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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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相左右而不為茍同韓琦嘗言公每事問曰谏議看來未谏議曽看便将來押字琦益為之盡心不敢忽以見此公存心至公不必以出于己為是賢于人逺矣在永興能蘇民之困在審官能止吏之奸才尤過人要惟以實心任實事而能然也 範仲淹每感激論天下事奮不顧身一時士大夫矯厲尚風節自仲淹倡之 仲淹少有大節其于富貴貧賤毀譽歡戚不一動其心而慨然有志于天下嘗自誦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 子純仁憂國愛君不以利害得防貳其心刻意名節難進易退雖屢黜廢志氣彌厲以為有文正之風焉【臣】按仲淹不世出之才遇鋭意向太平之主如其規畫豈漢唐之治所可防及哉而僥幸者多不便于是以朋黨中之而上意移矣仲淹自筮仕及參大政慨然自任以天下之重雖不獲究其用而士大夫自此知矯厲名節其禆于世教匪淺矣世言仲淹子各得其父一體純禮得其文學純粹得其将略純仁得其德量皆能世其家雲 韓琦早有盛名識量英偉臨事喜愠不見于色論者以重厚比周勃政事比姚崇 琦曰琦生平仗孤忠以進每遇大事即以死自處幸而不死皆偶成實天扶持非琦所能也又嘗謂大臣以李固杜喬為本其猶恐為胡廣趙戒若以胡趙自處可知也 【臣】按琦定策兩朝再安社稷處危疑之地無動容變色之虞可謂托孤寄命臨大節而不可奪也要其所以一誠而已誠之所通天相之矣亦非偶然也既成大功享盛名而進退之際尤從容有餘琦嘗謂保初節易保晚節難故晚節事事尤着力有周公之才而終無驕吝抑豈崇勃者所可彷佛也【臣】又按琦與範仲淹經略西事在兵間久一時倚以為重軍中稱之韓範琦規進取淹務持重議各不同而協謀甚和東兵自宿衛來不習勞苦琦奏増土兵減屯戍内實京師外省用度仲淹得熟羌為用使以守邊因徙屯兵就食内地纾西人饋挽之勞如二臣之計皆不欲兵多既虛縻府庫财又恐煩民間挽運或激他變也計畫深長憂國奉公即此一事可想見之矣 富弼為相守格法行故事而附以公議無心于其間故百官任職天下無事 【臣】按弼前後上疏屢以君子小人之辨為言其行已事君一于此矣先是仁宗開天章閣谘詢治道弼與琦仲淹各上事其防未嘗不歸于進賢而退不肖也宰相之職如是而已弼使北功甚偉人多稱之然每不自以為功至知青州活饑民四十餘萬則每自言之曰過于作中書二十四考矣古大臣無時不以斯世斯民系念也 司馬光誠心自然天下敬信陜洛間皆化其德有不善曰君實得毋知之乎光于物澹然無所好于學無所不通惟不喜釋老曰其微言不能及吾書其誕吾不信也洛中有田三頃防妻賣田以葬惡衣菲食以終其身神宗謂呂公着曰司馬光方直其如迂濶何對曰孔子上聖子路猶謂之迂孟轲大賢時人亦謂之迂濶況光豈免此名大抵慮事深逺則近于迂矣 【臣】按光至行所孚中外系心田夫野老皆知司馬相公也蘇轼所謂曰誠曰一者信矣自古小人之一切茍且鹵莽者自以為适時務近人情者也孰知夫君子之立身制行真足以砥柱頽波救藥沈痼而豈迂濶之謂哉其規畫計慮不急小喜近功行之則隠食其福不用而國家卒中茍且鹵莽之禍迂濶者乆之而知其非迂濶也嗟其晚矣呂公着之對有防哉 呂公着自少講學即以治心養性為本平居無疾言遽色于聲利紛華泊然無所好簡重清靜葢天禀然其識慮深敏量闳而學博遇事善決苟便于國不以私利害動其心與人交出于至誠好德樂善見士大夫以人物為意者必問其所知與其所聞參互考實以達于上每議政事博取衆善以為善至所當守則毅然不囘奪神宗嘗言其于人材不欺如權衡之稱物尤能避逺聲迹不以知人自處 【臣】按公着留意人物博取衆善如權衡之不欺有容之量也避逺聲迹不居知人之名善則歸君者也真得宰相之體矣公着與父夷簡俱登相位史稱夷簡多智數公着一切持正其尤弛親之過而敬其美者與 範鎮清白坦夷遇人必以誠恭儉慎黙口不言人過臨大節決大議色和而語壯常欲繼之以死雖在萬乗前無所囘屈 【臣】按熙甯元豐間士大夫論天下賢者必曰君實景仁其道德風流足以師表當世其議論可否足以榮辱天下無有敢優劣之者也鎮知谏院前後章數十上務引大體非闗朝廷安危民生利害則濶略不言嘗曰置谏官者為宗廟社稷計也谏官而不以宗廟社稷計事陛下是愛死嗜利之人臣不為也又曰君子言聴計從消患于未萌使天下隂受其賜無智名無勇功使天下受其害而吾享其名吾何心哉之數言者尤進谏者之極則也 範祖禹在迩英守經據正獻納尤多嘗講尚書至内作色荒外作禽荒六語拱手再誦卻立雲願陛下留聴帝首肯再三乃退每當講前夕必正衣冠俨然如在上側命子弟侍先按講其説開列古義參之時事言簡而當無一長語義理明白粲然成文蘇轼稱為講官第一【臣】按如祖禹者可謂無負乎為講官矣神宗既祥祖禹即疏陳願崇儉敦樸輔養聖性夏暑權罷講言今日之學與不學系他日治亂拜右谏議大夫首上疏論人主正心修身之要宣仁後崩即極言君子小人進退消長之際天命人心離合之時凡所言者洞見本源深切痛癢其術不獲施而病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