏紀事誕妄不足信始自趙匡南北宋諸儒從而和之於是學者胸馳臆斷異說并興左傳雖存而實廢矣吾恐左傳廢而春秋亦随之而亡也獨抱遺經力排異說非吾徒之責而誰責欤 僖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侵蔡蔡潰 左傳齊侯與蔡姬乘舟于囿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公怒歸之未之絶也蔡人嫁之四年春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 公羊傳潰者何下叛上也國曰潰邑曰叛 谷梁傳潰之為言上下不相得也侵淺事也侵蔡而蔡潰以桓公為知所侵也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明正也 文公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會晉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伐沈沈潰 左傳三年春莊叔會諸侯之師伐沈以其服於楚也沈潰凡民逃其上曰潰在上曰逃 成公 九年冬十有一月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左傳入年秋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吳假道于莒與渠丘公立於池上曰城已惡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為虞對曰夫狡焉思啟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國蔑有唯然故多大國矣唯或思或縱也勇夫重閉況國乎【兩唯字必有一誤前唯字當作雖】九年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渠丘城惡衆潰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郓莒無備故也 谷梁傳其日莒雖夷狄猶中國也大夫潰莒而之楚是以知其上為事也【叛君從楚】惡之故謹而日之也 昭公 二十有九年冬十月郓潰【左氏無傳孔疏雲公自二十六年至二十九年常居郓是時公如晉而郓潰季氏使之然】 公羊傳邑不言潰此其言潰何郛之也曷為郛之君存焉爾 谷梁傳潰之為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則惡矣亦譏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釋重負 莊公 十有七年秋鄭詹自齊逃來【左氏無傳文三年孔疏雲僖五年首止之盟鄭伯逃歸襄七年鄬之會陳侯逃歸皆書於策十年厥貉之會麇子逃歸十六年湨梁之會高厚逃歸見於傳不書於策蓋例之潰逃在衆為潰在君為逃高厚不書者猶鄭詹見執於齊自齊逃來此為逸囚乃民逃非君逃也高厚雖有師衆止同逸囚之限不入逃例鄭詹獨書者逃來故書而賈氏複申以入逃例亦不安也麇子不告故不書】 公羊傳何以書書甚佞也曰佞人來矣佞人來矣【左傳齊人執鄭詹鄭不朝也未聞其佞何氏乃雲魯受之信其計策蓋皆臆說或得之緯書】谷梁傳鄭詹鄭之佞人也逃義曰逃 僖公 五年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鄭伯逃歸不盟 左傳五年夏會於首止會王太子謀甯周也【惠王以惠後故将廢太子鄭而立王子帶故帥諸侯會王太子以定其位】秋諸侯盟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鄭伯喜於王命而懼其不朝於齊也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失親患必至病而乞盟所喪多矣君必悔之弗聽逃其師而歸 公羊傳其言逃歸不盟者何【鄭伯會而不盟】不可使盟也不可使盟則其言逃歸何魯子曰蓋不以寡犯衆也【公羊謂實不逃而言逃臆說也】 谷梁傳以其去諸侯故逃之也 襄公 七年十有二月公會晉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鄭伯髠頑如會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陳侯逃歸 左傳楚子囊圍陳會于鄬以救之【經書十月圍陳十二月諸侯會于鄬而不言救】陳人患楚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黃往而執之楚人從之二慶使告陳侯于會曰楚人執公子黃矣君若不來羣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陳侯逃歸 衆散曰潰背衆曰逃潰者介衆也逃者一夫而已君行師從卿行旅從春秋諸侯與大夫同書逃者言雖有師旅無異一夫賤之也襄十六年湨梁之會高厚逃歸曷為不書說者謂鄭詹被執自齊逃來是為逸囚高厚雖非被執實懼晉執之而先逃當入逸囚之例鄭詹逃來故書高厚逃歸故不書以為不足書也且湨梁諸侯會而大夫盟政在大夫乃晉失諸侯之本始於雞澤甚於湨梁春秋謹而書之者豈非以其有關於天下之故哉高厚一夫之賤何足為重輕而亦書於策乎或謂大夫奔逃執放并書曷為獨高厚不書春秋大夫之逃非徒高厚也宣二年大棘之戰華元逃歸十七年斷道之會高固逃歸春秋皆不書則高厚不書又何疑齊欲叛晉先釋憾於魯故高厚歌詩有異志由是大夫盟而曰同讨不庭正為十八年諸侯同圍齊張本趙匡直斥其妄以為左傳不足憑異哉鄭伯陳侯皆逃歸也曷為鄭伯獨書不盟鄭伯獨書不盟者以後之乞盟而書前之不盟者何心後之乞盟者又何心易曰乃亂乃萃其志亂也既會而不盟不盟而複乞鄭伯之志亂矣故春秋薄責陳侯而厚責鄭伯曷為薄責陳侯陳鄰於楚楚之屬國久已背晉而向楚且陳之叛楚由子辛楚殺子辛而立子囊遂改行而疾讨陳陳有朝夕之急能無往乎則鄬會之逃陳侯其何誅焉春秋事同而文異者必有微旨在其中學者不可以不察國曰潰邑曰叛春秋書國潰者三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