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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未嘗出入後逃歸臨安結廬山中 晉袁宏字彥伯陳郡陽夏人有逸才文章絶美謝尚時鎮牛渚秋夜乗月與左右微服泛江會宏在舫中諷詠聲清辭文藻拔遣問焉即迎升舟與談論申旦不寐自此名譽日茂謝安常賞其機對辯速後安為揚州刺史宏出為東陽郡乃祖道于冶亭時賢皆集安欲以卒迫試之臨别執其手顧左右取一扇授之曰聊以贈行宏曰輙當奉揚仁風慰彼黎庶時人歎其率而要焉
黃琬對日秦宓論天
後漢黃琬字子琰江夏安陸人少辯慧祖父瓊初為魏郡太守建和元年正月日食京師不見瓊以狀聞太後诏問所食多少瓊對未知所況琬年七歳在旁曰何不言日食之餘如月之初瓊大驚以其言應诏深竒愛之後瓊為司徒琬以公孫拜童子郎不就知名京師獻帝初遷太尉坐免及徙西都起為司隸校尉與司徒王允同謀誅董卓為卓将李傕所害 蜀志秦宓字子勑廣漢綿竹人少有才學拜長水校尉吳遣使張溫來聘百官往餞衆集而宓未往丞相亮遣使促之溫曰彼何人也亮曰益州學士也及至溫問曰君學乎宓曰五尺童子皆學何必小人溫複問曰天有頭乎宓曰有在西方詩曰乃眷西顧以此推之溫曰天有耳乎宓曰天處髙而聽卑詩雲鶴鳴于九臯聲聞于天無耳何以聽之溫曰天有足乎宓曰詩雲天歩艱難無足何以歩之溫曰天有姓乎宓曰姓劉天子姓劉以此知之溫曰日生于東乎宓曰雖生于東而沒于西答問如響應聲溫大敬服宓之文辨皆此類
孟轲飬素揚雄草玄
史記孟轲鄒人受業子思之門學道既通遊事齊宣王梁惠王皆不能用以為迂逺而闊于事情是時天下方務合從連衡以攻伐為賢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書七篇嘗曰我善飬吾浩然之氣前 漢揚雄字子雲蜀郡成都人有田一壥有宅一區世世以農桑為業雄少而好學不為章句訓诂通而已博覧無所不見為人簡易佚蕩口吃不能劇談黙而好深湛之思清淨亡為少嗜欲不汲汲于富貴不戚戚于貧賤不修亷隅以徼名當世家産不過十金乏無儋石之儲晏如也自有大度非聖哲之書不好非其意雖富貴不事哀帝時丁傅董賢用事諸附離之者或起家二千石時雄方草太玄有以自守泊如也或嘲雄以玄尚白雄解之号曰解嘲客有難玄太深衆人之不好雄解之号曰解難
向秀聞笛伯牙絶弦
晉書向秀字子期河内懐人清悟有逺識少為山濤所知雅好老荘之學荘周内外篇歴世雖有觀者莫适論其旨統秀乃為之觧發明竒趣振起玄風讀之者超然心悟郭象又述而廣之儒墨之迹見鄙道家之言遂盛焉嵇康善鍜秀為之佐相對欣然旁若無人康誅秀入洛作思舊賦雲嵇博綜技藝于絲竹特妙臨當就命顧視日影索琴而彈之逝将西邁經其舊廬于時日薄虞泉寒氷凄然鄰人有吹笛者發聲寥亮追想曩者遊晏之好感音而歎故作賦雲後為散騎常侍在朝不任職容迹而已 列子曰伯牙善鼓琴锺子期善聽伯牙鼓琴志在髙山子期曰善哉峩峩兮若泰山志在流水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子期必得之呂氏春秋曰锺子期死伯牙破琴絶弦終身不複鼓琴以為世無足為鼓者
