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6章 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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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被石頭直接砸斷了腿;另外一個卻悄無聲息,隻有鮮血從石頭下流出。

    那鮮血刺醒了水墨,她迅速扭回頭來,咬緊牙關,将盾牌頂住。

     &ldquo唔!&rdquo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力突然掃到了水墨的盾牌邊緣,她頓時叫了出來,手臂又麻又痛,仿佛就要斷掉。

    躲在拐角的魯維眼瞅水墨身形搖晃,馬上就要跌倒,他想去幫忙,卻被瘋狂砸來的巨石壓得動憚不得。

    &ldquo阿墨!阿&hellip&hellip&rdquo抱頭躲閃的魯維在漫天煙塵中用力擠了擠眼睛,忽然噤聲。

     &ldquo嗚嗚&rdquo之聲不斷響起,就如同魔鬼的歎息,所到之處不是血肉橫飛,就是慘叫連連。

    一根城柱被巨石直接擊中,立刻斷裂,其上的瓦片黃泥如雨般坍塌了下來,躲在下面的士兵們被嗆得咳嗽連連,卻沒人敢随便離開這裡。

    比起呼嘯而來的巨大石塊,這些殘轉斷瓦簡直就是毛毛雨。

     水墨全身蜷縮在盾牌之下,或者說是縮在顧邊城懷裡,一時間隻能感覺到他冰冷的铠甲緊緊地貼着自己的臉頰。

    原以為密集的弓弩已經是最可怕的了,現在才發現這堪比巡航導彈的大石塊更可怕。

    連日征戰,顧邊城身上的味道絕對說不上好聞,她略擡眼看去,隻能看到顧邊城肌肉偾起的手臂正緊緊抵着盾牌。

     盾牌不過幾尺餘,可偌大的戰場上,隻有這小小一方天地讓水墨暫覺心安。

     恐怖的呼嘯聲終于結束,顧邊城立刻放開水墨,向外探望。

    不遠處矗立着數台巨大的投石機,底下的士兵們忙碌如螞蟻正,顯然是在為下一波攻擊做準備。

    而就是這麼一會兒功夫,敵人的步兵又逼近不少。

    顧邊城眉頭微蹙,高句麗軍隊一向身穿暗藍色戰袍,但現在看去,有幾個部分看起來竟是花花綠綠的,很不協調。

     &ldquo松岩城果然名不虛傳!&rdquo觀察了一下戰果,陣中文智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除了砸斷一根城柱,傷到敵方數名士兵外,那些巨石隻把高高的城牆砸出了些灰白的印痕。

    松岩城外牆是用黏米汁液加上灰石,還有大條岩石築成,真正的堅如磐石。

     文智在心裡盤算着,這些投石機原本想在最後關頭才拿出的,但效果顯然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不知大君會怎麼想自己。

    因這兩日攻擊絲毫不見效果,文智深知多打一天,己方就多一分危險,一旦天朝援軍趕來,那戰況立刻就會逆轉,畢竟是越境作戰,對方又是地大物博的天朝,戰鬥必須快速解決。

     悄然用餘光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李振,文智依舊不明白,這位大君為什麼突然決定攻擊天朝,這城裡究竟有什麼值得他放手一搏。

    原以為是那位最美麗高貴的公主,可現在&hellip&hellip忍不住遙看城頭,旗杆下,那長長的頭發被風吹得和旗幟裹在了一起,自認心如鐵石的文智也覺得身上一冷。

     &ldquo文将軍,&rdquo李振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文智眼睑抽搐了一下,立刻在馬上半轉身,表情恭敬且鎮定地說,&ldquo大君!&rdquo李振薄唇微扯,冷冷道,&ldquo放狗!&rdquo&ldquo是!&rdquo文智從命。

    他回身沖自己的副将一揚下巴,副将領命而去。

     &ldquo這些該死的高句麗狗,他們居然弄到了這麼多投石機!&rdquo狼狽站起的石老将軍怒罵道。

    顧邊城沉聲打斷了他,&ldquo老将軍,有些不對勁,你看那些人,他們是&hellip&hellip&rdquo&mdash&mdash 原本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突然出現了一排行動緩慢,步履艱難的人群。

