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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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

    趕掉朝吳,攆出蔡侯朱,喪失太子建,殺掉連尹伍奢,塞住平王的耳目,使他不聰明;否則像平王這麼的溫良慈惠,恭敬節儉,隻有勝過成王及莊王,沒有不及他們的地方。

    他所以會得不到諸侯的心服,隻因是親近了無極的緣故。

    如今又殺死三個無罪的族,興起了大謗,怕就要害到你了!你還不早些打算,究竟要這挑撥是非的壞人,做什麼呢?那個鄢将師假造了你的命令,滅那郤氏、陽氏、晉陳氏三族,這三族都是楚國的好人哩!在職位中又并沒有什麼差錯,究竟為什麼要殺他們?現在吳國新立了君,邊界上天天有緊急消息傳來,楚國如果一朝起了兵事,那麼大衆的心不向着你,看你到那時真危險極了!聰明的人,總是除掉挑撥是非的人,使得自身安靜的。

    現在你反而愛那挑撥是非的人,使得自身危險,唉!厲害呀!這種可疑的事!”子常說:“這都是我瓦的罪,哪敢不好好打算呢?”九月己未那天,子常便殺掉費無極和鄢将師,完全滅了他的族人,讨國人的好,于是說難聽的話方才從此停止。

     傳冬,公如齊,齊侯請飨之1。

    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飨焉?其飲酒也。

    ”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2。

    子仲3之子曰重,為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子家子乃以君出。

    十二月,晉籍秦4緻諸侯之戍于周,魯人辭以難。

     今注 1齊侯請飨之:齊侯請設宴飨的禮。

     2使宰獻而請安:諸侯宴大夫的禮,使宰為主人獻酒,使齊侯退而自安。

     3子仲:是魯公子。

     4籍秦:籍談的兒子。

     今譯 冬天,魯昭公到齊國都城,齊侯要宴飨他。

    子家羁說:“早晚全立到他的朝廷上,還有什麼飨宴的,這不過是喝酒而已。

    ”就喝酒,叫宰獻酒,而齊侯自請安息。

    公子憖的女兒叫重的,嫁給齊侯做夫人,叫她來見魯昭公,子家羁就叫魯昭公躲避出去。

    十二月,晉國籍秦叫諸侯的戍兵到周都城去,魯國辭謝說有禍難。

     經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郓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魯昭公到齊國,又從齊國回來,居住在郓。

     昭公二十有八年(公元前五一四年) 經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二十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經公如晉,次于乾侯。

     傳二十八年,春,公如晉,将如乾侯1。

    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2。

    ”弗聽。

    使請逆于晉,晉人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個3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4。

    ”使公複于竟而後逆之5。

     今注 1乾侯:《一統志》說:“今河北成安縣東南,有斥邱故城,即《春秋》乾侯。

    ” 2其造于竟:到了邊境上等候晉國的命令。

     3一個:一個使臣。

     4其亦使逆君:叫齊國來迎接你。

     5而後逆之:派乾侯人去迎接他。

     今譯 魯昭公到晉國去,将到乾侯這地方。

    子家羁說:“對人要求,而先到乾侯去安适,誰能夠可憐他,應該到他邊境上聽候命令。

    ”昭公不聽。

    派人到晉國要求迎接他,晉人說:“天降禍給魯國,魯君留在外國,也不派一個人來告訴我,而在甥舅的國家安适,我将使齊國迎接你。

    ”使魯昭公回到晉國邊境上,再令乾侯的人去迎接他。

     經夏,四月,丙戌,鄭伯甯卒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夏四月丙戌,鄭伯甯死了。

     傳晉祁勝與邬臧通室1,祁盈2将執之,訪于司馬叔遊3。

    叔遊曰:“《鄭書》有之:‘惡直醜正,實蕃有徒4。

    ’無道立矣,子懼不免。

    《詩》曰:‘民之多辟,無自立辟5。

    ’姑已若何6?”盈曰:“祁氏私有讨,國何有焉?”遂執之。

    祁勝賂荀跞,荀跞為之言于晉侯。

    晉侯執祁盈。

    祁盈之臣曰:“鈞将皆死,7使吾君聞勝與臧之死也以為快。

    ”乃殺之。

    夏,六月,晉殺祁盈及楊食我8,食我,祁盈之黨也,而助亂,故殺之,遂滅祁氏、羊舌氏。

    初,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9,其母欲娶其黨。

    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鮮10,吾懲舅氏矣。

    ”其母曰:“子靈之妻殺三夫11一君12一子13而亡一國兩卿14矣,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

    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15之妹也,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鐘美于是,将必以是大有敗也。

