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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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考卷二十 元 方回 續 附廣稅賦考下 附論葉水心說口分世業 葉水心文有曰唐興隻因元魏北齊制度而損益之其度田之法闊一步長二百四十步為畝百畝為頃一夫受田一頃周制乃是百步為畝唐卻是二倍有餘此一頃制度與成周不合八十畝為口分二十畝為世業是一家之田口分須據下來人數占田多少周制八家皆私百畝唐制若子弟多則占田愈多此又一頃與成周不合所謂田多可以足其人者為寛鄉少者為狹鄉狹鄉之田減寛鄉之半其地有厚薄歲一易者倍授之寛鄉三易者不倍授工商者寛鄉減半狹鄉不給亦與周制不同先王建國隻是有分土【孟子曰公侯皆方百裡伯七十裡子男五十裡】無分民但付人以百畝之地任其自治蓋治之有備則地雖不足民有餘【孟子所謂天下之農皆悅而願耕於王之野者是也】苟不能治或德不足以懷柔民不心悅而至則地雖多而民反少【孟子載梁惠王所謂寡人之民不加多者是也】唐既止用守令為治則分田之時不當先論寛鄉狹鄉當以土論不當以人論今卻寛鄉自得多狹鄉自得少是狹鄉徙寛鄉者又得并賣口分永業而去成周之制雖是授田與民其間水旱之不時兇荒之不常上又有赈貸救恤使之可以相補助而不至匮乏【事見常平義倉議論注】若唐但知授田而已而無補助之法縱立義倉赈給之名【事見義倉門】而既令自賣其田便自無恤民之實成周之制最不容民遷徙惟有罪則徙之【記王制命國之右鄉簡不帥教者移之左命國之左鄉簡不率教者移之右不變移之郊不變移之遂不變屏之遠方終身不齒】唐卻容他自遷徙并得自賣口分之田方授田之初其制己自不可久又許之自賣民始有契約文書而得以私相賣易故唐之比前世其法雖為粗立然先王之法亦自此大壞矣後世但知貞觀之治執之以為據故公田始變為私田而田終不可收蓋緣他立賣田之法所以必至此 紫陽方氏曰水心之論有然有不然論唐制與成周之制異此不必十分較量自是懸隔若謂立賣田之法而有契劵文書至唐始有之則不然也商鞅廢公田開阡陌民得賣買田土漢食貨志已備載賈董諸儒之言禮記漢儒所纂已曰獻田宅者操書緻賣買田土有文契非始於唐也但周時書契以竹木為之未有後世之紙唐末有五代之刻闆印契租庸調之法已不詳密而徒知過取口分世業之法寛鄉狹鄉區處失當不能逃水心之所議然自楊炎立兩稅法租庸調口分世業等制一切俱亡富民買田而不收稅額謂之有産無稅貧民賣田而不推稅謂之産去稅存吾所居徽州用楊行密法田山園地分上中下畝錢幾文或一百或二百稅錢一貫科夏秋二稅若幹吾所治睦州予寛之大半今隻論畝田山園塘田一畝科絲六錢餘有差無秋苖取米三萬石於婺吳中田畝取幾升無夏絹富者米三二十萬石三五千石不比數為富睦州富者但雲幾千畝無萬者徽州但雲稅錢三百貫五百貫七百貫無千貫者一百貫五十貫已是好稅戶舊法不滿一貫文為四五等戶夏秋二科差保長并零殘催以納官上三等戶官自催戶自納但為産有買賣稅無推收上下作弊所至郡縣如此所以朱文公治潭州急先欲行經界其後或歸并或推排大抵過割推收不明不勝其弊周制泯於秦而秦漢之制又泯於唐唐之制惟兩稅行至今日買賣田土自富自貧土戶客戶無所分别過割推收官司不察苟且為治其來非一日矣 附論田土租稅賦貢可疑不一 孟子答北宮錡周室班爵祿之制以為諸侯惡其害己也皆去其籍不可得詳而聞其畧朱文公集注曰愚按此等之說與周禮王制不同蓋不可考阙之可也程子曰孟子之時去先王未遠載籍未經秦火然而班爵祿之制已不聞其詳今之禮書皆掇拾於煨燼之餘而多出於漢儒一時之傅會奈何欲盡信而句為之解乎然則其事固不可一一追複矣回今為漢高初為算賦衍其說為三十五段亦一段有二三端者其異同無窮其可疑不一因朱文公注此章書可疑者於後 井田成周之地在關中地極腴美班固志民受田上田夫百畝中田夫二百畝下田夫三百畝歲耕種者為不易上田休一歲者為一易中田休二歲者為再易下田如此則關中祁岐鎬雍之地不皆腴美井田之法八家八百畝中百畝為公田皆不易之地則可有一易再易之地則有一千八百畝之井二井當一二千七百畝之井三井當一而後可後鄭解井牧以牧地為一易再易者此都鄙助法也六鄉六遂二百裡之内周貢法無不易一易再易之田而有萊五十畝一百畝二百畝别為一法可信乎東遷之後提封百萬井棄以賜秦河南洛陽其地甚狹有六鄉六遂都鄙亦井田如是否乎此不可不疑也【康成引夏少康有田一成有衆一旅以證大司徒井牧二字謂古有井牧之法又引春秋井衍沃牧隰臯隰臯之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造都鄙有不易一再易通率二而當一此乃二百畝當百畝二井當一井通率二字好】 孟子論上農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中食七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分五等而計其糞之多少糞多力勤者為上農與班固易不易上中下農之說不同禮記王制有此五等曰百畝之分扶問反後鄭注分或為糞分之為言分數也糞之為言澆灌也一字差而意義大相遠此不可不疑也 班固志衆民受田其家衆男為餘夫亦以口受田如此孟子曰餘夫二十五畝假如百畝之夫年二十以上上有父母中一夫一婦下生一男為五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