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陽典錄補卷二

關燈
姥翁。

    姥翁隐忍房人歎,安得生兒如彼傭。

     萍舫在州守署中。

    乾隆間,吳人石韫玉琢堂佐其鄉人宋汝和刺史幕,所居之室也。

     本朝石韫玉萍舫記:乾隆甲辰之歲,仆佐和州幕府,所居之室,縱十笏,橫半之,三面皆窗,頗有肖乎。

    舫焉者,名之曰萍舫,且為之記曰:資江河之利者,莫如舟,舫其小焉者也。

    若夫乘長風,破巨浪,一日而千裡,舟行天下而無不利者,必資乎萬斛之舟,而舫則褊淺卑隘,不能任重緻遠,利于斷港絕漢,不利涉大川者也。

    然而春秋佳日,放乎湖山花月之區,有煙波之勝,而無風濤之危,彼險而此夷,彼勞而此逸矣。

    植物皆有根,惟萍無根。

    季春之月,則萍始生,汛乎清波,漂泊而無所止也。

    然其性潔,故泥滓不能污,又無豔色芳香,供世人之亵玩,故不成賊于人,而葆其生機。

    仆頻年浪遊,初非有王事鞅掌之責,又非同商賈趨什一之利,祗緣旅食依人,随其流轉。

    然無寵辱驚吾心,無菀枯勞吾形,雖險而實夷,雖勞而實逸,無惑乎居之有取乎舫也。

    九州之大,四海之遠,而餘茲藐焉中處于天地之間,若一萍之飄泊于大海,加以蕭然閑散之身,無德于人,不見其可忻也,無怨于人,不見其可憎也,又與萍适相肖也。

    故以舫名吾齋,而又以萍名吾舫。

     石韫玉夜坐萍舫:霜落庭臯木葉紅,流光驚歎隙駒同。

    奭長似歲偏宜月,屋小如船不畏風。

    客舍衾裯閑睡鴨,故園煙樹送蜚鴻。

    自傷卑賤依人住,蹤迹頻年類轉蓬。

     石韫玉萍舫:蕭齋匼匝才方丈,俯仰真如一葉舟。

    猶喜詩篇供嘯傲,始知塵世有滄洲。

     僭樹齋張弘開文伯築,在百福寺後。

     明紀映鐘僭樹齋記:僭樹齋,曆陽張文伯先生課子地也。

    就宅後隙地誅茅為草亭者一,屋之九楹者一,七楹者一,皆間而三之,東南接百福寺後山。

    西北則曬場及菜圃,通官路,客之從後至者徑焉。

    齋雖小,坐卧宜之。

    今十月朔,紀子從真江溯遊至。

    先生客紀子齋中,秋色滿山,黃花爛漫,覺齋之位置頗當,踟蹰四顧而得之。

    齋之勝固不在齋也。

    百福之山,俯齋之首脊,岡巒回抱,灌木十餘株,傑然林立,岚氣松陰,遙覆階砌。

    于時秋盡冬初,霜黃半落,疏雲薄展,寒日似晦,風景最為凄澹。

    紀子客也,所謂尤難為懷,此時矣。

    而齋之勝顧獨以是,齋則何能自有?因焉,題曰僭樹,取唐人高樹僭鄰家之句也。

    先生曰:吾侪朝于斯,夕于斯,弦誦??粥于斯,非齋且曠然露處,齋固不屍,而錫之以名曰僭,毋乃日用不知其功乎?紀子曰:噫!天下何物非僭也?人生五官僭之,天地歲月僭之造物,嘉谷百卉僭之,太空之無私,所謂過客逆旅,何獨于僭?先生掀髯而笑,唯唯。

    紀子愕然再進:事固有不可槪論者。

    我不能有,而取資于彼,則謂之僭,久則操券以償,枵然去矣。

    若夫我所自積,則何有于人哉?學問之道,譬之貨殖,小積則小赢,大積則大赢,非常之積,則不胫之集,敵國之享,可坐緻矣。

    人将僭我,我何僭人乎?是取物之僭,裕,裕我之積也。

    僭者四時,裕者千秋也。

    先生大笑,援筆書之,遂為記。

    今為餘購得,改名繭窩園。

     古迹二 明湛若水和州重修儒學記:嘉靖四年秋,和州守分宜易君鸾鳴和以進士來莅治,乃谒孔子廟,省學宮,考圖書,則喟然曰:是果足以基教化乎?仰惟夫子之道,無往不在,而吾和大為畿内周南首化。

    之地。

    矧伊諸賢,載在圖志,宋則範堯夫以新法左遷,遊定夫以禦史來守,元則馬澤、張克忠,國朝則陳奇、劉隆、孔公才,鹹有辟創。

    我則弗嗣,其何以稱士民之望,而廣聖天子德意?于是乃詢之諸生:學之址則若何?曰:基之隘陋如彼,閣之未完如彼,門若牆則如彼,明倫堂則如彼。

    又詢諸生:教之興則若何?曰:浮屠淫祠是溺,回回甚焉。

    于是毀淫祠,盡其材,以修學之隘陋,而拓其前之地。

    修尊經閣以迄前守之工,修其門暨牆之傾毀者,以示諸生瞻望率由之的。

    坊牌于明倫二門之中,以新仰止。

    學正區君言于甘泉子,甘泉子曰:侯之修學,如是而巳乎?曰:未也。

    遏絕回回之教,示之秉彜,收養蒙士,以開維新之化矣。

    曰:然則侯之修學如是而巳乎?區君曰:蓋将來複之古也。

    我不知于古之修如何?甘泉子曰:太上修心,其次修意,其次修行,其次修政。

    政也者,救弊輔治者也。

    故修心則天下無為,修意則天下丕應,修行則天下砥砺,修政則天下畏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