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伎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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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時,天津紫竹林有李氏婦得寒疾,女巫語之曰:「爾名在冥中,已書銅牌。

    越十日,當書鐵牌,則雖神不能為矣。

    今幸有十日之期,宜速禳之。

    」病者惟巫言是聽,大具牲醴,禱焉。

    一二日,病似小瘥,巫益自多,乃授以祕方,湯丸雜進。

    其藥率由巫配合,所費不貲,而服之無驗,病日劇,屢變其方以僥倖,甚或朝補而夕瀉,昨熱而今寒,不十日,婦果死。

     巫送大落水鬼 巫有送大落水鬼之術,以紙人一,供於病者榻前之小幾,上設酒醴魚肉之屬,焚香而祝之。

    至黃昏人靜時,乃請善飲者一人,與之對酌,頻頻勸酒,一杯復一杯,至無量數。

    既而忽曰:「悶飲寡歡,吾輩須尋一行樂法。

    」乃作種種詼諧語,鄙俚不堪。

    少頃,又曰:「此亦不佳,吾輩盍拇戰。

    」於是獨伸其指,喧呼不已。

    時別有二人,漸移小幾至病室之外,而中堂,而大門,躡其足以行,若惟恐紙人有所覺者,陪飲者亦隨之出。

    既出門,則已有一船泊於水濱,於是復由岸上漸移至舟中,解維疾駛,速如激箭。

    陪飲者則仍與之對酌,頻頻勸酒不已。

    至四五裡外曠野無人處,乃舉紙人而擲之,銅鉦亂鳴,撥棹即返。

    至家,則互相慶曰:「大落水鬼送去矣。

    」而於病者果有效否,不問也。

     巫以鏡治疾 索倫之巫,能以鏡治疾,徧體磨之,遇病處,則陷肉不可拔,一振蕩之,骨節皆鳴,而病去矣。

    然此於近世之按摩術頗相似,未可以其假託神權而鄙之也。

     南匯之巫多術 南匯女巫,有劄仙、看仙、師娘、神婆、關亡婆、看鬼娘之名,或稱觀音護身,或稱楊爺護身,或稱雙瞳。

    一入病家,則手執炷香,周視室隅,或言城隍神在戶,或言螣蛇在床,或言北陰五聖喪屍諸鬼種種作祟。

    繼將病家祖宗名字與其一切陰事,【有沈某者,素為巫掉舟,述巫之能揭人隱,知往事,皆預以言餂病家延巫之人,或預詢病家鄰右,故屆時言之如數家珍。

    】及病勢之如何兇險,災星之如何禳解,鬼祟之如何驅遣,歷歷言之。

    病家詫為神異,至垂涕泣而求之。

    於是量其家之貧富,與議酬金,巫得以恣其欲矣。

     司公撞鑼 湘俗患病之家,延巫至家祈禱,吹螺鳴金,口中喃喃作辭。

    傳言其辭出於遠古,率含騷些之遺聲,名曰馬腳,俗謂之司公撞鑼。

    至夕,扛神至各處,金鼓喧闐,奔走若狂,名之曰打猖。

     打筒 閩人信鬼,自古已然。

    俗有操打筒行業者,巫也。

    凡抱病、失物者,鹹問之。

    其人衣紅袍,執牙笏,書符誦咒,如道士。

    未幾,神附其體,端坐公案,口中故作不倫不類之官話,聲啾啾似鳥語,不可辨。

    旁有二人,東西分立,代宣其意。

    事畢,起,作盤旋舞,則謂神已去矣。

     放口飛口 閩有放口之說,口字不知作何解,要亦巫蠱魘魅之屬。

    大率互仇而力不能制,則放口打之,以緻之死。

    設所打之人不為所中,亦必緻放者於死命。

    更有所謂飛口者,當口不中其人而反也,路遇他人,亦間有中者,則為飛口。

    凡中口,必忽得無名之異疾,醫藥不能治。

    然有專業解口者,能以術治之。

    中口者愈,則放口者亦必自斃,故非萬不得已,亦鮮肯放者,蓋放時已置死生於度外也。

    光緒時,嘗有一婦與其嬸不睦,集怨既深,嬸遂放口打之。

    時婦已有姙,忽得異疾,通體毛髮牽掣,毛窾中出血縷縷,而腹痛欲死。

    羣知其中口,亟延解口者解之。

    乃淨一室,室不留他人,令以一大浴盆與病者,裸坐其中,背相貼,而神其用,一日夜而病者霍然若失,酬金不過三四千錢耳。

    放口之術,婦女輩間有自習之者,更有業此受人延聘,得數金即辦者。

     鬼使 蒙古僧道而外,有所謂鬼使者,巫也。

    為其通人鬼之交,故名。

    其人頭戴布巾,而以尺許紅布紮頭,頭插繢有鬼魅之小牌,身服青布海青,腰繫紅布帶,不襪而草履,手執牛角以吹,聲如篳篥。

    人有病,則延之以跳神,喪事亦用之。

    官署遇日月蝕及祈晴禱雨,皆令執役。

     鬼師 貴州花苗俗以六月為歲首,以牛酒祭天。

    病不用藥,惟求鬼師,雖貧,必宰牲以禱。

    動作必蔔,或折茅,或熟鷄,且取鷄之骨與腦以驗之。

     川邊番人之呪 呪,番人所最重。

    呪時以佛經戴於頂,懼冥謫,終身不敢悔。

     倮倮信師巫 倮倮信師巫,事無大小,皆諮之,吉兇禍福,俟其判斷。

    師巫保護土人。

    其占蔔方法不一,有投木棒於空中,視其下落之方向而判斷者;有燒羊骨,視其灰燼之跡以知吉兇者。

    避兇事,則以竹片插鳥翼,投之屋上,以蔔兇事所至之方,而屠牛馬羊以代之。

    如遺失寶器什物,窮搜不得,師巫輒馳使四方,召集土人,人與黑米一握,限以定時,令置口中,囓碎吐之,米中現血點者,即指為行竊人。

     巫以利刃加人腹 王文簡公士禎嘗於秋審時,見山西妖巫以利刃加人腹而咒之,雲能愈疾。

    已而刃入腹,病者腸出而死,巫亦論抵。

     巫拘蛇 乾隆時,有南客館京師,巫也,自言能拘蛇.其居停主人欲觀其法,不可,強之至再,允然.乃命竹工削竹籤百枝,長三尺許,鋸其兩端,如箭錐.至期,約主人及外客,以麻繩束竹籤,捆載而行,同赴西山石佛廟.踞石臺上,步罡書符,口喃喃作詞.俄頃,微風起,草中索索作聲,蛇果大至,先小後大,盤旋迴繞,有若錦者,有若花者,眾鹹詫為未見.最後布一蛇至,不甚大,遍體光黝如漆,昂其首,向前視客。

    客色遽變,憮然曰:「殆矣。

    」急書符退之。

    眾蛇皆散,獨黝黑者不去,吻舌張口,似有怒態。

    客披髮跣足,持咒,嚙舌血噀之,始去。

    顧眾曰:「君等可歸矣。

    此蛇來,與吾較法,我不可去,去則貽禍主人。

    」乃命眾人以繩束其身,捆於石佛背上,以所攜竹籤置手旁,促眾人去。

     次日客歸,眾詢所以,雲:「是夜風雨大作,蛇乘空而來,張口吸氣,似欲相吞。

    予望其氣來,乃以竹籤一枝投之,籤為氣躡入其腹。

    如是數十次,氣漸衰,籤亦將盡。

    俄聞廟門外有崩撼之聲,蛇斃於地,風雨亦息。

    」 南寧巫能役蛇 南寧地卑溼,多煙瘴,蛇虺繁殖,土人強以其形名之,有草鞋蛇,作枯草色,扁如人掌;有圓蛇,如鵝卵,伏沙中,斑斕類文石,一觸人氣,即暴長,皆能螫人立斃。