    看得出他們并不情願向前走,卻在高句麗軍士揮舞的皮鞭以及武器的威脅下,不得不行進。

    這群人雖衣飾顔色各異,但都已破破爛爛,勉強蔽體而已。

    随着人群的接近,一旁的水墨就聽見顧邊城拳頭嘎巴做響,他低吼了一句&ldquo該死!&rdquo 正喝罵不休的石老将軍年紀雖大,但耳聰目明,不禁一愣,好像他還是第一次聽顧邊城言出粗魯,怔忡之後,立刻明白不好。

    若說能讓顧邊城變色,定是事态危急,石老将軍竟不顧危險,大步上前,從城頭上探身望去。

    唬得親衛們趕忙拿起盾牌,圍了過去。

     魯維早就跑過來探望水墨狀況,看見石老将軍的表現,他也好奇地探出頭去。

    一時間,松岩城牆上,守城的不論是士兵還是軍官,人人的心都揪了起來,看着城外敵方陣前,那一字排開,哭泣踉跄前行的被俘邊民們,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老人,婦女和孩子。

    眼瞅着那些高句麗士兵毫不留情地痛毆着跌倒在地的婦孺,聽着她們凄慘地哭号,兩眼冒火的士兵們手裡的武器都能攥出水來。

     文智瞭望着前方的情況,在心裡歎了口氣,身為軍人,他熟讀兵法,也奉行勝利為戰争的唯一結果,過程不計。

    但像這樣驅趕平民百姓作為人盾,他還是覺得有傷大将風度,雖有效,卻實為下策。

    &ldquo文大将軍,你不喜歡這種景象吧?&rdquo清冷的聲音突如雪水一般當頭澆下,文智的心頭仿佛被結了一層冰,身為武人,竟沒注意到大君的到來,這讓他暗暗心驚。

    但多年軍旅生涯早就讓他城府深沉,不管心中作何感想,臉上的表情還是畢恭畢敬的,甚至還帶了三分苦笑地說,&ldquo主上明察,臣雖征戰多年,卻永遠不會喜歡戰争的景象。

    &rdquo &ldquo喔?&rdquo李振細長的眼睛微眯,上下打量着文智的表情半晌,然後扯了下嘴角,&ldquo文将軍果然光明磊落,心存善念,不過&hellip&hellip喜殺戮者,未必成上将,但成上将者,一定是曆經殺戮!&rdquo說完掉轉眼光看向戰場。

    低着頭的文智臉上表情變了幾變,再擡頭時卻還是一臉信服的微笑,&ldquo主上所言極是,不過&hellip&hellip&rdquo他語出猶豫,又瞥了一眼遠處城頭。

     李振雖然心在戰場,但文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他立刻明白了文智的顧慮。

    明知看見城頭那處隻能讓自己心如刀絞,李振還是毫不猶豫地看了過去,他眼也不眨地說,&ldquo放心,那個石老匹夫固然心黑手辣,我原也不指望那些漢狗能幫我們走到城下,我需要的隻是時間和距離!&rdquo&ldquo臣明白,&rdquo文智點了點頭,迅速轉頭吩咐,&ldquo命令前鋒,加速驅趕,機弩隊掩護!&rdquo&ldquo是!&rdquo副将聽令,策馬而去。

     面無表情的李振微微點頭,表示贊賞,但機狡如文智也看不透這年輕大君内心的想法。

    他身為邊關大将,雖然車國舅在朝中權勢滔天,但他也能勉強保持超然地位,也就是因為這樣,在大君将車國舅一舉戰勝之後,才選擇了自己作為統帥吧。

    發現自己畏懼之心漸濃,文智這回是真的苦笑了。

    他假裝調整頭盔遮掩了一下自己可能會洩露心事的表情,然後漠然望向不遠處那高高的投石機。

    如果真讓這些投石機接近松岩城,那破城就在眼前,真不知大君是怎麼想到這樣的計策的。

     &ldquo機弩手,弓箭手,準備!&rdquo石老将軍一聲高喝,打破了城頭沉悶到壓抑的氣氛。

    弓箭手們本能地聽從命令,紛紛舉起了手裡的硬弓,箭搭弦上,弓弦半張,但眼光還是落在那些可憐的邊民身上,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

