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戶政四疆城 戶政五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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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分黃河長江南北中樞之地矣競力而已何愛于民哉且觀俄之動也将出黑海而各國堵其道欲攘突厥而英人鉗其鋒進退窘步乃迫為轉計不惜耗瘁以經營西伯利之鐵路思以其陸運之利而奪英海運之權故歐西諸邦方竭西顧之防旋起東陲之患其不能不牽[制](牽)而往者勢也不甯[惟](為)是日本初興植根未定其勢不得不求所自固故修内政廣外交擴商務營屬土謀海利凡可以顯其國之文明進其國富強者無不竭力以圖之俄人幹路大工已有竣期支路利權複居要利俄法聯橫英成孤立大勢已搖不俟頃刻英固為心腹之憂日亦實為唇齒之懼而亞美洲之鐵路未通太平洋之水師未盛日乎日乎暫欲為羊車之遊長肩之息其可得乎孟子曰出則無敵國外患國恒亡嗚呼今日之日本猶尚如此其未能跗日本之肩背踵日本之足音者亦曾操心慮患否耶 中國之在亞洲也其緯度溫帶其人民聰秀其土地腴美其物産富厚海内諸國鮮有能比者也徒以風化不開長不知變人才乏絕坐召陵侮遂使屬地淪商途塞稅約使權失華工禁民力竭困機廠于重征行郵政而未善語以[興](地)利徒益捐厘語以變科轉遭斥駁頹然孱卧上下昏瘁萬靈号敵诋擯諸與國之外置于非土之列然且如蟻附膻如蜂萃蜜構隙以俟借間而施偶一失持禍旋接踵豈不危耶然而路有遺珠人皆按劍一發或牽動在全局故中國于今日雖磨牙涎舌紛然環集者不乏其人而動機一開全球變色中國之無變則已中國其有變也吾懼俄控九逵之馭必至中道而颠英操兩洋之舵必至中[流](國)而簸德法助其失色美日攝其危機所謂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局者中國是也 何也西人之通商于中國也其口岸凡二十有餘其貨值踰億兆以外其稅課之輕萬國無其比其稅界之例雖小國所未聞其治民之權不足讓其抵制之力不足敵其抑勒之術不妨施積累五十年紛萃十六國可謂饫欲餍情盈溪益壑矣庸讵知利多則争積久将變他日西伯裡之鐵軌一動而西南之局必移東北吾恐宇内大觀驟生變易而不測之事甯僅在商務已耶然中國乃适界其中為安危之钤紐使其貪安忍弱而孱然萎懦以任各國之刲割而地球之禍尚可言哉今之土耳其摩洛哥殷周之監矣使其翻然振拔疾風厲雨長鳴迅飛天驚人以破各國之貪攘以杜兩州之隐禍則地球之興未有艾也一弱一強一安一危間不容發嗚呼為中國者何如審機緻變以弭患于未然也 西人之策中國者曰俄投餌于中國将以求大欲也英之愛望于中國非惟保其商權且将借以拒俄則中國宜結英以自保也中國人之自策曰亞洲變動英日當其厄為英日計非力保中國不克免力助中國不克免則中國可藉是以無恐也噫嘻由前之說是拒虎進狼之計也由後之說是掩耳盜鈴之謀也昔之南宋今之朝鮮是也孟子曰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管子曰國之存也鄰國有焉國之亡也鄰國有焉舉而不當此鄰敵之所以得意也夫五洲萬國縱橫鱗布小大靡齊其守舊而削者有矣其開化而盛者有矣其依人而滅者有矣其自治而興者有矣我中國酣睡于雄之間鼾寝于火薪之上一物不知一業不作一步不趨而乃低顔洄沁不思自振而徒出此束手待斃之下策吾恐諸大邦不為哀之且為幸之不為幸之且美之也曷不觀波蘭印度乎然則中國将何以自立于亞東乎夫豪傑不拘牽以自敝智者必乘便以圖功方今世變已新地力回轉推全球屢變之運将穹而返之古初合五洲縱橫之機必萃而歸之中土吾友梁卓如所謂變亦變與其變之在人不如變之在己使其振括整頓急起疾趨盡舉其柔愚文飾壅塞箝制之積習而掃除之貪滑虛妄昏惰驕蹇之性情而湔滌之力求其通明便利敏疾之新業而張陳之力陳其俘虜敗亡償割之舊恥而激厲之擴其智慧注其精神鼓其血氣奮其羞愧五年之内強國動色而相驚二十年之間萬國斂手而待命亞洲之壇将誰主之太平洋之樞将誰扼之吾知彼得遺命之言不實英人混一之志難償也有天下之責者甯能無見也 