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蛛絲馬迹

關燈
西全部鎖回原處。

    他轉動箱上的密碼鎖,把皮箱鎖好,塞進床的深處,枕頭下方,緊靠牆邊。

    然後他到浴室輕輕地漱口洗臉,把窗戶打開。

     月光在夜空中仍是那樣皎潔。

    幾個晚上前,當泰倫被一些奇怪的聲音驚醒,爬到屋頂張望時,也許被人發現了,所以才突然遇害。

    那天夜裡也一定是皓月當空。

     他在海上看到了什麼?他可能帶着望遠鏡。

    想到這裡,邦德離開窗前,操起那桌上的望遠鏡。

    這是一架高倍的德國造望遠鏡,大概是戰争中的得來的戰利品。

    其頂部金屬闆上有7×0的數字,由此可知它夜間也照常可以使用。

    那天晚上,泰倫一定是小心翼翼地走到房檐的那一頭,舉起望遠鏡了望,估計着懸岩腳與海上目标的距離,然後又估計目标至南古德溫燈船的距離。

    也許他沿原路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邦德仿佛看見了泰倫輕輕地鎖上房門,走到保險櫃旁,取出那張航海圖,在上面輕輕地标出了方位線。

    大概在他細讀此圖後,才在旁邊留下一個問号。

     他看到的是什麼情況呢?這實在是太難猜測了。

     不管怎樣,毫無疑問,那是泰倫不應當看到的東西。

    有人已經聽見他上房時發出的聲響,而且猜測他已經看清了那個目标,所以等他第二天早晨離開他的房間時,那人就溜進房來,搜查,找到了航海圖。

    也許那張圖上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但是窗口旁那架高倍夜視望遠鏡則是最好的證明。

     這已足夠說明一切。

    因此,那天晚上泰倫就一命歸天了。

     邦德突然站直了身子,腦子裡很快地掠過一連串的設想。

    巴爾茲殺害了泰倫,但他并不是聽見響動的那個人。

    那個人一定是在航海圖上留下指紋的人。

     那個人就是那阿谀奉承的副官克雷布斯,圖上的指紋是他的!邦德足足花了一刻鐘比較圖上和他檔案中的指紋。

    基本上可以确定下來。

    克雷布斯就是聽見響動、幹了這一切的人?且不說他看上去象一個天生的窺探者,長着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最關健的是他的那些指紋顯然是在泰倫看過之後印到地圖上面的,好幾處都覆蓋在泰倫的指紋之上。

     然而,德拉克斯眼皮底下的克雷布斯怎麼會和這件事發生牽連呢?他可是德拉克斯的心腹助手啊。

    但是,想想西塞羅,大戰中美國駐安卡拉大使器重的那個男仆,那不也是這樣嗎?那雙伸進搭在椅背上格子褲口袋的手,大使的鑰匙,保險箱,絕密文件。

    這一切看上去都非常相似。

     邦德打了一個冷顫。

    忽然他意識到自己在窗前站得太久了,應該回到床上去睡覺了。

     睡覺前,他從搭在椅子上的衣服下邊拿出肩式手槍皮套,抽出布萊特手槍,塞在枕頭下面。

    他這是防備什麼人呢?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隻是憑直覺感到這兒很危險,盡管模模糊糊,而且隻是徘徊在邦德潛意識裡,但這緊張的氣氛始終沒有消散。

     事實上,他這種緊張的感覺并不是庸人自擾,而是基于過去24小時中他心中一連串的疑點之上的:德拉克斯之謎,巴爾茲的“萬歲!”;奇怪的小胡子;五十名一生清白的德國人;航海圖;夜視望遠鏡;克雷布斯等等。

     首先得把這些疑點告訴瓦蘭斯,然後考慮克雷布斯犯罪的可能性,最後把注意力轉移到“探月”号的防衛上。

    最好能與那位布蘭德小姐聯絡好,交談一次。

    他草定了這兩天的計劃,心想,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浪費了。

     邦德努力擺脫一切思緒準備入睡,他把鬧鐘的鬧鈴定在七點上,以便明天一早按時喚醒他。

    他明天要盡早離開這幢房子給瓦蘭斯打電話。

    就是他的行為受到懷疑,他也不在乎。

    他的目的就是把那與泰倫事件有關的力量納入他自己的軌迹之上,要讓别人習慣他在這兒的生活起居。

    不過,有一點邦德已十分肯定,泰倫的死決不是因為他愛上了加娜·布蘭德。

     鬧鐘非常準時響了。

    七點正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