     &ldquo那是我們的人啊,&rdquo魯維聲音顫抖地在水墨耳邊說,水墨沒有回答,隻是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面沉似水,正在思考的顧邊城。

    曆經種種的她早就明白戰争有多殘酷,如果心存善念任憑這些被脅迫的邊民靠近,一旦讓高句麗人破城,那隻會引來更大的殺戮。

    雖然道理人人明白,但真的要對自己同胞下手,就算是再冷酷的戰士也會心寒吧。

     石老将軍很快發現了手下士卒的勉強和不忍,他眉頭一聳,大聲吼道,&ldquo戰事當前,你們以為咱們不動手,那些高句麗狗就會放過這些老弱婦孺嗎?!如果一旦破城,你們城裡的親朋又有誰能幸免?!我們是軍人,是漢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援軍,然後殺光敵人,為父老鄉親們報仇!有卵子的就跟我殺光這群高句麗狗,休再做婦人狀!&rdquo&ldquo嗷!&rdquo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赤紅着眼睛應答,那吼聲仿佛不是從喉嚨而是擊穿了胸膛喊出來的。

    城下的隊伍好像也感覺到了城頭上的洶湧仇恨和殺氣,不自禁地停頓了下來,但架不住高句麗士兵兇狠的驅趕,隊伍再次行進,撕心裂肺地哭泣和着鞭打聲讓人不忍卒聽。

    戰士們的牙齒咬得咯嘣作響。

     不得不說石老将軍在鼓舞士氣上很有一手,水墨雖一萬個厭憎他對高月的冷酷手段,卻不得不承認,他這番話讓那些心存疑慮的士兵将所有的憤怒,膽怯,猶豫都算在了高句麗人頭上。

    水墨苦笑着想,是不是人明知道在做肮髒事的時候,都要先給自己找一個特純潔的理由,比如戰争是為了正義,第三者插足是為了愛情&hellip&hellip &ldquo準備&hellip&hellip&rdquo石老将軍手臂高高舉起,&ldquo老将軍,且慢,&rdquo一直在觀察敵情的顧邊城忽然開口打斷,正為自己帶來的效果感到得意的石老将軍笑容一收。

    這顧邊城什麼意思,松岩城可是自己說了算,就算他有個貴妃姐姐,也輪不到他來對自己指手畫腳。

    石老将軍勉強壓下心中不滿,強笑說,&ldquo二郎這是何意?若是再讓敵人靠近,可就危險了,老夫雖不是神将,但也還分得清輕重緩急。

    &rdquo 顧邊城恍若沒聽到他話中的淡淡嘲諷,隻沉聲說,&ldquo老将軍,且讓敵人再靠近三百步,這樣咱們的弓弩手就可以将箭,弩射向敵人前鋒和那些投石車的結合部,或許可以救回些許邊民,更重要的是,不要讓投石車能輕易靠近我們,我總感覺有些不對!您看,高句麗人并沒有帶上足夠的攻城梯,而且也沒有帶上土石,他們想靠什麼來攻城?&rdquo &ldquo唔?&rdquo石老将軍聞言一怔,立刻轉身向外望去,密密麻麻的隊伍中,果然攻城梯不過了了幾架,而且确實沒看到麻包土石之類用來堆砌高度的東西。

    &ldquo果然有點古怪!&rdquo石老将軍點點頭,并即刻下令按照顧邊城的建議去做。

    他心裡明白,如果自己守不住松岩城,不要說軍權前程,隻怕命都難保。

    現在既然顧邊城說得有理,姑且聽之,一來顯得自己從谏如流,二來,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正好都推在他頭上好了。

