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蹤的女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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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取出一百五十法郎交給紮維奈。

     “有一件事想請你打聽一下。

    ” “好啊。

    ” “我正在找一位日本姑娘,她5月17日在蘇黎世失蹤了,至今一直沒有消息,所以想請你幫忙打聽一下。

    ” “為什麼認為我能打聽到她的消息呢?” “我隻需要情報,如果有的話我買,我住在安巴薩達飯店。

    ” “明白啦!” 紮維奈點點頭。

     伊能站了起來。

     “不玩一會兒嗎?” “我有病。

    ” “太遺憾了。

    ” “是呀,很遺憾。

    ” 伊能笑了笑離開了。

    回到飯店,中鄉正在房間裡喝威士忌。

     “有收獲嗎?” “沒有。

    和一個妓女混了一會兒。

    ” 伊能拿起一隻杯子。

     “你也堕落了。

    ” “為什麼這樣說?” “為了找一個下賤的女人,那麼遠來到歐洲。

    别忘了是我培養、提拔了你。

    隻要工作也不問是什麼就順從地接受是得不到鍛煉的。

    ” “請不要再提那些了。

    ” “為什麼?” 伊能沒有回答,倆人便默然無語地喝着。

     伊能思忖着:朱野能子在蘇黎世究竟偵查到了什麼呢?她是外事警察中很有工作能力的偵探,是否掌握了女人便于掌握的情報?有些情報因為是女人倒容易弄到手。

     “她是不是在搞潛入偵查呢?” “朱野能子嗎?” “是的。

    ” “不清楚。

    ” 關于這一點宗田警視總監隻字未提,看來不是他命令的。

    潛入偵查相當危險,随時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險,這要看本人的意願啦。

     朱野能子現年三十歲,從照片看她具有人販子組織所獵取的對象的姿容,估計人販子組織還不可能随意擺弄她。

    如果她與人販子組織接觸的話,對方一定很想抓住她。

    然而,伊能沒有料到,能子為了營救志津子不惜犧牲自身性命,競甘心淪為女奴。

    如果她真的被捕捉,那她就連自己也搞不清楚将會被賣到何地,終日戴着手铐,腳鐐,并承受買主的百般玩弄和折磨。

     電話鈴聲響了。

     伊能出去接電話。

     是一個男人打來的,他沒有說出名字,隻說了一句“尼達道爾大街二番地利瑪托公寓26号房間有一個叫秋子的日本女人。

    ”電話就挂斷了。

     伊能把這内容轉告給中鄉。

     “這是一個圈套。

    ” 中鄉瞧着酒杯說道。

     “很可能。

    ” 伊能點頭表示贊同。

     “秋子一定已經死了。

    ” 中鄉的視線仍沒有離開酒杯。

     “看看去。

    ” 伊能站起身。

     中鄉沒說什麼,也跟着站起來。

     利瑪托公寓在日本說來隻能算是中等的。

    伊能和中鄉來到26号門前,按了按鈴,無人開門,旋轉一下把手,門沒有鎖。

     他倆進屋後,先摸到開關,燈亮了——秋子橫卧在床上,脖子上留着被手掐過的壓痕。

     死者秋子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日本女人。

     伊能開始搜查抽屜,上衣口袋,在女式手提包裡找到了秋子的通訊錄。

     “這又是一個圈套。

    ” “我明白。

    ” 看樣子秋子剛被勒死,大約不出一個小時。

     “等等。

    ” 中鄉匆匆走進會客室,從酒櫃裡翻出了威士忌,來到桌子旁。

     一杯灑還沒倒滿,走廊裡便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四名警察破門而入。

     警察們查看了秋子的屍體後,開始訊問。

     “你們倆還有什麼可說的?” 中鄉理也沒理,隻顧喝着酒。

     “你們知道什麼?” “酒杯嘛,還是先放一放吧。

    ” “太謝謝你們的關照了。

    ” 正說着,四名警察突然一下扭住了伊能和中鄉的胳膊。

     他倆是第二天中午過後被釋放的。

     刑事部長馬爾丹·米勒釋放了持有公務旅行護照的伊能和中鄉,再加上屬日本警方派遣出來的這一問題也已查明。

     被害的日本女人叫永島秋子,現年二十六歲,一年前來到蘇黎世,是個妓女。

    從德國、法國,英國等來瑞士賣淫掙錢的妓女很多。

    秋子也混在這些人中間,經常站在利瑪托河右岸的舊市區街上拉客。

     警察當局也接到了一個匿名男子打來的電話,才得知秋子被殺之事。

     一離開警察局伊能就去拜訪妓女紮維奈,她把紮維奈從睡夢中叫醒。

     紮維奈告訴伊能,她不認識秋子,并說已把伊能要了解的情況用電話告訴了一個叫福蘭茨·毛萊羅的人,他是妓女的頭兒。

    另外還告訴他,伊能已付了三百法朗,紮維奈說她隻做了這些。

     “你知道毛萊羅的家嗎?” 紮維奈點點頭。

     伊能又扔給她五十法朗,讓她帶路。

     毛萊羅住在海因比爾格大街公寓裡。

     走進毛萊羅的房間後,中鄉什麼也沒說,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個子高大的毛萊羅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猛的跌倒在地,中鄉将他從地上拉起來又朝下颚狠狠地給了一拳,毛萊羅撲通一聲撞在牆壁上徹底癱了。

