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伯醫案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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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仁 薛家灣郭 陰絡傷則血溢,血内溢則後血。

    血之從後出者已經數載,時發時止,惟有盛于去年也。

     今春榮血日虧,衛氣益虛。

    虛則氣不攝血,亦因咳而來,陽絡更傷,中焦失守,不獨肝腎内虛,無怪乎其浮腫于前,喘促于後。

    甚至飲食不思,惡心欲吐,脈而數疾無倫,竟有陰從下脫,陽從上脫之意焉。

    急急大補,俾得抱一不離,已恐鞭長莫及。

     人參麥冬五味子坎牡蛎龍骨河車川柏茯神蕤仁棗仁轉方加黃芩、竈心土,餘根據上法。

     薛家灣郭複診方 喘之一證,已得大補而平,可見肝脾腎三經虧之已極,姑置勿論。

    現下脈芤且弦,其名為革,以昭血絡空虛元氣難攝之意。

    夫惟元氣難攝,所有溫邪下注為便溏,外走為浮腫,上逆為咳痰;甚至陰絡傷、血内溢之下,更有陽絡傷、血外溢之症。

    似此中虛少納者,遇之竊恐不堪磨耐,仍起風波而敗,不可忽略。

     制川附七分(青鹽下拌)大生地(二錢)白芍(一錢)阿膠(一錢五分)炙草(四分)人參(七分)五味子(七分)麥冬(一錢五分)牡蛎(一兩)伏龍肝(一兩)烏梅(一錢) 昆山陶 濕有五肥,人之濕多起于脾。

    脾主濕,又濕主土,土氣不旺,濕邪無路可出,出則變而為痰,化而為熱,所為濕生痰,痰生熱是也。

    濕熱痰體已既有年,姑置勿論,且論病經兩候痛瀉起因,繼寒熱往來,一日日三度發其間,呃忒頻頻,七日而止,顯系冷風外感,内從少陽而入,裡氣不納,上逆沖激,出入無定使然。

    當時汗出太多,雖有口舌嘔惡等症,卻難和以小柴胡湯。

    現下汗已不少,吐亦未除,下亦通矣,三法自盡,而瘧疾仍作,胸前痞悶,右脈大虛,邪氣還盛,汗吐下三法既不可施,惟有和寒溫三例尚可以行。

    常見丹田有熱,胸上有寒,白胎滑者,仲景曾有一方,喻氏師之以為和上下法之計;又見汗吐下三法之後,胸前作痞,噫氣不舒者,用旋複代赭石湯,通其陽,鎮其逆。

    俾得呃不再起,想亦未始不合也。

    然以此治法不獨為新病而設,即舊時之濕熱生痰亦與焉。

    和方之制,和其不和也,不和于已虛之後。

    竊恐虛波暗起,不可忽略。

    候諸高明先生政。

     川連幹姜炙草複花赭石人參半夏桂枝茯苓陳皮白芍草果仁生姜紅棗附子(青鹽拌炒)生于術(姜水拌炒焦) 又轉方 今晨寒熱又作,來勢頗輕,嘔亦稍松,苔亦尖薄,所受風寒濕熱卻有暗化之機,似屬佳兆。

    無如脈之弦滑都帶空象,元氣陽氣實已内虛。

    虛而有邪,不得不扶正化邪為法。

    蓋恐邪未盡而正先盡耳。

     制川樸于術人參桂枝草果仁幹姜炙草茯苓川連複花赭石陳皮白芍姜紅棗制半夏 又 二爺之病,風邪外感,内蒸濕熱痰濁。

    古人所謂夾病,此等症是也。

    何以見之,風入少陽,則為寒熱往來,半在表,半在裡,出而與陽争則寒,寒宜不飲,入而與陰争則熱,熱宜發渴。

    今寒時喜熱飲,熱時反不渴,若無濕熱痰濁,何以如是耶?是以舌苔滿布,面已晦滞,脈已帶滑,盡見空濡之象,欲去其風,必須化濕化痰化熱,以除兼夾之邪,則風邪尋路而出,不被兼夾所持矣。

