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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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部,地理類,都會郡縣之屬,四川通志> 欽定四庫全書 四川通志卷四十三 藝文 疏 漢但望分巴疏【永興二年三月甲午望上疏曰謹按巴郡圖經境界南北四千東西五千周萬餘裡屬縣十四鹽鐵五官各有丞史戶四十六萬四千七百八十口百八十七萬五千五百三十五遠縣去郡千二百至千五百裡鄉亭去縣或三四百或及千裡土界遐遠令尉不能窮诘奸宄時有賊發督郵追案十日乃到賊已遠逃蹤迹絶滅罪逮捕證驗文書诘訊從春至冬不能究訖繩憲未加或遇德令是以賊盜公行奸宄不絶榮等及隴西太守馮含上谷太守陳弘說往者至有劫阆中令楊殷終津侯姜昊傷尉蘇鴻彭亭侯孫魯雍亭侯陳已殷侯樂普又有女服賊千有餘人布散千裡不即發覺謀成乃誅其水陸弁兵複害殺郡椽枳謝盛謇威張禦魚複令尹尋主簿胡真若此非一給吏休谒往還數千閉囚須報或有彈劾動便曆年吏坐踰科恐失冬節侵疑光死如當移傳不能待報辄自刑戮或長吏忿怒寃枉弱民欲赴訴郡官每憚還往太守行桑農不到四縣刺史行部不到十縣郡治江州時有溫風遙縣客更多有疾病地勢剛險皆重屋累居數有火害又不相容結舫水居五百餘家承三江之會夏水漲盛壤散颠溺死者無數而江州以東濱江山險其人半楚姿态敦重墊江以西土地平敞精敏輕疾上下殊俗情性不同敢欲分為二郡一治臨江一治安漢各有桑麻丹漆布帛魚池鹽鐵足相供給兩近市師榮等自欲義出财帛造立府寺不費縣官得百姓懽心孝武以來亦分吳蜀諸郡聖德廣被氏物滋繁增置郡土釋民之勞誠聖主之盛業也雖貪大郡以自優暇不忍小民顒隔謹具以聞】 明劉茝乞諡宋濂疏【臣聞之記曰節以壹惠諡以尊名故生而有爵死則有諡周之道也先王制治謂歆善而恥惡夫人之同情彰善而瘅惡為治之要務如彼賢聖固無事於抑楊乃若中人宜有待於懲勸故自成周至於今日率用此道鼔舞士風蓋其節惠之法善善恒長惡惡恒短德學有聞才節兼邵無他疵疾固宜與之美諡尺璧而微瑕或瑕不掩瑜則節其善以為諡羣行雖未有聞而一善不可掩則但取其善以為諡皆以示勸也善泯而惡楊乃得惡諡則以示戒也故雖孔文子猶得諡文而幽厲則孝子慈孫不能改也漢唐以下諡之善多諡之惡少本朝制諡有善無惡列聖愛惜人才忠厚尤至若大小有過咎或遭譴谪則節惠之典例不複畀以是坊士士猶有棄道揆弛法守以自速戾者然後知節惠之靳所以憂天下也然過咎有眚有怙則譴谪有幸有不幸罪出於怙誠不足矜罪出於眚宜若可宥故歐陽修以罪黜州郡去而卒猶諡文忠蘇轼以罪竄海外歸而卒亦諡文忠蓋修有文章兼有忠勞故宋薄其辜轼有文章兼有忠節故宋略其過宋之遇士大夫亦庶乎先王矣國家肇基之初物色老儒於金華山中首得宋濂濂之文學固高太祖之接禮亦厚備顧問則有禆補聖聰之益掌綸綍則有黼藻聖治之功講左氏傳則勸讀春秋論黃石書則請觀谟典語及軍賞以得人為規語及牛租以捐利為諷總元史筆削居多封功臣讨論甚當神仙之問謂此心曷移以求賢才衮冕之詞謂此服隻用以祀天地至雲帝王之學獨衍義為要三代之治必仁義為歸冊曆有編受命之蹟可考辨奸有録知人之鑒自昭寶訓作而诒謀燕翼之道傳祖訓序而創業守成之戒攸在律曆咨之制度郊廟為之樂章紀剏修事關史志銘功德語恊旗常屬之政事則辭屬之議論則不辭問之君子則對問之小人則不對誠悃形於事行忠吿寓於文詞是以予之勅符予之楚辭皆寵以奎畫予之襲衣予之甘露悉出乎特恩賜坐於便殿而歎其純賜飲於禦筵而強之醉緻仕而留之左右為日甚久來朝而延之禁中為禮甚優辭則為之觞道塗去則為之感夢寐受恩至此得君可知方為贊善之時茂修勸學之職讀書講究興亡之故謹禮請防言動之非稱呼緻父師之名褒賞侈舊學之翰故聖谕謂為開國文臣之首而士論尊為間世儒者之