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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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馥齋令姊,禀質素弱,幼時鳳山診之,許其不秀。

    癸巳失其怙恃,情懷悒悒,汛事漸愆,寝食皆廢,肌瘦吞酸,勢極可畏。

    孟英以高麗參、鹽水炒黃連、甘草、小麥、紅棗、百合、茯苓、牡蛎、白芍、旋覆花、新绛等治之,各恙漸已。

    (甘以緩之,苦以降之,酸以斂之,皆古聖之良法也。

    )繼參歸、地滋陰,康強竟勝于昔。

     赤山埠李氏女,素禀怯弱,春間汛事不行,脅腹聚氣如瘕,餐減肌削,屢服溫通之藥。

    至孟秋,加以微寒壯熱,醫仍作經閉治,勢瀕于危。

    乃母托伊表兄林豫堂措辦後事,豫堂特請孟英一診以決之。

    孟英切其脈時,壯熱烙指,汗出如雨,其汗珠落于脈枕上,微有粉紅色。

    乃曰:虛損是其本也。

    今暑熱熾盛,先當治其客邪,(急則治标之法。

    )庶可希冀。

    疏白虎湯加西洋參、元參、竹葉、荷杆、桑葉。

    及何醫至,一籌莫展,聞孟英主白虎湯,乃謂其母曰:危險至此,尚可服石膏乎?且本草于石膏條下緻戒雲,血虛胃弱者禁用,彼豈未之知也?豫堂毅然曰:我主藥。

    與其束手待斃,盍從孟英死裡求生之路耶?遂服二帖,熱果退,汗漸收。

    改用甘涼清餘熱,日以向安。

    繼予調氣養營陰,宿瘕亦消。

    培補至仲冬,汛至而痊。

    次年适孫夔伯之弟。

     壬寅春,邵小墀室患汛愆,群醫診以為妊,廣服保胎藥,漸至腹脹跗腫,氣逆礙卧,飲食不進。

    入夏延孟英視之,曰:血虛氣滞,誤補成脹也。

    先以黃連、厚樸、山楂、雞内金、橘皮、大腹皮、枳實、茯苓、栀子、楝實、杏仁、紫菀、旋覆等藥,(先疏其滞以治脹,亦一定之法。

    )少佐參、術服之,氣機旋(一本作“漸”)運,脹去食安。

    漸入滋陰養血之治,數月經行而愈。

     趙聽樵室,高若舟之妹也,去冬偶患脘痛,黃某治之,漸增頭疼眩暈,氣逆嘔吐,痰多不寐,便溏不食,經事不行。

    (脘痛而過投香燥,亦能緻此證,況誤投溫補乎?)始謂其虛,三月後又疑為娠,諸藥遍試,病日以進。

    若舟延孟英脈之。

    左弦而數,右滑以駛。

    曰:病藥耳,旬日可瘳。

    趙疑大病小視,不服其方。

    越半月,病者頸軟頭難舉。

    醫謂天柱已倒,勢無望矣。

    若舟聞之,複懇援于孟英。

    疏方仍是前診之法。

    趙問:此病諸醫束手,大劑補藥,尚無寸效,而君兩次用藥,皆極清淡,雖分量頗重,亦焉能有濟乎?孟英曰:子何愚耶?藥惟對證,乃克愈病。

    病未去而補之,是助桀也。

    病日加而補益峻,是速其死也。

    原彼初意,非欲以藥殺人,總緣醫理未明,世故先熟,不須辨證,補可媚人,病家雖死不怨,醫者至老無聞,一唱一和,孰能挽此頹風!令壸體質雖豐,而陰虛有素,是以木少水涵,肝陽偏盛,上侮于胃,則為脘痛。

    斯時投以酸苦洩肝,甘涼養胃,(葉氏獨得之秘。

    )數日而愈矣。

    乃溫補妄施,油添火上,肺津胃液,灼爍無餘,怒木直升,樞機窒塞,水飲入胃,凝結為痰。

    雖見證多端,皆氣失下降,豈可指眠食廢以為勞,月汛爽而為妊耶?予以大劑輕淡之品,肅清氣道,俾一身治節之令、肝膽逆升之火、胃府逗留之濁、樞機郁遏之熱、水飲凝滞之痰,鹹得下趨,自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