郭槐自屈南郡猶憐
晉書賈充字公闾平陽襄陵人前妻李豐女豐誅李氏坐流徙後娶郭槐号廣成君武帝踐阼李以赦還特诏充置左右夫人郭槐性妬忌怒攘袂數充曰刋定律令為佐命之功我有其分李那得與我并充乃為李築室于永平裡而不往來惠帝為太子納郭槐女為妃初槐欲省李氏充曰彼有才氣卿往不如不往及女為妃乃盛威儀而去既入戸李氏出迎槐不覺腳屈因遂再拜自是充每出槐使人尋之恐其過李氏李氏淑美有才行作女訓行于世 世說曰桓溫尚明帝女南康公主溫平蜀以李勢妹為妾甚有寵嘗着别齋後主聞與數十婢拔刀襲之值李梳頭髪垂地姿貌端麗乃徐下地結髪斂手向主曰國破家亡無心至此今日若能見殺猶生之年神色閑正辭氣凄惋主于是擲刀前抱之曰我見汝亦憐何況老奴遂善遇之
魯恭馴雉宋均去獸
後漢魯恭字仲康扶風平陵人肅宗時拜中牟令專以德化為理不任刑法郡國螟傷稼犬牙縁界不入中牟河南尹袁安聞之疑其不實使仁恕掾肥親往亷之恭随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過止其傍傍有童兒親曰兒何不捕之兒言雉方将雛親瞿然起與恭訣曰所以來者亦察君政迹耳今蟲不犯境化及鳥獸豎子有仁心三異也還府以狀白安是歲嘉禾生恭便坐廷中安上書言狀帝異之任事三年州舉尤異去官吏人思之後為司徒性謙退奏議依經皆有補益然終不自顯故不以剛直為稱 後漢宋均字叔庠南陽安衆人光武時遷九江太守郡多虎暴數為民患常募設檻穽猶多傷害均到下诏屬縣曰夫虎豹在山鼋鼍在水各有所托且江淮之有猛獸猶北土之有雞豚也今為害咎在殘吏而勤張捕非憂恤之本可一去檻穽其後傳言虎相與東遊渡江
廣客蛇影殷師牛鬥
晉書樂廣字彥輔南陽淯陽人遷河南尹甞有親客久闊不複來廣問其故答曰前在坐蒙賜酒方飲忽見杯中有蛇意甚惡之既飲而疾于時河南聽事壁上有角漆畫作蛇廣意杯中蛇即角影也複置酒于前處謂客曰杯中複有所見否答曰所見如初廣乃告其所以客豁然意解沉疴頓愈廣所在為政無當時功譽毎去職遺愛為人所思凢論人必先稱其所長則所短不言而自見後代王戎為尚書令始戎薦廣而終踐其位時人美之 晉殷仲堪陳郡人父師晉陵太守初師病積年仲堪衣不解帶躬學醫術窮其精妙執藥揮淚遂眇一目居喪哀毀以孝聞孝武帝召為中庶子甚相親愛其父嘗患耳聰聞床下蟻動謂之牛鬥帝素聞之而不知其人至是問仲堪曰患此者為誰仲堪流涕而起曰臣進退惟谷帝有愧焉仲堪能清言每雲三日不讀道德論便覺舌本間強其談理與韓康伯齊名後假節鎮江陵為桓玄追兵逼殺
元禮模楷季彥領袖
後漢李膺字符禮颍川襄城人性簡亢無所交接舉孝亷高第遷河南尹及黨議起流言轉入太學諸生三萬餘人郭林宗賈偉節為其冠并與膺陳蕃王暢更相褒重學中語曰天下模楷李元禮不畏強禦陳仲舉天下俊秀王叔茂時張成善風角推占當赦教子殺人膺案殺之其弟子上書告膺等共為部黨诽讪朝廷桓帝震怒逮捕黨人收執膺等後赦歸田裡禁锢終身而黨名猶書王府由是海内共相标榜指名士為之稱号上曰三君次曰八俊八顧八及八廚猶古之八元八凱也膺拜司隸校尉諸黃門常侍鞠躬屏氣休沐不敢複出宮省是時朝廷綱紀頺弛膺獨持風裁以聲名自高士有被其容接者名為登龍門靈帝時曹節諷有司奏捕前黨皆死獄中 