宗偶孫慎幹紀於班行濂亦連坐於桑梓法從末減猶安置於茂州天不憗遺遂喪亡於夔府既不蒙葬祭亦不蒙贈諡當時莫為之言蓋以為罪人也至今莫為之言又以為往事也臣惟我太祖昭代之聖君而濓以學問文章為昭代之名臣顧以外至之愆遂廢身後之澤臣今獨為之追言則以為缺典也歐陽修蘇轼皆以得罪於宋或出或竄及其沒也宋以其一代文宗不以有罪而奪其諡濓之文輩實為本朝歐蘇當時得罪自其孫不自其身天地之大當見容也日月之明當見察也見容見察則漏泉之澤當見恤矣臣往年待罪言路欲言之而未及今者蒙恩承乏适濂之鄉郡故敢以濓為言伏望聖慈追念濂為聖祖文學舊臣為本朝文章大家略可赦之眚流非常之恩興久廢之事特勅禮官讨論内閣畫一賜濂揚明之典則聖明彰善之政善善之心激昂人才之風光輝文治之運一舉而兼得追迹先王矣宋安得專美哉臣下情無任隕越仰望之至】 薦兵部尚書劉大夏疏【臣惟成天下之治功在賢才别天下之賢才在公論寄天下之公論在科道科道者明賢辯奸遏惡揚善之門也科道之言同出於至公則劾一奸惡而羣邪落魄薦一君子而士類揚眉公道昭明忠良必遂天下未有不治者也苟或家立町畦人懷封畛好惡拂乎公論愛憎辟於私情則忠讒混淆邪正雜揉天下未有不亂者也昨者尚書馬文昇緻仕會推員缺或薦或劾衆議譁然其中亦有公論不明彈劾失實者臣不得不辯且如兵部尚書劉大夏臣不詳知其人嘗於兵部閱章疏見其敷奏有方心竊慕之及見先帝委任之隆陛下嘉留之切臣意一時之望也今乃有劾其有愧於先進之人謂不得與焉文昇相伯仲而亟宜黜退者則是非乖謬亦甚矣昔我太祖皇帝謂廷臣曰觀人之法即其小可以知其大察其微可以知其着視其所不為可以知其所為臣嘗奉此言以觀當代之士夫如劉大夏官至二品不為其子乞恩比之縱子庇壻者為孰優小者如此大者可知其子弟俱在原籍恪守家法寂無形迹比之縱容家人商販四方囑托衙門者為孰優微者如此着者可知曆官數十年其家不踰中人之産比之田連阡陌甲第通衢者為孰優其所不為如此則其所為可知矣夫以大夏持身如此而諸臣亦有斷斷不可之意則公論先晦於朝廷其何以服天下哉臣非曲為大夏辯說也但念天之生才甚難國家之得才尤難才用於時而能完始終之節為更難玷人之行如玷貞女臣竊為今之士夫不取也記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今之君子進人若将加諸膝退人若将墜諸淵故馬文昇一人也有劾其懷奸欺罔者又有頌其勞績茂着者劉大夏一人也有薦其簡質無私者有劾其清議鄙薄者甲可乙否莫知适從昔漢禦史大夫張忠誣奏京兆尹王尊罪壺關三老公乘輿上書訟尊之寃曰一尊之身三期之間乍賢乍佞豈不甚哉今一人之身數日之内屢變其說此正所謂乍賢乍佞也陛下從何聽信焉又謂闵珪有擠井下石之嫌者不知擠誰於井謂劉大夏有蹊田奪牛之狀者不知奪誰之牛迹其心若為馬文昇不平焉者殊不知文昇官高一品夀踰八旬投閑頤老實惟其時亦惟其願也荷蒙陛下厚其恩禮準其緻仕予奪之柄悉在朝廷闵珪何能擠於井大夏何能奪之牛哉如此言論大傷國體殊非治世所宜有者況今皇上新政之初凡厥庶僚正宜同心一德共圖正理卻乃方底圓蓋抵牾時政臣恐壞天下之公論惑陛下之見聞生人心荊棘而使老臣不安其位人主孤立於上故不得不為陛下詳悉言之也乞勅史部查勘闵珪劉大夏果有前項擠井下石蹊田奪牛情繇宜從奏請罷黜如無此事亦宜究治造言之人使老臣得以安其位而行其志勿使負屈於青天白日之下也更祈備查劉大夏曆官年勞應否廕子緣由上請聖裁如果相應乞準其子一人送監以為人臣盡節者勸如此則言路正公論明人心服而天下安矣】 