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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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隽蹙起眉峰,睥睨着她。

    随即深吸了一口氣,慵懶的說道:“想不想再回味一下逛夜市的刺激?或是你我再去看一場午夜場電影也行。

     佩陵的神經倏然抽緊,就連呼吸也困難了!她瞬間回頭凝視他,顫着聲,“你……你什麼?” 她從來不曾和他去逛過夜市,更沒看過午夜場,來到台灣那麼久,她唯有和齊隽做過這兩件事,難道他…… 她驚退數步,直到背部抵住身後的椰子樹,腦子才能再度運轉。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齊隽!論長相、論模樣他都不是,就連眼珠子的顔色也差個十萬八千裡。

     他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你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什麼?”齊隽仿若老僧入定般,睨着佩陵凝結的臉色。

     “你……你到底是誰?”她勉強擠出這幾個字,喉嚨已幹得發不出聲音。

     “我猜,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齊隽從她的臉上調回視線。

     佩陵的俏臉立即顫抖起來,她倏然大聲吼道:“你是欣翰對不對?告訴我,你明明就是欣翰——” 她完全亂了,椰子樹梢發出的摩挲聲隻有助長她内心的恐慌,在這昏暗的夜色中,她本不知該向誰求救? 齊隽彎起俊美的笑眼,吐出的氣息凝重寒低,“我不是。

    佩陵,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不懂你在什麼?”佩陵不知所措,隻能裝傻。

     “你非得要我拿出證據才肯相信我?”齊隽抑郁低冷的聲音漫開,突然低下頭,取下嵌在眼球上的深褐色隐形眼鏡。

     當他再度始起頭時,佩陵立即可從他清澈如海的藍眸中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你真是齊隽?”她颠踬了一下,粉頰迅速刷白。

     雖然她一直有這種荒謬的感覺,但始終不願去探究真僞,如今,事實擺在她眼前,她不知如何是好? “貨真價實的齊隽。

    ”他淡不可聞地一笑。

     佩陵仍是搖頭,指着他的臉,“可是,你的模樣……” “你忘了我是位整型外科醫生?這種小小的把戲難不倒我。

    ”他故意以輕松的語調說,清如深潭的雙眸直鎖住她無辜的大眼。

     “那他在哪?我是指真正的賈欣翰。

    ” “當時,他有急事要辦,得離開台灣一段日子,我答應頂替他一年。

    ”齊隽刻意瞞下欣翰準備參加凱洛琳大賽的事。

    這事就等欣翰回到賈家再由他自己去交代吧! 她皺着眉,難以置信,“你騙我……如果他真有什麼重要的事,可以坦白的告訴我和賈伯伯,何必要靠你頂替來做隐瞞——” 佩陵不相信就一件單純的事,他們還需要以那麼複雜的手段來欺瞞她,這其中一定還暗藏着她所不知道的真相。

     “是他蓄意躲着我!”突地,她的腦海閃過當時欣翰對她愛理不理的模樣。

     “你太多心了。

    ”齊隽蹙眉。

     “我怎能不多心?整整一年,我不知道我丈夫的真實身份,甚至還——” “甚至還被我玩弄了一年?”他替她說了。

     佩陵啞了嗓子,委屈說道:“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我是你的妻子。

    ” 齊隽冷冷一哼,撫過她尖銳的小下巴,“不再是了。

    真正的賈欣翰經回來了,我也該回到我的崗位上,從今以後,你我不再有關聯。

    ” 說話同時,他的目光拂掠過一抹教人無所适從的憂慮,看得佩陵好心痛。

     “不!你不能丢下我,你怎麼能說出這麼狠心的話?”她極度絕望悲鳴。

     她的這份怯柔、這份無助,竟沒來由地緊揪住齊隽的胃部,引來一陣翻攪!但他能做的隻有忽略,讓她順理成章地投人欣翰的懷抱。

     “你當切愛的人就是賈欣翰,他現在回來了,我把你還給他,難道也有錯?”他說了一句最爛的理由。

     一股濃得比不開的苦澀突然襲上佩陵的心口,轟的一聲炸得她遍體鱗傷。

     “難道我在你心裡,什麼也不是?”她心碎地問。

     “當我把你交還到他手上後,就什麼也不是了。

    ”他冷着聲,卻不知道說出口後将自己傷得最重。

     “我不要、我不要……我隻要和你在一起,不要趕我走。

    ” 佩陵慌了,如今她才猛然發覺,自己愛的人是他——齊隽。

     當她得知原來與自己朝夕相處近一年的男人不是賈欣翰而是他時,她竟沒有半點難過和痛楚,反而有一絲絲欣慰和喜悅。

     然而,讓她傷心的是他的驅離,他居然狠心地要将她趕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

     這種痛是無法言喻的,仿似一把火燒灼着她的心,讓她再也沒有生氣。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齊隽因她的話而打了一記重顫,嗓音也變得粗嘎嘶啞。

     “我……我說我愛你……我既已嫁給你就是你的人,你不可以這麼絕情。

    ”她悲泣地懇求他。

     齊隽凝了臉,幾秒鐘過去了,他仍像呆了似地立在原地,沒說出半個字。

     他沒聽錯嗎?她……她愛他,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在他的印象裡,她一直很怕“齊隽”,對他總是避之唯恐不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