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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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善之心廣大光明如此人安得不盡言來告而我亦安得不盡聞人之言乎 子曰人皆曰予知驅而納諸罟【網也】擭【機檻也】陷阱【坑坎也】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臣】按大聖人心事隻是與予知之人相反而已一有予知之心則自用而不好問矣以迩言為不足聞矣暴人之惡而蔽人之善矣楚靈王之左執?中右執殇宮所以召幹谿之辱豈非自投于罟擭陷阱之中乎中庸之道廣大光明舍此皆罟擭陷阱也不為舜則為予知之人凡飾非拒谏以底覆亡皆自謂人莫己若始也問察隠?之義朱熹之説備矣 孟子禹聞善言則拜 【臣】按禹拜昌言見于書大禹谟臯陶谟一是舜命禹征苗已誓師往伐而益贊禹以修德禹聞益言心領神會屈己拜之一是帝舜朝禹臯陶相與語于帝前臯陶陳谟以慎厥身修思永發端禹然而拜之孟子即書辭以推其意謂禹聞善言則拜也夫以禹之不矜伐滿假而益猶以滿損謙益為言臯陶則言智仁兩盡雖黨惡如驩兠者不足憂昏迷如有苗者不足遷與夫好言善色大包藏奸惡者不足畏蓋益臯陶造道之精微所言之深逺大禹樂善之心真見為不及而拜之也 漢文帝每朝郎從官上書疏未嘗不止辇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用采之未嘗不稱善 二年五月诏曰古之治天下朝有進善之旌诽謗之木所以通治道而來谏者也今法有诽謗妖言之罪是使衆臣不敢盡情而上無由聞過失也将何以來逺方之賢良其除之 【臣】按漢文止辇受言隠惡?善其謙抑虛受之氣象後世未有過之者載考高帝一章之法已除去诽謗偶語法條而二年五月诏雲今法有诽謗妖言之罪或者入闗之始但與父老口約而未及删去律文故也進善之旌應劭曰旌幡也堯設之五達之道令民進善也如淳曰欲有進善者立于旌下言之诽謗之木服虔曰堯作之橋梁午柱頭應劭曰橋梁邊闆所以書政治之愆失也鄭康成注禮雲一縱一橫為午謂以木貫柱四出即今之華表蓋至秦皆去之孝文乃令複施也計當時必有立旌書木者史略而不書後世亦有诏公車設謗木肺石二函與置紙筆于陽武門外以求得失者匪鮮終則繁文也已 武帝方招文學儒者上曰吾欲雲雲汲黯對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黙然怒變色而罷朝公卿皆為黯懼上退謂左右曰甚矣汲黯之戅也羣臣或數黯黯曰天子置公卿輔弼之臣甯令從防承意陷主于不義乎且己在其位縱愛身奈辱朝廷何 【臣】按漢武帝知汲黯而不能用黯亦以數切谏不得久居于中蓋内多欲而外施仁義正不能受盡言之實也多欲則不能自克不能自克則逆心之言必難入遜志之語必易從雖以帝之目黯為社稷臣敬禮之過于大将軍丞相而終見疏逺遂使方士神仙之説桑孔貨利之謀窺其所欲而雜然投之無所不至矣 光武時大司徒韓歆好直言無隠諱帝每不能容歆于上前證歲将饑兇指天畫地言甚剛切坐免歸田裡帝猶不釋複遣使宣诏責之歆及子嬰皆自殺歆素有重名死非其罪衆多不厭帝乃追賜錢谷以成禮葬之司馬光曰昔高宗命説曰若藥弗瞑?厥疾不瘳夫切直之言非人臣之利乃國家之福也是以人君日夜求之唯懼弗得聞惜乎以光武之世而韓歆用直谏死豈不為仁明之累哉 安帝令公卿下至郡國守相各舉有道之士一人尚書陳忠以诏書既開谏诤慮言事者必多激切或至不能容乃上疏豫通廣帝意曰臣聞仁君廣山薮之大納切直之謀忠臣盡謇谔之節不畏逆耳之害是以高祖舍周昌桀纣之譬孝文喜袁盎人豕【呂後斷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飲瘖藥使居厠中名曰人彘盎引卻文帝所幸慎天人坐舉以為谏也】之譏武帝納東方朔宣室之正【武帝置酒宣室見董偃朔谏止之】元帝容薛廣德自刎之切【帝酎祭欲禦樓船廣德谏宜從橋願自刎以血污車輪】今明诏崇高宗之德推宋景之誠引咎克躬谘訪羣吏言事者見杜根成翊世等新防表録顯列二台必承風響應争為切直若嘉謀異防宜輙納用如其管穴妄有譏刺雖苦口逆耳不得事實且優遊寛容以示聖朝無諱之美若有道之士對問高者宜垂省覽特遷一等以廣直言之路 【臣】按世祖仁明東京再造而韓歆不免以直言受誅甚哉苦言之難嘗也陳忠之豫通廣上意其指切矣夫嘉謀異防宜輙納用妄有譏刺不得事實亦優遊寛容乃所以來谏者矣若一有不當而輙加譴責則雖有嘉謀異防而不便之者往往附緻于不得事實之際而罰及之矣夫興王止有不谏之刑而曷嘗有失言之罰哉 魏高宗時高允好切谏朝廷事有不便允輙求見帝嘗屛左右以待之或自朝至暮或連日不出羣臣莫知其所言語或痛切帝所不忍聞命左右扶出然終善遇之時有上事為激讦者帝省之謂羣臣曰君父一也父有過子何不作書衆中谏之而于私室屛處谏者豈非不欲其父之惡彰于外耶然至事君何獨不然君有得失不能靣陳而上表顯谏欲以彰君之短明己之直此豈忠臣之所為乎如高允者乃忠臣也朕有過未嘗不靣言至于朕所不堪聞者允皆無所避朕知其過而天下不知可謂忠乎 【臣】按遊雅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