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海學略第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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谟要道。

    願緻吾君,上跻軒昊。

    進退以禮,斂茲宏抱。

    宦遊所至,我求童蒙。

    晚居京國,群彥景從。

    何才不育,有金皆熔。

    以善孳善,偕之大同。

    播此芬韻,昭示無窮。

     曾國藩書學案小識後 唐先生撰輯《國朝學案》,命國藩校字付梓,既畢役,乃謹書其後曰:天生斯民,予以健順五常之性,豈以自淑而已,将使育民淑世而彌縫天地之缺憾,其于天下之物無所不當究,。

    二儀之奠,日月星辰之紀,氓庶之生成,鬼神之情狀,草木鳥獸之鹹若,灑掃應對進退之瑣,皆吾性分之所有事,故曰萬物皆備于我。

    人者,天地之心也。

    聖人者,其智足以周知庶物,其才能時措而鹹宜,然不敢縱心以自恣,必求權度而絜之。

    以舜之濬哲,猶且好問好察。

    周公思有不合,則夜以繼日。

    孔予,聖之盛也,而有事乎好古敏求。

    顔淵、孟子之賢,亦曰博文,曰集義。

    蓋欲完吾性分之一源,則當明凡物萬殊之等;欲悉萬殊之等,則莫若即物而窮理,即物而窮理雲者,古昔賢聖共由之軌,非朱于一家之創解也。

    自陸象山氏以本心為訓,而明之餘姚王氏乃頗遙承其緒,其說主于良知,謂吾心自有天則,不當支離而求諸事物。

    夫天則誠是也,目巧所至,不繼之以規矩準繩,遂可據乎?且以舜、周公、孔子、顔、孟子知如彼,而猶好問好察,夜以繼日,好古敏求,博文而集義之勤如此,況以中人之質而重物欲之累,而謂念念不過乎則,其能無少誣耶?自是以後,沿其流者百輩,間有豪傑之士,思有以救其偏,變一說則生一蔽。

    高景逸、顧泾陽之學,以靜坐為主,所重乃在知覺,此變而蔽者也。

    近世乾嘉之間,諸儒務為浩博,惠定宇、戴東原之流,鈎研诂訓。

    本河間獻王實事求是之旨,薄宋賢為空疏。

    夫所謂事者非物乎?是者非理乎?實事求是,非即朱子所稱即物窮理者乎?名目自高,诋毀日月,亦變而蔽者也。

    别有顔習齋、李恕谷氏之學,忍嗜欲,苦筋骨,力勤于見,迹等于許行之并耕,病宋賢為無用,又一蔽也。

    由前之蔽,排王氏而不塞其源,是五十步笑百步之類矣。

    由後之二蔽,矯王氏而過乎正,是因噎廢食之類矣。

    我朝崇儒重道,正學翕興,平湖陸子、桐鄉張子,辟诐辭而反經,确乎其不可拔。

    陸桴亭、顧亭林之徒,博大精微,體用兼赅。

    其他巨公碩學,項領相望,二百年來,大小醇疵區以别矣。

    唐先生于是輯為此編,大率居敬而不偏于靜,格物而不病于瑣,力行而不迫于隘,三者交修,采擇名言,略依此例。

    其或守王氏之故轍,與變王氏而鄰于前三者之蔽,則皆厘而剔之。

    豈好辯哉?去古日遠,百家各以其意自鳴,尊丹非素,無術相勝,雖其尤近理者亦不能餍人人之心而無異辭。

    道不同不相為謀,則亦已矣。

    若其有嗜于此而取途焉,則且多其識,去其矜,無以聞道自标,無以方隅自囿,不為口耳之求而求自得焉,是則君子者已,是唐先生與人為善之志也。

     按悫慎之父仲冕,世稱陶山先生,與孫星衍同年進士,著有《岱覽》諸書。

    悫慎少承家訓,亦習于漢學之說,既乃一變至道,笃宗宋儒。

    《學案小識》其書義例不無可訾,故魯一同通父與人書多所評議,梁啟超亦然。

    曾文正作《先生生日同人寄懷詩序》雲:“先生為學,自治其身心,所急或不沾沾于文藝之短長,故士之骛才技而競聲稱者,亦罕過而勤焉。

    ”作《送唐先生南歸序》,謂“未有不嚴于事長之禮而可以成德者。

    ”曾于悫慎雖未執贽受業,然固以心師之(《家書》)。

    同時左公師事賀蔗農,胡公師事姚桂軒,後來易佩紳笏山之師事王茂蔭,皆事長成德之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