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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錄》一書,黃元吉先生于樂育堂傳授心法,原未敢輕洩之書也。

    今胡為而公之于世耶?蓋以運際下元,人心奸險已極,世道沉淪愈深,不有人焉出而講正本清源之學,大道之晦不知伊于胡厎。

    先生自豐城應運而來,設帳于茲十有餘載,每于注《醒心經》、《求心經》、《道德經》之餘,辄與及門講究性命雙修之理、天人一貫之原,無一不闡發盡緻,意欲造就人材,上為往聖承道統,下為後學肇心傳,又何憂至道之不明哉? 雖孔孟諸書亦赅性命之學,然隐而不發,讀者無由會悟也。

    惟此《語錄》,理極精深,語卻明顯,步步引人入勝。

    修真之士,若得此以為梯航,不難直造上乘,以遂吾師普度之意。

    每篇再三告戒,反複叮咛,足見苦口婆心。

    其有錄諸友之過者,非不諱也,蓋以人同此病,對勘而當思自新;其有錄諸友之善者,非自誇也,蓋以人皆可為,返觀而自懷精進。

    且此《語錄》無所不言,亦無所不赅。

    言命工者,見此而得其關竅;講性學者,見此而知所操存;談因果報應者,見此而知重内輕外,修德行仁;其有裨于人心風俗,非淺鮮也。

    但所教弟子多人,來學早遲不一,其間請問多同,所答遂不無重複之語。

    閱者須會其意,勿拘執其詞,庶有得于身心;若在筆墨字句間講究,失之遠矣。

     或曰:“此書天機畢露,未可輕傳。

    ”豈知剝極必複,窮極必返,斯亦氣運之常,無足怪也。

    況此時不急講明,将來運轉上元,又誰為聖賢扶道脈乎?予等纂集《語錄》,非好事也,不得已也。

    伏冀繼起有人,同闡三教大道,庶不負吾師金針盡度之意也。

    茲值書成,公諸天下後世,各宜珍重,勿以其易得而忽之也。

    是為序。

     樂育堂弟子等頓首謹序 序一 予笥中舊有《樂育堂語錄節本》,以為尋常勸世文,初不甚厝意。

    有請印流通者,姑許俟異日考訂,猶淡漠置之也。

    壬申夏,柳君雲亭自蜀歸,得原本二冊,求予審定者再,亦因叢脞,未汲汲從事。

    已而至同德堂,見曲君月川案上有此書,且告予曰“甚善。

    ”予信手翻閱,其首卷論陽生之道,甚惬予心。

    其言曰:“陽生之道,不外無思無慮而來。

    即如貞女烈婦,矢志靡他,一旦偶遇不良,甯舍生而取義。

    又如忠臣烈士,唯義是從,設有禍起非常,願捐軀以殉難。

    此真正陽生也。

    不然,何以百折不回若是耶?由是推之,舉凡日用常行,一切善事義舉,做到恰好至當,不無歡欣鼓舞之情,此皆陽生之候。

    又或讀書誦詩,忽然私欲盡去,一靈獨存,此亦陽生之一端也。

    又或朋友聚談,相契開懷,忽然陽氣飛騰,真機勃發,此亦陽生之一道也。

    更于琴棋書畫,漁樵耕讀,果能順其自然,本乎天性,無所求亦無所欲,未有不優遊自得,消遣忘情者,此皆陽生之象也。

    總要一動即覺,一覺即收,庶幾神無外慕,氣有餘妍,而丹藥不難于生長,胎嬰何愁不壯旺!尤要知人有陽則生,無陽則死。

    從此悟得,方知陽即道,道即虛無自然。

    子思謂‘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

    其即此收斂陽光,不許一毫滲漏之說欤!諸子卓有見地,吾故以鋪天匝地、亘古曆今真正元陽無時無處而不有者示之。

    若以此示初學人,反使無路入門”雲雲,諸如所言,是誠洞見道源,不同小家之論、與夫死于句下、人雲亦雲者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