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四二·集古錄跋尾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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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沈傳師遊道林嶽麓寺詩〈長慶中〉 右《嶽麓寺詩》,沈傳師撰并書。

    題雲《酬唐侍禦、姚員外》,而二人之詩不見,不知為何人也?獨此詩以字畫傳于世,而詩亦自佳。

    傳師書非一體,此尤放逸可愛也。

     唐樊宗師绛守居園池記〈長慶三年〉  右《绛守居園池記》,唐樊宗師撰,或雲此石宗師自書。

    嗚呼!元和之際,文章之盛極矣,其怪奇至于如此! 唐張九齡碑〈長慶三年〉 右《張九齡碑》。

    按《唐書》列傳所載,大節多同,而時時小異。

    傳雲“壽六十八”,而碑雲“六十三”。

    傳“自左補阙改司勳員外郎”,而碑雲“遷禮部”。

    傳言“張說卒,召為秘書少監、集賢院學士、知院事”,碑雲“副知”,至後作相遷中書令,始雲“知院事”。

    其載張守請誅安祿山事,傳雲“九齡判守狀”,碑雲“守所請留中不行,而公以狀谏”,然其為語則略同。

    碑長慶中立,而公薨在開元二十八年,至長慶三年實八十四年。

    所傳或有同異,而至于年壽、官爵,其子孫宜不缪,當以碑為是也。

    治平元年二月十日書。

     唐崔能神道碑〈長慶三年〉 右《崔能神道碑》,李宗闵撰,能弟從書。

    碑雲“拜禦史中丞,持節觀察黔中,仍賜紫衣金印”。

    按唐世無賜金印者。

    官制古今沿革不同,而其名号尚或相襲。

    自漢以來,有銀青、金紫之号。

    當時所謂青紫者,绶也,金銀者,乃其所佩印章爾,绶所以系印者也。

    後世官不佩印,此名虛設矣。

    隋、唐以來,有随身魚,而青紫為服色,所謂金紫者,乃服紫衣而佩金魚爾。

    宗闵謂賜金印者,缪也。

    今世自以賜绯銀魚袋、賜紫金魚袋結入官銜,而階至金紫光祿大夫者,遂于結銜去賜紫金魚袋,皆流俗相承,不複讨正久矣。

    故因宗闵之失并記之。

    治平元年七月二十日書。

     唐田布碑〈長慶四年〉 右《田布碑》,庾承宣撰。

    布之事壯矣,承宣不能發于文也,蓋其力不足爾。

    布之風烈,非得左丘明、司馬遷筆不能書也。

    故士有不顧其死,以成後世之名者,有幸不幸,各視其所遭如何爾。

    今有道《史》、《漢》時事者,其人偉然甚著,而市兒俚妪猶能道之。

    自魏、晉以下不為無人,而其顯赫不及于前者,無左丘明、司馬遷之筆以起其文也。

    治平甲辰秋社日書。

     唐鄭權碑〈寶曆二年〉  右姚向書,筆力精勁,雖唐人工于書者多,而及此者亦少,惜其不傳于世,而今人莫有知者。

    惟餘以《集錄》之博,得此而已。

    熙甯辛亥孟夏清心堂書。

     唐李德裕茅山三像記〈寶曆二年〉 右《茅山三像記》,李德裕撰。

    德裕自号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弟子,上為九廟聖主,次為七代先靈,下為一切含識,敬造老君、孔子、尹真人像三軀。

    此固俚巷庸鄙人之所常為,德裕為之有不足怪。

    然以孔子與老君為伍,而又居其下,此豈止德裕之獨可罪邪?今《史記》載孔子問禮于老聃,聃戒孔子去其驕氣多欲,而孔子歎其道猶龍之語,著于耳目。

    自漢以來學者未有以為非者,豈止德裕之罪哉!治平元年八月八日書。

     唐李德裕平泉草木記〈開成五年〉  右《平泉草木記》,李德裕撰。

    餘嘗讀鬼谷子書,見其馳說諸侯之國,必視其為人材性賢愚、剛柔緩急,而因其好惡喜懼憂樂而捭阖之,陽開陰塞,變化無窮,顧天下諸侯無不在其術中者,惟不見其所好者,不可得而說也。

    以此知君子宜慎其所好。

    蓋泊然無欲,而禍福不能動,利害不能誘,此鬼谷之術所不能為者,聖賢之高緻也。

    其次簡其所欲,不溺于所好,斯可矣。

    若德裕者,處富貴,招權利,而好奇貪得之心不已,或至疲敝精神于草木,斯其所以敗也。

    其遺戒有雲“壞一草一木者非吾子孫”,此又近乎愚矣。

    治平元年七月二十四日,中書東廳後閣書。

     唐李文饒平泉山居詩〈開成五年〉 讀《山居詩》,見文饒夢寐不忘于平泉,而終不得少償其志者,人事固多如此也。

    餘聞釋子有雲“出家是大丈夫事”,蓋勇決者人之所難也。

    而文饒詩亦雲“自是功高臨盡處,禍來名滅不由人”者,誠哉是言也。

    熙甯壬子正月二十九日書。

     唐李德裕大孤山賦〈會昌五年〉  贊皇文辭甚可愛也。

    其所及禍,或責其不能自免,然古今聰明賢智之士不能免者多矣,豈獨斯人也欤!  唐大孤山賦 右字畫頗佳,而傷于柔媚。

    世傳墀工小篆,此豈其筆邪? 唐辨石鐘山記〈太和元年〉 右《辨石鐘山記》,并《善權寺詩》、《遊靈岩記》附。

    覽三子之文,皆有幽人之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