嗚呼嘗聞之南海先生之言矣世界之公理由力而趨于智由智而趨于仁上古千年力之世也中古千年智之世也後古千年仁之世也力之世治據亂智之世治太平仁之世治大同今其智之萌芽乎夫大地萬國寐覺已開中土蚩氓蒙翳漸辟遠識之士競馳新學之途杞憂之儒倡開化之術吸籲所接或有動于當途阖辟所關即不朽之巨業匪一隅之偏局實萬國之同風乘朕兆已萌之後為有開必先之舉将豈徒一國一州蒙靡穹之利賴與其将以是期之百千年後凡我圓顱方[趾](踰)之倫黃人白人紅人黑人色人半黃半白淡黑人不可思議之諸色人鹹被此靡穹之利賴焉而為智為仁之世界均于是起點也而又何東西之有耶而又何趨變之有耶 戶政五賦役 編教民 彭玉麟 國家崇正學[辟](開)異端 教澤涵濡數百年于茲矣而欲破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之道之藩籬借天堂地獄之說以蠱惑我民心者其泰西之傳教乎泰西本基督一教其後分而三英吉利德意志丹麥荷蘭瑞威頓瑙威瑞西等國所從之教耶蘇教也意大利奧馬加比非利亞法國西日斯巴尼亞葡萄牙比利時等國所從之教天主教也小亞細歐羅巴東俄羅斯希臘國所從之教希臘教也各分門戶互結黨援即在西國已起争端迨明季天主教始入中國從者尚少厥後利瑪窦南懷仁(仁)等挾天算地輿之學來遊内地其所著七寶等書理亦與儒者相近故當時士大夫皆與之遊不甚鄙之至道光鹹豐間法人屢遣教士學習華語奔走四方開設講堂于是奸民遂借進教為護符詐鄉愚淩孤弱占人之妻侵人之産及至事發教士私相袒護若或匿之講堂或縱之海外人民怨極思報複遂至毀教堂驅教士滇案甫結津案旋生中外幾于失和皆天主一教階之厲也第急于傳教者祇屬法人實與他國無與中國人民未及辨此統聞洋人之名而即惡之一聞洋人之來而即避之因甲嫉乙在所不免且法人本非富強其所以自備赀本周流勸導必欲廣其傳者實欲以小利小惠收拾人心人心既附然後可以惟吾說之是從此中[固](國)大有所利耳不料利不能圖害且随之欲以之愚人者适以之自愚上年普國之戰教人實啟其端西班牙謂法國獨居惡名受其實禍伊戚自贻将誰之咎近聞印度拒額力士教德國逐耶蘇教葡萄牙西班牙皆籍教黨财産入官意大利封教堂七十餘間薄籍其産此誠自為消長之機現法人已知中國之良民斷不入教其入教者不過傭工貧民耳村妪社婦耳即有桀黠莠民藉圖生計其實亦陽奉而陰違于是自怨自艾深悔從前傳教之失各國又起而咎其傳教之非可見秉彜之德出于自然發于天性而天堂地獄之說不足以勝之也但華人之已入迷途者亦複不少欲救其弊宜将教民開明年貫姓名報明地方官另編為一冊即教士亦應歸地方官約束遇有事故依華法秉公照辦教士不得過問庶幾入教之民仍不失為中國之民即教士亦無所逞其庇縱矣尤可慶幸者自美德二國派員來華親瞻 中朝教化而後實深欽慕即各國亦莫不佩服現在泰西之入學者必習中國語言文字所有五經四子書概行刊刷先刻華文而以西文注釋之日日諷誦其景從之心較之中國人之入彼教者為更切可見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之教仁之至義之盡天理人情之極則無一毫矯強于其間而凡有血氣者自可不言而信不勸而從也将來漸推漸廣風氣日開聖教盛行率薄海食味辨色别聲之人而皆不敢出于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之教之外天主教雲乎哉 