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伎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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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陳中堂也。

    」瞽者揣之良久,又抱其身搖之,愕曰:「真乞丐也,烏得欺我!」文勤笑曰:「豈以我無食祿之故耶?」 僧為羊山朱氏看三世相 國初羊山朱氏,蘇州申衙前富人也,素豪侈。

    一僧叩門請見,朱出迎,貌甚古,延坐,問何來,僧曰:「吾與君同坐空山修行,君忘本來面目,特來點化耳。

    」命取三盆水來,曰:「請看前生。

    」朱視水中,一老僧也。

    次看今生,宛然朱形容也。

    再看來生,一瘋丐也。

    朱大詫。

    僧曰:「若再不悟,暴殄天物,雖欲為瘋丐亦不可得矣。

    」遂去。

    朱遣人尾其後,至市,忽不見。

     吳三桂看相 吳三桂久蓄異志,居常鬱鬱不樂。

    羽士某相術為滇中冠,嘗至省,三桂使人召之,不至,迺微服詣之。

    某熟視良久,謂之曰:「君狀貴不可言,然頰下有紋,主後不昌,殆無嗣乎?」三桂大恚。

    既而使覘某,將殺之,則行矣。

    自是,三桂每日必攬鏡視紋,深自怨憤。

    或慰之,且力言某之妄,三桂始釋然,而異謀日亟矣。

     相王樓村 寶應王樓村修撰式丹生而頂有異香,經月不散。

    稍長,耳白過面。

    相者曰:「當以文名天下。

    」 相李寅伯 李寅伯上舍暾,鄞人,杲堂子也。

    杲堂艱於嗣,年四十後,始舉寅伯。

    初墮地,面部有如小耳者數十,為去之。

    稍長,左頰有瘢,作鴉青色。

    有相者見之曰:「此海外阿羅漢化身也。

    」 相陳其年 陳其年檢討維崧年四十餘,猶困於諸生。

    一日,過京口,有術者謂之曰:「君年過五十,必入翰林。

    」梅杓司因贈以詩曰:「朝來日者橋邊過,為許功名似馬周。

    」康熙己未,其年以諸生應博學宏詞,薦授翰林院檢討,時年五十六矣。

     史瞎子揣骨聽聲 順、康間,浙東有史瞎子者,遇男子則揣骨,遇女子則聽聲,言休咎,多奇中。

     年遐齡有二子,曰希堯、羹堯。

    希堯,嫡出也。

    某歲,遐齡以內擢都統入覲,聞史適在都,因召之入邸,令相希堯。

    曰:「一品官也。

    」時羹堯方就撫於遐齡之僕,已為史所見,即告遐齡曰:「頃在門房相一兒,他日當位極人臣也。

    」遐齡大詫,即呼閽人入,詰之,以某僕之養子對。

    立召之至,詢何來,僕乃備述始末。

    蓋遐齡之夫人妬而無子,希堯未生時,遐齡通於婢而生。

    夫人覺,逐婢棄兒,兒遂為僕所養。

    至是,遐齡見其狀甚雄偉,乃告之夫人,撫為子。

    其後果掌大將軍印,如史言。

     徐文定公元夢撫浙時,其孫舒文襄公赫德方丱角,而休寧汪文端公由敦以諸生為之師。

    文定令史相師弟二人,史曰:「皆大位也。

    」舒為世家貴公子,其顯達固意中事。

    文端則寒諸生,念不到此,意謂史特因弟以及師,聊作周旋語耳。

    是夕,史獨悵悵,至書塾,謂文端曰:「君勉之,將來官職聲名在主人之上。

    」文端益惶恐不敢當。

    史曰:「非讕語也。

    君寒士,諛君,何所利?正以我之命,某年當有厄,某年當得脫。

    計君是時已登顯仕,我之厄或由君而解,故鄭重相託,君是時幸勿忘今日言,當力拯之。

    」 已而或進史於世宗,奏對後,忽奉旨發遼左為民。

    至高宗禦極之十年,詔軍流以下皆減等發落。

    時文端果為刑部尚書,乃檢史舊案,則係特旨發往,不載犯罪之由,同列多難之。

    文端以其罪不過軍流,正與恩詔相符,乃奏釋焉。

    既入京,仍客文端第,則益自韜晦,不肯言禍福矣。

     乾隆庚午,文端長子承沆方應舉,文端夫人望之甚切,請史決之。

    史曰:「即當得六品官。

    」六品者,惟翰林修撰及部主事。

    時文端方直禁近,子弟若登科第,必不至分部,其為修撰無疑也。

    母夫人方竊喜。

    無何,文端為是科主考官,承沆迴避不得試,羣以史言為妄矣。