    有巫善持咒役蛇,可以招之來,揮之去。

    其施術,恆在夜半,先擇曠僻之地,列炬於其四周,裸體被髮,足踐二雄雞,拔劍劃地,喃喃誦咒。

    其徒四人環立四隅,分執鼓角鉦鈸。

    欲觀者,則各佩一符於襟,含一丸藥於口,潛立其後。

    倏而大小異蛇聯絡奔赴,繞地三匝,始去。

     和珅解西域祕密咒 高宗訓政,稱上皇。

    一日早朝已罷,專召和珅入對。

    珅至,則上皇南面坐,仁宗西向坐一小杌。

    珅跪良久,上皇閉目,若熟寐然,口中哺喃有所語。

    久之,忽啟目曰:「其人姓名為何?」珅應聲對曰:「高天德、苟文明。

    」上皇復閉目誦不輟。

    移時,揮出,不更問。

    仁宗大愕,越翼日,密召珅問曰:「汝前日召對,上皇雲何?汝所對作何解?」珅曰:「上皇所誦為西域秘密呪,誦之,則所惡之人雖在數千裡外,亦當無疾而死,或有奇禍。

    奴才聞上皇持此呪,知所欲呪者,必為教匪悍酋,故以此二人名對也。

    」仁宗始知珅亦嫻此術,益駭,故俟高宗賓天,而即賜珅死。

     巫治夜星子 有李侍郎者,從苗疆攜一苗女歸,年久老病,恆伏臥。

    嘗畜一貓,酷愛之,眠食必共。

    時裡中傳有夜星子之怪,迷惑小兒,得驚癇之疾,遠近惶惶。

    一日,有巫姑雲能治之,乃製桃弓柳箭,繫以長絲,伺夜星子乘騎過,輒射焉。

    絲隨箭去,遣人跡之,正落某侍郎家。

    忽婢子報老苗婆背上中箭,視之,已懵然,而所畜之貓尚伏胯下。

    眾知老苗婆挾術為祟,而常以貓為坐騎也。

     巫以神石賈利 粵人信巫,巫每於路旁隨指一石,以紙纏其上,曰神石,傜僮即信以為神。

    如對簿公庭,不引咎者,見此石,即帖然自服,巫遂因以之賈利。

     褚叟巫術 褚叟,宜昌人,善巫術,世所傳辰州符者是也。

    一日,上流來木牌數十紮,將經其地,諸少年強叟施術。

    叟不獲已,以墨染三箸,植諸江岸沙磧中,牌遽中止。

    保護木牌之某術士偵知叟所為,誓報之。

    未幾,叟忽失明,悟為某之報讐也,乃向空擲米,目疾旋失。

    叟更斷柳枝為千百條,剷其葉,束以繩,豎之屋瓦上,而木牌忽解。

    某急施術集之,顧堆積至高,而不得動。

    某益恚,徑趨叟宅,灑以飛沙,叟家人頓病,滿身發紅痧。

    叟噴以雄黃調和之醋,疾頓瘳,乃語某曰:「汝欲以毒術斃吾全家,安得不報!」即以手擊其背,某頓失常度,疾奔去,易舟歸家,亟潛身於缸,缸面覆巨石,戒家人爇薪其上,謂須爇五日夜勿絕。