     “快說!秋子是誰殺的?” 伊能卻一言不發地審視着怒吼着的中鄉。

     真是地道的中鄉審訊方式,他是從來不轉彎抹角說話的。

     “是警察?” 毛萊羅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用手掌抹去順嘴角流出的血。

     “胡扯!” 中鄉一腳踢在毛萊羅的肚上子。

     毛萊羅一下就背過氣去了,中鄉又一腳踢在胫部,疼痛使他蘇醒過來。

     “隻要不開口,就狠狠地揍你,直到你說出為此。

    ” “殺害秋子的那個人……” 毛萊羅爬起來靠在牆上。

     “是誰?現在在哪兒?” “他住在施泰奈湖畔,是個叫皮埃爾的男人,我隻是給他挂過電話,就這些。

    ” “為什麼挂電話?” “皮埃爾曾托我,如果有人來找日本姑娘,叫我通知他。

    ” 毛萊羅前胸的睡衣已經被血浸透一大片。

     “你知道一個叫朱野能子的日本女人嗎?” “不知道,我認識的日本人隻有秋子一個……” 沒等毛萊羅說完,中鄉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左頰上。

     “想不想讓我砸碎你的腦袋?” 中鄉拿過身旁的花瓶吼吓着。

     “我知道,”毛萊羅哭着乞求說,“她是來找那個去向不明的日本姑娘的,安巴薩達飯店的服務員向我介紹說她叫朱野。

    我告訴她我不知道失蹤姑娘的下落。

    ” “然後,你就給皮埃爾去了電話?” “是的。

    ” “皮埃爾什麼時候求你幫忙的?” “大約是5月2日前後。

    ” “再不許給皮埃爾挂電話,如果讓我知道了,回來收拾你!” 當他倆走出公寓時,伊能象想起什麼似的,默念着“皮埃爾”這個名字。

     永島秋子的紀事本上有皮埃爾·路易斯的電話号碼。

     伊能已經大體上理出了個頭緒:拐騙根岸志津子的是永島秋子,可能在歌劇院秋子上前和志津子搭話,拐騙走後把志津子交給了皮埃爾。

    打那以後志津子被監禁在某個地方備受淩辱,以緻已使她醒悟到自己已淪落為女奴,而後将運到國外賣掉。

     伊能意識到朱野能子也可能由同一途徑落入了他們手裡。

     “喂,你還象過去那麼兇啊。

    ” “是呀,對付這些家夥隻有狠狠地揍!” 中鄉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

     “啊,是嗎?” 伊能點點頭算是回答了。

     四 施泰奈湖位于蘇黎世南五十公裡的阿爾卑斯山麓。

     黃昏時,伊能紀之駕駛的吉普車沿着瑞士國家公路行駛,來往車輛很少。

     永島秋子的身分已經查明,她原籍東京,畢業于美大,為了學習繪畫,兩年前來到巴黎,常給家裡郵一張明信片,所以,家人一直蒙在鼓裡。

     “學畫畫?” 中鄉廣秋突然冒了一句。

     真不明白為什麼非來巴黎學繪畫,在日本不也能學嗎? 中鄉讨厭巴黎,讨厭法國人?還讨厭印度人,更讨厭伊朗人,總之令他讨厭的事在逐年增多。

     “不是來學繪畫,是來學習……” 伊能開着車,時而觀望着晚霞映照下的阿爾卑斯山。

     有些女人聲稱是為了學習而來巴黎,其實大多數人渴望的是尋求男性的刺激,如果對方是個壞家夥,那麼下場就如同永島秋子一樣喽。

     秋子來到巴黎認識了人販子組織的頭目皮埃爾,是他強迫秋子賣淫,并索取了掙來的錢。

    還讓秋子一邊賣淫,一邊物色可拐騙的遊客。

     這樣騙走了根岸志津子。

    盡管秋子得知她是日本國總理大臣的女兒,仍未放棄這一機會,還是将志津子送往人販子組織。

     當然,她相當清楚拐騙總理大臣的女兒将會引起怎樣的後果。

    秋子先是躲開了蘇黎世警察的追查,但關鍵是如何躲過日本警方的跟蹤,日本偵查人員到來之後,肯定先從駐地的日本女性開始調查。

     根岸志津子絕非是被外國人直接誘惑走的,顯然有位日本女人主動上前搭話,使志津子毫無戒心,随後才被拐騙。

    況且在蘇黎世賣淫的日本女性并非那麼多,自然而然秋子便成了注意的目标。

     當朱野能子來到了蘇黎世,人販子組織決定抓住她,将她也作為女奴賣掉。

     日方又一次向歐洲派遣了偵查人員。

    也就導緻了秋子的死亡。

     殺害秋子并非意味着事情的了結,必然還要追究秋子的過去。

    為了防備這一手,在施泰奈湖畔的皮埃爾·路易斯别墅裡,人販子組織成員正等着前往的伊能和中鄉。

    這正是留下秋子通信錄的目的。

     自從掌握了日本又派出了兩名偵探的情報後,皮埃爾不得不轉移了奴隸,為了争取時間,才用了加害秋子之計讓警察當局以殺人嫌疑犯的罪名逮捕了伊能和中鄉。

     伊能推理得出了上述結論。

     “下一步怎麼辦?”伊能問。

     “幹掉他們!”中鄉張口就說。

     伊能點頭表示同意。

     在國外不能行使日本警察的權力,否則就會侵犯所在國的主權,更不準許攜帶武器彈藥。

     伊能想也想到了,或許委托蘇黎世警察處理會更好一些,但眼下皮埃爾一定格外警覺,警察一旦行動,他們會逃跑的。

     管他呢?先捉住一個狠狠收拾一頓,總會交代的,哪怕是一點線索也是值得的。

     “女人啊!”伊能默默地感歎了一句。

     映現在他腦海裡的是根岸志津子和朱野能子慘遭淩辱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