鄒智欽崇天道疏【臣聞樂人之樂者憂人之憂而食人之食者亦事人之事頃者上天垂戒以警我國家山上無雲地下無雨自正月至五月自北方至南方亦不可謂天地之小變矣而中外大小之臣拱手熟視無一人肯動一舌畫一訃為陛下一分憂者尚賴陛下克謹天戒不遑甯處下修政之令出罪已之言綸音朝發甘雨夕施天人交感信不可誣然臣於此方且為陛下憂而未敢為陛下賀也何者天之於君猶父之於子子有過父怒之為之子者憂愁郁抑痛自悔尤亦既稍釋其父之恕矣然猶未能改過遷善立身行道以大得其父之懽心以成大孝於天下而恃父之愛遽肆然於家庭之間為之厮養者食其主之食衣其主之衣聽其主之使令略不思勸其主以為長久計視其主之憂不憂樂不樂若秦人視越人之肥瘠也長此不已日複一日則父之所以愛之者又将轉而為怒矣天天下之大父也陛下天之宗子也中外大小之臣陛下之厮養也今陛下方釋天之怒而中外大小之臣又不能建萬世之長策此臣所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為陛下長太息而不能自己也臣筮仕未久識練未深不敢枚舉以稽聖聽請獨以今日之急務為陛下陳之惟陛下虛心留聽焉一曰任宰相以亮天工臣聞體元者人君之職調元者宰相之事宰相之不可不任不待智者而後知也陛下於宰相有阙必備有事必咨有殊恩異數必加亦雲任矣然或改革一政進退一人處分一軍國重事往往出自内批名為陛下之獨斷其實一二小人者挈其柄是既任之而又疑之也夫任則不疑疑則不任陛下任之而又疑之者豈不欲推誠以待物哉臣竊意其進身之初多出於私門不由於正路既有以緻陛下之厭薄矣至於議事之時又容容唯唯若不能然伈伈俔俔若不敢然甘於模棱恬於伴食反不如一二小人者明白果決足以了事此陛下所以一任之一疑之也臣竊以為過矣宋之英主無出仁宗夏竦懷姧挾詐辜負任使則罷黜之呂夷簡痛改前非力圖後效則包容之杜衍韓琦範仲淹富弼抱才氣有重望則不次擢之而慶曆嘉佑之治号為太平未聞一任一疑可以成天下之事也臣願陛下盡體元之職重調元之任孰為夏竦吾黜之孰為呂夷簡吾容之孰為杜衍韓琦範仲淹富弼吾擢之凡宮中府中之事無一不屬其統領退朝之後召緻便殿或賜坐或賜茶或給筆劄使條陳治國平天下之道不使一二小人者得以參錯其間則天工於是乎亮矣二曰選谏官以開天聽臣聞天下之事惟宰相得以行之惟谏官得以言之谏官雖卑與宰相等苟非其人曷足以稱厥職哉宋神宗将定官制謂蒲宗孟曰禦史大夫非司馬光不可古人慎重谏官有如此者今之谏官以軀體魁梧為美以應對捷給為賢以簿書刑獄為職業羣居終日迹若?鸒間有以忠義激之者則曰吾舌非不能言吾心非不欲言吾官非不可言但言出而禍咎随之其誰吾聽嗚呼既不盡言以稱其職而複引咎以歸於君有人心者何忍為此而陛下亦安用之臣願陛下罷黜浮沈之輩廣求風節之臣或令對仗彈呵或令入閣參議或請對或輪對或非時召對接之以溫顔欵之以厚語使得展底藴無少顧忌言有可采則次第施行如不可采亦曲加優容而不之罪則天聽於是乎開矣三曰收人望以恊天心臣聞汲黯在朝淮南寝謀正人君子之有益於人國也大矣夫以陛下之聰明豈不知天下事必得正人君子而後可任哉其所以不樂正人君子而反屈折之者非有他也特以其所言則皆利於公室而不利於私家故小人巧為讒間以中傷之耳姑以臣所知者言之如兵部尚書王恕元勲碩德撐柱天地顧削其爵而投之於桑梓之墟監察禦史強珍忠肝義膽貫鑄金石顧褫其權而置之於田野之間他如章懋之直亮林俊之剛方張吉之純雅或落之於空山或疎之於部署或竄之於蠻煙瘴雨之鄉使其向日之誠技癢於中而不得以遂此豈天所以生賢之本心哉臣願陛下绾王恕之蒲輪駕強珍之骢馬将林俊等分居要近之地使各盡其平生以圖來效則天心於是乎恊矣四曰複祖憲以正天綱臣聞範祖禹有言自古國家之敗未有不繇輕變祖宗之舊也創業之君其得之也難故其防患也深其慮之也遠故其立法也密後世雖有聰明才智之君獨出羣臣之表然終不若祖宗更事之多也我太祖高皇帝監前古之迹識禍亂之原凡寺人之徒惟給事掃除之役不與一毫之政神謀雄斷誠萬世聖子神孫不易之發也頻年以來舊章日壞邪徑日開人主大權盡出此曹之手内倚之為相外倚之為将十三布政司倚之為鎮撫伶人賤工倚之以作奇技淫巧法王佛子倚之以出入宮禁鎮國永昌等倚之以結怨於軍民其他耳目之所不加思慮之所不及不可勝言者歐陽修曰宦官之禍甚於女寵可不念哉可不畏哉臣願陛下以宰相為股肱以