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質疑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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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顯王二十七年可見而通鑒所載為得其實【原注通鑒載楚敗越于顯王三十五年楚圍徐州于顯王三十六年是歲齊威王薨子宣王立】是知伐燕為宣王明矣大抵即此可以明彼而因其自戾則尤可以辯而破也大慶于此一世蓄疑不決者幾年矣今也考證獨勞觀者毋但曰食肉者毋食馬肝未為不知味也幸甚
史記于管仲傳雲後百餘年有晏子于孫武傳雲後百餘年有孫膑于屈原傳雲後百餘年有賈生葢言其材行術業之相近似也至于滑稽優孟傳雲其後二百餘年秦有優旃此其用意亦與上文類例同也但淳于髠傳乃雲其後百餘年楚有優孟似未免乎颠倒錯缪何者優孟與楚莊王同時淳于與齊威王同時楚莊乃春秋之世齊威乃戰國之世當雲其前百餘年楚有優孟可也方疑此為傳寫之誤然而先傳髠而後叙孟其列傳先後如此則又非傳寫之誤而史記真失矣
前書厯志曰孝成世劉向總六厯列是非作五紀論向子歆究其微眇作三統厯及譜以說春秋推法宻要故述焉是則三統厯乃歆作也司馬彪作後漢志乃曰自太初年始用三統厯施行百有餘年大慶按太初乃武帝年号劉歆乃生于前漢之末安得太初元年始用三統厯又按哀帝建平二年改為太初元壽元年若指為此太初則是時固有三統厯矣但自此太初至建武八年朱浮許淑等上書言厯不正之時止三十六年不應言施行百有餘年由此觀之其誤可知矣
事物紀原曰漢儀四一曰策書策簡也今冊命即是葢始于漢書顧命曰丁夘作冊書則漢緣周事也大慶謂紀原謂漢緣周事固也但所引書乃成王末年冊立康王之事前乎此者如鄭司農引春秋傳曰王命内史興父策命晉侯為侯伯其文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晉侯三辭從命受策而出又按書洛诰王命周公後作冊逸诰皆冊命之事紀原所引乃在後爾非所謂原也【案左傳襄王命晉文公事距康王時年代已逺此謂紀原所引在後實誤】
漢書霍去病為票姚校尉服虔音飄揺師古曰票頻妙切姚羊召切勁疾之貌荀悅漢紀作票鹞字去病後為票騎将軍尚取票姚之字耳今讀者音飄揺則不當其義也此師古之說雲爾然古今詩人多作平聲用如高适送将軍出塞詩銀鞍玉勒繡鍪弧毎逐票姚破骨都李白詩漢家戰士三十萬将軍誰者霍票姚杜子美後出塞詩借問大将誰恐是霍票姚又雲漢朝頻選将應拜霍票姚又曰居然雙捕虜自是一票姚又曰功成畫麟閣獨有霍票姚杜牧詩守道還如周伏柱鏖兵不愧霍票姚本朝王荊公亦雲莫教空說霍票姚劉貢甫詩票姚不複顧家為誰為東山久不歸厯觀作者皆從服虔音不取師古說何耶大慶葢嘗考之服虔之與鄭玄皆漢儒宗也後生晩學至于甯道孔聖誤諱言服鄭非葢可見矣服虔既音飄揺所以後人皆從之至唐顔師古始引荀悅漢紀以改其音義然自唐以前皆從服虔音如梁蕭子顯詩日出東南隅行曰漢馬三萬匹夫聓仕票姚十五張内侍十八賈登朝周庾信夜聽搗衣詩搗衣明月下夜靜秋風飄雲雲寒衣須及早将寄霍票姚皆作平聲押故後人承而用之如唐李杜及我本朝諸公亦皆作平聲然則二字皆從服音不取顔說非不取顔說也以顔氏未正音義之前人皆從服音故後人亦相沿襲而用之欤
司馬法曰井十為通通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刑法志曰四邑為丘丘十六井也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司馬法曰通十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刑法志曰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也有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司馬法曰成十為終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乘士百人徒二百人刑法志曰一同百裡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乘司馬法曰終十為同同方百裡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乘士千人徒二千人刑法志曰一封三百一十六裡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乘天子畿方千裡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戎馬四萬匹兵車萬乘二說多寡不同何也古者車兼攻守合而言之皆曰革車分而言之曰革車又曰輕車重車伍法至卒而備攻守車各一乘攻車用馬守車牛攻車七十五人守車二十五人在攻車則曰甲士曰步卒在守車則曰徒鄭注所引因守車以見攻車故士之數多刑法志所載因攻車以見守車故有牛古文質畧制皆互見葢古人之所習知今之白首而不能通者也其法則井邑丘甸縣都見于周禮初無異者第不深考之耳然此制都鄙之法耳若乃鄉遂則又不然葢古之兵鄉遂司徒所緻而都鄙司馬所緻故司馬法所載如此鄭氏班固有所未知以為周之軍政盡于此也而又不知攻守車互見之說宜乎其龃龉而莫能通也但以百裡為同兵車百乗觀之可以知其無異制矣
大慶近觀文子一書凡一十二篇謂之通玄真經猶莊子所謂南華真經列子所謂沖虛真經也其書大率多載老子之言或謂之老子弟子是也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