    迨爇至四日,其妻慮其灼斃也,驟揭之,則某之背已出巨釘四,一尚留脊間。

    某呼曰:「命也!」遂氣絕。

     陳五破巫術 有武人陳五者,家京師,厭其家人崇信女巫,莫能激悟。

    一日,含青李於口中,作患瘡狀,不語亦不食,呻S吟Y竟日。

    家人視其頰之突腫也,恐甚,亟召女巫治之。

    巫至,降神,謂五之患素有口過,此特神道降罰,非倉卒可以解救。

    家人羅拜哀求,五愈佯作痛楚狀,以手作勢,欲家人招巫入視。

    迨巫近身,五突起批巫頰,吐李,使視之,巫大愧恨而去,自是家人無信巫者。

     師婆為人禱疾 洛陽多叢祠,主之者皆婦女也,呼曰師婆,然率為訑謾之言,以欺罔婦豎耳。

    獨某師婆所奉之神,頗著靈異,有求者踵於門,輒如其所禱,以牲醴來祭者無虛日,師婆大獲利益。

    俞曲園太史之長媳樊氏,在其父河南太守署,日聞婢媼輩言其事。

    有一宦家婦以子病,禱於神,子病果瘉,將親往謝焉。

    師婆固辭曰:「神所居隘狹,不足辱夫人玉趾,可命臧獲執其禮。

    」婦不可,盛服而往。

    甫一展拜,有鼈蹣跚從案下出,自此靈響寂然。

     徐黃校巫術 黔俗尚鬼,有巫師,顧其術時有小驗,殆與催眠術相近。

    汴人徐某從其父在黔,受祕密教於喇嘛。

    已而商於鎮遠,聞有黃巫師者,以術稱於時,心易之。

    忽遇之於友人許,黃踞上坐,與語,倨甚。

    徐怒,乘醉語侵黃,黃拂衣起。

    友人強令徐謝過,黃終不懌,逃席去。

    一日,徐往城隍廟觀演劇,忽有自後摩其頂者,視之,黃也,方戟指向徐咄咄語。

    徐覺心動,力持之。

    黃招手曰:「來。

    」徐即佯為被迷者,從之去。

    黃顧笑曰:「爾亦有今日邪?」徐不語。

    至曠野,黃戟指曰:「止,止。

    」徐亦佯止。

    黃左畫曰:「此山也,汝見否?」徐不應。

    右畫曰:「此水也。

    」徐又不應。

    黃踟躕,欲反走。

    徐亟蠱之以術,引手結印,指其面。

    黃似微覺,亦以術相支拄,二人互為禹步禁咒。

    良久,徐斂袖趺坐草上,黃懼不脫,乃曰:「君亦知音,今請以兄事。

    」徐諾,黃自是一意與之交歡。

     徐之為術也,不事符咒,蓋亦得默宗魔力耳。

    黃知之,意以默宗惟鍊心,心亂而術不效,乃與之遊於酒樓、妓舘、博場、劇院,欲隱敗之,而徐不為所動。

    則又飲之於家,酒闌,黃介紹一女子使見,曰:「此舊同學鍾可人也,家東郭,其術優於吾,君可與談。

    」三人談久之,黃起,入內更衣。

    女姿態婉媚,徐亦美少年,於是談久而忘形矣。

    忽屏後一人狂笑曰:「徐君,今日何如?」徐方欲鎮攝,已不及,遽冥然,覺天旋地轉,如醉如夢,隱約見家人在前,又似有刀山劍樹者。

    久之,昏沉若死。

    俄而砰然有聲,乃驚悟,則可人猶在前,黃去久矣。

    徐自知墮其計中,而何以忽醒,乃詢之鍾,鍾則曰:「黃以我誑君,又以君誑我也。

    黃昔與我在苗峒,同學於某師,獨黃與我得真傳。

    昨言君之術過於我師,以此而來,不意黃陰行其毒。

    君既為所撲,復欲困我,我幸覺之,以先發制勝。

    黃既逃,我乃復以術蘇君也。

    」徐遜謝而歸。

     巫以樟柳人售術 方夢園少時嘗從術士求術,術士乃以雕作嬰孩形長一寸許之樟柳人置瓦器中,羃以紅布,持竹筯擊器,則其中撲朔有聲。

    詢以願從否,側耳聽之,曰:「需使費。

    」費幾何。

    曰:「五萬。

    」蓋冥錢也,如數諾之。

    術士曰:「尚須鎮以五寶。

    」所謂五寶者,人葠、珍珠、金、銀、玉也。

    因出二盌,盌中一書陽字,一書陰字,曰:「以陽盌盛樟柳人及銀,緘其口攜歸,其四寶則鎮於外。

    以陰盌貯符籙灰並米,亦緘之。

    留肆中為之祈禱,三七以後開視,則指揮如意矣。

    」遂攜陽盌歸。

    越數日,往覘術者,已不知何往。

    亟返寓,啟盌視之,乃陰盌也。

