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中理學淵源考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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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衆說交進子能不為變遷也乎吾懼其不得為遊楊而且將為陳相也子往矣嗚呼其亦謹所擇哉 送周天驥序 上饒周君天驥篤志於學願聞為學之要終其身而可行者予之於學也涉獵而未醇觕淺而弗精將何以告子雖然亦嘗聞其畧矣以聖賢大道為必當繇異端邪徑為不可蹈此明趨嚮之要也非義之富貴逺之如垢汙不幸而貧賤甘之如飴蜜志道而遺利重内而輕外此審取舍之要也欲進此二者非學不能學必讀書然書不可以汎讀先大學次論孟而終之以中庸經既明然後可觀史此其序也沈潛乎訓義反覆乎句讀以身體之以心騐之循序而漸進熟讀而精思此其法也然所以維持此心而為讀書之地者豈無要乎亦曰敬而已矣子程子所謂主一無適者敬之存乎中者也整齊嚴肅者敬之形於外者也平居齊慄如對神明言動酬酢不失尺寸則心有定主而理義可入矣葢操存固則知識明知識明則操存愈固子朱子之所以教人大畧如此 心經賛 舜禹授受十有六言萬世心學此其淵源人心伊何生於形氣有好有樂有忿有■〈忄〈士冖田疋,上中中下〉〉惟慾易流是之謂危須臾或放衆慝從之道心伊何根於性命曰義曰仁曰中曰正惟理無形是之謂微毫芒或失其存幾希二者之間曽弗容隙察之必精如辨白黑知及仁守相為始終惟精惟一惟一故中聖賢疊興體姚法姒持綱挈維昭示來世戒懼謹獨閑邪存誠曰忿曰慾必窒必懲上帝實臨其敢或貳屋漏雖隠寜使有愧四非當克如敵斯攻四端既發皆擴而充意必之萌雲捲席撤子諒之生春噓物茁雞犬之放欲知其求牛羊之牧濯濯是憂一指肩背孰貴孰賤簞食萬鍾辭受必辨克治存養交緻其功舜何人哉期與之同維此道心萬善之主天之與我此其大者歛之方寸太極在躬散之萬事其用弗窮若寳靈龜若奉拱璧念茲在茲其可弗力相告先民以敬相傳操約施博孰此為先我來作州茅塞是懼爰輯格言以滌肺腑明窓棐幾清晝爐熏開卷肅然事我天君 夜氣箴 子蓋觀夫冬之為氣乎木歸其根蟄坯其封凝然寂然不見兆朕而造化發育之妙實胚胎乎其中葢闔者闢之基正者元之本而艮所以為物之始終夫一晝一夜者三百六旬之積故冬為四時之夜而夜乃一日之冬天壤之間羣動具閴竊乎如未判之鴻濛維人之身嚮晦宴息亦當以造物而為宗必齊其心必肅其躬不敢弛然自放於牀簀之工使慢易非辟得以賊吾之衷雖終日乾乾靡容一息之間斷而昏冥易忽之際尤當緻戒謹之功葢安其身所以為朝聴晝訪之地而夜氣深厚則仁義之心亦浩乎其不窮本既立矣而又緻察於事物周旋之頃敬義夾持動靜交養則人欲無隙之可入天理皦乎其昭融然知及之而仁弗能守之亦空言其奚庸爰見箴以自砭常凜凜而瘝恫 問答 問新民章 朱文公言洗濯其心以去惡猶沐浴其身以去垢斯言盡矣葢身之有垢特形骸之凝耳然人猶知沐浴以去之惟恐塵垢存則其體汙穢至於心者神明之府乃甘心為利欲所溺以昏蔽之甚如積糞壤如聚蜣蚘而不肯一用其力以去之是以形體為重以心性為輕也豈不謬哉唐人有櫛銘曰人之有髪朝朝思理有身有心胡不如是深得成湯銘盤之意(禪家亦有所謂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遣著塵埃之句雖雲異端然此言亦自可取也)禮記儒行篇雲儒有澡身而浴徳謂洗濯其身沐浴其徳亦盤銘之義 問格物緻知 物謂事物也自吾一身以至於萬事萬物皆各各有箇道理須要逐件窮究且如此一身是從何來須是知天地賦我以此形與我以此性形既與禽獸不同性亦與禽獸絶異何謂性仁義禮智信是也唯其有此五者所以方名為人我便當力行此五者以不負天之所與而所謂仁者是如何義者是如何禮智信又是如何一一須要理會得分曉此乃窮一心之理其次則我為人之子事親當如何為人之弟事兄當如何為人之幼事長當如何逐件理會如事親須知冬便須溫夏便須凊出便用告反便用靣如曲禮内則等書所載事親說話都要曉得以至事兄事長等事一一如此窮究此則窮一身之理也心之於身乃是最切要處其他世間事物皆用以漸考究令其一一分明皆所謂格物也格訓至言於事物之理窮究到極至處也窮理既到至處則吾心之知識日明一日既久且熟則於天下之理無不通曉故曰物格而後知至也此一段聖人教人最緊要處蓋縁天下之理能知得方能行得若知得一分隻是行得一分知得十分方能行得十分所以用逐事窮竟也今學者窮理之要全在讀書如讀此一書須窮此一書道理一字一句都用考究如未曉了即須咨問師友求其指歸且如讀大學自頭至尾都窮究過既曉得此一書了又讀論語孟子亦自頭至尾窮究過理會既多自然通悟若泛泛讀過便以為了何縁知得義理透徹義理既不透徹胷中見識亦無由能進雖窮理不止於讀書而其大要卻以讀書為本不可不知也 