晉裴秀字季彥河東聞喜人少好學有風操八歲能屬文叔父徽有盛名賓客甚衆秀時年十歳有詣徽者出則過秀秀母賤嫡母宣氏不之禮嘗使進馔于客見者皆為之起母曰微賤如此當應為小兒故也宣氏知遂止時人為之語曰後進領袖有裴秀武帝時為司空秀儒學洽聞留心政事以職在地官作禹貢地域圖進之藏于秘府制圖之體有六一曰公率所以辨廣輪之度二曰凖望所以正彼此之體三曰道裡所以定所由之數四曰髙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校夷險之異
魯襃錢神崔烈銅臭
晉書魯襃字符道南陽人好學多聞以貧素自立元康之後綱紀大壊襃傷時貪鄙乃隐姓名而着錢神論以刺之其畧曰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昌無翼而飛無足而走觧嚴毅之顔開難發之口錢多者處先少者居後錢之所佑吉無不利何必讀書然後富貴昔呂公欣悅于空版漢高克之于赢二文君觧布裳而被錦繡相如乗高蓋而解犢鼻官尊名顯皆錢所緻無德而尊無勢而熱排金門而入紫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諺曰錢無耳可使鬼凢今之人唯錢而已疾時者傳其文後莫知所終 後漢崔烈涿郡安平人有重名于北州歴郡守九卿靈帝時開鴻都門榜賣官爵公卿以下皆有差富者先入錢貧者到官而後倍輸或因常侍阿保别自通逹是時段颎等雖有功勲名譽然皆先輸貨财而後登公位烈因傅母入錢五百萬為司徒嘗問其子鈞曰吾居三公于議者如何鈞曰大人少有英稱歴位卿守人謂當為三公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為然也鈞曰論者嫌其銅臭後拜太尉董卓既誅拜城門校尉
梁竦廟食趙溫雄飛
後漢梁竦字叔敬安定烏氏人閉門自養以經籍為娛著書數篇名曰七序班固見而稱曰孔子着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梁竦作七序而竊位素餐者慚竦自負其才欝欝不得意嘗登高遠望歎息言曰大丈夫居世生當封侯死當廟食如其不然閑居可以養志詩書足以自娛州郡之職徒勞人耳後辟命不就肅宗納其二女皆為貴人小貴人生和帝窦皇後養以為子諸窦恐梁氏得志為己害遂谮殺二貴人而陷竦以惡逆死獄中和帝立追封襃親愍侯 後漢趙溫字子柔蜀郡成都人初為京兆郡丞歎曰大丈夫當雄飛安能雌伏遂棄官去歳饑散家糧赈窮餓所活萬餘人獻帝西遷遂為三公
枚乗蒲輪鄭均白衣
前漢枚乗字叔淮陰人為吳王濞郎中王謀為逆乘奏書諌王不用卒見禽滅乗由是知名景帝召拜弘農都尉乗久為大國上賓與英俊并遊不樂郡吏以病去官複遊梁及孝王薨歸淮陰武帝即位乗年老乃以安車蒲輪征乗道死 後漢鄭均字仲虞東平任城人少好黃老書建初中舉直言不詣公交車特征再遷尚書數納忠言肅宗重之後告歸帝東廵乃幸均舎勅賜尚書祿以終其身時号為白衣尚書
陵母伏劍轲親斷機