    盌內書陰,盌底則書陽。

    前視盌內,未視盌底,故為其所愚而不覺也,四寶存而銀去矣。

    樟柳人者,以商陸根製之。

    商陸,亦作章陸,後訛為樟柳。

     巫答人所問 有巫自謂事一神,或以事問之,但開所錄事目於紙,而封之神前,稍間開封,則紙中自有答語。

    有黠者思奪之,乃與之暱,自言有異術,能隨意緻錢財。

    巫弗信。

    一日,邀巫至市廛,歷酒樓茶肆,凡七八所。

    巫見其次第所費,悉取諸腰左荷包,屢罄屢滿,大異之,思互易其術。

    遂各為盟誓,既畢,巫言:「吾以所叩事目置神前桌屜中,屜甚長,作答者,乃隔垣一方有人為之耳,無異術也。

    」黠者曰:「吾亦無異術,吾腰四圍繫荷包,錢皆滿,以帶圍屢轉,祇見出之於左耳。

    」乃一笑而散。

     關肚仙 有所謂關肚仙者,亦巫屬,一曰討亡,亦曰關亡,婦女能之,俗謂之為靈姑。

    相傳鬼於生前負人之錢,則入其人腹中。

    其人藉鬼之力,為人招緻亡魂,人必以錢酬之,償滿宿債,則鬼自去。

    有腹中僅一鬼者,有數鬼同居一腹者。

    鬼之初入,其人必大病,每食,必大嘔吐。

    俟鬼所居妥帖,由口出入,遊行無礙而病始愈。

    其實屏氣詭為,非疾也,藉詭言以求食耳。

     靈姑為人治疾 康熙時,淄川有靈姑者,能於人前請仙。

    問病者應服何劑,所遇何邪,遊魂何地,空中即能答之。

    謂服某方可愈,禳何神可瘳,魂在某處可返,言之鑿鑿,不假於昏夜,不假於暗室,當面搗鬼,羣皆敬而信之。

    細測其聲之所自來,則不在空中,不在口中,而乃在其人之胸以上喉以下也。

     陳以逵善討亡術 杭州陳以逵善討亡術,凡人死有未了之事,其子孫欲問無由,可贈以四金,請作術。

    乃擇六歲以上一童子,與亡人之素相識者,命閉目趺坐,在童之背後書符於其項,符有「果齋寢炁八埃台戾」八字。

    其時命家人燒甲馬於門外,書畢,遂瞑目而睡,即見當方土地背負包裹,牽馬命騎,同至冥司,尋亡人,詢其生平未了之事畢,始蘇。

     其術尤盛行於布政司署之房司。

    房司奉有土地神,相傳為漢蕭何。

    一日,方作術,童忽瞪目大呼曰:「我乃漢丞相蕭何,陳何人,敢以邪術而驅遣我,為童子背包牽馬。

    因汝誦太上元經來教,我不敢不遵。

    後如敢爾,吾將訴之上帝,即加陰誅。

    」然陳貪利不改。

    一日,復行法,土地乃領童子經由枉死城,見獰鬼提頭擲骸,充斥馬前,童驚駭而寤,自後遂不敢再奉其法。

     陳不得已,復教以劍訣,命童子執劍,仍誦前經。

    土地復領至前所,童即舞劍,斫殺數鬼,眾鬼號呼,忽見空中金光萬道,眾鬼喜曰:「關帝降矣。

    」見土地揖於帝馬前,喃喃語有頃,牽童馬至帝前,帝諭之曰:「我念陳老奴才奉太上元宗之教,故不忍即滅其法。

    汝可傳諭,以後倘敢再行其術,即當斬首。

    」乃命周倉以青龍刀背擊童一下,童大叫而醒,嗣後遂絕志不復從陳受法。

    久之,陳益貧,無所得食,潛於他處復行其術。

     是年秋,夢至錢塘門外黑亭子灣,見木榜,榜其罪,謂當於九月十三日受誅。

    醒後略不為意,稍稍白其夢於人。

    至期,有好事者欲驗其言,往陳家,見陳身易道服,遍體書符,口誦經咒,似將解禳之者。

    良久,忽大叫雲:「被殺,被殺。

    」眾雲:「汝尚能言,何以雲被殺?」答雲:「幸我魂多,斬之不死,然亦不能久延矣。

    」未幾,病死。

    視其頸,皮肉雖好,內骨斷矣。

     肚仙招緻煙鬼 慈谿有馮氏者,延肚仙至家,使之招緻亡人。

    其人生前嗜鴉片煙,及至,即索之。

    乃為鋪設茵褥,如其生時,設盤於牀,盛煙於筒。

    俄氣縷縷出,似有人呼吸之者,不逾時,煙盡矣。

     肚仙驅鬼 慈谿有王姓者,於粵寇亂昤失其子,請肚仙探之.肚仙歸,曰:「此人為礮火轟死,今其鬼周身黑如炭,形狀醜惡,且久與諸厲鬼伍,傖儜果毅,無復人理.生前之事,久已盡忘,招之入室,必將為禍,不如其已也。

