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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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留意科舉,由是禮闱知舉,任人極艱。

    天聖五年春榜,王沂公當國,欲差知舉官,從臣中無可意者,因以劉中山筠為言。

    時劉知穎州,仁宗即命驿召之。

    是歲廷試,王文安公堯臣第一,韓魏公第二,趙康靖公概第三。

     慶曆中,劉原父廷試考第一。

    會王伯庸以翰林學士為編排官,原父内兄也,以嫌自列。

    或言:高下定于考試官,編排第受成而甲乙之,無預與奪,伯庸猶力辭。

    仁宗不得已,以為第二,而以賈直孺為魁。

    舊制,執政子弟多以嫌不敢舉進士。

    有過省而不敢就殿試者,蓋時未有糊名之法也。

    其後法制既備,有司無得容心,故人亦不複自疑。

    然至和中,沈文通以太廟齋郎廷試考第一,大臣猶疑有官不應為,遂亦降為第二,以馮當世為魁。

     富公以茂材異等登科,後召試館職,以不習詩賦求免。

    仁宗特命試以策論,後遂為故事。

    制科不試詩賦,自富公始。

    至蘇子瞻又去策,止試論三篇。

    熙甯初,罷制舉,其事皆廢。

     李文定公在場屋有盛名,景德二年預省試,主司皆欲得之,以置高第。

    已而乃不在選。

    主司意其失考,取所試卷覆視之,則以賦落韻而黜也,遂奏乞特取之。

    王魏公時為相,從其請。

    既廷試,遂為第一。

     《考異》:此說據範蜀公《東齋記事》。

    然景德二年,乃畢文簡、寇萊公為相,王魏公參政,此雲王魏公時為相,非也。

     端拱初,宋白知舉,取二十八人。

    物論喧然,以為多遺材。

    诏複取落下人試于崇政殿,于是再取九十九人。

    而葉齊猶擊登聞鼓自列。

    朝廷不得已,又為覆試,頗惡齊へ訟,考官賦題,特出“一葉落而天下秋”,凡放三十一人,而齊仍第一。

     國朝取士,猶用唐故事,禮部放榜。

    柳開少學古文,有盛名,而不工為詞賦,累舉不第。

    開寶六年,李文正知舉,被黜下第。

    徐士廉擊鼓自列,诏盧多遜即講武殿覆試,于是再取宋準而下二十六人,自是遂為故事。

    再試自此始。

    然時開複不預,多遜為言開英雄之士,不工篆刻,故考校不及。

    太祖即召對,大悅,遂特賜及第。

     唐禮部試詩賦,題不皆有所出,或自以意為之,故舉子皆得進問題意,謂之“上請”。

    本朝既增殿試,天子親禦殿,進士猶循用禮部故事。

    景中,稍厭其煩渎,诏禦藥院具試題,書經史所出,模印給之,遂罷“上請”之制。

     元奉五年,黃冕仲榜唱名,有暨陶者,主司初以“洎”音呼之,三呼不應。

    蘇子容時為試官,神宗顧蘇,蘇曰:“當以入聲呼之。

    ”果出應。

    上曰:“卿何以知為入音?”蘇言:“《三國志》吳有暨豔,陶恐其後。

    ”遂問陶鄉貫,曰:“崇安人。

    ”上喜曰:“果吳人也。

    ”時暨自阙下一畫,蘇複言字下當從旦。

    此唐避睿宗諱,流俗遂誤,弗改耳。

     故事,殿試唱名,編排官以試卷列禦座之西,對号以次拆封,轉送中書侍郎,即與宰相對展進呈,以姓名呼之。

    軍頭司立殿陛下,以次傳唱。

    大觀三年,賈安宅榜,林彥振為中書侍郎,有甄好古者,彥振初以“真”呼。

    鄭達夫時為同知樞密,在旁曰:“此乃堅音。

    ”欲以沮林。

    即以“堅”呼,三呼不出;始以“真”呼,即出。

    彥振意不平,有忿語。

    達夫摘以為不恭,林坐貶。

     唐末,禮部知貢舉,有得程文優者,即以已登第時名次處之,不以甲乙為高下也,謂之“傳衣缽”。

    和凝登第,名在十三,後得範魯公質,遂處以十三。

    其後範登相位,官至太子太傅,封國于魯,與凝皆同,世以為異也。

     宋莒公兄弟居安州,初未知名。

    會夏英公谪知安州,二人以文贽見,大稱賞之,遂聞于時。

    初試禮部,劉子儀知舉,擢景文第一,餘曾叔祖司空第二,莒公第三。

    時諒暗不廷試,暨奏名,明肅太後曰:“弟何可先兄!”乃易莒公第一,而景文降為第十。

    是榜上五名,莒公與曾魯公既為相,高文莊、鄭文肅與曾叔祖皆聯名,景文、王内翰洙、張侍讀環、郭龍圖稹,皆同在第一甲,故世稱劉子儀知人。

     蘇子瞻自在場屋,筆力豪騁,不能屈折于作賦。

    省試時,歐陽文忠公銳意欲革文弊,初未之識。

    梅聖俞作考官,得其《刑賞忠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