    其冬,特旨賜文端蔭一子,承沆果得主事,官正六品。

     相蔣文恪陳畬堂 雍正初,陳畬堂在京,寓其舅氏汪某半截衚衕邸中。

    蔣文恪,舅之壻也。

    乙巳孟夏,蔣自內城出,曰:「聞琉璃廠有河南僧善相,曷同往試之。

    」時陳年二十三,蔣年十八。

    既至,僧目蔣曰:「好門第,讀書家兒也,當然中舉,中進士,點翰林,主文柄,登大位,一路功名到白頭。

    」次相陳曰:「二人門第不相上下,但彼安享富貴,君則困頓拂逆,雖極臥薪嘗膽之苦,不過得一小功名而已。

    惟神凝氣歛,筋骨堅定,大壽可期。

    」酬以相金,曰:「本不應受,越二日,當回首,買柴作荼毗資耳。

    」陳異之。

    至第三日,遣僕往覘,僧果圓寂矣。

    久之,追憶其言,皆驗。

     相莊培因 莊培因,名存與。

    嘗偕某上舍自裘文達公曰修齋中飲歸,同詣千佛寺,訪江西某相士。

    某即與莊互易帽,同車行,時已有人報知相士矣。

    及至廟,莊謂易帽恐涉輕薄,仍各冠自冠以進。

    相士遂言上舍為狀元,歷巡撫、尚書,而詆莊為貧賤,不列於仕籍。

    即日聲名大損。

     顧禮琥相人 乾隆時,顧禮琥以舉業雄吳中,從遊者常百人。

    善相士,嘗貽書京師故人,謂其所授業二生,為吳門雙璧,後起之雋。

    後兩人先後通籍,均以第一人及第,蓋即潘文恭公世恩及吳廷琛也。

     嵇文恭善風鑑 嵇文恭公璜善風鑑,百不失一。

    嘗主乾隆乙未會試,揭曉,中式者初見,即鑒別無爽。

    分兩日讌之,前一日皆丹毫簡用者,內有二人不符,由途即選。

    次日所延,則盡歸班矣。

    嘗言乙未一榜無宰輔,惟許紫垣、孫寄圃,一內一外,祿位崇厚,後果然。

    又嘗言金蘭溪必為臬司,後果由臬司官大司寇。

    曹顧崖城病右手,慮大考不能作字,欲乞假,文恭曰:「不出三年,當至二品,豈能去耶?」曹後以學士督學山左,洊擢少宰。

     楊柏溪精相術 臨川楊柏溪中丞頀精相術,乾隆甲辰,成進士。

    臚唱前一日,新進士會集乾清門外,乃徧相諸同年,謂友人曰:「今科榜眼、探花,當是南北二邵。

    【謂餘姚邵瑛、天津邵玉清。

    】第一人未見,何歟?」嗣見一人脫帽箕踞,獨坐金缸旁,乃拱手賀之曰:「龍頭在是矣。

    」亟詢姓名,則會稽茹棻古香也。

    少頃,傳前十卷引見,以次唱名,鼎甲皆如其言。

    柏溪既通籍,旋告歸。

    嘗自言十年不甚佳,遂家居十年。

    既出,即補郎中,旋擢道員至開府。

     柏溪甲辰之捷,出紀文達公門,曾語文達曰:「師入閣愈遲愈佳。

    」文達年八十二,始拜協揆之命,僅十七日,即捐館矣。

     錢塘許文恪公乃普少時謁柏溪,柏溪曰:「爾一甲一品相也。

    」文恪憂不壽,柏溪曰:「若骨法蒼老,必享大年。

    」後文恪果一甲第二人,仕至吏部尚書、太子太保。

     相王述庵 王述庵侍郎頎而長,玉樓齊聳。

    微時,相者指為窮相。

    及後告假歸裡,則市人又驚相告曰:「王公為鶴形,所以貴也。

    」 顧鶴鳴因相人斃命 顧鶴鳴,常州人,善相人術。

    在吳越間,所至傾動,久著聲稱。

    嘉慶乙亥客滬,下榻豫園,言人禍福,率多奇中。

    有無賴子陶奇山者,一日亦往相。

    顧言其面某部位隱起殺紋,直透眉際,將遭獄訟之厄,且雲不出三日,若不驗,此後亦不再相人矣。

    其言過切直,觸陶怒,突起揮一拳,不意適中要害,隨擊而斃。

    隣人繫陶送縣,獄成,果擬抵。

     相戴文節家人 印梅大師,楚人,年六十餘,廣顙長髯,住杭州報先寺。

    嘗自言入定,頓悟相地、相人諸術。

    徧相戴文節公家人,鹹驗,非世俗相法也。

    文節時方四歲,出見,師曰:「此非常兒,宜為吾弟子。

    」遂度為沙彌,題名妙元。

    八歲,六月,冒暑訪文節之尊人,語之曰:「翼日乞詣寺,然不可攜吾弟子來。

    」再四屬,卒不言何事。

    詣,則已沐浴更衣坐化矣。

    眾檀越悉在。

    蓋豫知時至,約送入龕,又不欲小弟子見自相也。

     相村夫牧豎 道,鹹間,長沙某甲研究麻衣柳莊之法,垂十餘稔.一日,忽語人曰:「比年以來,所見村夫牧豎,多文武大吏狀貌,安得如許官職位置若輩?」遂疑其術,舉所有書籍,付之一炬.未幾,粵寇亂起,楚軍、湘軍興,薦剡纍纍,三湘子弟居其十九,人始知其術之不盡謬也。