    」而王必欲緻之,強而後可。

    俄而肚仙雲:「爾子已至,無一言,闖然入內室矣,不可得而問也。

    」是夕,王姓果大不安,一女一媼均暴卒。

    王窘甚,復求驅之去。

    肚仙雲:「是非一人之力所能敵矣。

    幸腹中有三鬼,併力驅之,或尚可為。

    」俄聞空中搏擊聲甚厲,自內而外,久之始息。

    肚仙曰:「已驅□之去矣,甚矣憊!」 肚仙召福仔 花縣淩福籛姬妾眾多,而僅有一子,嫡出也,名福仔,年十五,以瘵死。

    其母思之切,召肚仙,欲緻其魂。

    巫至,誦咒,喃喃畢,作呵欠狀,謂福仔來矣。

    家人就之問訊,巫謂:「九姨撫我善,將轉生,為其子。

    六姨虐待我,亦前生孽耳。

    」語至此,淩入而呼之曰:「汝果福仔乎?未死之前,師所講授之《孟子?盡心》章,能覆講否?」巫默然。

    淩曰:「覆講固不能,第背誦之。

    」巫又默然。

    淩大怒,撻之。

    巫曰:「幸勿爾。

    」淩曰:「吾撻子耳,何預汝?」巫大號,乃抱頭而竄。

     就地滾召魂不至 有巫者名就地滾,能以術緻亡者之魂。

    其為術也,先伏地,喃喃誦咒,誦畢,就地一滾,則亡者之魂附其身,與家人問答如生時,其術甚驗,故得是名,而其真姓名轉不甚著矣。

    一日,有士人託緻其父之魂,良久不至。

    巫甚愧,往見其師而問焉,師曰:「其人之父,必大惡人也。

    」巫曰:「此亦儒流,未聞其有大罪孽。

    」師曰:「然則其人必生天矣。

    」巫請其說,師曰:「汝但能行召亡之術,而未能知亡者之情狀也。

    夫人之生也,為血肉之軀,其質重濁,故雖聖賢如孔、孟,有蟠天際地之學,神勇如賁、獲,有裂兕曳牛之力,而離地一步,即不能行。

    及其死也,此塊然之質,埋藏地下,而其餘氣尚存,則輕清而上升矣。

    大凡其氣益清,則其升益高,故孔、孟、顏、曾,千秋崇祀,而在人間絕無肸蠁。

    蓋其氣已升至極高之地,去人甚遠也。

    苟有一分濁氣未淨,即不能上與太清為體,於是有赫然森列而為明神者焉。

    其品愈下,則濁氣愈多,而去人亦益近。

    至於尋常之人,則生本凡庸,死亦闒冘,不過依其子孫以居。

    汝平時所一召而即至者,皆此等鬼也。

    若夫兇惡之人,清氣久絕,純乎濁氣,生前有形有質,尚可混迹人間,死後形質既離,便非大地所載,其氣愈沈愈下,墮入九幽,去人亦遠。

    吾始疑其人之父為大惡人,恐其墮入九幽,故非吾術所能召也。

    既非此類,則必其人之氣濁少而清多,已超然在聲臭之外,故吾知其已生天也。

    」 魯繹先使人入夢 國初,顧魯眉在京師,一日訪友,見一丈夫在旁舍,方焚香靜坐。

    友謂其術數甚精,顧未之信也。

    其人忽謂顧曰:「先生信夢乎?」顧對曰:「夢隨心使,然亦多恍惚,不足據也。

    」其人乃甚言夢之足信,且雲:「吾術能使人入夢,但隨所欲,默禱於晝,夜即入夢矣。

    」顧曰:「試之可乎?」時顧尚無子,遂默祝焉。

     是夜,顧夢一朱門雙掩,推之入,見數婦人,一瞽者,抱二小兒嬉戲。

    次日默禱家人安否,復夢朱門如昨夜,推之入,覺稍輕易,見父母及家人,笑語如平時。

    後隨禱隨夢,朱門殊無異於昔,而所見景物各異。

    如是五六夕,無不應者,始大奇之。

    問其姓,曰:「魯,名皦,字繹先,嘉魚人。

    」年可五十許。

    屬顧慎毋洩,恐祈夢者絡繹也。

    別數年,忽寓書言顧家事甚悉,人不及知者皆揭之。

    又言:「君負才使氣,不聽吾言,恐有後患。

    後當待我於黃山之巔。

    」說者謂此殆西人催眠術之流亞也。

     逸鸞與黃建剛鬬法 邵陽黃建剛嘗遊歐洲,得催眠術於德國某博士,能以手指人,呼之,人輒迷惘。

    嘗以其術眩於眾。

    遊日本,見日之催眠家皆兼按摩術,心大鄙之。

    出其術,日人皆驚,欲從之學。

    黃不可,拂袖去。

     黃歸國,乃益驕,性放蕩不羈,即以術蠱婦人,由是為眾所惡。

    一夕,火其廬,黃倉猝挈其妻走,術不及施。

    眾佯不識者,曰:「此乘火為刧者也。

    」時黃手一衣包,即奪而執之,撻無算。