    石老将軍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神将又如何?終究年輕,朝廷和戰場可不一樣! 一旁的水墨聽到顧邊城的建議之後,忍不住松了口氣,做不到跟什麼都不做可完全是兩回事。

    就算邊民最後還是沒有幾人能活命,那也好過毫不留情的射殺。

    顧邊城大概猜得到石老将軍心中的算計,但也不想多做解釋。

    正想仔細觀察敵人隊伍行進位置,忽然感到有人在看自己,眼風一掃,卻看見水墨眉眼彎彎地對自己一笑,似是欣賞又仿佛感謝,來不及細看,他已轉身去幫魯維運送箭隻了。

     顧邊城下意識地撓了撓手腕。

    然後深吸一口氣,再度凝神觀察。

     一百步,兩百步,三百步&hellip&hellip那些老人婦女開始拼命地揮手喊叫着,&ldquo我們是天朝人,不要放箭!啊!&rdquo這時緊跟在他們身後的高句麗人開始放箭逼迫邊民們沖擊松岩城,而城頭的天朝兵士也要緊牙關,聽命開始放箭阻敵。

    一時間戰場上慘叫四起,雙方兵士都帶着徹骨的仇恨向對方射出利箭,但加在中間的邊民已無人顧及,他們如同落葉一樣,飄落倒地,然後被踩個粉碎。

     顧邊城的建議起了作用,高句麗人沒想到天朝人沒有過多射殺離城牆越來越近的步兵,反而将弩箭都射向了拉投石車的馬匹。

    強弩可以在七百步□穿鐵闆,馬匹慘嘶着紛紛倒下,光靠人力顯然不夠,投石車頓時慢了下來。

    陣中觀察的文智臉色微變,他用餘光悄悄看了一眼李振。

     李振薄薄的嘴唇依舊緊抿,線條如石刻一般,仿佛絲毫不受戰場情況的影響,隻有身邊緊跟着他的老耳,才能看見他握着缰繩的手已經青筋疊起。

    是誰呢?那夜本可以攻破松岩城後城門,結果卻全軍覆沒,等守在外圍的人趕到之時,卻隻帶回了幾個重傷昏迷,直到今天也未醒來的士兵,就因為這樣,自己失去了救出高月的最後機會;今天自己用天朝邊民故布疑陣,可城上之人卻毫不猶豫地先對投石車下手!不對,這不是石沖那老匹夫能做到的,那是誰?難道&hellip&hellip李振心裡一驚。

     &ldquo殺!!!&rdquo高句麗士兵終于沖到城下,豎起城梯開始攀登,頓時城上,城下血肉橫飛,刀光劍影中慘叫不絕于耳。

    &ldquo阿墨,你小心!&rdquo魯維一邊低頭運送&ldquo彈藥&rdquo,一邊還要照顧水墨。

    雖然别的骠騎戰士都開始拿水墨當爺們看,但魯維知道水墨是個西貝貨,他身為男人,當然要保護女人。

     噪雜的城頭上,水墨根本就聽不見魯維在喊什麼,隻能胡亂地點點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她今天才知道,倒糞,也是個特别有意義的事兒。

    人的糞便和油脂混合煮在一起,就是一鍋上好的化學武器,隻要接觸到人的皮膚,皮膚非但會立刻潰爛,而且幾乎無藥可治,隻能爛掉。

    在醫學尚不發達的古代,這就意味着感染以及死亡。

     武藝低微的水墨和一些老弱病殘兵就負責這項工作,哪裡有敵人向上爬,他們就要沖過去倒上一鍋。

    燙得敵人吱哇亂叫地摔下城牆,他們就算成功,至于敵人是不是毀容,身上燙掉幾塊肥肉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内了。

    &ldquo料不夠了,還不快去補!&rdquo一個老兵沖水墨吼道,說完回頭繼續奮戰,怒罵不停。

     水墨一邊留神漫天亂竄的羽箭,一邊拽着大鍋往城下走,魯維眼尖,彎腰飛奔過來,&ldquo阿墨,我幫你!&rdquo&ldquo好!&rdquo水墨和魯維各擡一邊,朝着城下的&ldquo彈藥加工坊&rdquo跑去。