萬物各具一理萬物同出一原所謂萬物一原者太極也太極者乃萬物總會之名有理即有氣分而二則為隂陽分而五則為五行萬事萬物皆原於此人與物得之則為性性者即太極也仁義即隂陽也仁義禮智信即五行也萬物各具一理是物物一太極也萬理同出一原是萬物統體一太極也太極非有形有器之物隻是理之至者而已故曰無極而太極 問其所當然而不容已與其所以然而不容易 所當然如為君當仁為臣當敬為子當孝為父當慈與國人交當信之類此乃道理合當如此不如此則不可故曰所當然也然仁敬孝慈信之屬非是人力強為有生之初即禀此理是乃天之所與也故曰所以然所當然是知性(知其理當如此也)所以然是知天(謂知其理所自來也) 問人之所以為學心與理而已(或問中語) 存心窮理二者當表裏用功蓋知窮理而不知存心則思慮紛擾物欲交攻此心既昏且亂如何窮得義理但知存心而不務窮理雖能執持靜定亦不過如禪家之空寂而已故必二者交進則心無不正而理無不通學之大端唯此而已 問端莊靜一乃存飬工夫(語録中語下同) 端莊主容貌而言靜一主心而言蓋表裏交正之義合而言之則敬而已矣問學 問思辨乃窮理工夫 程子曰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緻知欲窮理而不知持敬以養心則於義理必無所得知持敬以養心矣而不知窮理則此心雖清明虛靜而無許多義理以為之主其於應事接物必不能皆當釋氏禪學正是如此故必以敬涵養而又講學審問慎思明辨以緻其知其靜則湛然寂然而有未發之中其動則泛應曲當而為中節之和天下義理學者工夫無以加於此者自伊川發出而文公又從而闡明之中庸尊徳性道問學章皆同此意也 問大學隻說格物不說窮理 器者有形之物也道者無形之理也明道先生曰道即器器即道兩者未嘗相離葢凡天下之物有形有象者皆器也其理便在其中大而天地亦形而下者乾坤乃形而上者(天地以形體言乾坤以性情言乾健也坤順也即天地之理) 日月星辰風雨霜露亦形而下者曰性曰心之理乃形而上者至於一物一器莫不皆然且如燈燭者器也其所以能照物形而上之理也且如床桌器也而其用理也天下未嘗有無理之器無器之理即器以求之則理在其中如即天地則有健順之理即形體則有性情之理精粗本末初不相離若舍器而求理未有不蹈於空虛之地非吾儒之實學也所以大學教人以格物緻知葢即物而理在焉庶幾學者有着實用功之地不至馳心於虛無之境也 問誠意數條 自慊是為己言己之所以為善者乃是我合當如此若不為善此心自不快足自不能安非是為他人而為善也 自欺是為人本無實意為善但外靣畧假借以欺人欲人稱好而已殊不知人心之靈昭如日月何可欺也隻是自欺而已 自慊是誠(誠則一)自欺是偽(偽則二) 問正心脩身章 問聖人恐無怒容否朱子曰當怒時亦必形於色如治人之罪卻為笑容則不可曰如此則恐涉忿厲之氣否曰天之怒雷霆亦震但當怒而怒便中節事過便消了更不積問古人喜怒不形於色是正否曰此是養得胷中和粹故雖中有喜怒而不形於色此正是涵養之效安得謂之不正又問古人憂國至於白首怒敵至於裂眥此正否曰憂國怒敵憂與怒之正者雖若太過然亦是不失其為正但此乃志義之士所為若聖人則未必然必如是觀之乃盡 問體用二字 大凢有體而後有用如天地造化發生於春夏(元亨)而斂藏於秋冬(利貞)發生是用斂藏是體自十月純坤陽氣既盡不知者謂生意已熄不知斂藏者乃所以為發生之根自此霜雪凝沍草木凋落蟲蛇伏藏微陽雖生於下隠而未露一年造化實基於此惟冬間斂藏凝固然後春來發生有力所以冬暖無霜雪則來嵗五榖不登正以陽氣發洩之故也人之一心亦是如此須是平居湛然虛靜如秋冬之閉蔵皆不發露渾然一理無所偏倚然後應事之時方不差錯如春夏之發生物物得所若靜時先已紛擾則動時豈能中節故周子以主靜為本程子以主敬為本皆此理也(動靜皆道而周子乃以主靜為本者葢靜時養得虛明然後動而不失其時故中庸於喜怒哀樂未發之時須要戒謹恐懼以養本然之中然後發而為中節之和程子主敬之說即中庸之意也) 問仁字之義(此下並論語) 仁之一字従古無訓且如義訓宜禮訓理又訓履智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