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儉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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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敝衣惡服 乾隆末,和珅當國,窮極奢侈,翰苑部曹多效所為,衣袿袍褶爭妍鬬奇,其悃愊無華者皆視為棄物。

    惟劉文清公敝衣惡服,周旋班聯中,曰:「吾自視衣冠體貌無一相宜,乃能備位政府,不緻隕越者何也?寄語郎署諸公,可憬然矣。

    」 劉全母不忘舊日景況 和珅之奴劉全,幼時為人執鞭,家甚貧。

    和攬權時,甚倚任之,屋宇深邃,至百餘間,士大夫不肖者爭與聯婣。

    而其母甚賢,全富時,其母必日索腐豉下餐,曰:「昔日思此而不易得,今雖豪富,敢忘舊日景況耶?」故全稟受母教,罔敢幹犯國法。

    子某甚不肖,緻有京師南郊私斃人命事,遭刑誅,而全母卒善終。

     王培鑄終身素服 三年之喪,人子為父母持之,或父已前卒而祖父母亡,為長孫者亦持喪三年,為承重服,皆謂之曰丁憂。

    常服色黑或白,以布不以帛。

    乾隆末葉,山陰有申韓家王培鑄者,年二十一即幕於外,至四十五歲而返,凡官幕之與相識者,絕未見其身有衣帛之一日也。

    蓋培鑄逾冠即喪母鄭氏,期年,父穡文續娶壽氏,方二年而壽卒,卒未半載,父又續娶孫氏,一年半又卒,是培鑄已持喪九年矣。

    方孫氏之喪及禫,而穡文卒,服除,則又喪其兼祧母溫氏。

    溫卒將二年,而兼祧父酉俊續娶木氏,未一年木卒,甫釋服,而酉俊忽以疫卒。

    於是培鑄又持喪十二年。

    時祖母杜氏猶在堂,痛其兩房子媳之相繼物化,僅有一孫培鑄而又頻年遠遊不得見也,日夕哀傷,遂緻疾,距酉俊之歿方三年而亦卒。

    培鑄至是,蓋服三年之喪二十有四年,而亦老矣,以積棺未葬,遂辭館歸。

    或曰:「培鑄亦嘗數持三年之喪,特未必緜緜延延縞素相續,至二十四年之久耳。

    其殆天性儉約,飾言丁憂,可不衣帛。

    」至謂其假此名義以納賻金,則苛論也。

     胡光北衣食之儉 乾、嘉間,瀏陽胡光北嘗肄業長沙嶽麓書院,其後同學者宦蹟半天下,交遊奔趨,儼如朝市,不與之通隻字,雖於夙所最契之羅麓西太守、嚴樂園按察亦然。

    性好儉,瀏陽土產有葛綢、夏布二種,葛綢薄如蟬翼,一名銀葛,以其有白光如銀也,其值倍於夏布,胡終其身未嘗一禦也。

    食無兼味,佐脫粟者野菜而已。

    炊時,鄰人聞其庖中有肉香,則必曰:「今日胡先生祀祖矣。

    」光北,字楚良,號學山。

     仁宗禁止萬壽演戲 仁宗五旬萬壽,禦史景德奏請於萬壽節令城內演戲,設劇十日,歲以為例。

    得旨以景德冒昧陳奏,照溺職例革職,並發往盛京差遣,充當苦差。

     朱文正身後蕭條 朱文正公薨日,臥處僅一布被布褥,其別舍則殘書數篋而已,見者莫不悲感。

    仁宗親賜奠,甫至門,即放聲大哭,賜以輓詩,有「半生惟獨宿,一世不言錢」之句。

     湯文端宦京無安宅 湯文端公金釗,蕭山人,嘉慶己未進士,出朱文正門,朱甚器之。