前漢王陵沛人高祖起陵亦聚黨數千人及髙祖擊項羽乃以兵屬漢羽取陵母置軍中陵使至則東向坐陵母以招陵陵母私送使者泣曰為妾語陵善事漢王漢王長者毋以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劍而死 古列女傳鄒孟轲母其舎近墓孟子少好遊為墓間之事孟母曰此非吾所以居處子也乃去舎市傍其嬉戲為賈人衒賣之事又曰此非吾所以居處子也複徙舎學宮之傍其嬉戲乃設爼豆揖讓進退孟母曰真可以居吾子矣遂居及孟子既學而歸孟母問學所至孟子自若也孟母以刀斷其織曰子之廢學若我斷斯織也孟子懼旦夕勤學不息師事子思遂成名儒君子謂孟母知為人母之道
齊後破環謝女解圍
戰國策曰齊闵王遇弑其子法章變姓名為莒太史家傭夫太史殷女竒其狀貌以為非常人憐而嘗竊衣食之與私焉法章立是為襄王以太史氏女為王後襄王卒子建立後事秦謹與諸侯信以故建立四十餘年不受兵始皇嘗使使者遺後玉連環曰齊多知解此環不後以示羣臣羣臣不知解後引椎椎破之謝秦使曰謹以解矣 晉王凝之妻謝氏字道韫聰識有才辨叔父安嘗問詩何句最佳道韫稱吉甫作誦穆如清風仲山甫永懐以慰其心安謂有雅人深緻又嘗内集俄而雪驟下安曰何所似也安兄子朗曰散鹽空中差可拟道韫曰未若栁絮因風起安大悅凝之弟獻之嘗與賓客談議詞理将屈道韫遣婢白獻之曰欲為小郎解圍乃施青绫歩幛自蔽申獻之前議客不能屈
鑿齒尺牍荀朂音律
晉書習鑿齒字彥威襄陽人少有志氣博學洽聞以文筆著稱荊州刺史桓溫辟為從事累遷别駕溫出征伐鑿齒或從或守所在任職毎處機要莅事有績善尺牍論議溫甚器遇之出為荥陽太守時溫觊觎非望鑿齒在郡着漢晉春秋以裁正之起漢光武終晉愍帝後征典國史會卒初鑿齒嘗與孫綽共行綽性通率好譏調時綽在前顧鑿齒曰沙之汰之瓦石在後鑿齒曰簸之揚之糠粃在前 晉荀朂字公曽颍川颍陰人漢司空爽曽孫岐嶷夙成十餘歳能屬文長博學逹于政事武帝受禅拜中書監加侍中領著作與賈充共定律令既掌樂事又修律呂并行于世初朂于道逄趙賈人牛铎識其音聲及掌樂音韻未調乃曰得趙之牛铎則諧矣遂下郡國悉送牛铎果得諧者又嘗在帝坐進飯謂在坐人曰此勞薪所炊帝遣問膳夫實用故車腳舉世服其明識後守尚書令朂久在中書專管機事及失之甚怅恨或有賀之者朂曰奪我鳯凰池諸君賀我耶初太子婚未定朂與左衛将軍馮紞伺帝間并稱賈充女才色絶世遂成婚甚為正直者所疾而獲佞媚之譏帝素知太子闇弱恐後亂國遣朂及和峤往觀之朂還盛稱太子之德而峤雲太子如初于是天下貴峤而賤朂
胡威推缣陸績懐橘
魏書胡威字伯武淮南壽春人父質以忠清稱仕魏為荊州刺史威自京都定省家貧無車馬童仆自驅驢單行既至見父而歸父賜絹一疋威曰大人清高何得此絹答曰是吾俸祿之餘威受之辭歸卒取與質帳下都督後為徐州刺史勤于政術風化大行入朝武帝謂曰卿孰與父清對曰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臣不及逺也 吳志陸績字公紀吳人年六歳于九江見袁術術出橘績懐三枚出拜辭堕地術謂曰陸郎作賓客而懷橘乎績跪曰欲歸遺母術大竒之績博學多識星厯算數無不該覧孫權辟為掾以直道見憚出為欝林太守加偏将軍績意在儒雅非其志也雖有軍事著述不廢作渾天圖注易釋衒皆傳于世