    昔有仍氏生女黰黑16,而甚美,光可以鑒,名曰玄妻17,樂正後夔取之,生伯封,實有豕心,貪惏無餍,忿颣無期18,謂之封豕。

    有窮後羿滅之,夔是以不祀。

    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廢,皆是物也。

    女何以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義,則必有禍。

    ”叔向懼,不敢取。

    平公強使取之,生伯石。

    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谒諸姑曰:“長叔姒生男。

    ”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

    狼子野心,非是莫喪羊舌氏矣。

    ”遂弗視。

     今注 1祁勝與邬臧通室:祁勝同邬臧全都是祁盈的家臣,他們互相交換妻子。

     2祁盈:祁午的兒子。

     3司馬叔遊:司馬侯的兒子。

     4惡直醜正,實蕃有徒:恨直爽的人同正直的人,這種人很多。

     5民之多辟,無自立辟:這是《詩經·大雅》的一句詩。

    意思說人民多乖僻時,不要自己立法條。

     6姑已若何:姑且止住如何。

     7慭:發印的音。

     8楊食我:楊是叔向的邑,食我是叔向的兒子。

     9申公巫臣氏:夏姬的女兒。

     10吾母多而庶鮮:我庶母很多而庶弟很少。

     11子靈之妻殺三夫:夏姬殺了三個丈夫,指陳國禦叔,楚國連尹襄老,同申公巫臣。

     12一君:陳靈公。

     13一子:夏征舒。

     14兩卿:孔甯、儀行父。

     15子貉:即鄭靈公。

     16昔有仍氏生女黰黑:從前有仍氏生了一個女兒,頭發很黑且好看。

     17玄妻:因為頭發黑的緣故。

     18貪惏無餍,忿颣無期:貪心沒有足夠的時候,脾氣壞得沒有止境。

     今譯 晉大夫祁盈的家臣祁勝和邬臧,要好得竟交換了妻室。

    祁盈要去拘拿他們,先商酌于司馬叔遊那裡。

    叔遊說:“《鄭書》上有的:‘害正直的人,實在很多。

    ’現在無道的一派人正得了勢,你怕免不掉災禍了!《詩經》上說:‘人民多了邪辟的,不要獨自立起規矩來。

    ’我看姑且停了一會子怎樣?”祁盈說:“這是祁氏私家應有的處罰,于國家有什麼關系呢?”便把他們拘拿起來。

    祁勝暗中卻使賄賂,荀跞便替他在晉侯面前說情,晉侯因祁盈擅出私刑,便拘禁了他。

    祁盈的家臣說:“同是要死的了,甯可使我主子聽得勝和臧的死,做個暢快呢?”便把勝、臧二人殺死。

    夏天六月中。

    晉國便殺祁盈及楊食我。

    食我是祁盈的黨羽,因為他幫着鬧亂子,所以殺死他;便滅掉祁氏和羊舌氏。

    從前叔向要想娶申公巫臣氏的女兒,他的母親要他娶母黨方面的人。

    叔向說:“我庶母很多,庶弟卻很少,我受夠舅家性兒狹小的累了。

    ”叔向的母親說:“子靈的妻子,害死了陳禦叔、楚襄老、申公巫臣,三個丈夫;一個君陳靈公;一個兒子夏征舒,而且滅亡了一個陳國;又害得孔甯、儀行父兩個卿棄位出奔,可不令人害怕嗎?我聽得很美麗的人,必定有很惡毒的性質。

    她是鄭穆公的少妃姚子的女兒,子貉的妹子,子貉早死了,沒有後代,天卻聚了美在她一人的身上,厄必定是要靠她做個大破敗的。

    從前有仍氏生一個女兒,頭發烏黑,相貌又好,她皮膚頭發的光,都可以照見人形,所以取名叫作‘玄妻’。

    舜的典樂之長夔娶了她做妻,生了一個兒子叫伯封,實在是有豬那般的性子,貪得沒有餍足,兇狠得沒有分寸,大家便叫他‘封豕’,後來是給有窮國的後羿滅掉的,夔就因此絕了祀。

    況且夏商周三代的滅亡,和晉太子申生的廢立,都是為了這種女禍。

    你為什麼要她呢?天地間有了異常好的東西,能夠移得動人的心,如果不是有德義的得了他,一定有禍害的。

    ”叔向聽了母親的話,害怕得很就不敢娶她。

    平公卻硬使叔向娶她,生了個伯石。

    伯石初生的時候,子容的母親,趕去告訴她婆婆說:“大叔家的嬸子,生了一男孩子呢。

    ”婆婆便前去觀看,走到廳堂上,聽見了聲音,便縮回來說:“這是豺狼的聲音!狼子野心,不是這東西,沒有哪個能滅亡羊舌氏的了!”便不去看他。

     經六月,葬鄭定公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六月給鄭定公行葬禮。

     經秋,七月,癸巳,滕子甯卒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秋七月,癸巳,滕子甯死了。

     傳秋,晉韓宣子卒,魏獻子1為政,分祁氏之田以為七縣2,分羊舌氏之田以為三縣3,司馬彌牟為邬4大夫,賈辛為祁5大夫,司馬烏為平陵6大夫,魏戊為梗陽7大夫,知徐吾為塗水8大夫,韓固為馬首9大夫,孟丙為盂10大夫,樂霄為銅鞮11大夫,趙朝為平陽12大夫,僚安為楊氏13大夫。