谏官為耳目以正人君子為心腹然後深思極慮定宗社生靈長久之計則天綱於是乎正矣右臣前所陳四事皆今日最急之務而不可少緩者然深究其本則在人主之明理何如耳朱熹曰人主之學當以明理為先此萬古帝王之準的也陛下聖質高明聖學深遠豈不緻力於明理之學而奚假於臣言哉然竊聞之侍臣之進講也指某章為某書訓某字為某義殊無反複論辯之功陛下之聽講也每歲有常月每月有常日殊無從容啓沃之益如此而欲明理以應事臣不信也臣願陛下摭難窮之義理惜易過之春秋考之於經驗之於史會之於心體之於身一歲之間無一月之不然一月之間無一日之不然則所當為者不得不為所不當為者不得不去矣豈特四事之舉而已哉臣聞言切直則不用而身危不切直則不足以明道臣知急於明道固不暇於恤身惟陛下為太祖十五年艱難辛苦之業一留意焉則萬世幸甚臣幹冒天威不勝恐懼待罪之至】 回天變疏【臣伏覩今月初十日五鼓有大星飛流起西北亘東南光芒燭地蜿蜒如龍蛇人馬辟易蓋陽不能制隂之象也臣竊惟陛下即位以來慷慨奮發恭儉勤勞擯斥宦官黜遠左道根究浮費裁抑冗員痛懲法王佛子大放珍禽奇獸凡天下之人所欲而未得所患而未去者以次罷行幾無遺憾宜其克享天心景星卿雲昭回霄漢今變異若此何哉臣反複思之無乃隂之當消者未消陽之當長者未長而陛下所以事天者猶未至昔孔子作春秋凡星變必書朱子修綱目凡星變必書所以垂萬世帝王之明戒也伏讀诏書内一欵天下大小衙門政務如有利所當興有弊所當革者所在官員人等指實條具以聞臣有以見陛下知前日登極诏書為姧臣所誤阻塞言路物論嚣然故複下此條以自解耳夫不曰朕躬有過失朝政有阙遺而曰利所當興弊所當革不曰許諸人直言無隐而曰所在官員人等指實條具以聞陛下之求言巳不廣矣然欲興天下之利當求利之所以興欲革天下之弊當求弊之所以革欲正天下之衙門當自大衙門始臣請遡流泝源為陛下陳之夫内閣者天下之大衙門也以内閣之利言莫利於君子以内閣之弊言莫弊於小人小人不退欲弊之革不可得已君子不進欲利之興不可得巳竊照少師萬安持祿怙寵殊無厭足少保劉吉附下罔上漫無可否太子少保尹直挾詐懷姧全無廉恥世之所謂小人也陛下留之則君德必不能輔朝政必不能修紀綱必壞風俗必偷天下之賢必有所觀望而不敢來天下之邪必有所盤結而不肯去上弊社稷下弊蒼生此弊所當革者也臣願陛下諷之再辭以全其體給之餘祿以飽其欲放之田裡以休其勞則天下之弊無不革矣再照南京兵部尚書緻仕王恕托志忠勤可任大事兵部尚書緻仕王竑秉節剛勁可寝大奸北直隸巡撫右副都禦史彭韶學識醇正可決大疑世之所謂君子也陛下用之則君德必為之開明朝政必為之淸肅紀綱以振風俗以淳天下之賢必拔茅而來天下之邪必望風而去上利社稷下利蒼生此利所當興者也臣願陛下安車以優其禮賜之手诏以重其行置之左右以展其藴則天下之利無不興矣然君子之所以不進小人之所以不退豈無自哉大抵宦官之權重也漢元帝嘗任蕭望之周堪矣一制於弘恭石顯則不得以行其志宋孝忠嘗任陳俊卿劉珙矣一間於陳源甘昇則不得以盡其才李林甫牛僊客與高力士相為掎角而明皇之朝政不經賈似道丁大全與董宋臣相為表裡而理宗之國勢不振自古君子小人進退之幾未嘗不決於此曹之盛衰也臣願陛下鑒其所既往謹其所未來大張英斷總攬天綱凡所以待宦官者一以太祖高皇帝為法凡所以任内閣者一以太宗文皇帝為法則君子可進小人可退而天下之治出於一矣陛下聰明冠絶百王神武震驚六合豈不知刑臣之不可以弄天綱哉然而一操一縱之間卒無一定之守者殆正心之功未之講也心者人之神明常為一身之主以提萬事之綱者也但其所發不能無天理與人欲之異耳發於天理則耳自然聰目自然明言自然當理發自然中節可以對越上帝而無愧何宦官之能惑發於人欲則一身無主萬事無綱儀狄之酒或得以甘吾之飲易牙之味或得以飽吾之嗛蘭台□須之美夾林強台之樂或得以蕩吾之目彼必投間抵隙以施其蒙蔽搬弄之術於不知不覺之中雖有聰明神武之資亦将日消月化而寖失其本初矣欲進君子退小人興天下之利革天下之弊正天下之衙門