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真經新傳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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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物之長能晦而無我所以得賢人師之也
子産謂申徒嘉曰我先出則子止子先出則我止其明日又與合堂同席而坐子産謂申徒嘉曰我先出則子止子先出則我止今我将出子可以止乎其未邪夫至人忘已而外與物同物雖不完而不能浼已是以下惠同物而袒裼裸裎者皆不能浼之蓋知内同其命而外可忘形矣子産鄭國之賢也不知申徒之德充而止惡形骸之不全欲其行止與之不同也此所以異于下惠也
且子見執政而不違子齊執政乎
聖人之與賢人庶僚之與庶人其所異者分而其所同者命達者觀之則均為人爾均為人則安可獨異乎此子産自矜執政而适取申徒之所鄙也
申徒嘉曰先生之門固有執政焉如此哉子而悅子之執政而後人者也聞之曰鑒明則塵垢不止止則不明也乆與賢人處則無過今子之所取大者先生也而猶出言若是不亦過乎子産曰子既若是矣猶與堯争善計子之德不足以自反邪申徒嘉曰自狀其過以不當亡者衆不狀其過以不當存者寡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
夫顔回之從孔子也始焉克己而終焉未始有回故黜聰明堕支體而未嘗貳過而已矣子産之從伯昏無人也不能克己而欲為物先又惡德充之人而緻其過亦所以異于顔回也
遊于羿之彀中中央者中地也然而不中者命也人以其全足笑吾不全足者衆矣我怫然而怒而适先生之所則廢然而反不知先生之洗我以善耶吾與夫子遊十九年矣而未嘗知吾兀者也
孟子曰羿教人射必志于彀學者亦必志于彀彀者弓矢所及之地也天之生人也皆不出榮辱利害貴賤生死之塗其所以或榮或利或貴或生者由其發而中也其所以或辱或害或賤或死者由其發而不中也中與不中皆命也豈能越其自然之理欤惟聖人無我而無心于萬物故榮辱不能累利害不能加貴賤不能役了于不生不死而獨處于自得之場所謂志于命而已中與不中吾何預焉
今子與我遊于形骸之内而子索我于形骸之外不亦過乎子産蹴然改容更猊曰子無乃稱
恥形體之不全者常人也愧盛德之不充者聖賢也申徒嘉内務其全而外忘形子産不取其德之充而惡其形不完此所以太過而已矣故曰今子與我遊于形骸之内而子索我于形骸之外不亦過乎
魯有兀者叔山無趾踵見仲尼仲尼曰子不謹前既犯患若是矣雖今來何及矣無趾曰吾唯不知務而輕用吾身吾是以亡足今吾來也猶有尊足者存吾是以務全之也
叔者即伯仲叔也山者有形之最大也此亦莊子制名而寓意也以其次于申徒為第三故曰叔而已以其亦有德之大故曰山而已然而必曰見于仲尼者以非聖人不足知賢人也
夫天無不覆地無不載吾以夫子為天地安知夫子之猶若是也孔子曰丘則陋矣
天地無心于萬物其覆載所以不私也聖人無心于萬物其來者所以不拒也夫天地豈以物形之不具而不覆載聖人豈責人體之不完而不與合故曰夫天無不覆地無不載吾以夫子為天地安知夫子之猶若是也孔子曰邱則陋矣然仲尼非果責其不謹也此莊子寓言盡道之妙而學者宜取其意也
夫子胡不入乎請講以所聞無趾出孔子曰弟子勉之夫無趾兀者也猶務學以複?前行之惡而況全德之人乎無趾語老聃曰孔丘之于至人其未邪彼何賓賓以學子為彼且蕲以諔詭幻怪之名聞不知至人之以是為已桎梏邪老聃曰胡不直使彼以死生為一條以可不可為一貫者解其桎梏其可乎無趾曰天刑之安可解
夫聖人内守其正性而外循其常德泛然無心而物不能累故生死可不可皆不介虿于胸中豈有意而一之欤使聖人有意而一生死與可不可則是不忘其所當忘而忘其所不忘也如此則去常德遁天刑惡為聖人而已矣夫常德不可去天刑不可遁惟聖天人能全而不能忘故曰天刑安可解
魯哀公問于仲尼曰衛有惡人焉曰哀骀它丈夫與之處者思而不能去也婦人見之請于父母曰與為人妻甯為夫子妾者數十而未止也未嘗有聞其唱者也常和人而已矣無君人之位以濟乎人之死無聚祿以望人之腹又以惡駭天下和而不唱知不出乎四域且而雌雄合乎前是必有異乎人者也寡人召而觀之果以惡駭天下與寡人處不至以月數而寡人有意乎其為人也不至乎期年而寡人信之國無宰而寡人傳國焉悶然而後應汜而若辭寡人醜乎卒授之國無幾何也去寡人而行寡人防焉若有亡也若無與樂是國也哀骀它者醜惡之名也以其德充而形惡故制其醜惡之名夫形骸者委氣之所聚至人視之如旅寄而未嘗以好惡為辨也惟務全其所當全充其所當充則形雖惡而物自以為最此哀骀它能使人心之願從而魯哀亦授之以國也
是何人者也仲尼曰丘也嘗使于楚矣适見豚子食于其死母者少焉眴若皆棄之而走不見已焉爾不得?焉爾
天之生人也均委之氣而同受之命非有私于聖賢而惡于凡常蓋聖賢能全其當全正其所正故命之所以至而德之所以充凡常不知其然而疑聖賢有異于人也雖魯哀之國君不知哀骀之所充而以為有異乎人也是以問于仲尼焉
所愛其母者非愛其形也愛使其形者也
夫德之充者非求合于物而物自來合物之所以來合者非愛其形而愛其德也故曰愛使其形者也
戰而死者其人之葬也不以翣資刖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