     淩厚堂以相人術自負 淩厚堂廣文堃頗以相人術自負,謂一望即可決其貴賤壽夭。

    何桂清撫浙時,淩以教職考驗。

    何語淩曰:「君昔相我之言,今已皆驗,請再視異日如何?」淩曰:「公今留下部髯,於法當斬首。

    」何怒,揮之出。

    越六年,何果以失守罪伏法。

     曾文正好相術 曾文正公國藩好相術,嘗雲昔年求觀人之法,作一口訣雲:「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脣。

    功名看氣概,富貴看精神。

    主意看指爪,風波看腳筋。

    若要看條理,全在語言中。

    」又雲:「端莊厚重是貴相,謙卑含容是貴相。

    事有歸著是富相,心存濟物是富相。

    」 文正官京師時,郭筠仙侍郎嵩燾主其家,亦喜談相。

    文正誚之曰:「君好談相,相人乎?自相乎?」撚寇初平,淮軍駐徐州,文正往閱操,諸將入謁,中一人形貌魁梧,衣冠整潔,注視良久,入謂幕客曰:「某弁體氣充實,無夭折之理。

    時方承平,無戰事,何其神氣若將死之人乎?」後不十日,某弁果以墜馬殞命。

     相官文恭 大興汪星槎司獄瑾善風鑑,嘗相官文恭公文,謂其前生為苦行僧,今世當享厚祿。

    及被曾忠襄所劾,朝廷遣使往勘,或以此詰之,則曰:「無傷也,行入相矣。

    」已而果然。

     騰雲龍論相 騰雲龍,相士也,不詳其姓氏裡居。

    工翰墨,善風鑑,語言嫻雅,有儒者風。

    壯年從粵寇洪秀全遊,才識邁眾,頗倚之。

    洪敗,家室遇害,遂隱於相以終老。

    浪跡江湖,自號曰騰雲龍,蓋自喻也。

     騰初至沔溪,日賣技鄉村間,所言吉兇禍福,多不期而中,名噪於時。

    有富商某就之相,或語之曰:「某,封翁也,性慳吝,非面諛不能獲厚報。

    」相士笑頷之。

    及某入座,猝然曰:「君壽不踰顏子,能捨家之半行慈善事,或可中壽。

    」某怏怏去。

    論者責其贛直,則曰:「相形不如論心,非古語乎?相惡而心術善,無害為君子;相善而心術惡,終必為小人。

    君子之謂吉,小人之謂兇,荀卿之至論也。

    吾矯某之吝,而使之捨私濟公,相其心耳,流俗人烏足以語此!」時知名士王鑑林耳其言,不類江湖客,揖而叩其術,謙遜不遽答。

    既而曰:「相人術,古無有也,學者所不道也。

    世俗稱妖祥休咎,乃誑語欺人耳。

    以吾粗讀詩書,藉以戒人則可,假以欺人則不可。

    」王曰:「然則言必有中,何歟?」騰笑曰:「仲尼面如蒙倛,周公身如斷菑,禹跳湯偏,堯舜參牟子,不以貌陋減其志意,而名垂萬古矣。

    彼桀紂長巨姣美,為天下之傑,卒至身死國亡,遺臭後世,豈相形者所可以妍媸論耶?」王唯唯,知其為屈於遇而託於相者。

    間且造其室,訪問家世,則顧而之他,絕不一言。

    旋亦去沔溪而他適。

    越十載,復來,已祝髮為浮屠,駐錫於杜浦寺。

    未幾,適有喪親而強之招魂者,固辭不許,鄉人怒而敺之,遂雲遊不知所終。

     劉壯肅喜談相 光緒丙戌,劉壯肅撫臺灣,其奏議公牘,雖有幕僚,時亦自為之。

    性最輕武人,畜視之。

    既為疆吏,則又輕疆吏。

    獨重京曹官,禮知名士,而喜談相。

    一日,有相士諛之,謂當秉國鈞。

    壯肅唶嚄曰:「餘,武人也。

    為督撫,已破格,安有為相理!」相士力言法當爾。

    壯肅曰:「果爾,天下事亦殆矣。

    」麾之去,命賞五十銀圓,顧曰:「他日果驗,再賞五百圓也。

    」壯肅嘗自言五十六歲又當革職,六十歲當死,已而果然。

     以相術擇人 相士鄭某為提督紹宗子,當粵寇亂時,粵有兩人起家軍籍,皆為大將,一方曜,一即鄭也。

    鄭有幕友精相術,兼擅一切望氣及奇門六壬之學。

    當時遊諸將間,即相鄭提督之面,謂可與終始,因久依之,鄭果傾心相待。

    其任用偏將,往往聽相者暗中抉擇之言,而所向有功,蓋用徐中山語命將必得有福之人,可倚其福命以相與有成也。

    鄭子奇其術,因奉為師。

    幕友亦盡心教導。

    既習二三年,茫無頭緒,其師恆令隨目之所見以意斷之,而後由師指授。

    久之始覺別有門路,越八年,乃盡其奧。

     李若農精相法 李若農侍郎文田以精相法聞,嘗相許仙屏中丞振褘,決其官位當撫而不督。

    時許方任寧,藩旋授河督。

    許戲雲:「我自督而不撫,若農將謂我何?」後調任廣東巡撫,開缺而終。

     相同學 光緒庚子,粵中某塾受業者數百人,一生徧相同學曰:「數百人中,不乏科名之士,然今秋獲雋者,竟無一人,何耶?」尋奉諭旨,以拳亂停試。

     趙展如知相 趙展如撫蘇時,元和陸鳳石相國潤庠以祭酒丁艱回裡,服闋入都,趙餞行於署。

    酒酣,趙頻顧陸而歎息。

    陸疑趙心有不愉,堅叩其故,趙慨然曰:「某所以不樂者,以君為末代宰相耳。

    」陸憤然曰:「君既知相,自視如何?」趙曰:「此無他,某終不得善終。

    」及趙內用,任樞要,光緒庚子拳匪之亂,竟列罪魁,恩賜自盡。

     相恩藝棠 恩藝棠中丞銘之撫安徽也,陛辭出京時,於正陽門外遇一相士,使相之,則曰:「氣色大佳,然宜防意外之禍。

    皖中控扼南北,為江防孔道,必引用識時之士以自輔。

    」恩謂其不阿,以重金酬之,曰:「世方多難,疆吏盡職,端在練兵。

    欲練兵,尤在識拔奇才。

    此去,吾知所以報朝廷矣。

    」至皖,徐錫麟方以道員待次,每見必獻策,並獻倭刀。

    恩大器之,命教練新兵,總辦督練公所,卒以巡警學堂畢業日發難,為徐之手槍轟死。

     李半仙相喇嘛 術士遊行四方,其能燭幽洞顯者,大抵暗中有人指點,其切口曰忖點,蓋忖度其人之大概而指點之也。

    然為之忖點者,須為土著,始無不中。

    保定李半仙以相術鳴,宣統時,設硯於京師之東安市場。

    一日,來一中年人,氣宇軒昂,倩李談相。

    李極意獻諛,決之為部員,其人微笑不語。

    俄而忖點至,急以切口遞消息與李,李不得已而更諛之曰:「以君相言,官品何僅至此,某年當進位督撫,某年當入閣拜相。

    」既而驟以手摘其冠曰:「大和尚,爾誑我,我亦誑爾,此所謂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