    然熱自痰生,痰從濕化,即欲化痰化熱,先宜化盡濕邪。

    嘉言雲:舍助陽,别無驅濕之法。

    明示人以溫通為主,将來附子理中連理輩一定章程。

    其中損益尤須臨病斟酌,活法在諸高明公也。

    設使兼夾之邪日化一日,而瘧機未脫,仍可用小柴胡湯和之,或寒熱漸輕,但師其意不取其方,亦未為不可然,而諸高明自有見識,不必多言。

    此亦因主人之囑,聊以應命焉。

     紹興邵 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肝。

    肝居人左,全賴血以濡之,又為剛藏根,憑水以涵之。

    腎水本虧于下,心血更耗于上。

    肝失養,惟橫逆,有升無降,無怪乎其卧則血歸于肝之候。

    魂不藏,氣反逆,少腹一沖直至胸膈,心為之悸,身為之搖,風從内起。

    始而母病及子,繼以子病及母。

    所謂諸風掉眩,皆屬于肝,亦謂上升之氣自肝而出,此等症是也。

    夫肝者将軍之官,非氣不和。

    下滋腎水,上清心火,以養木,仍不出乎專理肝經例治。

    舍許學士真珠母一法,而誰請政?石決明熟地茯苓黨參棗仁歸身沉香犀角柏子仁龍齒 西彙胡 天之熱氣下,地之濕氣上,人在氣交之中,無隙可避,虛而受者,即名曰暑。

    暑之為言,有濕有熱,不言而喻矣。

    夫暑先入心,暑必傷氣,氣分之濕不為之先除,則所蓄之熱必不能外出。

    所以暑濕熱三氣交蒸之初,務須消去其濕,正合古人消暑在消其濕之旨也。

    然濕邪一去,熱氣即從外達,又名暑熱,不名暑濕。

    一氣而有兩名,前後之用藥有異。

    蓋以熱則陰傷,氣亦更弱。

    無怪乎鼻衄舊恙上從清道而出,身體困憊,飲食漸減,脈轉弦數,陽分更熱,口内知幹,種種見虛中有實之象。

    但暑邪一證,河間每論三焦。

    現下頭額昏蒙,邪熱偏于中上,惟衄去過多,虛在下焦陰液。

    如此細診,斷在少陰不足陽明有餘,有何疑惑哉。

    拟張景嶽玉女煎法,俾得中下焦熱氣上熏于肺者,悉從暗化,而下焦之陰氣亦不再傷,仍不出乎劉氏三焦治例。

    未知是否?候西耕先生政之。

     細生地煨石膏懷牛膝麥冬知母九牛二虎丸左虎掌(十二兩,酥炙)茯苓(五兩,人乳拌蒸,曬)牛肋骨(九根,要用第三根者佳,酥炙)牛膝(五兩,鹽水炒)大力子(二十兩,生曬)白蒺藜(二十兩,去刺)小川芎(一兩,生曬) 歸身(五兩,酒炒)黃(五兩,蜜炙)沙參(五兩,鹽水炒)雄烏骨雞(一隻,将雞幹去毛雜,煮爛連骨重打如泥,酥炙) 共為細末,煉蜜和丸,桐子大。

    每服四錢,朝以開水送下。

     松江朱 左升太過,右降不及,何經之病?曰右肺,左肝,肺肝同病,自然升降失常。

    然肺為五髒華蓋,肝脈布于兩脅,此左升僅屬肝,右降反屬肺矣。

    何也?蓋肝體在旁,肺體在上,隻就位置而言。

    若論其作用,内經又曰:肝居人左,肺居人右,右之不降,正失其清肅之用也,左之過升,肝反多所生逆之用也。

    橫逆之邪,加于清肅之所,木寡于畏,反侮于金,無怪乎半身以左之氣旋于右,既不能透澈于上,亦不能歸縮于下,有時邪之相争,盤旋脅部,直宜待得矢氣,則快然。

    如衰者,木究不能上克于金,而仍下制于土地也。

    夫土曰稼穑,作甘者也;木曰曲直,作酸者也。

    口甘帶酸,痰唾亦然何?莫非土受木乘之過,木亦太剛矣哉?誰能柔之,惟有左金一方,以為克木之制,則木正其體,金得其用,可患升降之不得其常耶?左金丸 又 接續手劄,荷蒙錦念。

    謝謝!細繹病源,所雲氣火益熾等症,即古語雲氣有餘便是火。

     氣從左邊起者肝火也,左金丸主之,當歸龍荟丸亦主之。

    然左金一丸,如水投石于前自宜,以當歸龍荟丸繼之于後,未常不可為法也。

    設使以當歸龍荟丸即日為之,聊應台命宜矣,無如我先生有“為癰為血不可不預防也”一語,斷非無稽之談,出而高明者,弟始而駭然,繼而茫然,自亦不知其筆從何處着也。

    然在望一方者如饑如渴,以速為貴。

    而弟亦刻無甯晷,不過夜以繼日,有者求之,無者求之,必得左宜之右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