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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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道别。

    走出郵件分揀中心,凱茨和莫伊拉又重新走進批發市場。

    當她們拐到大街時,幾乎所有的埃斯哥特貨車都已開走,街道又恢複了黎明時的靜谧和潮濕。

    凱茨十分迷惑,卻又無從訴說。

    宿醉的莫伊拉已經讓她應接不暇了。

     在貨場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叫做“匆忙美味”的小咖啡館,那裡面的調羹把總是油兮兮的,估計在每天人們正常上班前它就賺足一天該賺的百分之九十了。

    凱茨拖着莫伊拉進去後就去點菜。

    出于健康和個人喜好的原因,在最後一分鐘她選擇了雞蛋上司而放棄了黃油面包片,可當她一回到座位上,她就意識到自己是在糟蹋錢。

     油膩膩的熏肉,她的腸胃還能對付,可前一天夜裡喝的那兩瓶酒似乎又開始作怪了。

    她已經是第一百一十八次在腦子裡飛快地掠過那“痛飲一年”的念頭了,她已不止一次地想花上一年時間,痛痛快快地喝個夠。

    有一次,在自己還沒喝得大醉時,她曾想搞清楚自己究竟能跑多快。

     莫伊拉開始同她說話了:“你小時候送過報紙嗎,凱茨?” “對不起,莫兒,你在說什麼?我正想昨天夜裡,我喝得太多了。

    ” “我十四歲時曾送過報紙,你呢?” 凱茨聽了有些疑惑:“是什麼東西使你想起問我這些?” “那些郵包。

    它讓我想起來當年背着報紙送報的情景。

    ” “我以前常常送晚報和星期天的報刊,”凱茨說,“當時我特别讨厭星期天的報刊。

    有那麼多雜志和别的東西,郵包特别重。

    所以我總是不得不回到店裡去取第二包。

    ” “我總是一次就背兩包,”莫伊拉說,“開始時肯定特重,不過用不了多久就會輕了。

    我就是不想來回跑兩趟,所以開始的時候總是特别慘。

    ” “你可真偉大,莫伊拉。

    “ “不,那時我隻不過是身材高大、強壯的女孩。

    ” “那麼現在你是一朵容易受傷的花喽?” 莫伊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這笑容消失得和來時一樣快。