    」言已,大噱,觀者為之譁然。

    蓋來相者,乃雍和宮之喇嘛也。

    而李半仙之名乃益著。

     看陽宅陰宅 許叔重之釋堪輿二字也,以堪為天道,輿為地道,而後世乃稱相地者曰堪輿家,是專就地言之也。

    且以其相廬舍為看陽宅,相墳墓為看陰宅。

     大將軍 俗以太歲所在之方,與所食之地,依地支十二字,每年挨移。

    凡於所在之地,起土興工,則所食之地必有死者。

    例如太歲在子,歲食於酉,子地興工,則在酉之家必遭其殃。

    欲免其殃,須用厭勝之法。

    又所在之地有遷徙者,犯之必遘災,術家謂之大將軍。

     世祖知堪輿 世祖嘗校獵遵化,至後為孝陵之地,停轡四顧,曰:「此山王氣鬱蔥非常,可為朕壽宮。

    」因自取佩韘擲之,諭侍臣曰:「韘落處定為穴,即可因以起工。

    」後有善青烏者視之,相驚以為吉壤也。

     張曼胥謂王氣在遼左 南昌張曼胥,名儲,明大學士位之弟。

    醫蔔、堪輿、風鑑之術,靡不通曉。

    明萬曆時,遊遼東歸,語人雲:「吾觀王氣在遼左。

    又觀人家葬地,三十年後皆當大富貴,閭巷兒童走卒往往多王侯將相,天下其多事乎?」人以為狂。

    既而世祖入關,從龍勳佐,果皆遼左產也。

     廖應國精堪輿術 廖應國,興國人,精堪輿術。

    從其叔覺先徵君北上,依遠祖金精山人之術,覓山水,得密雲一穴,覺先喜曰:「葬此,初出三品世襲,後當開府,且有登甲第而司台衡者。

    」遂以葬郎永清之先人。

    復命應國尋龍口外,至紅羅山,應國寫其山圖返報覺先,以再得吉兆頓首稱賀。

    既而應國又出藩王祖墳圖,覺先曰:「此冰山也,十年內立見其敗。

    」已而果然。

     閔崑岡通堪輿術 廣濟閔德裕,字崑岡,通堪輿術。

    嘗衣短後之衣,戴茅蒲之笠,躡芒織之屨,徧走山川原隰,相其陰陽,察其泉脈,而準以龍砂八六之說。

    其合者,歸而圖其形,識其區,以俟求者,不待指畫口授而可按籍索也。

     董華星相宅 董華星,名達存,乾隆壬申進士,精六壬奇門。

    初,壬申將會試,須僦宅貢院前,趙甌北與約同寓。

    時趙客汪文端公第,文端為其賃一宅,趙不敢卻,乃囑妻弟劉敬輿與董偕,董所親擇者也,符天藻亦與焉。

    二場後,趙詣董,私詢以寓內當中幾人,答曰:「三人俱雋,恐符或失之。

    蓋夜臥須各按本命定方位,而符懷疑,不我從也。

    」出榜,董、劉果成進士,趙與符落第。

     江蘇巡撫莊有恭嘗延董相衙署,董為改葺數處。

    既落成,莊將出堂視事,董止之,為擇一吉日時而出。

    屆期,坐甫定,轅門外忽傳鼓報喜,則加宮保之信適至。

    康方伯基田令昭文時,以家有子弟應秋試,預叩董。

    董詢其先塋何向,教以塋之某方立一燈竿,子弟之某年生者當發解。

    已而果然。

     長蛇注穴 堪輿家之看地也,輒以某形某像定吉兇。

    吳門汪廉訪圻少孤露,年二十餘,課徒自給,在陽山教授數年。

    以父母未葬,出二金,買一瓜山絕頂之地,峻險異常。

    葬後,遊京師,冒宛平籍,入泮,連捷中進士。

    不二十年,官至雲南按察使。

    因思父母墓在山頂,不易祭掃,乃託所親就山下築石路一,蟠曲而上,費至二千金,甚堅固。

    一日,有形家過其墓曰:「此穴如燕巢梁間,今築甬道,則如長蛇注穴,禍不旋踵矣。

    」未幾,果以虧空事謫戍,家產入官。

    此乾隆庚子事也。

     周八瘋子為梁構亭營度居宅 錢塘梁構亭尚書肯堂,初以鹹安宮教習得官,揀發直隸,由邑令洊歷至總督,高宗眷禮優渥,錫賚便蕃,為同時疆吏之冠。

    嘉慶丙辰正月與千叟宴,有禦製、禦書之賜,鄉裡榮之。

    後守護裕陵二年,家人意惴惴。