旗籍 鄭觀應 竊嘗思古之王者居中國為一人合天下為一家甚盛軌也溯我 朝龍興遼渖入關平禍亂天下生民皆仰賴焉二百餘年來久應畛域全消矣顧滿漢之名猶别旗籍之生未遂甚非所以示寬大圖久遠也考旗籍有三上則天潢之貴冑中則勳戚之世裔下則甲士之子孫 國初生息無多原可人給廪饩迄中葉後生齒日繁戶口滋盛廪給錢米何足以濟其事畜除漢軍旗已于乾隆初年奏準出旗自便外尚有滿蒙二籍閑散無所事事置産營建有禁出京四十裡有禁局促一城俨同黨锢日臻貧乏乃失恒心作奸犯科者有之窩賭包訟者有之此強有力者所為也弱者則變易姓名冒漢産赴各外省謀生者有之甚至服役執鞭亦所不辭其貧瘠莫能謀生之苦已可概見是非有善法以疏通而安插之不可其疏通安插之法似應酌量内外情形分别而調濟之凡在京城内外旗籍除世爵有世祿得俸較豐足贍身家及各參領佐領本有職事俸祿編入羽林軍籍不計外其餘應請饬下九門提督照領糧戶口查明檔冊先稽核其戶口人口實數而後下一明诏許其解散旗籍悉聽自便謀生農商百業任其它出經營則十分中可其一二矣繼乃查驗其無業營運無技操作者悉計其戶口發就直隸本省及直隸邊近[地]方屯田為農其說亦有二查天津小站即新農鎮海邊曠地不下數十萬畝向年周武壯暨周剛敏總督盛軍駐屯于此約計馬步炮隊十三四營每營開水田不下七八千畝一營每年收稻米不下萬石雜糧在外總核全屯當在十萬畝有奇每年收谷亦即有十餘萬石合之雜糧蓋不下二十萬石矣今盛軍裁撤小站屯田已墟豈宜再令敗将家屬散虜餘丁私利其地計莫如即以分授旗民以一戶授田百畝計之即可容插一千數百戶此十成中又去其四五矣再查直隸近地邊外熱河朝陽之地本亦膏腴奈力田者少耳前歲土民之亂十戶九空死亡無數其地必更形荒廢[遷](簽)旗籍以實之當可容插一二千戶則京師旗籍之遊閑可以[歸](掃)數安頓矣惟津沽最近朝陽較遠屯遣者不免有苦樂之分是則在上者設法以均平之或于屯田津沽者每戶預撥五年應領米糧折實錢以給之俾為耕種赀本其就熱河朝陽屯墾者則發十年廪糧倍于津屯折實銀以資其行再饬都統将軍妥為調護之又永免其丁糧賦稅則自有願往者矣至小站屯田每年出米十萬石皆上等白米較之漕運南米尤佳與[其]國家每歲費無數帑項以轉運南漕何如遣旗民授畝耕屯後每年所出之米即以折漕之價收之是旗民與 天庾兩有利益下可資耕鑿之計上可省轉運之勞抑亦更有關要圖者如一旦海疆有事南北漕運不通有此十萬石糧米歲入倉場亦可稍補萬一免立時為庚癸之呼際此鐵路未成南北道路修阻尤為有裨于大局也若夫小站屯田本為成熟之地并無開墾之勞惟賦稅須先準免十年俟旗籍力田得利後乃可徐議升科小站軍屯十數年來從未有一粒一錢完糧解部者則免賦十年未為過也此酌量安頓京城内外旗民之法也至如外省駐防計陝西之西安四川之成都湖北之荊州嶺南之廣州江蘇之南京鎮江浙之杭州閩之福州各處旗營戶口亂後生息又複日多是以饬下各省将軍按籍重查戶口編造清冊挑其壯丁年三十以上五十以下者驗明身體堅強氣力足用即編選入營每将軍以前後左右中五營為度認真操練另營盤不得日至夜歸每月祇許甯家四次餘日概歸伍在營厚給月糧以代綠營孱弱老兵之額其少年子弟年十餘至二十餘歲者則挑選其聰敏強健者或入方言館或入水師學堂或入武備學堂或入技藝學堂雖世家不得規免貧者亦不可遺漏不但教育成材可備幹城象胥之用亦可令其技藝通習資生有路也 若夫開館設賭場遊手無賴好生事則嚴禁之其有讀書成名早習商賈營運為生自有作業者者亦悉任其呈明自便不在選練營兵及入學堂之數如是而再遊惰自甘暴棄廢業則是咎由自取窮苦更無所怨尤矣此酌量安置各省駐防旗籍之法也夫有恒産斯有恒心三代以下之生民孰是能甘心凍餒而死道義者 皇仁廣布必使一夫皆得其所今獨于旗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