    其兄弟戚友輩力救之,得不死,由是貧甚。

    知不為眾所容,乃西走辰沅。

     辰沅地僻而民好巫,黃至,更姓名,周歷苗峒,以巫自給,漢、苗多信之者,由是得饒給。

    年餘,苗民有雷姓者,家殷實,其妻病,乞拯於黃。

    黃往,有少婦絕豓,坐榻前,侍湯藥。

    黃睨之,心蕩,施術畢,陰以暗示動婦,遂行。

    黃所居去苗家不足裡許,是夜,少婦奔於黃,將旦復還。

    少婦已有夫,行賈貴州,故黃得肆所欲焉。

    久之益肆,日蠱婦,令竊財物以來。

    婦積日漸有省,乃告人,謂此身往還都不自主,離奇惝恍,若隱有約束之者,不敢不從。

    少婦家人患之,知為黃,即以告雷。

    雷怒,詰黃,黃知其意。

    雷晤黃,不能出一語,良久,彳亍自歸,如不勝尩弱者。

    家人問之,皆不答。

    自是病,臥床不起,醫診脈,無病象。

    其家復延黃,黃要挾千金。

    雷家人不許,請少減,亦不可,無如何,聽之而已。

     或語黃,雷家已入黔請祖師,祖師使女弟子逸鸞來,聞將與君鬬法也。

    黃笑曰:「我自文明國來,何憚此野蠻者為。

    」無何,聞雷病已治愈,於是稍稍疑慮,不更招婦至。

    然鬬法之說,久而杳然,雷家亦無消息。

    月餘,又萌故智。

    一日晨起,妻方曉妝,有美少年貿貿然來。

    黃方詰問,少年遽向黃妻招手,妻不覺從之行。

    黃大駭,亟逐之,兩人挽臂行如風,頃刻不見,喪氣而歸,則婦方與少年交頸於室也。

    大忿,急以手指少年,少年亦以目視黃。

    黃覺少年目光冷射毛髮,幾欲眩暈,知將中術,爰力持之,手不能舉,勉為支持。

    視少年,亦目光黯淡,如嬰重困者。

    於是彼此互競。

    約一時許,少年拍手笑呼曰:「君真好漢,今如何?」黃不覺退倚榻下,口噤不能聲。

    少年笑時,梨渦生頰,儼然一女郎也。

    黃大悟,然不能起,目送其去,日午乃蘇。

    以問其妻,妻亦言惝恍如夢,身不由己,幸不為所污。

    黃令祕之,而市中已遍傳矣。

    黃大窘,幸薄有所蓄,乃攜妻更他適,改行從善。

    數年後,復歸於鄉,鄉人亦安之。

    黃復入黔,求苗人所謂祖師者,竟不可得。

     以重壓人 粵寇擾江右時,或避兵饒廣山中,見有能以重壓人者。

    如其人力任百斤,則叱二百斤壓之,立仆地,不起,徐命解之,雲力過倍,則殺之。

    以試獸類,亦驗。

    雲犬豕之力,得人三之二,過此亦不任矣。

    時或寄重於案,能使壯夫數人,輿之不動。

    越日,寇至,眾逃。

    其人亦逃,羣誚之,怫然反,禹步拒寇,術不驗,戕於寇。

    此亦催眠術之一也。

     某能天眼通 天眼通,內典六通之一也,日人譯之曰千裡眼,即催眠術之一。

    光緒時,慈谿有某者,於無意中得之。

    凡未來景象,荒遠動作,如在目前。

    然自謂生年不至三十必夭。

    嘗居室中,恍惚見屋廬火焚勢焰蓬勃之狀,家人倉皇急遽奔避號咷之聲,及四鄰吶喊鳴鑼奔救之事,而當時居室固無恙也。

    惟言於家人,使急圖遠避。

    家人嗤以鼻,不顧。

    越旬日,果不戒於火,其一切情狀,與先所內視者無稍異,於是人僉驚以為神。

     有某甲者,虎而冠,為邑人側目。

    某先錄一紙卷貽之,戒以危急時則啟,毋妄動。

    後甲以逼死鄰媼故,被逮於官。

    自知無生理,乃憶向貽之卷,亟去封視之,則是案之供詞批語,六紳稟稿,按察詳部文卷,以及部中釘封,一一皆在。

    乃驚蹶移時,待死而已,後果然。

     當是時,某以見庚子拳匪起難,及八國聯軍激鬬,兩宮西幸,人民遭難狀。

    自是對人無一言,日惟慟哭。

    家人問之,始略言其故。

    未數日,竟死,年僅二十有八也。

    家人檢其枕畔,有文一篇,而皆不識字,莫解所謂。

    越三年,拳匪果發難,其家中人乃取枕畔一文,與識字者觀之,則兩宮之自罪詔也。

    其時廷諭猶未到省,後取以相核,非特字意無異,並其款式、行數、紙色,亦無一少差,羣乃至其墓祭之。

    自是香花供養,歲時不絕。