    有周八瘋子者,精壬遁厭勝之術,故為構亭所敬禮。

    至是,為營度其裡中居宅,曰:「吾必使尚書生入此室也。

    」未幾,果以原品回籍,至家七日而卒,年八十有五。

     王伯舒好青烏家言 仁和王伯舒廣文遲,道光時人。

    規行矩步,歷為郡邑記室,無絲毫幹請,長吏皆賢之。

    家在杭州一畝田,背郭面河,門多野趣。

    歲晚歸來,蕭然一室,人罕接其面。

    獨好青烏家言,尋山問水,樂而忘倦。

     談風水者謂弓去靶 京師賢良門外有河,河有橋,式如弓背。

    道光時,宣宗閱射,箭鵠設於橋西河邊,射者立橋北,北向而射。

    每發矢,宣宗右顧,以視中否。

    歲己亥,橋拆平,鵠於橋南,對寶座設焉。

    射者立橋北,面西向而射,以免右顧之煩也。

    談風水者謂此橋架河上,如弓之有靶,今拆平,則弓去靶矣,恐我武不揚也。

    至明年,遂有英人之擾。

     董晉卿治陰陽五行家言 董晉卿副貢士錫好治陰陽五行家言,殫心者數十載,嘗曰:「世之言奇門、六壬、相墓者,皆各自為學,吾獨求其原於《易》以貫之。

    然求之愈深,聞者且駭,恐世之卒莫予知也。

    」 尹和白喜談堪輿 湘潭尹和白,名金陽。

    喜談堪輿,謂古所傳疑龍、撼龍之經,確有是理。

    每春秋佳日,輒與友人徒步走數百裡,不以為勞。

     塔忠武墓犯鄰墳煞 忠武公塔齊布墓,在薊州街迤北。

    【萬壽寺西。

    】墓左一碑,鐫禦製文;墓右一碑,為湘紳建立。

    禦製碑文應立墓左,時有堪輿家言,此墓右犯鄰墳煞,碑立其右,即於鄰墳不利;若立左,則於己墳不利。

    忠武之弟倭什布曰:「利己傷人之心,素為吾兄所鄙,安能希我利而嫁禍於人,況禦碑應立墓左,不可易也。

    」忠武無子,倭以己子嗣之。

    未幾,嗣子故,倭亦故,嗣子之孫亦故,祚遂絕。

     陳虞耽堪輿術 豫有陳虞者,富人也。

    生平耽堪輿術,凡精斯道者,無遠近,必延之於家,錦衣而肉食之。

    且慮僮僕不潔,親滌溺器以奉,門下食客以故恆濟濟焉。

     一日,有操南音者,踵門求謁,自稱蘇人許姓,世精斯術,且謂曾文正、李文忠之祖穴皆父所審定。

    陳聞之喜,以三千金為壽。

    居三月,為擇地於嵩山之陰,雲:「葬此,子孫必位極三公。

    惟地脈少寒,瘞枯骨無效,倘得生人埋之,則妙難言喻。

    」陳韙之。

    越日,集家人而告以故,並執帶自縊。

    猛憶自經與病死,同一不得溫氣,復命工人速穿穴,及成,陳衣冠臥穴內,呼人畚土掩之。

    其子不忍,工人莫敢先動,陳怒曰:「從父命,孝也;違吾教,即非吾子,何逡巡為!」其子不得已,號泣從之。

    須臾墓成,陳死於穴中矣。

     挽回杭州府學風水 杭州之科第,甲於他郡。

    嘉、道而後,漸不如紹;鹹、同之際,復不如寧。

    錢塘丁松生大令丙謂為府學風水不佳所緻;因於光緒乙亥科之前期,請於大府,將門向稍為修改,又將五魁亭飾而新之。

    八月初八士子入場之日,適工竣,大令於亭前燃雙響礮三十枚,謂以振文氣也。

    洎榜發,杭人中式正副榜者恰三十人,松生之姪修甫中翰立誠得亞元。

     王莘鋤不信堪輿家言 無錫王莘鋤吏部縡自典閩試還,遭母喪,閉門讀《禮》,急欲營葬。

    堪輿家言是年風水不利,毅然斥之,謂遲葬非禮也。

    堪輿家亦侃侃爭論,謂苟葬者,不出兩月,君必不可為諱。

    家人大懼,潛書「葬」「不葬」二紙,至其母靈幾前拈鬮,三鬮皆「不葬」。

    羣阻之,王一笑置之,剋日興工,自督役。

    舉窆時,王忽躓地傷足,不良於行,輿歸城中,遂患寒疾,竟不及兩月而卒。

     堪輿家顛倒竈之方向 鄞有堪輿家設肆於市,一日,有男子在肆中大罵,將用武。