豈易得哉陛下早朝後深居法宮其心之發於天理與臣不得而知也或天理人欲交戰於胸中與臣不得而知也此全在陛下自點簡自省察果天理耶則敬以養之如芝蘭之必生果人欲耶則敬以克之如荊棘之必盡則靜與天俱動與人合而宦官不敢惑矣蓋以君子對小人言之君子爲陽小人為陰以羣臣對宦官言之羣臣為陽宦官為陰以天理對人欲言之天理為陽人欲為陰所謂陽者當力扶之使之日長所謂陰者當痛抑之使之日消陽日以長隂日以消則所以格天者在是所以配天者在是所以祈天永命者在是豈特天變之可弭而已哉臣又聞今日中外之論有謂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者臣請論之君子之事天也如事親事親也如事天天者理而已矣順理所以事天也事天所以事親也豈有違天而可謂之孝哉古之聖帝明王莫如堯舜史臣贊舜之德曰重華恊於帝宜其無一事不合於堯矣今以書考之舜去四兇堯之所未去也舜舉十六相堯之所未舉也舜之所以恊堯者一順乎理而已舜之心豈異於堯之心哉苟徒泥聖人之言而不會其言外之意則前日之宦官亦不必擯斥左道亦不必黜遠浮費亦不必根究冗員亦不必裁抑法王佛子亦不必痛懲珍禽奇獸亦不必大放是誠何理也哉臣願陛下不惑於浮言不拘於淺見凡所以事先皇帝者一以事天為法可也臣三尺徽命一介書生非不知言出而禍應計行而身危顧以天變赫然可畏如此而中外小大之臣拱手熟視無一人敢為陛下言之是人心天理可磨滅也天經地義可澌盡也天下以為何如後世以為何如臣之痛心實在於此昔朱雲以槐裡令而論安昌侯張禹梅福以南昌尉而論大将軍王鳳孝宗诏監司郡守條具民間利病以聞而朱熹極論其故以為宰相壹省師傅賓友谏诤之臣皆失其職而左右近習之臣隂執獨斷之柄也臣雖不肖蒙先皇帝采取收拾作養翰林固非一令一尉之比豈敢泛泛若水中之凫與波上下偷以全吾軀乎惟陛下為太祖二十年艱難辛苦之業千萬世弘大靈長之統一留意焉則天下幸甚臣不勝畏天命悲人窮之至】 來知德辭官疏【奏為感激天恩恭陳謝悃自分哀朽不堪職任懇乞聖明俯容終老山林以安愚分事臣繇本縣儒學生員中嘉靖三十一年壬子科鄉試第五名頻年計偕屢試屢蹶因父來朝患病母丁氏繼患目疾臣既鮮兄弟遂當家侍養未仕及父母去世臣雖有欲仕之心巳非可仕之年矣夫親存不能仕以養吾親親沒而竊升鬥以養妻子臣不忍也既不忍負吾親而徒仕乃負明時而徒隐臣不敢也因思先民有言未得其位無所發施則講明聖人之學使其敎益明出處雖異推已及人之心則一也臣佩此言遂将本朝纂修五經性理大全日夜誦讀又讀周易見諸儒皆以象失其傳不言其象止言其理臣愚劣自知遠不及諸儒但思易乃五經之首象既失傳則自仲尼十翼之後四聖微言秘旨巳絶二千餘年矣若不窮究其象則以訛傳訛何以謂之明經經不明何以為士所系世道匪輕臣遂客萬縣求溪深山中反覆探索思之思之夜以繼日如嬰兒之戀慈母數年而悟四聖之象數年而悟文王序卦孔子雜卦數年而悟卦變之非始於隆慶庚午成於萬曆巳亥二十七年而後成書書既成臣亦自知祖宗以來列聖相承菁莪棫樸之化皇上繼紹豐芑熙洽之仁有一代之聖君必有一代之經術天意不借才於異代故臣得窺易於一班非臣庸劣自能悟易也辟之鳥鳴於春蟬鳴於秋乃天地化育使之如是非鳥蟬自能鳴也不然鳥蟬天地一蠢蠢者安能應期而鳴於春秋哉臣自易注成後四肢罷敝萬念灰冷不複問人間事矣讵意四川督臣王象乾貴州撫臣郭子章會薦蒙吏部題覆奉聖旨來知德學行既優添注翰林院待诏欽此臣一聞報不勝惶懼臣章句腐儒樗栎弱植未嘗不講學而學愧先賢未嘗不修行而行猶鄉人至於翰林乃名賢侍從之地待诏尤儒臣極榮之選臣何人斯敢觊於此且臣之齒今年七十有九旨天蜀道白首龍锺雖犬馬之戀不敢忘於江湖而麋鹿之性終難馳於廊廟伏望皇上憫臣之老不能出戶庭矜臣之病不能登舟輿臣未嘗效一日之勞於陛下不敢虛冒榮銜容臣仍以舉人終老山林庶臣於舜日堯天之下得遂鸢飛魚躍之性生為聖世之逸民老非明聖之棄物臣之榮踰於三捷九遷臣之感誓於魏草楊環矣】 