    性質樸,悃愊無華。

    官詞林時,寓光明殿左廊房,為童子師,及任祭酒,尚居地安門外文昌宮,無安宅也。

    及視學江南,僕從惟數人,自閱課卷,暇日攜書至江陰君山上,誦讀終日,自笑曰:「此亦可謂玩物喪志矣。

    」 文端官卿貳日,不蓄車,入朝則賃諸市,一僕跨轅而已。

    京官子弟多從閱文,一日退食後,至某徒所,談文稍久,為具小食,知湯不喜豐,肉一柈,胡餅數枚,湯問曰:「食肉乎?」對曰:「然。

    」問幾何,曰:「不過一斤。

    」攢眉搖首曰:「此胡可,未免費矣!」有緩急求助者,視親疏量為應之。

    最惡裝飾。

    來子庚觀察入都,見其冠有飾,故問何物,答以寶石,曰:「寶當藏之於心,不在冠也。

    」 周子西之儉為吝 青浦周子西富而儉,實吝也。

    當暑,曝水於日中,俟其熱,以為盥澡之用。

    夜擣米,不燃燈燭,輒坐其旁,默識舂數,以驗糙白。

    竈下灰積久,見少,持篩簸揚之。

    又恐妨妻女紡績之日力,治繲提汲皆親任之。

    遇病服藥,將生者咽嚼,謂棄其渣可惜,且省薪炭也。

    嘉慶丁醜秋,忽大病,不服藥,遂卒。

     姚祖同嫁女不用鼓樂 姚祖同撫直隸時,嫁女日不用鼓樂,潛送之出城。

     裕莊毅自奉菲薄 裕莊毅公泰髫年時,考取繙繹中書。

    家貧,日趨內閣必徒步。

    母李太夫人與錢買小食,每歸,多不用,故既貴顯為督撫,於民生之困苦莫不洞知,而自奉菲薄,澹然如老書生。

     許子位食脫粟 許子位嘗知聞喜縣,攜一子、一僕至官,食脫粟飯,佐以青菜。

    往來郡省,策蹇而行。

    贄上官者,詩扇而已。

     黃蛟門不裘不帷 黃蛟門,名以旂,嘉慶朝之江寧增生也。

    父有遺產,歿後,五子均分,蛟門以長男獨不與。

    既貧甚,常為童子師以自給,蓋冬不裘、夏不帷幕者三十餘年,冠履雖垢敝不易也,時有補綴痕。

    有笑之者,惟以一笑為答。

    常膳不具兼味,人或招與飲食,必堅拒逃匿,須要覓牽持,不得已而後至,經數日,輒相酬,其豐腆恆倍之。

     宣宗節儉 宣宗中年尤崇節儉,嘗有禦用黑狐端罩,襯緞稍闊,令內侍將出,四周添皮,內府呈冊需銀千兩,乃諭勿添。

    明日,軍機大臣入直,諭及茲事,自是京官衣裘不出風者十有餘年。

     宣宗所服套褲,當膝處已穿,輒令所司綴一圓綢其上,俗所雲打掌是也。

    於是大臣效之,亦綴一圓綢於膝間。

    一日,召見軍機大巨,時曹文正跪近禦座,宣宗見其綴痕,問曰:「汝套褲亦打掌乎」?對曰:「改製甚費,故補綴。

    」宣宗問曰:「汝打掌須銀幾何?」曹愕眙久之,曰:「須銀三錢。

    」宣宗曰:「汝外間作物大便宜,吾內府乃須銀五兩。

    」又嘗問曹曰:「汝家食雞卵,須銀若幹?」曹詭對曰:「臣少患氣病,生平未嘗食雞卵,故不知其價。

    」 孝貞後崇儉 孝貞後聖德巍巍,尤崇儉樸,宮中器用,一切用銀,起居飲食皆有常節,所役內監亦僅七十餘人。

     散秩大臣之儉 有入都應試者,賃一巨室,主人為一老者,酬應頗周,時出閒譚,常日每服短後衣,拖雙屨,攜長柄籃,躬自出外市物,羣以其寒儉也,不為意。