羅含吞鳥江淹夢筆
晉書羅含字君章桂陽耒陽人幼孤為叔母朱氏所養少有志尚嘗晝卧夢一鳥文彩異常飛入口中因驚起說之朱氏曰鳥有文彩汝後必有文章自此藻思日新江夏守謝尚稱曰君章可謂湘中之琳琅桓溫以為江左之秀累遷長沙相緻仕加中散大夫門施行馬初含在官舎有一白雀栖集堂宇及還家階庭忽蘭菊叢生以為德行之感 南史江淹字文通濟陽考城人少孤貧嘗慕司馬長卿梁伯鸾之為人不事章句之學留情文章仕齊為侍中秘書監入梁至金紫光祿大夫淹以文章顯晚節才思微退雲為宣城太守時罷歸夢一人自稱張景陽謂曰前以一匹錦相寄今可見還淹探懐中得數尺與之此人大恚曰那得割截都盡顧見丘遲謂曰餘此數尺既無所用以遺君自爾淹文章踬矣又嘗夢一丈夫自稱郭璞謂曰吾筆在卿處多年可以見還淹乃探懐中得五色筆以授之爾後為詩絶無美句時人謂之才盡
李廞清貞劉驎高率
世說李廞茂曽第五子清貞有逺操少羸病不肯婚宦王丞相欲招禮之辟為府掾廞得箋命笑曰茂宏乃複以爵假人 晉書劉驎之字子骥南陽人少尚質素虛退寡欲不修儀操人莫之知好遊山澤志存遯逸車騎将軍桓沖聞其名請為長史驎之固辭居于陽岐來往莫不投之驎之躬自供給士君子頗以為勞累更憚過焉凡人緻贈一無所受世說載驎之高率善史傳
蔣诩三徑許由一瓢
前漢蔣诩字符卿杜陵人為兖州刺史以廉直為名王莽居攝以病免歸鄉裡三輔決録曰诩舎中竹下開三徑唯故人求仲羊仲從之遊 逸士傳許由隐箕山無杯噐以手捧水飲之人遺一瓢得以操飲飲訖挂于木上風吹瀝瀝有聲由以為煩遂去之
楊仆移闗杜預建橋
前漢楊仆宜陽人武帝時為樓船将軍初函谷闗在弘農仆既有功恥為闗外民上書乞徙東闗以家财給其用度于是徙于新安去弘農三百裡以故闗為宏農縣 晉杜預字符凱京兆杜陵人博學多通明于興廢之道常言德不可以企及立功立言可庶幾也尚文帝妹高陸公主拜尚書郎武帝時拜度支尚書預以孟津渡險有覆沒之患請建河橋于富平津議者以為殷周所都歴聖賢而不作者必不可立也預曰造舟為梁則河橋之謂也及橋成帝從百僚臨會舉觞屬預曰非君此橋不成對曰非陛下之明臣亦不得施其微巧
壽王議鼎杜林駁堯
前漢吾丘壽王字子贛趙人為光祿大夫汾陰得寳鼎薦見宗廟藏于甘泉宮羣臣皆賀得周鼎壽王獨以為非武帝問之對曰臣聞周德始于後稷長于公劉大于太王成于文武顯于周公德澤上昭天下漏泉無所不通上天報應鼎為周出故名曰周鼎今漢自高祖繼周至于陛下恢廓祖業功德愈盛天瑞并至祯祥畢見天祚有德而寳鼎自出乃漢鼎非周鼎也上曰善賜黃金十斤 後漢杜林字伯山扶風茂陵人拜侍禦史大夫議郊祀制多以為周郊後稷漢當祀堯诏下公卿議議者佥同光武亦然之杜林獨以為周室之興祚由後稷漢業特起功不縁堯祖宗故事所宜因循定林議終大司空
西施捧心孫壽折腰
荘子曰西施病心而矉其眉其裡之醜人見而美之歸亦捧心而矉其眉彼知美矉而不知矉之所以美西施越女所謂西子也有絶世之美越王勾踐獻之吳王夫差夫差嬖之卒至傾國 後漢梁冀為大将軍其妻孫壽封襄城君加賜赤绂比長公主壽色美善為妖态作愁眉嗁妝堕馬髻折腰歩齲齒笑以為媚惑性鉗忌能制禦冀冀甚寵憚之及冀敗自殺
