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關燈
便允了遺産繼承,散盡積蓄保住祖父攢下的财産,說什麼也不分給伯母叔嬸們。

     祈煜翔一聽,幾乎要把她瞪穿了。

    「那你還敢提一個月兩萬的油錢津貼,你這輛鐵馬要加油嗎?」 「那是李秘書的建議,又不是我主動提起,你認為不合理大可找她談,我不負責協調。

    」契約書早就簽名蓋章了,他想反悔也來不及,悔約要付她三個月月薪。

     不得不說李魔頭真是她的好朋友,全朝對她有利的方向訂條件,吃虧吃不到她,占便宜一定有她的一份,不怕工作做不長,白紙黑字的保障她樂得很,雇主有錢不在乎那一點點損失。

     「你倒是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當了你保人的李秘書還真是倒楣,有你這種反咬一口的朋友,肯定悔不當初。

    」她也算臉皮厚的,人他鈔票還理直氣壯,毫不心虛。

     苗秀芝一聽,笑得前俯後仰,差點把腳踏車的把手扳斷。

    「相信我,祈先生,她已經把『認命』這兩個字發揮得淋漓盡緻,一點怨言都沒有了。

    」 遇到把羞恥心當臭蟲一腳踩死的無恥者,祈煜翔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無言以對。

     她不怕他,他的臉裝得再兇她也不當一回事,要不是他是付她薪水的雇主,她都要踩上他的頭。

     不過很奇怪,他似乎不讨厭這種雇主不像雇主、保母大過老闆的怪異現象,反而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聽從她使喚是理所當然的事,不聽會大禍臨頭。

     「咦?不對,你怎麼這個時候出門,這樣小公主不是一個人在家?」法律規定六歲以下的小孩不能單獨在家。

     祈煜翔的住家沒半個傭人,他享受一個人生活,不喜歡家裡有人走動,破壞他的甯靜。

     庭院有園藝公司定期來整理,自動化的灑水系統使花木不枯萎,廚房幹淨得一塵不染,由外送服務解決三餐,一星期兩次的鐘點女傭,洗衣、清潔一手包。

     退休後移民加拿大的雙親也知道他的怪毛病,所以并未将國内的老宅子賣掉, 偶爾回國看看老朋友也不會來打擾他,頂多把孤僻的他叫去,一家人在老宅子聚上幾天。

     不過令天地變色的小魔女祈筱涵一出現,平靜生活就和他揮手告别了,每天一睜開眼不是天翻地覆便是人仰馬翻的混亂,他又不能把人趕走,隻能默哀失去平日的甯靜。

     所以他迫切需要一個能穩定秩序的保母,就算不能恢複以前的惬意,至少讓他少受點活罪,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小人的禍害」。

     看他不斷地把保母的薪水往上加,就知道他有多水深火熱了,苗秀芝是唯一撐過十天的人,讓他輕松不少,希望她繼續保持下去,一直到大哥把禍源帶走為止。

     「我……呃,胃不舒服,出來買止痛藥。

    」他說得有幾分不自然,像做錯事的孩子。

     說來也是自做自受、自找苦吃,昨天中午臨時開了一個會議錯過午餐,一忙起來也忘了餓,沒吃飯的結果是餓過頭導緻胃疼,因為不太痛,他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可是到了晚上又有國外友人來訪,空腹的他勉強陪着喝了幾杯紅酒,七分熟的牛排吃到一半便反胃得吃不下去,他等于是在半饑餓的情況下回到家,什麼也沒吃就睡了。

     到了淩晨三、四點冷汗直冒的醒來,他就知道慘了,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了又忍,忍到六點終于受不了,車鑰匙一拿,到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局買止痛藥,暫緩疼痛。

     回程途中瞧見非常賣力踩腳踏車的背影,早起趕上班、上學的汽機車一輛輛超過,險象環生,他覺得眼熟超前一看,果然是這個女人。

     「你是腦子灌水泥還是小時候被榴楗砸破頭?要真撐不住就打電話給我呀,我會搭計程車趕來救援,你把小公主一個人丢在家就不怕她出事嗎?」這人的大腦是怎麼長的。

     「你不是沒錢還坐計程車?」被劈頭痛罵他卻不以為忤,反而有點開心她多管閑事。

    祈煜翔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調侃窮得快捉蝨子炖湯的貧民。

     苗秀芝朝他用力一哼。

    「當然要找你報公帳,由你支付車錢,還有加班費照算,我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 瞧她一副死要錢的窮鬼樣,他不怒反笑。

    「上來吧,我載你回去,等你的破銅爛鐵騎到我家都不知民國幾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