瘳忘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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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宋陽裡華子中年而病忘塗忘行室忘坐魯有儒生能治之華子妻子以居室之半請其方儒生曰吾試化其心變其慮其有瘳乎于是露之而求衣饑之而求食幽之而求明儒生忻然告其子曰病可已也然吾之方密傳世不以告人試屏左右獨與居室七日從之積年之病一朝都除華子既悟大怒操戈逐儒生宋人執而問其以華子曰曩吾忘也不覺天地之有無茲紛然萬緒起須臾之忘何可得也今天下之病忘甚矣家食則兀坐而忘民物擔爵則簿書而忘國家誦讀則分章摘句而忘聖賢廷獻則錘篇琢字而忘君父天地之若有若無也亦久矣哀公問于孔子曰人有好忘者徙宅而忘其妻信乎孔子曰更有甚者桀纣乃忘其身世之引命死節愚忠愚孝之為者多自忘身者也施邦曜絕命辭雲愧無半策匡時難惟有微軀報主恩豈非平日忘其身已久耶忘之甚者至于死而不悟則或人以為疾而彼以為樂如華子未可知也然世之露之饑之幽之亦層嘗而彌加則病忘之疾或亦久而當已時耶餘行年已二十餘頗踔厲欲有為而精神短淺多忽忽病忘每念孔北海志大才疎輙為之瞿然終日無已以古人之方脈起久疴之痼疾乃攟摭書史大略書之赫蹏以當七日之診吾之病忘也庶差瘳乎若以為欲醫世人之忘則餘稚弱何人固不敢妄效魯生緻華子操戈而起也但世有願觀者吾當執是以往又不敢曰密傳禁方不以示人矣
康熙癸亥夏日蠡吾後學李塨識[時先生年二十五歲]
瘳忘編一是卷創于癸亥訖于丁卯其再得者以次入下卷數不可以預定也一是編也曾以質天中許酉山先生而博陵顔習齋先生則詳為鑒定者也大陵張含章豐村蠡吾張鵬舉文升又特為校訂焉至閱之謬以為是者則有襄平郭金城子固陳于王健夫槜李姚東明蘇門蠡吾張而素函白閻中寬公度彭超翔千陑陽齊爟燧侯齊嵩年中嶽近又寄數則于臨城喬百一已百成都費密此度因依依膝下未遑遠遊四方君子未請教者甚多尚容就正也一随得随書初無次序俟成編後當以叙養大端類次于前而餘款彙列于後然經濟之學出而問世輕重有條緩急有序而臨機應變參互錯綜又非可預定也[楷按原本二簽[外皮一内皮一]皆先生手書序及凡例同序後有時先生年二十五歲系锺君所書内外皮各有清白堂三字锺君堂号也序後并有李先生圖章二一名一字又按原本出于博野锺氏锺君榮柯系锺浚巨川先生之子巨川為家兄蓮池書院友金若先生後裔金若先生之子锺淑子能會受業并教恕谷先生之子于齊家莊此冊當為攜去原本非恕谷先生親筆推序與凡例系手寫耳此外有改竄補正各條均先生手迹茲照原本記入眉上其原本交齊家莊李裔保存之民國十年四月後學齊樹楷記于四存中學之校長室]瘳忘編禹曰德惟善政政在養民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俾勿壤
(六府三事此萬世親民之至道也言水則凡溝洫漕挽治河防海水戰藏冰醝榷諸事統之矣言火則凡焚山燒荒火器火戰與夫禁火改火諸爕理之法統之矣言金則凡冶鑄泉貨修兵講武大司馬之法統之矣言木則凡冬官所職虞人所掌若後世茶榷抽分諸事統之矣言土則凡體國經野辨五土之性治九州島之宜井田封建山河城池諸地理之學統之矣言谷則凡後稷之所經營田千秋趙過之所補救晁錯劉晏之所謀為屯田貴粟實邊足饷諸農政統之矣至三事則所以經緯乎六府者也正德正此金木水火土谷之德也利用利此金木水火土谷之用也厚生厚此金木水火土谷之生也故徒正德而不能利用厚生則德流于空無迂腐徒利用而不能正德厚生則用流于機械淫巧徒厚生而不能正德利用則生失于刻啬攘奪然究之不能利用厚生者亦必不能正德不能正德厚生者亦必不能利用不能正德利用者亦必不能厚生此六府所以欲其修三事所以欲其和也欤後世雜霸專言富強而不知正德迂儒專言誠正而不知利用厚生兩失之矣、顔習齋曰正德正利用厚生之德也利用利正德厚生之用也厚生厚正德利用之生也固名論哉)
周禮大司徒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一曰六德知仁聖義中和一曰六行孝友睦婣任恤一曰六藝禮樂射禦書數鄉大夫[萬二千五百家]各掌其鄉之政教禁令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退而頒之于其鄉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考德行察其道藝以歲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以歲時入其書三年則大此考其德行道藝而興賢者能者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體賓之厥明鄉老及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貳之州長[二千五百家]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法三年大比則大考州裡以贊鄉大夫廢興黨正[五百家]各掌其黨之政令教治正歲屬民讀法而書其德行道藝以歲時莅校比及大比亦如之族師[百家]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令月吉則屬民而讀邦法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春秋祭酺亦如之闾胥[二十五家]各掌其闾之征令凡夫春秋之祭祀役政喪紀之屬聚衆庶既比則讀法書其敬敏任恤者王制命鄉論秀士升之司徒曰選士司徒論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升于司徒者不征于鄉升于學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
(此成周取士之法也知則可以應變仁則可以長仁聖則可以禦物知以料事言也聖以身之俊利機神言也非謂夫造極之聖也義則心之有制中則心之弗偏和則心之無戾非中庸所謂緻中和之極也此真德也全德也有用之德也彼人多以長厚質實為德愚民之德耳何足以盡德乎孝而順親友而弟弟睦而和族姻而情敦婣娅任而成機幹事恤而分災急患此真行也全行也有用之行也後人多以氣節豐裁為行節士之行耳何足以盡行乎至于六藝可以修齊可以治平較詩賦時文之無用又不可同年而語矣、古人行必以車戰必以車故重禦後世不純用車明高遂易以律非也今人行必以馬則騎即古之禦也書生白面持羁靮而颠倒見踶齧而震駭至于一騎疾馳百夫皆奔甘為魚肉而不辭則騎之學何可一人不習耶若夫肩輿乃以人代畜也即古所謂乘人而鬬其捷也王求禮不嘗上書以谏武後乎且為無用之物不用可也專主至尊者用之亦可也、魯生言禮樂百年後興誠迂也上之所好下必甚焉以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