董翼孔廟缺典疏【題為幸學奉旨有期缺典及時宜舉事竊惟古今道德之極莫盛於孔子矣古今隆重之典亦莫盛於孔廟矣乃議禮之朝不數而聚訟之口常棼二千年來竟有所廢缺而不講者直至我世廟而始剙舉之啟聖祠之祀叔梁纥是也九十年來尚有所疎略而未周者又将待我皇上而始備舉之啟聖祠之不獨祀叔梁纥是也粵自漢高帝迄宋初何代何君不知有孔子哉而牲帛諡号止及孔子之身未及孔子之先也世官世爵止下逮其所出而未始上逮其所自出也叔梁纥齊國之封自大中祥符始而名稱徒具典禮無聞迨我太祖聞天國子宋濓言之矣而兵戎倥偬未暇舉行孝宗嗣服侍講程敏政言之矣而甲乙紛嚻竟成寝閣肅皇帝禮樂中興乃用輔臣張璁議诏立啟聖祠祀叔梁纥配飨從祀濟濟一堂豈不稱殷禮哉惟是二臣建議不緣尊奉孔子起見原為顔曾思位堂上父不應坐庑下據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之禮求所以安處點鯉無繇伹得叔梁纥一祀可以配諸賢便可通祀典之窮而叔梁纥以前當有為孔子崇報者不暇計矣張璁稱引是說遂亦無所推廣緻令世宗隆禮孔廟之制猶未大備殊為缺然夫國家之事孔子無不至矣猶是加思所自僅及其父進之而伯夏又進之而防叔俱泯泯無聞不得享封崇之榮與樽俎之列臣實傷之臣謂防叔伯夏合照叔梁纥一體追封奉祀壇宇無用别營第就啟聖祠仿同堂異室之例增設一龛以防叔處中伯夏處左叔梁纥處右或并稱啓聖公而以世次别之可也或并稱公而酌定二諡而别於啟聖亦可也此禮舉而孔氏父子祖孫并荷思綸并食國祭孔子在天之靈庶幾用慰而朝廷之崇報孔子又甯有缺略而不周至者乎或曰孔子之報與天無極猶當十世享之而臣不以為然也孔子稱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惟太王王季文王豈以素王而敢踰越耶司馬遷叙孔子世家亦斷自防叔伯夏為始則議禮而至防叔伯夏亦無容見少矣或又曰一切祀典必求其所表賢防叔伯夏無所着於春秋於禮何居而臣又不以為然也羽淵之血不可以配天乎孟氏之敫公宜又安知視防叔伯夏為何似也且顔曾思孟大賢矣而視孔子則遠矣周程朱蔡大儒矣而視孔子又遠矣彼且以其父配孔氏而享從孔氏而祀而孔氏祀享僅一啟聖而止無所加於諸賢諸儒何無等也不可解矣聖朝推思四品而下上及一世三品而上逓有增加何秩然也聖賢分量豈啻祿位崇卑乃推恩祀典一概而無所軒轾不可解矣臣子之官一品者恩寵榮施三世何優渥也而啓聖祠之封爵灌獻祖以上不得與焉豈至聖先師反出保傅下耶尤不可解矣為孔子惕尊祖敬宗之心為萬世開綱常倫理之報非皇上隆師重道之首務耶抑臣猶有說焉契為孔子遠祖堯所使為司徒敷五敎而遜五品者此萬世敎化之宗孔子道統所自來也視稼穑之稷敎養開先并垂永賴應與曆代功臣祭典以湯武之故不便配享遂淪沒不祀何耶臣載按太稷禮以後稷配春秋猶兩有事焉而明倫如契彜敎所昉獨無處與明禋之末何草草也臣謂帝王廟傍宜有一祠别祀稷契如謂稷已與配别祀可省一契又不宜有專祠請诏阙裡為之祭丁分官緻奠如啓聖祠禮則功臣祭典之罅補塞而無滲漏而聖學淵源亦不至滅沒而無傳矣方今軍旅倉望誼不得迂譚俎豆乃聖作昌期正典禮修明之日而臨雍在迩環橋人士觀聽新天子禮樂行且雲集臣敢無說而處此耶伏乞勅下該部集議具覆舉行曠典臣不勝悚息待命之至】再議孔廟缺典疏【題為聖裔已沐殊思孔廟宜修缺典謹用補牍再申末議以裨典禮事臣昔為諸生時春秋二仲得駿奔啓聖祠竊嘗伏而思曰叔梁纥祀占未有也我列聖朝亦未之有也肅皇帝用輔臣張璁議創茲殷禮昭垂簡冊焜耀千古讵非大聖人作為哉獨奈何防叔伯夏之未與也國家崇奉孔子何所不至而封爵俎豆不及三世竊有憾焉臣近竽言路得以言事皇上矣初夏入班行即拟一言以補典禮之缺而於時遼信初傳談兵孔棘議禮固未遑也居無何而禮臣以臨雍請矣随得明歲舉行之旨臣同官以孔氏鄉舉請矣随得歲外額加之旨臣於是有幸學奉旨有期缺典及時宜舉一疏私心計俞綸可旦暮邀也