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四一·集古錄跋尾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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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之。

     唐韓退之題名〈元和四年〉  右韓退之題名二,皆在洛陽。

    其一在嵩山天封宮石柱上刻之,〔記龍潭遇雷事。

    〕天聖中,餘為西京留守推官,與梅聖俞遊嵩山,入天封宮,裴回柱下而去。

    遂登山頂,至武後封禅處,有石記,戒人遊龍潭者,毋妄語笑以黩神龍,龍怒則有雷恐。

    因念退之記遇雷,意其有所試也。

    其一在福先寺塔下,當時所見墨迹,不知其後何人摹刻于石也。

    治平元年三月二十二日書。

     唐田弘正家廟碑〈元和八年〉 右《田弘正家廟碑》,昌黎先生撰。

    餘家所藏書萬卷,惟《昌黎集》是餘為進士時所有,最為舊物。

    自天聖以來,古學漸盛,學者多讀韓文,而患集本訛舛。

    惟餘家本屢更校正,時人共傳,号為善本。

    及後集錄古文,得韓文之刻石者如《羅池神》、《黃陵廟碑》之類,以校集本,舛缪猶多,若《田弘正碑》則又尤甚。

    蓋由諸本不同,往往妄加改易。

    以碑校集印本,與刻石多同,當以為正。

    乃知文字之傳,久而轉失其真者多矣。

    則校雠之際,決于取舍,不可不慎也。

    印本雲“銜訓事嗣,朝夕不怠”,往時用他本改雲“銜訓嗣事”。

    今碑文雲“銜訓事嗣”,與印本同,知其妄改也。

    印本雲“以降命書”,用他本改為“降以命書”。

    今碑文雲“以降命書”,與印本同,知為妄改也。

    印本雲“奉我天明”,用他本改雲“奉我王明”。

    今碑文雲“奉我天明”,與印本同,知為妄改也。

    此類甚多,略舉三事,要知改字當慎也。

    治平元年三月八日書。

     唐韓愈南海神廟碑〈元和十五年〉 右《南海神廟碑》,韓愈撰,陳谏書。

    以餘家舊藏集本校之皆同,惟集本雲“蜿蜿蜒蜒”,而碑為“蜿蜿蛇蛇”,小異,當以碑為正。

    今世所行《昌黎集》類多訛舛,惟《南海碑》不舛者,以此刻石人家多有故也。

    其妄意改易者頗多,亦賴刻石為正也。

    治平元年七月二十日書。

     唐韓愈羅池廟碑〈長慶中〉 右《羅池廟碑》,唐尚書吏部侍郎韓愈撰,中書舍人、史館修撰沈傳師書。

    碑後題雲“長慶元年正月建”。

    按《穆宗實錄》,長慶二年二月,傳師自尚書兵部郎中、翰林學士,罷為中書舍人、史館修撰。

    其九月,愈自兵部侍郎遷吏部。

    碑言柳侯死後三年廟成,明年愈為柳人書羅池事。

    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卒,至愈作碑時,當是長慶三年。

    考二君官與此碑亦同,但不應在元年正月,蓋後人傳模者誤刻之爾。

    今世傳《昌黎先生集》載此碑文多同,惟集本以“步有新船”為“涉”,“荔子丹兮蕉黃”,“蕉”下加“子”,當以碑為是。

    而碑雲“春與猿吟而秋鶴與飛”,則疑碑之誤也。

    嘉祐八年六月二日書。

     唐韓愈黃陵廟碑〈長慶元年〉 右《黃陵廟碑》,韓愈撰,沈傳師書。

    《昌黎集》今大行于世,而患本不真。

    餘家所藏,最号善本,世多取以為正,然時時得刻石校之,猶不勝其舛缪,是知刻石之文可貴也,不獨為玩好而已。

    《黃陵碑》以家本校之,不同者二十餘事,如家本言“降小君為夫人”,而碑雲“降小水”之類,皆當以碑為正也。

    嘉祐八年十月十八日書。

     唐胡良公碑〈長慶三年〉  右《唐胡良公碑》,韓愈撰。

    良公者名向,韓之門人張籍妻父也。

    今以碑校餘家所藏《昌黎集》本,号為最精者,文字猶多不同,皆當以碑為正,茲不複紀。

    碑雲“向子逞、、巡、遇、述、遷、造”,而集本無“巡”,他流俗所傳本有雲“遇”或為“巡”者,皆非,當以碑為正。

    治平元年七月晦日書。

     唐韓文公與颠師書 右韓文公《與颠師書》,世所罕傳,餘以集錄古文,其求之既勤且博,蓋久而後獲。

    其以《易。

    系辭》為《大傳》,謂“著山林與著城郭無異”等語,宜為退之之言。

    其後書“吏部侍郎、潮州刺史”,則非也。

    蓋退之自刑部侍郎貶潮州,後移袁州,召為國子祭酒,遷兵部侍郎,久之始遷吏部,而流俗相傳,但知為韓吏部爾。

    颠師遺記雖雲長慶中立,蓋并韓書皆國初重刻,故缪為附益爾。

    治平元年三月十三日書。

     唐高閑草書 高閑草書,審如此,則韓子之言為實錄矣。

    廬陵歐陽修。

     唐盧顼禱聰明山記〈元和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