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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三熊 他是北平皮簧班中最早的一位名醜,蒙古旗人,名杜拉熊布,行三,乳名雄兒,後即名為黃三熊。

    道光初年,恩慶高腔科班出身,初學老生,後改醜行,滿科後曾搭入高腔班之慶升平、崇慶、安慶、阜和等班,同班的有孝三丁、玉子、惠二、紀大福等,都是弋腔的名腳,後乃改唱昆腔、皮簧,搭過和春、老嵩祝成、雙慶、春台、雙奎、永勝奎、嵩祝成等班。

    他壽很長,大約嘉慶十八年生,光緒十幾年才去世,弋腔、昆腔、皮簧,唱的都很好。

    北平道光後,光緒中葉前之好旦腳,他都配演過,如最早的王長桂、朱蓮芬、方松林等,以至田桂鳳,都與他合演過,如《小過年》《送盒子》《入府》《頂磚》《殺皮》《龍鳳配》等小戲,他演來無不精彩動人。

     在光緒庚子以前,北平人談起話來,大緻是較文墨些的人,多歡迎楊鳴玉,普通人則贊成黃三雄,按技術論,可以說是不及楊,但他較活潑有趣,且楊總算不能唱皮簧,雖偶也唱幾句,但不及他,而他唱的卻很好,這也是受歡迎的一種大原因。

     楊鳴玉 鳴玉行三,故通稱楊三,揚州人,南方和盛昆曲科班出身,與程長庚、潘阿巧、龍小生等,都是師兄弟。

    他每一戲都有特長,都有過人之處,否則他便不演,茲隻把從前人人知道的舉幾出: 《活捉張三郎》,當閻婆惜唱我淚沾襟時,例有三個浪頭。

    打第一個浪頭時,他兩個黑眼珠往上翻一次,打第二個時,又翻一次,打第三個時,則兩黑眼珠完全翻上去,隻剩下白眼珠了。

    下場時,為鐵闆橋倒法,亦不似他人之鋪墊子,往下擡的時候,隻用兩人,一擡足,一擡手,而身體則挺而直。

    末場閻婆惜用手帕将張三提着上來,而他用下颏挂于旦腳之手帕上,自己走矮子,在台下看着,真仿佛是由閻婆惜提上來的一樣。

    提到台口,要轉三個圈,且轉的極快,真看着像閻婆惜提着他的一樣。

    按楊本身高而胖,于走矮子的時候,帶轉三個圈,難為極矣。

    這種情形,既合劇情,又饒美術思想,但非幾年工夫不可。

     《起布問探》,他去探子,多少年來國劇的規矩,探子如有大段報告時,或白或唱,例有身段,做身段時,持一令旗,幫助舞式,至今還是如此,但都是對付了事。

    楊演此戲,手持月華旗,比令旗大多,做種種舞式,異常美觀。

     《思凡》帶《下山》,他去小和尚,脖間帶一挂珠子,尺寸約比朝珠長一些,行路時由脖子轉動,珠子也大轉,與現在之健身圈相同,但尤有難者,是他把珠子轉動之後,珠子往左旋,身體欲往右轉,非常美觀,然亦極難。

     《教歌》,此系《繡襦記》的一折,曹春山去大讨飯的,他去小讨飯的,做種種身段,實是出人意想之外。

     《盜甲》《偷雞》等戲,尤有絕活,惜其人稍吝,不願傳人,也是不易傳授,王長林拜他為師,專想學此二戲,聞隻《盜甲》桌上一種身段,長林半年未學好,後遂作罷,以緻他的技術,後無傳人。

    鳴玉本專唱昆腔,後來昆腔衰落,他也偶演皮簧戲,如《送盒子》等等,也極受人歡迎。

    楊三在光緒甲午前去世,北京有諺曰,“楊三已死無昆醜”,此足見大家對他之推崇。

    迨甲午議和,許多人不滿意合肥相國,随了一個下句曰,“李二先生是漢奸”。

    按合肥受謗,自然冤枉,但這一付無情對,卻對的非常之工,遂傳頌一時。

     曹春山 春山名福林,名笛師曹心泉之父,醜腳二庚之祖父,乃鹹同年間的名醜,曾搭三慶、春台、四喜等班,能戲極多,演《千裡駒》等戲極好,與楊鳴玉、梅巧玲合作多年,知道的舊規矩更多。

    他常說,乾隆以後,戲界分十門腳色,即是老生、小生、老旦、正旦、小旦、醜、付、淨、末、貼,可是以刀馬旦為貼。

    唱醜的人,對于十門腳色之身段情形,都要學會,而且各省言語,也要時時學習。

    例如《取城都》之王累,就是老生的性質,《烏龍院》之張文遠,就是小生,《得意緣》之狄母,即是老旦,《送親演禮》之親家,就是花旦,等等情形,不必盡舉。

    我雖未見過他,但與其子曹心泉先生極熟,比我大十二歲,常常過從,談話極多,得的益處也最多。

     化虎 化虎亦作華虎,乃光緒初年的名醜,楊鳴玉的戲,隻有他還可演,如楊年老歇演後,《活捉張三郎》《思凡下山》,這類的戲,多是他陪朱蓮芬演唱,曾搭春台、四喜等班,凡小花臉的戲,無一出不好。

    陳德林、朱素雲常告餘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