靈輙倒戈魏顆結草
左傳曰晉靈公不君趙宣子驟諌公患之飲宣子酒伏甲将攻之公嗾夫獒焉其車右提彌明搏殺之宣子曰棄人用犬雖猛何為鬥且出明死之初宣子田舎于翳桑見靈輙病不食三日宣子食之舎其半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為之箪食與肉寘諸槖以與之既而與為公介倒戟以禦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 左傳曰晉魏顆武子之子初武子有嬖妾無子武子疾命顆曰必嫁是疾病則曰必以為殉及卒顆嫁之曰疾病則亂吾從其治也及敗秦師于輔氏獲杜回秦之力人也顆見老人結草以亢杜回回踬而颠故獲之夜夢之曰予而所嫁婦人之父也爾用先人之治命餘是以報
逸少傾冩平子絶倒
晉書王羲之字逸少司徒導從子年十三谒周顗顗異之時重牛心炙坐客未噉顗先割啖羲之于是始知名及長辯贍以骨鲠稱尤善隸書為古今之冠太尉郗鍳使門生求女壻于導導令徧觀子弟門生歸謂鍳曰王氏諸少并佳然聞信至鹹自矜持惟一人在東床坦腹食獨若不聞鍳曰正此佳壻耶訪之乃羲之也遂妻之仕至右軍将軍會稽内史世說曰郗夫人謂二弟司空中郎曰王家見二謝傾筐倒冩見汝來平平耳無煩複往二弟謂愔與昙也二謝安石與萬石也 晉衛玠好言玄理其後多病體羸母常禁其語遇有勝日親友時請一言無不咨嗟以為入微王澄字平子有高名少所推服每聞玠言輙歎息絶倒時人為之語曰衛玠談道平子絶倒澄及王玄王濟并有盛名皆出玠下世雲王家三子不如衛家一兒兄衍有人倫之鍳尤重澄由是顯名有經澄所題目者衍不複有言輙雲已經平子矣為荊州刺史為王敦所害
澹台毀璧子罕辭寳
博物志澹台子羽渡河赍千金之璧于河河伯欲之至陽侯波起兩蛟挾船子羽左持璧右操劍擊蛟皆死既渡三投璧于河河伯躍而歸之子羽毀而去 左傳曰宋人得玉獻諸司城子罕子罕弗受獻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為寳故獻之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寳爾以玉為寳若以與我皆喪寳也不若人有其寳
東平為善司馬稱好
後漢東平憲王蒼顯宗同母弟少好經書雅有智思顯宗愛重之拜骠騎将軍位三公上既還國後朝京師上問王處家何等最樂王言為善最樂肅宗立恩禮踰于前世既薨帝東廵守幸其宮追感念蒼謂其子曰思其人至其鄉其處在其人亡因泣下幸其陵祠以太牢 後漢司馬徽字德操颍川人口不談人之短與人語莫問好惡皆言好有鄉人問徽安否答曰好有人自陳子死答曰大好妻責之曰人以君有德故相告何忽聞人子死便言好徽曰卿言亦大好
公超霧市魯般雲梯
後漢張楷字公超成都人家河南通春秋尚書門徒常百人自父黨夙儒偕造門車馬塡街徒從無所止黃門貴戚家皆起舎巷次以候過客往來之利楷疾其如此輙徙避之後隐弘農山中學者随之所居成市華陰山南遂有公超市五府連辟舉賢良方正不就性好道術能作五裡霧後安車聘之以疾辭 淮南子曰楚欲攻宋墨子聞之見楚王曰臣見大王之必傷義而不得宋王曰公輸天下之巧士作為雲梯之械設以攻宋曷為弗取墨子曰令公輸設攻臣請守之于是公輸般設攻宋之械墨子設守宋之偹九攻而墨子九卻之弗能入乃偃兵不攻公輸魯般也
