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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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夫神氣相守之時,神則無為,而氣機則不能以不動,故一阖一辟,與經脈上下相為流通。

    所以覺其動者,誰也?神也。

    一氣流通,元神獨覺,神與氣融,寬急相得,是火力調勻,然後丹成而藥就也。

    予嘗以橐鑰喻真息,蓋亦有理。

    今夫冶人之鑄金也,必先鼓之以橐鑰,然後火發而金始溶。

    若徒以浩蕩之風吹之,則火氣散漫,而金終不可化矣。

    何者?浩蕩之風,往來不常,即衆人以喉之息也,橐鑰之風,綿綿不絕,即真人以踵之息也。

    神依息而互融,即火之得乎風也;氣得神而自化,即金之化于火也。

    如斯而喻,昭乎明矣!” 或問:“火符進退,朝屯暮蒙,其旨同異?” 曰:“予昔未得師指,竊以火候難明。

    亦嘗按之周天,準之卦0氣,分更分漏,徒費講求。

    而後乃今,豁然大悟。

    乃知丹經萬卷,火記六百,皆可言下而廢。

    所謂真火無候,大藥元斤,誠哉是言!不我欺也。

    夫煉藥有内外,故火候有繁簡。

    所謂内煉,一言以蔽之曰:‘錦綿若存而已矣。

    ’外藥者,非前所論之外藥也,蓋指天元地元而言。

    符者,謂與天道相符合也。

    丹法以月之庚甲,象藥材之老嫩;日之子午,為火候之消息。

    所謂朝屯暮蒙,不過言其進退之則,有如是耳。

    得其意忘象可也。

    《悟真篇》雲:‘内藥還同外藥.内通外亦須通。

    丹頭和合類相同,溫養兩般作用。

    内有天然真火,爐中赫赫常紅。

    外爐加減要勤功,絕妙無過真種。

    ’真種者,人元也。

    是火符之斷案也。

    ” 藥火論 “藥與火同乎?異乎?” 曰:“藥與火,可分也,亦可台也。

    分則可異,合則可同。

    何者?分而言之,則藥者,先天之氣也;火者,先天之神也。

    合而言之,則藥即火也,火即藥也。

    知合而不知分,則采取不明;知分而不知合,則溫養無法。

    何者?采取之時,藥在外,火在内。

    以火而緻藥,故藥火可分;溫養之目,藥在外,歸于内,得藥而行火,故藥火可合。

    要之,火其主也,故火急則丹傷,火冷則丹散。

    幾言火而不言藥者,十月之事也;言藥而不言火者,一時半刻之功也。

    至于紫清仙師之言曰:‘以火煉藥而成丹。

    ’即以神馭氣而成道也,更明切矣”。

     抽添論 或問:“抽鉛添汞之旨,可得聞欤?” 曰:“予聞之立陽先生得藥歸鼎之後,養以天然真火,綿綿若存。

    其中抽添變化,皆出自然。

    有不容以絲毫智力與乎其間。

    蓋道則無為,而神氣自然有所為,乃造化之妙也。

    所謂如米炊飯,厥有深旨,非止特喻其易易而已。

    夫鉛之投汞,譬則水之投于米中也。

    水不可以過多,米不可以過少,猶之二八相當也。

    火力調勻,其水漸幹而米漸長,斯成飯矣。

    水漸幹則抽鉛之謂也,米斯長則添汞之謂也。

    抽非内減也,神入氣中,如天之氣行于地,而潛機不露也;添非外益也,氣包神外,如地之氣承乎天,而漸以滋長也。

    由是而胎圓神化,身外有身。

    造化之妙,一至于此。

    要皆自然而然,有莫知其所以然者。

    若于此而欲求其所以抽所以添,則涉于有心而非自然矣。

    所謂自然,亦有深旨。

    師語我曰:‘順自然,非聽自然也。

    ’旨哉!言乎!” 遺言論 或問:“諸丹經所言紅鉛、黑汞、青龍、白虎、白雪、黃芽、木公、金母、嬰姹、黃婆,異名殊字,數更仆未易盡也。

    今子所着一切置而不言,意者将有遺論乎” 曰:“否。

    子靜聽,吾試語之。

    昔者吾以章句儒生,學窺玄圃,索無前識之資。

    偶以因緣遭際,得授真宗,頗知徑約。

    凡前所舉名義,昔皆熟讀而詳味之。

    但識此遺彼,适資捍格,而後乃今知大道之不煩,可一言而盡也。

    夫道不外乎一陰一陽而已。

    陰則為精,陽則為氣,而神則統乎二者,故神與氣精,乃上藥之三品也。

    凡言龍虎、鉛汞,種種異名,皆依此立。

    古仙垂語,不欲輕洩,故亂辭孔竅,紛爾多門,使志學之士,因文以見義,出博以之約。

    迨天真積力久,豁然貫通,則刊落言筌,直見根本矣。

    ” 或問:“《玄膚》所着,多言外藥。

    至于采取交媾,略而不言,學人何述焉” 曰:“采取交媾,乃太上閟密之玄機,千聖傳心之要旨。

    吾非不欲指而言之,但師命甚嚴,是以臨書而惴惴其栗也。

    然吾于前所論中,似已訣破,但混于微言而不覺耳。

    《契》有之曰:‘千周燦彬彬兮,萬遍将可睹。

    ’志學之士,苟能千周萬遍,則研精而妙義見矣。

    然非有求而未得之憤,則孰知期道之難聞?非有相悅以解之妙,則孰知予言之有味哉?已乎已乎,吾茲将結舌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