    其墓在淹浦塊下。

     送屍術 西人之催眠術,能催生人,而不能催死人,能催數小時之久,而不能催至數月之久。

    而黔、湘間有送屍術,則以死屍而由人作法,進止聽命,可歷數月。

    似非常理所能測,與尋常屍變因有所感觸而然,或係一種電氣作用者,亦異也。

     貴州商人採木為生者,每春水生時,輒編木為筏,乘之,直下湖南常德等處,將木筏析賣,乃遵陸還鄉。

    有病死者,道遠,屍不易回,同行者往往有送屍之術。

    然必兩人行之,乃有效。

    其術,一人導於前,一人以手持碗水隨於後,【碗中清水必加持符咒。

    】水不傾潑,屍不倒也。

    屍與生人無異,但不能言,其行步與生人亦微異。

    蓋人行則行,人止則止,純隨二人步趨。

    至薄暮投宿旅店時,逆旅主人見之,即知為送屍之客,必另備一房與居。

    【此種送屍人,時時不絕於道,彼處客店,每專備一房招待之。

    】二人睡於牀,屍則立於門側,湘諺所謂「三人住店,兩人喫飯」者也。

    將至家前一日,屍必託夢於其家人,其家則將棺木衣衾,預備齊整。

    屍抵家,則挺立於棺側,術人將碗水傾於地,屍立倒,須急為收歛,否則其屍立變,現出腐壞之形矣。

    【如已死一月者,屍即現一月之腐狀,餘倣此。

    】宣統己酉秋,六安楊寬夫客湘中,嘗於長沙城外親見之。

     黔陽黃澤生軍門忠浩嘗駐軍川邊,一日,營外忽大譁,詢之,則雲有人解死屍經過,屍能自行。

    乃出觀,則見一人持布旛前導,一屍直立,隨其人,惘惘而步。

    因呼止之,詢其所以,雲:「此人旅死,不能具棺木,特用法驅之自行,歸就家以歛耳。

    」問何法,曰:「吾業此,安能以其祕告人。

    」問去此尚幾程,曰:「可四五日。

    」問夜宿時如何,曰:「置之門側可矣。

    」澤生使人驗之,果為死屍。

    時空營出觀,數百人皆見之。

    復詢土人,雲:「此事常有之,不足異也。

    」 送魂歸陰術 光緒朝,吳興胡次珊孝廉仁源嘗從宦蜀中,其居成都時,市有售符籙書者,謂自藏衞流入。

    購得一冊,中有送魂歸陰符。

    欲試其驗否,商之於書僮,僮諾。

    乃令其臥於牀,牀頭有一幾,幾置碗水,乃畫符於紙,使浮之水面。

    俄頃,僮自牀躍起,奪門欲出,膂力頓大,不可制。

    更畫一符以解之,僮即倒臥。

    及醒,詢所見,則言忽至一地,見大屋如祠廟,有狀類胥役者,曳之使入。

    方撐拒間,忽醒,則身臥於地矣。

    事為胡之尊人所聞,乃取書焚之。

     圓光 圓光亦屬於催眠術,有真偽二派。

    其真者,確有所見,人物皆可識,惟須請神送神,符咒多至數百種。

    神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土地、城隍等。

    偽者則以鹼水圖人形於紙,噴以水而現形,即指為所圓之人,實不知誰何也。

     其施術之時,案所陳設,為香爐一,燭臺二,並黏白紙於案,亦有磨墨或燃燈者。

    其人必南面立,口中喃喃誦咒。

    誦可半時許,以兩手摩挱而拂紙,即有若螢火紛紛散落者成一鏡,使童男女視之,能放光明,追攝人所未見之迹,一一畢現。

    占盜賊者即現失物之地,作賊之人,行竊之狀,窩賊之家,匿贓之所。

    大抵失物之地,則人所共知,其所發現,如鏡取象,毫髮不爽。

    若行竊之狀,窩賊之家,匿贓之所,則人所不知,雖曲曲繪之,鑿鑿示之,不足徵信。

    至所指之賊,必本諸人心所默猜之人。

    又有以之治疾者,誠匪夷所思矣。

     駢蕖道人能圓光 有自號駢蕖道人者,光緒朝之諸侯老賓客也,知圓光之符咒,二十年從不一試。

    在江陵日,見當事者憑此治盜,為力辨其誣,請多方以試之,術遂不驗。

    旋獲真盜,則果非其人。

     徐某以失表圓光 江陵徐某以失一時辰表,令術者圓光,所現之賊為僕李某,李不服,請更試。

    乃自延一術高者至,塗墨於楪,豎案上,焚符訖,命童子注視之。

    童子三,曾未一至徐家者,夜深人寂,言墨光豁然開朗,現一廬,圖書鼎彜之屬,羅列左右,迤東窗棱挂一表,大於杯,垂銀絡索,以盤金桃紅緞為囊,一一符合。