    眾人環集問故,其人曰:「夏間因人口不安,就彼問蔔,彼問竈何向,我對曰南向,彼曰宜改西南,我謹如其言。

    乃至秋而仍多疾病,又來問蔔,彼仍問竈何向,我曰西南,彼曰宜改正西,我亦如其言。

    今已入冬,病者未愈,加以貿易折耗,無聊之至,姑再蔔之。

    彼問如前,及我告之,則曰宜改南向,是仍復其初矣。

    自夏徂冬,我奉彼為蓍龜,乃顛倒如此乎?」眾大笑,為解勸之而去。

     高錫麒相門竈 寶應朱曼伯方伯壽鏞自幼至老,虔奉財祿壽三星,每晨焚香叩頭各八十,凡二百四十。

    令其孫乳名一虎者,在旁記數,行之數十年。

    光緒時,開藩汴中,知縣高錫麒以精堪輿家言自薦。

    朱嘗召之,為相門竈,雖安一牀、設一幾之細,必令高指示方向也。

     陰陽生批殃榜 人死有回煞之說,北方謂之出殃。

    道光時,有常某者,客京師,曾言地安門外,其家有新死者,延陰陽生批殃榜,乃檢查,告以期,且曰:「此殃大異於常,必為厲,合家徙避,仍恐不免於祟。

    惟有某鴉番烏克神,【即看街兵也。

    】膽大能敵,當邀至家以禦之。

    」其家甚恐,至日,訪某,邀之酒食。

    食畢,告以故。

    某亦素負其膽,不肯辭。

    至夜,聞棺蓋作聲,視之,則蓋已離開,棺中人欲起矣。

    急躍棺上,力按之,相持竟夜。

    聞雞鳴,棺中始寂然,某仍合其棺。

    及其家人至,問夜來情景,某不言,但以無事答之而歸。

    其家乃以無事告陰陽生,生愕然曰:「吾前檢日,誤矣。

    其實殃之歸,正在今日耳,然其厲不可言狀矣。

    欲禦之,仍非某不可。

    」其家復至某處,求其再來。

    某欲卻,而恐失膽大名;欲去,恐力不敵,姑應之,而心自疑慮。

    偶至街前,適一拆字者卒然問曰:「爾有何心事,當告我,可為籌之。

    」某怪其無因而先知,乃告之故。

    拆字者曰:「鬼甚厲,爾將不敵,我有爆竹三枚相贈,但至事急時,燃放之。

    三放,可無事矣。

    然不可在屋中,當登屋以俟。

    」某至,如拆字者所指。

    及夜半,棺蓋裂,聲甚猛,果異於前夜。

    蓋方裂而屍已出,見無人,即出院,四望,見某在屋上,躍而登。

    將及矣,某放一礮,應聲而倒。

    少頃,復起,如是者三,礮盡而雞鳴,屍不復起矣。

    其家人至,備悉其狀,舁屍復殯,往告陰陽生。

    而某已暴死,身若火燃者,硝磺氣猶未散也。

    後詢知此生素恨某,欲因此殺之,且以神其術也。

     方士代人飲食 順治時,新城王李木吏部家中有一方士,能代人飲食,其人自飽,亦往往令人代食,即溲溺亦如之。

     異僧幻術 鄭成功據臺灣時,有粵東異僧泛海至,技擊絕精,袒臂端坐,斫以刃,如中鐵石。

    又兼通壬遁風角,與論兵,亦娓娓有條理。

    成功方招延豪傑,甚敬禮之。

    稍久,漸驕蹇,成功不能堪,且疑為間諜,欲殺之而懼不克。

    其大將劉國軒語成功曰:「必欲除之,事在我。

    」乃詣僧款洽,忽請曰:「師固佛地位人,不知遇摩登迦,還受攝否?」僧曰:「參寥和尚,久心似沾泥絮矣。

    」劉因戲曰:「欲以劉王大體雙一驗道力,堅我信心,可乎?」乃選孌童、倡女姣麗善淫者十許人,布茵施枕,恣為媟狎於其側,柔情曼態,極天下之妖惑。

    僧談笑自若,似無見聞。

    久忽閉目不視,國軒拔劍一揮,首已歘然落矣。

    成功詢其故,國軒曰:「此術非有鬼神,特鍊氣自固耳。

    心定則氣聚,心一動,則氣散矣。

    此僧心初不動,故敢縱觀。

    至閉目不窺,餘知其心已動而強制,故刃一下而不能禦也。

    」 朱先生精異術 朱先生者,不知何許人,或曰明宗室也。

    康熙時,隱於浙,精異術。

