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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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而去,屋宇悉皆燒毀,此殺戮大果報也。

    小既有小果報,大豈無大果報耶?《南遷錄》以為不及百年,臣子大書于冊以為古今一大快,亦以志後日一場大果報,必不輕矣。

     鄭介夫俠聞子侄用王氏學講考之義曰:“弗谖者,弗忘君之惡;弗過者,弗過君之朝;弗告者,弗告君以善。

    ”公歎曰:“是何言欤,一不用而忿戾若此,何以為碩人?何以為考?”遂訓之曰:“弗谖者,弗忘君也;弗過者,弗以君為過也;弗告首,弗以告他人也。

    ”介夫上《監門圖》已感動上意,見于施行。

    及流落挫折之餘,一話一言,未嘗不在君父、君臣之倫,盡矣。

    橫渠張子厚著《西銘》有曰:“不弛勞而底豫,舜其功也;無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是皆聖賢,能處人倫之變。

    ”父子之倫明矣。

    劉庭式娶瞽女,後密州,喪之逾年而哀不衰。

    東坡問曰:“哀生于愛,愛生于色。

    今君愛何從生,哀何從出乎?”庭式曰:“吾知喪吾妻而已。

    吾若緣色而生愛,緣愛而生哀,色衰愛弛,吾哀亦忘,則凡揚袂倚市、目挑而心招者,皆吾妻也。

    ”夫婦之倫得矣。

    司業趙彥昭《兄弟訓》引姜肱、李充、陳業、徐苗、許荊、李鴻、二孔、兩趙、陰慶、蔔式、桑虞、蔡邕以為勸,反覆千餘言。

    兄弟之倫著矣。

    二程之諸及門若遊酢、謝良佐、品大臨、楊時,東坡之門若黃庭堅、秦觀、張耒、晁補之,儒學文藝俱有切磋琢磨之益,交朋之風不其盛欤!此我朝之治所以遠過漢唐也。

     《江州冢記》其略曰:開寶乙亥歲,問罪于李煜,曰:“朕司億兆,許卿不殺而弗信乎?”煜弗之悟,由是流矢猬集其宮,擒煜于纛下。

    江州蟻聚诟罵,王師先鋒曹翰竟屠其城,橫屍三萬七千餘。

    明年丁醜,皇帝嗣位。

    太子興國之二載,太子中允臣周敬術銜命察俗,又獲遺骸一萬七千,窆于廣陽門外。

    本朝以仁立國,未嘗妄殺,獨曹翰一軍輕試其鋒。

    曹彬有賢嗣,而翰無後,天道昭然矣。

     《湘山錄》載:昝居潤、董思誨、黨進三人皆不識字。

    本傳但書其戰功多,不責以文學。

    史法當然如晦,野史所以備言之。

    國初人物洪毅沈鸷為有餘,浮華緣飾為不足,便立得功業,與中葉人物不同。

     張子韶在經筵,太上語:“以朕用人,盡付之公道。

    ”子韶奏雲:“陛下付之公道,隻得古人一半。

    ”太上問其故,曰:“孟子曰:‘左右畢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必須又斷之,斯可也。

    ’”太上又雲:“台谏不可承宰相風旨。

    ”子韶奏雲:“以臣觀之,非特不可承宰相風旨,亦不可承人主風旨。

    ” 杜黃裳為河中尹,盧坦為尉,召坦曰:“某家子與惡人遊,破産,蓋察之。

    ”坦曰:“凡居官廉,雖大臣無厚蓄,其能積财者必剝下以緻之。

    如子孫善守,是天富。

    不道之家,不若恣其不道以歸于人。

    ”黃裳驚其言,自是禮遇加厚。

    張于湖孝祥、何侍郎異、餘提刑澄并大書刻之石。

    黃裳除吏,不甚别流品,通饋謝,無潔白名,又納高崇文錢四萬五千缗。

    卒後,禦史劾奏,子載辭服,坦乃得持其短。

    不然一尉之微,安敢抗對如此?《李翺集?坦傳》亦載其事。

     本朝惟文潞公建雙節,終亦辭了帖麻不行。

    韓忠武建鎮南、武安、甯國三節,出于異數。

     紹興九年朝陵,乃範如圭之請,高宗雲:“非卿,不聞此言。

    ”其夫田一書,真有志事功之士,惜不見于用。

    《國史?秦桧傳》雲:校書郎範如圭上桧書,責以曲學背師、忘仇辱國之罪,且曰:“公不喪心病狂,奈何一旦為此,若不早改圖,必且遺臭萬世。

    ”未幾,如圭奉祠。

    《中興小錄》遺其書。

    範乃元故家也。

     景四年,安平縣主言:夫吳守正父元随範喜居漣水軍,欲聽喜添錢開酤,海州沭陽縣周穰村酒務诏:“開封府召喜及寫狀人,本宮管當人勘罪施行。

    ”又張乖崖判百姓乞增撲酒課利,狀雲:“将五分折變于官錢,是一倍增擡于酒利,加水減料,使百姓有言,置我何地?”是時朝廷州郡皆不許人劃奪,令但給與高價,蓋不複為後人慮也。

    (按:主言夫三字疑有脫訛) 常州通判沈長卿《上參政李光啟》曰:晉紳守和親,先出婁敬之下策,空言難信,結孰慮吐蕃之劫盟,夷考贊普兵敗,獻馬黃金求婚。

    景龍二年,還其婚,帝以雍王守禮女為金城公主妻之。

    開元二年,其相上書宰相乞盟,上令姚崇報書,載辭未及定,而十萬之師已寇臨洮,入蘭渭。

    永泰,請和,诏宰相杜鴻漸等同盟。

    而仆固懷恩不得志,導其将犯邊,衆二十萬已逼奉天。

    懷恩死,遂無謀。

    主複遣使來聘,诏宰相與吐蕃使者盟,俄寇靈州,蓋不止劫渾平涼,盟變起倉卒而已。

    終唐之世,凡九和而十四戰。

    皇甫惟明曰:“皆其邊将好功之人為之。

    ”固有是說,亦其主不守信義所緻。

    尚主者二,自稱甥舅之國而數為邊患。

    人主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