    一夕,漏方深,眾已睡,忽聞堂上諠譁聲,僕從紛紛然,似出入甚忙者,又似有踶齧聲在中庭躑躅不已者。

    應試者潛披衣起,自窗隙窺之,則堂上下鐙火爛然,老者已蟒服補褂,戴孔雀翎,冠緋頂,自內出,即乘輿去,燈燭遂滅。

    因急起同伴,具告之。

    久之,將復睡,忽隱隱聞馬嘶聲,未幾,其聲益近,似將入門者。

    時天微明,果見老者朝服自外入,至堂前降輿,從容進內去,僕從均伺主人入,乃擾擾牽繮挽輿出。

    眾乃大怪,方猜度間,忽有人叩門,啟視,則一僕也,入內私問曰:「君等頃有所見否?」皆曰:「然,敢問何也?」僕遽搖手曰:「慎勿聲。

    此某宗室也,以與皇帝漸疏遠,故非遇大事不朝,僅居家食俸,為散秩大臣而已。

    今以令節,故特往朝。

    惟主人以貧故,深自諱匿,慎不可問,否則必遭逐也。

    」既而天大明,主人出,仍躡雙屨,服短後衣,攜籃市物如平時。

     周天爵夫人無命服 東阿周天爵初任懷遠令,單車赴任,久之,始迓其母妻至署。

    夫人事紡績,官舍蕭然。

    適度歲,僚眷相往還,而夫人無命服,懷遠地僻不易購,周又不欲假諸縉紳家,典史孔某,平陽世家也,檢笥中舊七品服獻之,始得賀歲成禮。

     曾文正夫人紡棉紗 曾文正公國藩駐師安慶時,其夫人及其冢婦劉氏在署中,每夜同紡棉紗,以四兩為率,二鼓後即止。

    一夜,不覺至三更,長子惠敏公紀澤已就寢矣,夫人曰:「今為爾說一笑話,以醒睡魔可乎?有率其子婦紡至夜深者,子怒詈,謂紡車聲聒耳不得眠,欲擊碎之。

    父在房應聲曰:『吾兒可將爾母紡車一并擊之為妙。

    』」翌日早餐,文正為笑述之,坐中無不噴飯。

    時有鄧伯昭孝廉者,性古執,在江達川方伯幕中,聞之贊歎,謂可以破除官場家人驕惰之習,力勸方伯製紡車,強其妻效之,終日不能成一絲,人笑以為迂。

     左文襄絮裘木案 左文襄公宗棠剛果強毅,至耄年,精力不衰,雖兵間積苦,未嘗以況瘁形於辭色。

    邊塞苦寒,雪壓行帳,惟擁緇布絮裘,據白木案,手披圖籍,口授方略,自朝至於日中昃,不皇暇食,軍事旁午,官書山積,亦必次第省治之不稍休也。

     蕭敬孚自買菜 桐城蕭敬孚學淵博,曾文正公嘗薦之,館於上海之江南製造局,垂三十年。

    賃居城西,輒自提籃入市買菜,居停主人坐馬車遇之,曰:「此蕭先生也。

    」亟與為禮,命僕代攜之行。

     彭剛直崇儉 衡陽彭剛直公玉麟力崇儉樸,偶微服出,布衣草履,狀如村夫子。

    巡閱長江時,每赴營官處,營官急將廳事陳設之古玩及華煥之鋪陳一律撤去,始敢迎入。

    副將某方以千金得玉鐘一具,一日,聞彭至,捧而趨出,忽失足,砰然墮地。

    彭適入,見之,微笑曰:「惜哉!」副將慴伏,至不敢仰視。

    又嘗飯友人處,見珍饌必蹙額,終席不下箸,惟嗜辣椒及豆豉醬。

    又有人嘗謁之於退省庵,時歲首,彭衣繭綢袍,加老羊皮外掛,已裂數處,冠纓作黃色,室除筆硯外,竹簏二事而已。

    久之,命飯,園蔬數種,中置肉一盤。

    飯已,出,或告之曰:「此已優待君矣。

    」 剛直赴蘇,適楚南會館舉行團拜,預焉。

    是日召優演劇,午後在階下閒立,見一人帽綴披霞寶玉,衣品藍漳緞袍,昂然入,意必同鄉子弟也,頷之,與為禮。

