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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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士又有邑宰之士也又傳都邑之士則知尊祢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疏曰士下對野人上對大夫則此士所謂在朝之士并在城郭士民知禮義者總謂之為士也學士謂鄉庠序及國之大學小學之士文王世子亦雲學士雖未有官爵以其習四術閑六藝知祖義父仁之禮故敬父遂尊祖也又玉藻居士缟帶亦謂道藝處士也然則士者極其貴則天子之元士也諸侯免喪以士服見天子也天子諸侯之卿為卿士也諸侯之卿大夫入于王朝稱士也此與經之所謂士迥然異矣邢昺以為此經戒諸侯之士而天子之士從可知也臣竊以春秋之時列國皆用世臣不仕于大夫則終身不仕矣邑宰之士則亦有祿位者故廣其義錄子路使子羔為費宰之一條亦以見人民社稷不可以不學而理其害至于必不能保祿位守祭祀故夫子以賊夫人之子警之也子羔之守郕未知其與此孰先孰後而蟹筐蠶績之語能使不弟之人勉而從禮意者其學成之後乎邑宰之于采地孤卿大夫皆臣也邑事理邑人治斯為忠矣若學士處士雖無祿位而有保之之理與經義亦有可通又曲禮曰士死曰不祿謂士有祿位也若學士則不死而祿位必及之矣處士則有甯死而不受祿位者矣漆雕開學士也後世有隠君子不就徴辟或強起而終辭之者處士也皆得而采錄焉其于愛敬其親固無出處之異也其公府州郡曹掾則亦上從士列葢雖為長官辟除非複古之府史矣 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已有恥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 朱熹曰行已有恥則不辱其身使能盡職則不辱君命 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 朱熹曰孝弟豈不是第一等人而聖人未以為士之上者僅能使其身無過而無益于人之國守一夫之私行而不能廣其固有之良心也 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 朱熹曰硁硁小人亦可為士者其識量雖淺而非惡也至其所守雖規規于信果之小節然與誕謾茍賤之人則不可同日語矣 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鬥筲之人何足算也【臣】按使不辱命是其忠之見于事者孝弟忠順之本也言信行果則如荀息不食其言亦忠于所事也夫子子貢俱見當時士之中尚有此三等之人故隠然為之評論而從政為大夫者無之葢世胄蹑高位英俊沈下僚可慨也 子張曰士見危緻命見得思義祭思敬喪思哀 【臣】按義敬哀皆言思而緻命不言思葢變故當前合死不合死更無疑惑然則見危非特見其事勢亦并見其道惟有一死而已若此時更一轉念則貪生怖死之念生矣見得思義之見卻是見其可以取可以無取故必充類至義之盡或辭或受亦非膠固若全是不義之财則亦不待于思矣 賈誼洛陽人也年十八嵗以能誦詩書屬文稱于郡中河南守呉公聞其秀材召置門下文帝初立聞河南守吳公治平為天下第一徴以為廷尉廷尉乃言誼年少頗通諸家之書文帝召以為博士是時誼年二十餘最為少每诏令議下諸老先生未能言誼盡為之對人人各如其意所出諸生于是以為能文帝説之超遷嵗中至太中大夫 【臣】按司馬遷以賈誼與屈平同傳以誼之所以自喻見疎被适懷忠未盡者然也然而漢文非楚懷之比諸法令所更定及列侯就國其説皆誼發之誼之言要皆可試帝特謙讓未遑耳其知誼不為不深誼之感帝之知宜何如報而蘇轼譏其立談之間而遽為人痛哭哉且其上疏陳政事欲有所匡建在帝之思誼而徴之夜半前席歎為不及之後則未可謂立談之間而遽為人痛哭也使誼而依阿绛灌以任公卿然後乃吐其忠言有所匡建則何異枉尺直尋之見乎故蘇轼之責望不能深交绛灌者亦縱橫之術也誼之事君也忠矣 董仲舒少治春秋孝景時為博士下帷講誦弟子?以久次相授業或莫見其面葢三年不窺園其精如此進退容止非禮不行學士皆師尊之武帝舉賢良文學之士前後百數而仲舒以賢良對策焉對既畢天子以仲舒為江都相事易王王帝兄素驕好勇仲舒以禮匡正王敬重焉久之王問仲舒曰粵王句踐與大夫洩庸種蠡謀伐吳遂滅之孔子稱殷有三仁寡人亦以為粵有三仁仲舒對曰昔者魯君問柳下惠吾欲伐齊何如柳下惠曰不可歸而有憂色曰吾聞伐國不問仁人此言何為至于我哉徒見問爾且猶羞之況設詐以伐吳乎由此言之粵本無一仁夫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是以仲尼之門五尺童子羞稱五伯為其先詐力而後仁義也王曰善仲舒為人亷直公孫?治春秋不如仲舒而?希世用事位至公卿仲舒以?為從谀?嫉之膠西王亦上兄也尤縱恣數害利二千石?乃言于上曰獨仲舒可相膠西王膠西王聞仲舒大儒善待之仲舒恐久獲辜病免凡相兩國辄事驕王正身以率下數上疏谏争教令國中所居而治及去位歸不問産業以脩學著書為事其對防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學校之官州郡舉茂才孝廉皆自仲舒發之所着皆明經術之意 【臣】按仲舒非漢羣儒所能逮也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非窮理盡性之君子其孰能言之哉武帝之罷黜百家表章六經廣厲學官興廉舉孝微天人之防不至此不負所學忠莫大焉事江都膠西兩驕王進退從容不忘谏争無愧夙夜匪懈之臣節矣宦雖不達以視夫希世用事位至公卿者奚啻天壤哉斯可謂之士矣 上使使束帛加璧安車以蒲裹輪駕驷迎申公弟子二人乘轺傳從至見上上問治亂之事申公時已八十餘老對曰為治者不在多言顧力行何如耳是時上方好文辭見申公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