田單火牛江逌爇雞
史記田單齊諸田疏屬也為臨淄市掾不見知及燕使樂毅伐破齊盡降齊城而單得脫東保即墨燕人攻之單乃收城中得千餘牛為绛缯衣畫五彩龍文束兵刃于其角灌脂束葦于其尾燒其端鑿城數十穴夜縱牛壯士五千人随其後牛尾熱怒而奔燕軍燕軍夜大驚視之皆龍文所觸盡死傷五千人因銜枚擊之城中鼓噪從之老弱皆擊銅器為聲聲動天地燕軍大敗遂複齊七十餘城迎襄王于莒王封單号安平君 晉江逌字道載陳留圉人中軍将軍殷浩請為咨議叅軍遷長史時羌及丁零叛浩軍震懼姚襄去浩十裡結營以逼浩浩令逌擊之逌進兵至襄營謂将校曰今兵非不精而衆少于羗且其塹栅甚固難與較力吾當以計破之乃取數百雞以長繩連之萦火于足羣雞駭散飛集襄營營火發因其亂而擊之襄遂大敗逌後遷太常
蔡裔殒盜張遼止啼
晉書蔡裔為兖州刺史有勇氣聲若雷震甞有三盜入室裔拊床一呼而盜俱殒故殷浩為中軍将軍北征委以軍鋒焉 魏志張遼字文逺雁門馬邑人武力過人數有戰功累遷前将軍舊注雲江東小兒啼怖之曰遼來遼來無不止者
陳平多轍李廣成蹊
前漢陳平陽武戸牗人少家貧好讀書治黃老術為人長大美色及長可取婦富人莫與者貧者平亦媿之久之富人張負有女孫五嫁夫輙死人莫敢娶平欲得之負偉平随至其家乃負郭窮巷以席為門然門外多長者車轍負歸謂其子仲曰吾欲以女孫予陳平仲曰平貧不事事縣中盡笑其所為奈何予之女負曰固有美如陳平長貧者乎卒與女裡中社平為宰分肉甚均父老善之平曰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此肉矣從高祖為護軍中尉盡護諸将出黃金四萬斤與平恣所為不問出入平多以金從反間于楚軍自初從至天下定凢六出竒計定封曲逆侯惠帝時為左丞相呂後時為右丞相又相文帝乃薨 前漢李廣隴西成紀人世世受射法武帝時右北平太守匃奴号曰漢飛将軍避之數歳不入界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為虎而射之中石沒镞視之石也他日射終不能入廣歴七郡太守前後四十餘年得賞賜輙分其麾下飲食與士卒共之寛緩不苛士樂為用元狩中為前将軍從大将軍衛青擊匈奴惑失道青欲上書報天子失軍曲折長吏責廣之幕府上簿廣謂其麾下曰廣結髪與匃奴大小七十餘戰今又迷失道豈非天哉且廣年六十餘不能複對刀筆吏矣遂引刀自刭百姓聞之知與不知老弱皆為垂泣贊曰李将軍恂恂如鄙人口不能出辭及死之日天下知與不知皆為流涕彼其中心誠信于士大夫也諺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雖小可以喻大
陳遵投轄山簡倒載
前漢陳遵字孟公杜陵人為京兆史放縱不拘後為校尉擊賊有功封嘉威侯居長安中列侯近臣貴戚皆貴重之牧守當之官及郡國豪傑至京師者莫不相因到遵門遵嗜酒毎大飲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