    其人置不理。

    乃詢左右,則唱花旦之吳蘭仙也,大怒,立命縛之出,呼杖,將斃之。

    蘭仙膝行至織造前,乞緩頰,織造再三陳請,眾亦環求,怒始已,僅命褫其服,逐之出。

    蘭仙自是聲名頓落。

     德宗崇儉惡奢 德宗崇儉惡奢,每遇進膳,便雲:「詔書屢有臥薪嘗膽之語,而朕終日所嘗者為何?朕心殊不安。

    以後進膳,不得過事肥美。

    」 德宗尤惡機巧玩物,其崇尚西法,純出於保國救民之念,外間所傳某侍郎入對,必懷西人玩物以進而得邀聖眷者,皆蜚語耳。

    秀水沈淇泉學使衞於光緒甲午殿試前,補行覆試,其詩結聯頌聖處曰:「聖朝崇本務,奇技絀重洋。

    」閱卷大臣原定一等第十名,及進呈,特以硃筆密圈,拔置第一人,觀此可知德宗之儉德矣。

     孝欽後禁宮人濫費 孝欽後好貨財,然亦惡人濫費。

    一日,宮眷啟一裹,欲斷繩,不許,既解之,命將紙摺疊,與繩同置於屜。

    孝欽有時賞官眷錢,每人與一小簿,宮眷用錢皆須記載於上,至月杪則躬自查閱一次,費則責之,儉則獎之。

     天下儉一國儉 光緒初年,有「天下儉一國儉」之謠。

    「天下儉」者,為李用清,其自江西原籍起復入京時,徒步三千餘裡,未雇一車騎。

    及撫雲南,則日坐堂皇理事,夫人即居其旁之小室。

    將產時,不雇接生媼,既產,遂斃。

    其僕憐之,為市棺,稍昂,以為費,令易薄者。

    已而子亦死,僕又為市小棺,叱曰:「安用是!」乃啟夫人棺納之。

    「一國儉」者,為李嘉樂,其為江西布政使也,常薙髮,每次與二十文,已而詢其僕曰:「薙髮匠得資,亦得意否?」僕曰:「外間薙髮皆四十錢,今殊不滿所望,已墊付數十文使去矣。

    」李怒曰:「吾家中薙髮才須十二文,今多與之,已大過,汝乃更益之乎!此後不須彼矣。

    」蓋李之夫人亦能供待詔之役,不假他人手也。

    後二李均被劾。

     閻文介崇儉 閻文介公敬銘官部曹時,胡文忠公林翼奏引辦湖北糧臺,崇尚儉樸,風為之變。

    及撫山西,則躬禦布袍,所著鞾下緞上布,其夫人紡績於大堂之後,僚屬詣謁者,惟聞暖閣旁機聲軋軋而已。

    冬月衣縕絮袍,出示僚屬曰:「此中之絮,內人所手彈也。

    」 文介將至晉,語其戚某曰:「宜多攜搭連布。

    」此布至粗且厚,抵任,首製以為袍褂。

    屬員有用摹本緞者,輒斥之,謂:「方今兵書旁午,汝輩何尚奢侈。

    審如此者,必多財,可捐資充軍餉。

    」屬員等乃皆以搭連布為袍褂。

    戚所攜布且盡,價大漲。

    有知縣某以進士即用,嘗徧假貸華貴之衣及諸佩物,服以入見,文介責其奢,對曰:「卑職需次此間,所得宦囊僅足製衣物,實再無此多金購搭連布,故服舊衣入見,雖被參劾,亦無可避。

    」文介慚不復語,自後雖有著摹本線縐者,亦不復緻詰矣。

     文介所禦肴饌極粗惡,嘗招新學政飲,所設皆草具,中一碟則為乾燒餅也,文介擘而啖之,若有餘味。

    學政終席不下一箸,故強之,勉盡白飯半盂,歸語人曰:「此豈是請客,直祭鬼耳!」 李用清為文介門生,守蘇州時,訪知陸稿薦薰臘店滷鍋外圍之麵餅,價廉而味美,【滷鍋上用蒸桶,汁易侵出,圍以生麥麵,汁漬入,滷鍋熟而餅亦熟,貧家購以當肉食。