    嘗架箸於幾,捕鼠置其中,鼠不得出,貓不得入,名曰諸葛八陣圖。

    又嘗剪紙為魚,置之盆中,即遊泳矣。

     某術士試幻術 某術士手撮棋子布於幾,中間橫斜縈帶,不甚可辨,外為八門,則井然可數。

    投一小鼠,從生門入,則曲折尋隙而出;從死門入,則盤旋終日不得出。

     張菊人習雜技 嘉興張菊人初營舉子業,繼而改習雜技。

    嘗應某室之召,為營窀穸。

    既定山向,眾地師乃謂宜改他方,主人惑之。

    菊人曰:「姑如我言,開穴五尺,如無異物,改向亦可。

    」乃勼工掘土,果得兩龜。

    眾地師議欲再開,菊人力爭不得。

    又尺許,得松脂二,具人形矣。

    主人大悔,菊人曰:「是殆有命,不可強也。

    如向葬之,亦保平安,第得福須在百年後耳。

    」同時又有延請者,其葬日同,菊人弗及兼顧,令其徒代往相度。

    問擇何時,曰:「視樹頭生魚,即大吉時也。

    」屆期,工匠畢集,經營甫定,適有村人上市買雙魚歸,會有葬事,懸魚於樹而來觀。

    其徒見之,遂召工下窆。

     菊人為人占課決休咎,輒奇中。

    某撫軍聞其名,以幣招之。

    時方修葺官廨,為之定方位。

    撫軍以其略偏,欲改正向,曰:「是亦無傷,惟不及百年,恐燬於火耳。

    」撫軍令占課問事,並射覆,均無不驗。

    一日晨起,令占今日有事否,曰:「今夕有添丁之喜。

    」問男乎女乎,曰:「男也。

    」撫軍笑曰:「室中惟老妻,年將花甲,尚得生男乎?」忽閽者入白,公子夫婦同歸,撫軍異之。

    蓋公子率婦歸寧,因婦翁遠調他省,挈眷言旋,風順潮平,自金陵四晝夜遂抵杭。

    是夕,果舉男。

    時有杭人招菊人夜酌者,菊人躊躇至再,乃雇肩輿往。

    入座,席未終,佯醉,潛至室隅,褫其上下衣褲,赤身登輿而歸,主人以其醉矣。

    他客歡飲如故。

    二更後,鄰居不戒於火,延及之,倉卒無有免者。

    或以問菊人,曰:「我亦數中人也,以衣服代之,乃得幸免於厄耳。

    」後兩耳皆聾,問答以筆,遂不復為人占課,菊人自謂為洩漏天機太多之故也。

     紙入為祟 道光壬辰,義寧居民之育雞者,夜半,有物翦其翅,視之,無異常雞,捉而觀之,翅中必有數翎截去寸許者,亦不全翦也。

    比戶譁噪,不知所雲。

    有一婦置塒床下,備穢物以待。

    三更,塒中作聲。

    擲擊之,應而寂。

    移燈視之,地有紙人長三寸,執紙翦刀。

    焚之,無他異,月餘乃安。

     光緒丙子夏秋之交,吳中盛傳有妖人翦紙為人,夜入人房闥,絞取男婦辮髻,或壓伏臥者胸部。

    受壓者遂為夢魘,苦悶萬狀,氣咻咻然不得醒,醒輒大病。

    世俗相傳紙上附生人靈性,焚之,其生者便焦灼死。

    其遣紙人之法,或言令生人臥於地,以紙人置其身,一人從旁誦咒書符,則生者如睡,而真靈附紙人飛出矣。

    或有言須拜而遣之者。

    道路傳聞,其說不一。

    後某令獲其黨數人,嚴鞫之,亦堅不承招,而肆擾頗甚。

     蘇垣有衣匠,晨如廁,覺頭上有黑氣一團,良久始滅。

    初亦不以為意,比歸,失辮。

    明日,有人如廁,亦如之。

    始猶在閶門、胥門一二處,數日而蔓延殆遍。

    由是相戒無敢登溷,而溷為之一空。

     張姓子甫弱齡,髮亦被翦。

    母將餘髮劚去,惟留一頂,即以劚下髮置桶中,坐而溺焉。

    子方臥牀,語母曰:「辮還矣。

    」問在何所,曰:「牀下。

    」索之,果然。

    已而譁曰:「來割勢矣。

    」且譁且哭。

    母大驚,囑其以一手握腎,以一手捉之。

    子如母教,捉其一股,輭亦猶人。

