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異事異疾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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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等閑以數十錢買之。

    是時秭歸适又有邑民為人所殺,求賊甚急。

    民之子見遙所操杖,識之,曰:“此吾父杖也。

    ”遂以告官司。

    執遙驗之,果邑民之杖也,榜掠備至。

    遙實買杖,而鬻仗者已不見,卒未有以自明。

    有司诘其行止來曆,勢不可隐,乃通随州,而大洪殺人之罪遂敗。

    卒不知鬻杖者何人。

    市人千萬,而遙适值之,因緣及其隐匿,此亦事之可怪者。

    至和中,交趾獻麟,如牛而大,通身皆大麟,首有一角。

    考之記傳,與麟不類,當時有謂之山犀者。

    然犀不言有麟,莫知其的。

    回诏欲謂之麟,則慮夷獠見欺;不謂之麟,則未有以質之;止謂之“異獸”,最為慎重有體。

    今以餘觀之,殆天祿也。

    按《漢書》:“靈帝中平三年,鑄天祿、蝦?于平門外。

    ”注雲:“天祿,獸名。

    今鄧州南陽縣北《宗資碑》旁兩獸,镌其膊,一曰天祿,一曰辟邪。

    ”元豐中,餘過鄧境,聞此石獸尚在,使人墨其所刻天祿、辟邪字觀之,似緣似隸。

    其獸有角鬣,大鱗如手掌。

    南豐曾阜為南陽令,題宗資碑陰雲:“二獸膜之所刻獨在,制作精巧,高七八尺,尾鬣皆鱗甲,莫知何象而名此也。

    ”今詳其形,甚類交趾所獻異獸,知其必天祿也。

    錢塘有聞人紹者,常寶一劍。

    以十大釘陷柱中,揮劍一削,十釘皆截,隐如秤衡,而劍镴無纖迹。

    用力屈之如鈎,縱之铿然有聲,復直如弦。

    關中種谔亦畜一劍,可以屈置盒中,縱之復直。

    張景陽《七命》論劍曰:“若其靈寶,則舒屈無方。

    ”蓋自古有此一類,非常鐵能為也。

     嘉祐中,伯兄為衛尉丞,吳僧持一寶鑒來雲:“齋戒照之,當見前途吉兇。

    ”伯兄如其言,乃以水濡其鑒,鑒不甚明,仿佛見如人衣绯衣而坐。

    是時伯兄為京寺丞,衣綠,無緣遽有绯衣。

    不數月,英宗即位,覃恩賜绯。

    後數年,僧至京師,蔡景繁時為禦史,嘗照之,見已著貂蟬,甚自喜。

    不數日,攝官奉祠,遂假蟬冕。

    景繁終于承議郎,乃知鑒之所蔔,唯知近事耳。

     三司使宅,本印經院,熙甯中,更造三司宅。

    處薛師政經始,宅成,日官周琮曰:“此宅前河,後直太社,不利居者。

    ”始自元厚之,自拜日入居之。

    不久,厚之谪去,而曾子宣繼之。

    子宣亦谪去,子厚居之。

    子厚又逐,而餘為三司使,亦以罪去。

    李奉世繼為之,而奉世又谪。

    皆不緣三司職事,悉以他坐褫削。

    奉世去,發厚卿主計,而三司官廢,宅毀為官寺,厚卿亦不終任。

     《嶺表異物志》記鳄魚甚詳。

    餘少時到閩中,時王舉直知潮州,釣得一鳄,其大如船,畫以為圖,而自序其下。

    大體其形如鼍,但喙長等其身,牙如鋸齒。

    有黃、蒼二色,或時有白者。

    尾有三鈎,極铦利,遇鹿豕即以尾戟之以食。

    生卵甚多,或為魚,或為鼍、鼋其為鳄者不過一二。

    土人設鈎于大豕之身,筏而流之水中,鳄尾而食之,則為所斃。

    嘉祐中,海州漁人獲一物,魚身而首如虎,亦作虎文;有兩短足在肩,指爪皆虎也;長八、九尺。

    視人辄淚下。

    舁至郡中,數日方死。

    有父老雲:“昔年曾見之,謂之‘海蠻師’。

    ”然書傳小說未嘗載。

     邕州交寇之後,城壘方完,有定水精舍泥佛,辄自動搖,晝夜不息,如此逾月。

    時新經兵亂,人情甚懼。

    有司不敢隐,具以上聞,遂有诏令,置道場禳謝,動亦不己。

    時劉初知邕州,惡其惑衆,乃舁像投江中。

    至今亦無他異。

     洛中地内多宿藏,凡置第宅未經掘者,例出掘錢。

    張文孝左丞始以數千缗買洛大第,價已定,又求掘錢甚多,文孝必欲得之。

    累增至千餘缗方售,人皆以為妄費。

    及營建廬舍,土中得一石匣,不甚大,而刻镂精妙,皆為花鳥異形,頂有篆字二十餘,書法古怪,無人能讀。

    發匣,得共金數百兩。

    鬻之,金價正如買第之直,斸掘錢亦在其數,不差一錢。

    觀其窾識文畫,皆非近古所有。

    數已前定,則雖欲無妄費,安可得也?熙甯九年,恩州武成縣有旋風自東南來,望之插天如羊角,大木盡拔。

    俄頃旋風卷入雲霄中。

    既而漸近,乃經縣城,官舍民居略盡。

    悉卷入雲中。

    縣令兒女奴婢,卷去復墜地,死傷者數人。

    民間死傷亡失者,不可勝計。

    縣城悉為丘墟,遂移今縣。

    宋次道《春明退朝錄》言:“天聖中,青州盛冬濃霜,屋瓦皆成面花之狀。

    ”此事五代時已嘗有之,餘亦自兩見如此。

    慶曆中,京師集禧觀渠中,冰紋皆成花果林木。

    元豐末,餘到秀州,人家屋瓦上冰亦成花。

    每瓦一枝,正如畫家所為折枝,有大花似牡丹、芍藥者。

    細藥如海棠、萱草輩者,皆有枝葉,無毫發不具,氣象生下,雖巧筆不能為。

    以紙搨之,無異石刻。

     熙甯中,河州雨雹,大者如雞卵,小者如蓮芡,悉如人蓮芡,悉如人頭,耳目口鼻皆具,無異镌刻。

    次年,王師平河州,蕃戎授首者甚衆,豈克勝之符豫告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