    】告其中丞,因共令其店分進此餅以為常,蘇人傳為笑柄。

    及擢陝西布政,署中不具廚傳,宴客則取之旗亭。

    有某酒樓以方伯初次定席,殽饌精美,計值甚廉。

    其後宴客,皆責如前例,酒樓主人遂移他處以避之。

    李在簽押房,見僕抱衣出澣,雲:「何不交太太洗之」?僕言:「太太今無暇。

    」則雲:「俟明日。

    」陝撫葉伯英後因事劾李去,文介在樞府力爭,失上意,乞罷。

    光緒壬辰,文介薨於解州,遺摺入,初擬卹典甚渥,後悉改常例,獨謚以文介。

    孝欽後常語人曰:「可恨閻敬銘騙一好謚法去。

    」孝欽好侈,文介管戶部,陰加裁節,故有此語也。

     閻文介惡華字 閻文介管戶部日,臨桂謝春谷啟華官主事,充雲南司主稿,兼北檔房。

    一日,文介謂謝曰:「取名何必用華字?」謝固別有奧援者,從容對曰:「中堂以華字為嫌,然則取名當用何字耶?中堂異日若奉命轉文華殿,抑亦拜命否耶?」文介默然,不以為忤也。

     衞榮光之儉 光緒朝,浙撫衞靜瀾中丞榮光以節儉著稱,其便服多補綴痕。

    蓄一羊裘,鞹矣,衣以見客,不怍也。

    夜於簽押房閱文牘,案僅竹燈檠,熒熒如豆而已。

    嘗召客晚餐,肴三簋,客出,方呼燈送,僕以無燭對,客逡巡去。

    一日,其僕購燒餅油條二大盤,幕僚問之,則曰:「今為中丞夫人誕辰也。

    」 錢塘丁氏之儉 錢塘丁竹舟主政申、松生大令丙為同懷兄弟,家充殷盛,而性好儉,惡衣惡食,惟志於道。

    凡撰擬文字,所用紙,每就殘餘者墨之。

    外來書函之封套,或翻用其裏,或加簽其上,不浪費也。

    杭城慈善事業,主政、大令主持者有年,大府倚重之。

    大令謁大府,輒徒步而往,使人挈禮服,至官廳易之,其儉如此。

    然儉而不吝,睦婣任卹,著於裡閭。

    主政之子修甫舍人立誠,大令之子和甫舍人立中,亦皆有父風,每敝衣冠行於市,見者不知其為富人子也。

     李秉衡之儉 李秉衡巡撫山左時,頗以儉德著,居恆衣冠闇敝,與趙舒翹同。

    所衣棉袍,縫裂,絮縷縷然漏於外,或睨之而笑,則鬚髮怒張,厲聲曰:「此出風也,汝不識耶?」一僕戴新紅雨纓帽,李見而大恚,發縣,笞數十,逐之去。

    自是屬吏多有鶉衣百結而行庭參禮者,李則極口稱之為廉吏。

     楊古醞之儉 婁縣楊古醞大令葆光,名宿也,性儉約。

    自浙罷官歸,出必徒步。

    年七十九時,腰腳猶健,嘗與徐珂遊蘇州,步行至虎邱,登千人石,珂喘息甫定,倚石小坐,楊猶徘徊賦詩,不覺其勞。

    歸途飲於花步裡之酒樓,食前方丈,楊下箸者二簋而已。

    珂詫問之,楊曰:「晚年宜戒饕餮,餐廑兼味,雖宴會亦如是也。

    」 趙廉昉李審言之儉 趙能官,字廉昉,與李審言詳為中表兄弟,少時居審言家讀書。

    審言妻趙氏為廉昉女兄。

    廉昉與審言各健飯,酸虀尺韭,率盡數盌。

    釜罄,趙氏每食鐺底焦飯,或竟忍飢,詭雲已食。

    以是有怨訽之者,并及趙氏,審言與廉昉若不聞,而互厲於學。

    二人恆共褻衣一襲,趙氏遞澣之,計日以易,不失先後。

     朱吉甫待客至儉 朱吉甫,光、宣間人,待客至儉,菜則園蔬,魚必親釣,曰:「是有真滋味,市品遠弗逮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