    俄又言見一黃袍人至,鬚鬢純白,恍若俗傳社公者。

    俄又言見一人面窗立,作籌思狀,繼作探手入,欲取又止狀。

    良久,乃摘而置諸懷,面外向,凝視之,則仍李也。

    李出,黃袍人尾之,三童子亦尾之。

    追見匿表所,其所歷途徑庭戶,實為沙頭市李之故宅。

    食頃返,已往還三十裡矣。

    三童子雖口不絕言,而神色頓異。

    至是,則如夢初醒,氣微喘,汗涔涔下。

    李坐別室,狀亦憊甚,家人鹹以竊表者為李無疑矣。

     時徐氏有一婦,以產亡,未匝月,更令招緻之。

    俄童子又言見一宅,有幾有案,黃袍者復至,倚幾坐。

    俄言一神人至,紗帽皂鞾,赤袍繡花,儀狀甚都。

    黃袍者起,延之上坐,然後退侍立。

    俄一婦人搴幃冉冉出,一童子曾識婦,言果婦也。

    婦歿時,童未之見,道其妝束,蓋殮時之服也。

    婦語,三童得聞之,他人不聞。

    童語,婦聞之,他人語,婦亦聞之。

    婦自言前生為江陵某裡男子,所居宅面江背郭,門外有古柏,去柏東數十武,有巨石,以業賈,昧同伴金,埋石下,故今為女子,至短折,報夙孽焉。

    若不信,則埋金所尚有坎,坎下置斷竹為標記者亦在也。

    又言卒之某夕,曾役某姥櫛髮訖,歸與父妾語,語甚長,不可殫述。

    婦母家故近,家人以問姥及妾,各言是夕果有是夢,與婦言符。

    其他述平生事,纖悉無不合。

    於是家人皆泣,婦亦泣。

    三童漫叩以竊表者何人,時神人色若不豫,婦懼,面神稽顙,顧家人曰:「小事耳,幸毋追。

    」家人誓不懲,止願得主名。

    婦囁嚅久之,乃曰:「實李也。

    吾去矣。

    」時李惟悲泣,不能作一語。

    明日,徐專使於某裡某氏宅,發柏東石驗之,果有坎,坎果有斷竹,因益信竊表者為李。

    以前言,故置弗究。

    越九日,不虞有賊賣表於市,為隸役所執,蓋一無賴子,故與徐有瓜葛者,非李也。

     圓光治劉氏疾 俞曲園長媳樊氏在母家時,其第六嫂劉氏忽病狂。

    僕媼輩以圓光者薦,延之至。

    先潔除一室,置大栲栳一具於桌,滿盛米麥,中置一鏡,四旁徧插小旗幟及箭。

    乃於其前燃一燈,膏盛燈明,光彩耀目。

    令三童子正目視之,令有見則告。

    童先見一大門,圓如規,門中室宇深邃,有一白鬚老翁在其內。

    翁所至,童輒見之,見其由堂入室,周歷房闥,望之了然,無有遮礙。

    俄而有一物,四足而毛,大如羊豕。

    翁執之,納一大缸中。

    術者先藏一小瓶於桌下,聞童言,至此,即以紙封瓶口,曰:「得之矣。

    」於是諸象悉隱。

    術者曰:「病者所苦,今已除,不日即愈。

    如不信,請以一事為驗。

    」乃又於桌下藏一物,使童子視光中何所有,童曰:「吾見有大錢二,大如車輪,一字而一幕。

    」發視所藏,果錢二文,一字一幕也。

    術者曰:「吾術不妄,即此可見矣。

    」樊厚贈之,不受,曰:「受人一錢,吾術即敗矣。

    」已而劉病果愈。

    問其得病之由,曰:「吾見一貓跳入室中,即時迷惘。

    」是則光中所見四足而毛者,其必為貓矣。

     梅某倩人圓光 川人梅某久客皖江,在六安州幕時,思鄉綦切,署有術士願為作法以慰之。

    先令酣飲而臥,戒眾勿驚,自坐其榻前,駢二指自畫左掌心,喃喃誦咒,呼十二歲識字童子諦視之。

    少選,童子曰:「掌中放光,圓明如鏡矣。

    」又曰:「鏡中現館舍,梅臥榻上矣。

    」又曰:「梅興矣,出門矣,水之涯矣,山之巔矣,升峻嶺矣,履坦途矣,抵屋一所,登門矣,升堂矣,入室矣,怪哉,怪哉!室中一少婦,憑幾握管作書,梅笑倚其旁,拊其鬟而玩其字矣。

    」術士曰:「是矣,汝第諦視所書雲何?」童一一口誦,術士另紙筆之,蓋其婦方作寄夫書也。

    須臾,書畢,婦緘疊完好,童以語術士。

    術士曰:「先生不可久留矣。

    」復駢指畫其掌,仍令童視之,則曰:「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