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型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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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年束發就學的時候,老師告訴我說,留什麼發型,随你自便,可就是不要留“大背頭”。

    所謂大背頭是從鬓角留起,一直往後梳,頭發長度超過耳垂。

    當時年紀小,也不敢問老師是什麼原因。

    等年歲稍長在北京聽相聲,有個說相聲的叫趙霭如,最愛損人,他說他窮大手,老也攢不起錢來,所以年過四旬,尚未成家,因此最好跟大背頭交朋友。

    兩人一對眼,紅條春凳,挂上油瓶,到二道壇門心交心交,心平氣和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後來細細留心,才知道北京龍陽君都是留锃光瓦亮大背頭的。

    遇到這種人,總是心裡特别膩歪。

     早些年我倒覺得頭發如果不是太長,也不十分髒亂,留得長點短點又有什麼關系呢!有一天我在桃源街一家小館吃牛肉面,進來一位長發垂肩、滿頭大汗的慘綠少年,先是用講義夾子沒頭沒臉地亂扇,繼而不知道是頭皮太多,還是頭虱作祟,又搔又抓,一時“大雪”紛飛,桌上落了不少頭屑。

    屋裡光線太差,加上我是千度以上的近視,料想我的面裡也不知不覺添了不少作料,越想越惡心。

    這種舉止乖張、不谙禮貌的狂妄少年,跟他多說無益,隻有趨避一途,算賬走人。

    從此之後,我對不把頭發修理整齊的長發人,産生了極惡劣印象。

     一九五一年,我有一位朋友,是位國際大貿易公司的總經理,他的公子就讀市商,頭發越留越長不梳不理虬曲垂肩,形狀特别怪異。

    學校看他太不像話,糾正了幾次,他都置之不理。

    我這位朋友平素是最講民主尊重别人的,在忍無可忍之下,把兒子叫到屋裡,拿出推子,二水中分白鹭洲,從腦門子一直推到脖頸子。

    害得他這位公子隻好抓頂帽子戴上,到理發館推成大光頭。

    現在他的公子在美國加州從事貿易,已經成了當地僑界領袖。

    去年我在伯克利看到他頭發短潔,衣冠楚楚。

    他說今日小有成就,要感謝老太爺一推之賜,才使他的人生改觀,步入正軌。

     有些年輕人說留個小平頭,找事都困難,其實正好相反。

    筆者在本省中部主持一個食品罐頭加工廠,對男作業員一律要求他們平頭,發長過耳者一律不予錄用。

    男作業員工作時必須要戴工作帽,女工作員紮頭巾。

    食品從制造到裝罐的過程,完全由男作業員操作。

    封罐之後,工作才由女工作員參加。

    有一天幾位楠梓加工出口區的朋友來廠參觀,覺得很奇怪:前半段制造過程,操作不用體力,為什麼不讓女作業員來做呢?我說食品首重清潔衛生,如果罐頭裡發現一根頭發,吃罐頭的人,心裡作何感想,是不是對銷售方面有很大的影響呢?他們之中也有幾位是從事食品加工業的,認為不錄用長發男性作業員确實是有其必要的。

    留小平頭找事困難,隻不過是年輕人一種護發的借口而已。

     本省三家電視台所演清裝劇,凡是留辮發的男士,前面頭套修得四鬓刀裁,脖子上長發蓬松,事實上絕無那種發型。

    這般護發之士,不論如何,永遠禀持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古訓,發型是絕對不能改變的。

     香港的電影、電視侵入台灣之初,有些影劇界前輩,曾經抗議反對。

    我看到以演《楚留香》出名的無花和尚關聰,一到台灣首先落發,并且把落發實況錄像,在電視台播放出來,光就這一點敬業認真情形,我們就辦不到,遑論其他。

    最近中視周日所演的《天涯赤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