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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谷頗增,脈稍和緩,法仍緩導,冀刈根株。

     前方去枳實、歸尾,減導水丸五粒。

     五診:各恙皆減,眠食漸安,火猶易升,頭疼面赤,頰痠結核,脅熱未蠲,脈漸柔和,且參清養。

     前方去白前、青黛、紫菀、黃連,加銀花、貝母、黃菊、丹參、陳細茶、橄榄。

     六診:積痰下降,頸核漸平,舌紫口幹,卯辰熱僭。

    陰虛木旺,氣道尚未肅清,養血靖風,自可使其向愈。

     前方去陳茶、蔥須,加石斛。

     留贈善後方,便色轉正用此: 沙參八錢、冬蟲夏草二錢、女貞三錢、丹參三錢、鮮竹茹四錢、川斛五錢、鹽水泡橘紅八分、黃菊三錢、旋覆三錢、黑栀三錢、川貝四錢、金鈴肉錢半。

     另以炙鼈甲、漂?各一兩,葦莖二兩、絲瓜絡五錢,煮湯代水煎藥。

     又,諸恙盡瘳用此滋養: 前方去橘紅、菊花、金鈴、栀子、旋覆,加石英、沙蒺、茯苓各三錢,苁蓉、當歸各錢半,湯引去葦莖,加炙坎版一兩,藕二兩。

    (眉批:予室人患痰飲脅痛二十年矣。

    初則畏寒喜熱,頗宜健脾利氣之品。

    至甲辰冬服神術丸一料,夙患頓捐,漸不畏寒。

    己酉冬,因氣惱而複病,誤服遊山散錢許,勢遂披猖,得孟英診視,始漸就安痊。

    但痰飲未能盡除,每日須按摩數百下,嗳氣數十口,方覺稍快,否則胸痞異常,二便恒秘,而便出仍不幹燥,偶有時二便通調,則為之體适者終日,正《内經》所謂得後與氣則快然而衰也。

    明明痰飲之證,特以陰血久虧,既不任香燥,而氣機素滞,又不利滋填,遂至莫可為計。

    安得孟英常加診視,而盡刈其根株耶?) 鮑繼仲于季春望日,忽然發冷,而喘汗欲厥,速孟英視之。

    脈沉弦而軟滑帶數,是素患痰飲,必誤服溫補所緻也。

    家人始述:去冬服胡某腎氣湯,頗若相安,至今久不吐痰矣。

    孟英曰:病在肺,肺氣展布,痰始能行,雖屬久病,與少陰水泛迥殊,辨證不明,何可妄治?初服頗若相安者,方中附、桂剛猛,直往無前,痰亦不得不為之辟易;又得地黃等厚濁下趨之品,回護其跋扈跳梁之性。

    然暴戾之氣久而必露,柔膩之質,反阻樞機,治節不伸,二便澀少,痰無出路,愈伏愈多,一朝卒發,遂壅塞于清陽升降之路,是以危險如斯,須知與少陰虛喘,判分霄壤,切勿畏虛妄補。

    投以薤、蒌、枳、杏、旋、赭、橘、半、菀、茹、蘆根、蛤粉、雪羹之劑而平。

    繼與肅清肺氣而滌留痰,匝月始愈。

     朱绀雲令正,去年娩後自乳而月事仍行,至仲冬乳少汛愆,鹹以為妊也。

    既而右脅筋絆作疼,漸至肩背,醫投平肝藥,痛益甚,改用補劑,遂嗽痰帶血,人皆以為損矣。

    廣服溫補,其病日增,延至仲春,卧榻已匝月,群醫束手,始求診于孟英。

    面赤足冷,時時出汗,食減無眠,脈來右寸溢,關尺滑而微數,左手弦而帶滑,舌赤而潤,微有白苔,氣逆口渴,所吐之血淡紅而夾痰涎,大解溏,小溲短且熱。

    曰:沖為血海而隸于陽明,自乳而姅不爽期者,血本有餘也,因陽明經氣為痰所阻,而不能流通輸布,緻經斷乳少,痰血轇轕,而為絡痹竄痛。

    醫者不為分導下行,病無出路,以緻逆而上溢,再投補劑,氣愈窒塞,在山過颡,夫豈水之性哉!予葦莖湯加茜根、海螵蛸、旋覆、滑石、竹茹、海?為劑,和藕汁、童溺服,以肅肺通胃,導氣化痰而領血下行,覆杯即愈。

    旬餘汛至,不勞培補,尋即受孕。

    此證不遇孟英,必至補死,而人亦但知其死于虛勞也,服藥可不慎耶! 朱仲和令正,向于娩後陡患痙厥,多醫以圖,廣服補劑,其人雖起,厥疾弗瘳,再産亦然,延已數載,安之若素。

    孟英聞之,嘗謂仲和曰:将來受孕,宜預藥以痊之。

    今冬懷妊,病發益頻,遂邀過診。

    脈甚弦滑,厥前必先作脹,更衣得瀉始舒,巅頂時疼,飲食不減。

    曰:肝風挾痰為患耳。

    仲和雲:肝風則良是,痰則從來未吐。

    曰:惟其不吐,所以為患。

    沈堯封謂胎前病痰證居半,産時痰涎不下,諸病叢生,醫者未知此理,徒知産後為虛,痰處絡中,如何自吐,亦幸而痰在絡中,補之不為大害,不過锢之愈深耳,豈可以不見痰面,遂雲無痰乎?爰授蠲飲六神湯合雪羹,加蒌仁、竹瀝,服三十劑病果漸愈。

    次年娩後安然,知病根已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