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非儒(下)——滿口仁義道德,不如日行一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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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們熱愛百姓;穿着異服而做出莊敬的表情,不可以使他們引導衆人。

    孔子注重修飾外表以惑亂世人,用音樂舞蹈以召集弟子,把登降的禮節變得反複以顯示禮儀,努力從事趨走、周旋的禮節讓衆人觀看。

    學問雖多卻不可以議論世事,勞苦思慮而對民衆沒什麼好處,幾輩子也學不完他們的學問,壯年人也無法奉行他們繁多的禮節,累積财産也不夠他們享樂。

    多方裝飾他們的邪說,來迷惑當世的國君;大肆設置音樂,來惑亂愚笨的民衆。

    他們的道術不可公布于世,他們的學問不可以教導民衆。

    現在君上要封孔子希望對齊國風俗有利,但這不是無法正确地引導國家和民衆。

    ”景公說:“說得好!”于是隻贈孔子厚禮,而不給封地,恭敬地接見他而不問他治國之道術。

    孔子于是對景公和晏子很怨憤,于是把範蠡推薦給田常,把自己想要做的一切告訴南郭惠子。

    回到魯國,過了一段時間,齊國準備讨伐魯國,告訴子貢說:“賜,現在是舉大事的時候了!”于是派子貢到齊國,通過南郭惠子見到田常,勸他伐吳;又叫高、國、鮑、晏四姓不要妨礙田常叛亂;又勸越國伐吳國。

    三年之内,齊國和吳國都遭滅國之災,死傷無數,這些人都是孔子殺的呀。

     【原文】 孔某為魯司寇,舍公家而奉季孫。

    季孫相魯君而走,季孫與邑人争門關,決植①。

    孔某窮于蔡、陳之間,藜羹不糂②。

    十日,子路為享豚,孔某不問肉之所由來而食;号③人衣以酤酒,孔某不問酒之所由來而飲。

    哀公迎孔子,席不端弗坐,割不正弗食。

    子路進請曰:“何其與陳、蔡反也?”孔某曰:“來,吾語女:曩與女為苟④生,今與女為苟義。

    ”夫饑約,則不辭妄取以活身;赢飽,則僞行以自飾。

    污邪詐僞,孰大于此? 孔某與其門弟子閑坐,曰:“夫舜見瞽叟孰然⑤,此時天下圾⑥乎?周公旦非其人⑦也邪?何為舍亓⑧家室而托寓也?”孔某所行,心術所至也。

    其徒屬弟子皆效孔某:子貢、季路,輔孔悝亂乎衛,陽貨亂乎齊,佛肸⑨以中牟叛,漆雕刑殘,莫大焉!夫為弟子後生,其師必修其言,法其行,力不足、知弗及而後已。

    今孔某之行如此,儒士則可以疑矣! 【注釋】 ①決:通“抉”,撬開。

    植:關門的直木。

     ②糂(sǎn):把米摻入羹中;飯粒。

     ③号:當為“褫(chǐ)”,剝奪。

     ④苟:當為“亟”,急。

     ⑤孰然:當為“蹴然”,吃驚不安。

     ⑥圾:通“岌”,危險。

     ⑦非其人:當為“其非人”。

    人:通“仁”。

     ⑧亓:通“其”。

     ⑨肸(xī):散布、傳播。

     【譯文】 孔某人做了魯國的司寇,放棄公家利益而去侍奉季孫氏。

    季孫氏身為魯君之相而逃亡,因為季孫氏和城中的人争搶門栓,孔子撬斷門栓,放季孫逃走。

    孔子被困在陳、蔡之間,用藜葉做的羹中不見米粒。

    第十天,子路蒸了一隻小豬,孔子不問肉的來源就吃了;又剝下别人的衣服去沽酒,孔子也不問酒的來源就喝。

    後來魯哀公迎接孔子,席擺得不正他不坐,肉割得不正他不吃。

    子路進來請示說:“您為何與在陳、蔡時的表現相反呢?”孔子說:“來!我告訴你:當時我和你急于求生,現在和你急于求義。

    ”在饑餓困頓時就不惜妄取以求生,飽食有餘時就用虛僞的行為來粉飾自己。

    污邪詐僞之行,還有比這更大的嗎? 孔子和他的弟子閑坐,說:“舜見了瞽叟就局促不安。

    這時天下真危險呀!周公旦不是仁義之人吧,否則為何舍棄他的家室而寄居在外呢?”孔子所為,都出于他的心術。

    他的弟子都效法他:子貢、季路輔佐孔悝在衛國作亂;陽貨在齊國作亂;佛肸在中牟反叛;漆雕刑殺殘暴,罪過沒有比這更大的了。

    凡是弟子對于老師,必定學習他的言語,效法他的行為,直到力量不足、智力不及時才作罷。

    現在孔某的行為就已如此,那麼一般的儒士就更值得懷疑了。

     【解析】 《非儒》上、中皆佚,此篇主要是對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的禮義思想的批評和責難。

    文章首先非難儒家的婚喪禮節,認為是“厚所至私,輕所至重”,實則反對“親有差”;然後還非難了各種繁文缛節,認為都是表面上遵循仁義,實則是謀利害世的行為;又指責儒家的禮樂與政事、生産皆無益,還通過晏嬰等之口,諷刺孔子與君與民都是口頭上講仁義,實際上鼓勵叛亂,惑亂人民;最後又以孔子的四件事例來說明儒者實是“饑約,則不辭妄取以活身;赢飽,則僞行以自飾”,從根本上否定了儒者。

     本篇反映了儒、墨兩家在思想認識上的激烈鬥争。

    儒、墨是先秦諸子中最重要的兩大學派,其學說觀點互有沖突,但各有可取之處,也各有弊端和片面性。

    墨子在此篇中,對儒家的一些弊端的批評是切合實際的,如儒家的各種繁文缛節等,但認為儒家處世恬漠,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文中所列舉的關于孔子的一些傳聞,也不盡合于史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