    急欲遁,握愈固,窘甚,益掙紮欲去,相持間,股忽折,遂逸。

    眾往視子手中,乃紙翦人股耳,亦投桶中。

     某氏有妯娌三人,方刺繡,聞叩門聲甚急。

    啟視之,寂無人,以為行道者之相戲也。

    闔而入,忽門中吱咯作叫聲,似欲掙紮未能而不堪其窘者。

    索之,見一紙人闔閉門隙中,蠕蠕動。

    三人驚譁,返身急遁,各相爭前奔,跌而入,呼其夫出視。

    夫取婦溺澆之,遂不動,手襯穢,布捉之,乃五寸許紙人也。

    頸骨上書一「出」字,兩股皆有硃書符籙,足心左書「飛」字,右書「疾」字,胸前書「藏」字,兩手心書「雷霆」二字,背脊上有「道字五百七十三號」字樣,手執紙翦。

    家人恐其復為害,爇火焚之,投之圊。

     常州梅姓有二女,以守貞課讀養其母。

    自言某夕方於燈下治女紅,忽聞門隙微有聲,惶遽間,取案上《周易》一冊投之,有紙人飄然墮於地,急夾置書中。

    遲明檢視,五官四肢鹹備,右手執翦刀一柄,投諸火,亦無他異。

    聞者信之,因譁言《周易》能辟邪。

    城鄉塾師爭吚唔課其徒,男婦老幼,無論識字不識字,每出,鹹挾一冊以自隨,居則懸於戶,坊肆及故書攤所存新舊《周易》,搜購一空。

    擾攘數月乃已。

     至丁酉、戊戌間,大江以南,又盛傳男辮婦髻及小孩陽物、雞翼被翦之事,夜半雞鳴,速傾以穢水,即得寸許白紙作持翦狀之小人,謂為白蓮教中人所為也。

     郭瑞亭多幻術 郭瑞亭,燕人,多幻術。

    善豢蛇,日輒以蛇三四條圍之腰,遊行市中,人恆以長蟲郭呼之。

    嘗與友於深夜作葉子戲,無負,餘三人竟夜不能得一籌。

    眾大駭,問以故,郭微笑曰:「諸君所負之資,如數奉趙可耳。

    」眾愈疑。

    窮詰之,始悉已被其用遮掩術愚弄多時矣。

    蓋郭以此術博笑甚多,而從無染指。

    某日,與友作竟夜談,時萬籟已寂,忽曰:「君得毋思麥酒乎?」友曰:「君言觸吾嗜,然未悉君備焉否?」郭曰:「君果思飲,吾將沽之於市。

    」遂以數百錢及壺置於案,蔽以巾,口喃喃作數語。

    祝畢,縱談如故。

    少焉,揭巾,則酒已滿貯於壺,且有下酒物。

    初以為偽,飲之,無少異。

    視其錢,已烏有矣。

     光緒庚子春,郭以鄰人耿紀五小有觸忤而怒,揮以拳,適傷其目。

    目暴腫,痛甚。

    耿固無賴,乃控於南城指揮署。

    官拘郭質訊,叱之曰:「爾何故傷彼目?」郭辨曰:「我何嘗傷其目耶?渠本一市儈,欲藉詞為敲詐資。

    蓋渠知我懦弱,故搆訟,奈何官亦受其欺耶?如以我言為妄,勘驗可耳。

    」官允其請,飭吏驗之,乃睛上敷一葡萄膜。

    亟去之,則黑白宛然,目無少損。

    官以其欺,隨叱之不理。

    耿出署,則又腫痛,欲再訟之,則腫痛頓止。

    如是者三四,不得已,乃罷訟。

    是年五月,京師拳匪作亂,郭入其黨,後於正陽門城下飲彈死。

     苗人退蠱 蠱毒甚於黔南,豢蠱者不能傷人,必自殄其身。

    其放蠱也,不僅於飲食中,即兩目注視,其人亦能中蠱。

    先事豫防之法,相傳以針置帽內,或值欲飲食,及有人注視時,默念此必放蠱以害我者,則蠱不入。

    有中之者,苗人亦能退之。

    苗人至室,揮雙刀,往來擊刺,禹步作法,語呶呶不可辨,無何,病者霍然矣。

     以木換人手足 木邦,一名孟邦,相傳其人多幻術,能以木換人手足。

    人初不覺,久之行遠,痛不能勝。

    有不信其說者,死之日,剖股視之,果木也。

    又能置汙穢於途,人觸之者,變為羊豕。

    以錢贖之,復變為人。

    有知之者,易置穢物於他方,則其人乃自變為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