巳奉聖旨幸學改期已有旨了祀典先朝久定不得紛議該部知道欽此臣又伏而思曰皇上嗣服以來浩蕩之恩隆施廣運豈有靳於孔子之先亦惟是東事狼狽兵饷焦勞軍旅張皇無暇及俎豆事耳臣遂不敢複行陳凟拟俟來歲之春王正月釋奠屇期言之即或廵方輪次廷遣先時陛辭拜疏未晚也乃今荏苒數月而釋奠盛舉将轉盼至矣載讀東省獻土録四氏學中孔聞籍孔聞謤并以新命舉矣不愛實科目以寵孔氏子孫而獨愛虛祝帛不以榮孔氏之宗祖豈孔子亦猶是俗情也不念其宗祖而第念子孫乎臣固知孔子之不然也年來接邸報時時見覃恩諸疏随上随下百餘年荊棘之墓盡表新阡數十載凋落之家悉叨胄監絶無有愛惜鄭重而不行頒給者何獨於孔子之三世偏吝此典而不得與於覃恩之例也迩者皇上講席時勤開講必先谒孔子羮牆之見何處無之諸所陳說經書非孔子所口授則孔子所手定也陟降孔子誦讀孔子而孔子之王父曾王父竟不得沾封爵俎豆之賜安在其為尊孔子耶孝經稱周公大孝曰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中庸稱周公成文武之德曰追王太王王季文王此可見周公之孝不獨在文王一配帝文王一追王矣孔子素王也豈敢拟於王制而通於所以稱周公祀後稷王太王之義則尊祖敬宗聖人論孝蓋惓惓焉臣固知防叔伯夏之祀諒非孔子所不樂也僅僅祀一叔梁纥而不以及防叔伯夏其中豈無所缺然乎一切典禮定自先朝何敢輕議乃禮以義起随時增定亦國家之所不禁也即以叔梁纥之祀高皇所未定也世廟固不嫌參酌而剙舉之矣則防叔伯夏之祀雖世廟所未定者皇上又何嫌推廣而備舉之耶況乎同堂異室簡而易行禮有增加事無勞費巳悉臣前疏中見在禦前無敢贅矣當此嵩視之辰萬國衣冠畢馳辇毂倘蒙皇上俯采刍言修舉曠典則孔子父子祖孫并沐恩綸并享國祭孔子在天之靈庶幾用怿而凡百有位誰非讀孔氏書者又誰不懽呼忻忭倍鼓暢於祝厘之下哉伏惟聖明裁察勅下該部集百官會議如果臣言不謬至聖孔子應得榮及三世孔子之曾祖防叔祖伯夏應得與於封爵俎豆具覆上請诏令同叔梁纥一體崇祀則數千年缺事一旦舉行而我皇上隆師重道之禮斯其無餘歉矣臣不勝懇切待命之至】 喻思恂劾權璫魏忠賢疏【臣惟自古宦官之禍釀於肘腋成於近習中於官府贻於社稷而其原實起自一念無君無父之心憑藉一時易縱易逞之勢職守不敢彈乘輿不敢斥萬一禁之不早仍複除之不嚴俾其拚飛於不可測決裂於不能救則曆覽前代之事可得縷縷指也臣讀易至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心思人主自為國家計猶且勿用小人以稔亂胎矧我皇上實開中興之運承丕顯之基顧以刑餘為周召而令腐身薰體之人濳伏左右恣行威福閻宮咋舌通國寒心有如宦官魏忠賢者憲臣列狀以聞始邀谕責小臣連章而請未見施行可乎忠賢品流卑賤心性貪殘目不識丁巧能飾詐我皇上信以為忠而莫辨其大不忠名之為賢而靡覺其大不賢者良繇身雖毀穢衷甚奸回有時包藏小機小變取皇上之歡欣又時假借小善小忠以幹賞鑒所以得冒居尊顯久厭寵榮一任罔欺不露破綻耳試迹其行徑數其罪辜在諸臣具奏之疏累累不罄亦既炯若列眉悉如擢髪其忠賢自造之孽件件非虛亦既詭同鬼蜮慘如戈矛臣即喋喋再陳更奚有重且钜於二十四欵者意我皇上朝經電照夕震霆威頓清黼扆之奸大洩神人之憤乃猶然惜誅戮於豺狼加生全於蛇虺也臣竊仰窺皇上天縱聰明原不難於詳察審聽性天英武又何憚於勅罰明刑或者以忠賢諸條俱實萬死難逃茲且暫留要領徐膏斧鑕而不知從來邪慝之在居側其未發也患人主之不知其既發也又患人主之不斷故去惡莫若盡除賊病於需誠恐稍堕優柔漸成牽戀迨後遷延時日忽然移易神情雖百鍊之剛可化為繞指即太山之大可睐於簓糠一旦養成羽毛握定魁柄偾盈無忌勝氣籠霄向為我制者反來制我前欲我容者卒令我畏無窮之禍有不忍言則加膝若假其噬臍拔山愈滋其固蒂矣姑息養癰踟蹰臘毒後即能悔何益之有伏乞皇上揭日月之明用霹靂之手概将諸臣條上忠賢事蹟乘天