    “你開始理解我了,凱茨。

    ” “噢,老天!但願不是這樣!”凱茨回敬一句。

     七點半,她倆吃完飯離開了咖啡店。

    街上依舊安靜,信号燈都是紅色的,這使得早晨的到來顯得十分遙遠。

    凱茨一直在思考着什麼。

    “我剛剛想清楚,莫兒。

    我們現在有将近七十個名字需要查,但要是我們回博克斯·布朗甯那兒的話,我們就可以把其中的相當一部分從名單中删除掉。

    也就是說如果博克斯存了檔,我們可以查查他的記錄,把那些沒用的從我們的調查名單中删掉。

    你說呢?” “聽起來很有道理。

    ” “那你到赫爾斯路,和彼得一起查查那裡的幾所房子。

    我去博克斯那兒等他開門。

    怎麼樣?” “我們不能換換嗎,凱茨?” “什麼,你想去博克斯那兒?” “要是可以的話,我非常感激。

    ”莫伊拉說,“我隻是……”說着就快流下眼淚。

    凱茨終于恍然大悟,她瞥了一眼她的朋友。

    隻有一件事能讓一個女人如此不安——如此心情沮喪,是那種“我不知該怎麼辦”的不安。

     “噢,見鬼,莫兒,”凱茨柔聲說道,“你想怎麼辦?” 42 離開赫爾斯路,她們隻用了半分鐘就到了貝德福大街。

    當信号燈的綠燈亮起的時候,凱茨打定主意,不向左拐,而是一直沿着大街向前開。

    她不能相信自己如此愚蠢——什麼休息室、睫毛膏、還有莫伊拉不想再去…… 她沿着大街開着,過了一個路口,前面是南安普敦公園。

    路左邊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叫做“牧羊人”的酒館,她把車停在了那兒。

    而此時的莫伊拉已經開始失聲痛哭了。

     “要不要我抱抱你,夥計?”凱茨柔聲問道。

     “不,”莫伊拉說,“我隻是想說說話。

    ” 她們的車前邊不遠處就是一片碧浪起伏的草地,凱茨想自己也許會在春光明媚的早上來這兒跑步,但現在不是時候。

     “我确實很喜歡彼得,”莫伊拉說,“我并不介意和他一塊兒喝點酒,甚至多喝一點也沒事。

    雖然他稍微有點老,可是他擁有一種比利所沒有的成熟的性感。

    ” 從前,當這裡還覆蓋着樹木、花灌和數英畝的草地時,那曾意味着城市化還未來臨。

    而如今當這裡已被重重包圍,隻剩下的這一隅林子,一切又好像是在靜靜地證明着城市化的到來。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

    出來時我和他提到了這一點。

    他帶我去了一個在往伊斯特利途中的叫做‘和協’的俱樂部。

    我們在那兒喝了點東西,跳了跳舞。

    跳舞時我和他貼得很近,因為我非常喜歡他。

    你知道,當時我能感覺到他對我有意思。

    如果兩個人離得那樣近,那男人總是掩蓋不住自己的想法,不是嗎?可是當時我說我不能那樣做,因為有比利。

    ” 兩百碼以外是一個有着古怪的維多利亞式石闆瓦屋頂的公廁,它像一個典型的農舍,散發着小便的馊臭味,公廁門上刻着粗俗的不堪入目的圖畫。

     “我們離開酒吧時,彼得心情好極了。

    我們在車裡接吻,那種感覺真不賴,當時我想我已經把他征服了。

    我喜歡和他接吻,他吻得很好。

    那天晚上我們出去玩得很痛快,我想這是給他的回報。

    ” 有些人對性是不顧一切的,隻要是隐密、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即使是在滿是狗屎的公園邊緣的破舊廁所裡他們也會…… “我覺得他想那事兒了。

    男人們都是這樣,不是嗎?他很高大。

    他一直往前開。

    可是當他意識到已經沒地方可去時,他說他想把我送回博克斯那兒。

    ” 凱茨禁不住有一種血淋淋的刺痛感。

    她壓抑着自己,不讓體内的壓力醞釀爆發。

    她可以把所有東西都沖刷幹淨。

     “我們回去時,你已經睡着了。

    彼得進來喝了一點兒東西。

    他說隻待十分鐘。

    可後來他又開始吻我,還試圖做那個,我拼命阻止他。

    也許我體内的一部分可能是想做那種事,可是我不斷地想到比利,還想到彼得已經結了婚。

     “可它還是發生了。

    我拼命阻止他,可它還是發生了。

    彼得對我做了那個。

    我喝得太多了,并沒有什麼感覺。

    他把我那個了,而且沒用安全套。

    凱茨。

    ” “他強xx了你?你是說彼得‘強xx’了你,莫伊拉?” “他把我那個了,凱茨。

    ” 這個詞叫做強xx,這種行為叫做強xx,是一種嚴重的性侵犯。

    這是在一個女子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行與之發生性交的犯罪行為。

    凱茨告訴莫伊拉。

     “莫伊拉,彼得‘強xx’了你,你說是不是這個意思?” “是嗎?” “是的。

    ” “是嗎?” “是的。

    ” “噢,凱茨。

    我該怎麼辦呢?” 你如果踩到了狗屎,沒有人會去責備狗。

    人們隻是會注意到你的氣味,不想讓你把狗屎帶到自己屋子裡。

    一個女警官要是控告一名男警官強xx,就好像是她把狗屎帶進了屋子。

    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人們注意到的隻是氣味。

    如果他沒有用槍頂着你的頭,如果你和他都喝得酩酊大醉……如果你們還出去跳舞,而且貼得很近…… 他是不是強迫你了呢?你有沒有勾引他呢?你和他出去時難道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當時穿戴成那樣——你不也說自己看上去很性感嗎?噢,你們開始時不是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