    &ldquo哎喲,沒長眼的混賬東西!&rdquo一聲尖喝傳來,正快步行走的魯維猛地被人踹了一腳,歪斜着摔倒在地。

    不防備的水墨被他一帶,松了手,大号鐵鍋登時掉在了地上,而鍋中的殘留物也濺了些許出去。

     &ldquo該死的小子,竟然弄髒我的衣服!&rdquo&ldquo啪!&rdquo剛搖晃着站起來的魯維挨了狠狠一巴掌,他踉跄着退了幾步,差點摔落到煮彈藥的大鍋裡,頓時引發一片驚叫。

    幸好被旁人眼疾手快地拉了回來,才幸免于難。

    水墨又驚又怒,她沖上前去想要将那還想踢打魯維的小子一把推開,沒想到這人反應還挺快,一個翻腕已抓住了水墨的雙手,再一用力,顯然想折斷水墨的手腕。

    在城頭已經打紅了眼的水墨想都不想,一個頭槌就頂了過去,那青年立刻慘叫一聲,後退了兩步。

    水墨揉了揉腦門,還好,隻是腦門有點火辣。

     &ldquo你竟敢&hellip&hellip你知道我爹是誰嗎?&rdquo那青年捂着腦門喊道。

    滿肚子火的水墨冷笑一聲,&ldquo你爹是誰我怎麼知道,去問你娘啊!&rdquo躲在一旁的軍士們登時有人低聲哄笑。

    &ldquo羽兒,你怎麼來了,護衛們呢?!&rdquo一聲怒吼傳來,但其中的關心誰都聽得出來。

     魯維的臉色登時變了&hellip&hellip ========================================================================================= 被水墨氣得唇青面白的青年一聽到這個聲音,登時大喜,大喊道,&ldquo爹,這狗卒子欺我!&rdquo正從城牆上走下的石老将軍步伐一頓,在這松岩城裡,誰不認識将軍府小公子。

    再者羽兒因是家中獨子,難免驕縱了一些,他不去欺人便罷,難道還有人敢欺負他?不容石老将軍多想,見到父親到來的石羽獰笑着飛起一腳就朝水墨的腹部踢去。

     水墨本能地縮腹閃身躲過這兇狠的一腳,沒想到這石羽也是練過的,變着迅速,膝頭屈起改為側頂,水墨忽覺得腹部如遭錘擊,她&ldquo啊&rdquo的一聲痛叫就抱着肚子跪跌在地。

    石羽得勢不饒人,他反手抽出腰間佩刀,朝着彎身低頭的水墨就劈了過去。

     &ldquo不!&rdquo方才被石老将軍威勢鎮住的魯維終于驚醒過來,他目呲欲裂地沖了過來。

    石老将軍也感覺不妥,可已來不及阻攔,人人都以為水墨要被這纨绔一刀砍成兩半,可沒成想,慘叫着倒退幾步的卻是石羽。

    &ldquo啊!我的手!&rdquo石羽扭曲的表情,好像他手已斷掉。

     關心兒子的石老将軍吓了一跳,他大步走了過去,抓住兒子手腕檢查。

    隻見他腕部紅腫,關節處因為瘀血而開始變得青紫,但骨頭顯然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但石羽哀哀痛叫得好像全身根骨寸斷一樣,既心疼兒子受苦又生氣他的沒用,再加上被高句麗人壓制的無法還手的惱怒,石老将軍立刻決定将怒火轉移。

    他将兒子交給親衛們照顧,猛然回身望向那個膽敢打傷他兒子的人,不禁愕然。

     &ldquo受傷否?&rdquo顧邊城單膝着地,低頭問按住腹部不動的水墨。

    &ldquo唔,還好,&rdquo水墨擡頭勉強一笑,額頭布滿了汗珠。

    石少爺那記膝撞其實沒讓她怎樣,倒是躲避的時候不知動了哪根筋,還沒走的大姨媽不樂意了,肚子猛地絞痛了一下,水墨忍不住叫了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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