道昭彰之會人情郁怒之秋通縣朝市布告多方或逮付法司按情如律或驅投荒裔賖死須臾則禁廷清肅聖治精嚴於以保國寜家以安中外皇皇疑畏之心以鞏二祖十宗永永靈長之祚天下幸甚臣愚幸甚】歐陽調律建文帝編年崇祀疏【臣聞國於天地必有與立禮制是已顧惟聖盡倫惟王定制值其常則稽古步趨惟恐愆忘值其變則因時補葺俾罔缺遺總析於惬天道宜人情故可以揆先後聖而合符可以俟千百世而不惑相反正以相成變終不失其當耳幾見有繼統立極之君如我建文皇帝者享國五年曾不得留一日之年号歆片晷之血食乎前者怵於忌諱後者牽於固仍遂成二百餘年之缺典何以厭天下人心而傳之後世無間也臣少嘗側聞父敎及閱國朝往牒相與咨嗟掩卷欷歔者非一日矣比幸具數留垣時從諸臣趨跄陵廟見佳氣鬰蔥深羨規模恢遠蔔世無疆而感觸前念又未始不徘徊慺怆倍滋局蹐也臣伏惟皇上特偶未之念耳皇上仁孝性生明斷天成使萬幾清暇猛念及先朝阙事而慨然修補甯俟臣言畢哉臣是以不揣迂陋遠望宸嚴齊木稽首反複陳之蓋自古君雖桀纣不聞以失德削年主即幽厲非易姓不以殄祀乃建文皇帝則太祖高皇帝之嫡孫也繼統則正享國亦久廣厚仁明無敗度敗禮之失叔侄相承又非改玉改步之變而始終年号不着廟祀不舉前者猶謂怵於忌諱實非得巳獨怪夫後者牽於因仍遂使至今尚成缺典是皆膠泥形迹未嘗就天道人情一會通之也夫緻疑於人事即咎建文皇帝以紛更亦何不可若問成祖以興師其複何辭然當太祖闘乾定鼎之初我國家億萬載丕基天有默注此廢興存亡之故皆有莫知其然而然者且不觀建文皇帝曰惟恐殺我叔父之言乎迨宮一焚而此棄之若遺彼亦置之若忘則建文帝何罪於成祖成祖亦何憾於建文帝豈不照照然於天下而無奈論世者之終固也然非獨臣今日之言也見往牒中先臣言之屢矣亦非獨臣子之心也成祖即以鑒諸死事臣之忠漸寛禁令悔不及用練子寜矣至仁廟時嘉方孝孺等之忠盡弛黨禁矣孝廟時失臣吳臣忠請表祠諸臣矣神宗皇帝登極即沛然嘉與諸臣建祠祀諸鄉矣夫未有念其臣而反遺其君者以此可諒成祖之心并仰窺列宗之心雖遭時不同宅心無異善繼善述若專有待皇上所謂禮樂百年而後興待聖人而後定者自非偶也比皇上覃恩普被又褒忠恤死屢赉非常即如近者允浙撫臣之請亦巳恤方孝孺而欽其後矣豈恩推臣庶反遺尊親試思光宗皇考彌月善政人不忍忘即皇上秉籙以來之居諸不愛割以益之用永孝思而建文帝為缺陷且因而湮祀典神明之胄竟同若敖之鬼恐自光廟而上在天有靈俱不能無恫也兄皇上方加意制作簡命儒臣纂修兩朝實錄概舉盛事而坐大典久缺不及今修補更待何日故臣斷謂國史另編建文五年以昭統系無俟再計而廟祀不容不議者惟皇上乘師濟在列之日勅下廷議無泥守株無撓築舍毅然設誠而力行之庶幾質之天理而順揆之人情而安仰以承聖祖神宗之心俯以慰孝子慈孫之願上可以補前缺下可以昭成憲近以快臣庶遠以信史冊至孝至仁至誠至斷衆美畢萃於皇上一心究且誠感神明化孚異類華夏傾心蠻貊効順皆理之自然桴鼔可必者一時萬世鹹頌今主禮明樂備自今日嫓美成康而文景不足道矣臣腐懦賤士豈宜輕幹朝典獨積忱有日感時慺怆不忍當聖明不諱之世自甘隐忍且念轉盼即臣待幽黜之日失今不言恐終無言時用是齋戒沐浴焚香叩首先朝仰告二祖列宗然後拜疏上請世固有人輕而言重其人非而言則是者伏乞聖慈矜憫愚陋而恕其狂僭之罪亟采臣言見之施行萬代瞻仰在此一舉竊謂皇上勵精初政實莫大於此無迂闊視之使天下謂聖朝有缺事也臣幹睿聽不勝戰懼迫切之至】請施恤鄉官保城殉難疏【竊惟天下不能保其常治而無亂但使人心之忠義存仆一於千伯則能支大廈於将傾何者蓋惟正氣能興起人心而旌恤之鼔舞更神耳柰何人心至今日若不知忠義為何物故自封疆有事以來士無阙志人懷二心雖身受封疆位極寵榮者不免而以禦亂捐軀求之岩居川觀之士抑又難矣乃有無土而守無兵而戰為武夫之所不能爲而死文臣之所不肯死如合州鄉官原任安定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