    謂賈辛、司馬烏為有力于王室14,故舉之,謂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餘子之不失職,能守業者也。

    其四人15者皆受縣而後見于魏子,以賢舉也。

    魏子謂成鱄16:“吾與戊也縣,人其以我為黨乎?”對曰:“何也?戊之為人也,遠不忘君,近不偪同17,居利思義,在約思純18,有守心而無淫行,雖與之縣,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國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國者四十人,皆舉親也。

    夫舉無他,唯善所在,親疏一也。

    《詩》曰:‘惟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

    王此大國,克順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孫子19。

    ’心能制義曰度,德正應和曰莫20,照臨四方曰明,勤施無私曰類21,教誨不倦曰長22,賞慶刑威曰君,慈和遍服曰順,擇善而從之曰比,經緯天地曰文,九德不愆,作事無悔,故襲天祿,子孫賴之。

    主之舉也,近文德矣,所及其遠哉。

    ”賈辛将适其縣,見于魏子,魏子曰:“辛來,昔叔向适鄭,蔑惡23欲觀叔向,從使之收器者24,而往立于堂下,一言而善。

    叔向将飲酒,聞之曰:‘必明也。

    ’下執其手以上曰:‘昔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禦以如臯25,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

    賈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

    ”今子少不飏,子若無言,吾幾失子矣,言不可以已也如是。

    ’遂如故知。

    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舉女,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仲尼聞魏子之舉也,以為義,曰:“近不失親26,遠不失舉27,可謂義矣。

    ”又聞其命賈辛也,以為忠。

    “《詩》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28。

    ’忠也。

    魏子之舉也義,其命也忠,其長有後于晉國乎。

    ” 今注 1魏獻子:魏舒。

     2七縣:邬、祁、平陵、梗陽、塗水、馬首、盂。

     3三縣:銅鞮、平陽、楊氏。

     4邬:《一統志》說:“邬城在今山西介休縣東北二十七裡,今為邬城店,邬一作鄢。

    ” 5祁:《元和志》說:“祁城在今山西省,祁縣東南五裡。

    ” 6平陵:《一統志》說:“大陵故城,在今山西文水縣東北二十五裡。

    ” 7梗陽:《一統志》說:“梗陽故城,在今山西清遠縣南關。

    ” 8塗水:《一統志》說:“塗水故城在今山西榆次縣西南二十裡。

    ” 9馬首:《元和志》說:“馬首故城在今山西壽陽縣東南十五裡。

    ” 10盂:《紀要》說:“今山西陽曲縣東北八十裡有大盂城。

    ” 11銅鞮:《紀要》說:“在今山西沁縣南十裡,有銅鞮故城。

    ” 12平陽:《一統志》說:“平陽故城在今山西臨汾縣西南。

    ” 13楊氏:《一統志》說:“楊城在今山西洪洞縣東南十五裡。

    ” 14謂賈辛、司馬烏為有力于王室:他說賈辛同司馬烏對周王室有貢獻。

     15四人:指司馬彌牟、孟丙、樂霄、僚安。

     16成鱄:晉大夫。

     17近不偪同:論近處說,他對于同僚們也不逼迫。

     18在約思純:在貧乏時也沒有狂濫的心。

     19惟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國,克順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孫子:這是《詩經·大雅》的幾句詩,意思是說這位文王,上帝知道他的心有軌度,他的美名傳播四方,他的德行能夠明白,也能夠臻于善良,也能作君長,在這大國做王,能使人民順從親附。

    人民都親附文王修德而沒有遺憾。

    他既受了上帝的福祉,一直連到他的孫子。

     20德正應和曰莫:這是莫然的清靜。

     21勤施無私曰類:施舍而沒有私心,叫作類。

     22教誨不倦曰長:教誨旁人不疲倦叫作長。

     23蔑惡:蔑長得相貌很醜。

     24從使之收器者:他随從着收食器的人。

     25禦以如臯:給他妻趕着車到臯澤這地方。

     26近不失親:指魏戊。

     27遠不失舉:遠處也不丢掉舉賢人。

     28永言配命,自求多福:這是《詩經·大雅》的一句詩,意思說永久配合天命,自然可以得到很多的福祿。

     今譯 秋,晉國韓起死了,魏舒當政權,把祁氏的田地分成七縣,分羊舌氏的田作成三縣,司馬彌牟做邬大夫,賈辛做祁大夫,司馬烏做平陵大夫,魏戊做梗陽大夫,知徐吾做塗水大夫,韓固做馬首大夫,孟丙做盂大夫,樂霄做銅鞮大夫,趙朝做平陽大夫,僚安做楊氏大夫。

    他說賈辛、司馬烏是對周王室出過力,所以舉他們。

    又說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皆是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