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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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朕登蹑宇宙,字育黔黎,恐大備之或虧,懼小瑕之有累,候忠良之獻替,想英傑之謀猷。

    而谏鼓空懸,逆耳之言罕進;謗木徒設,悸心之論無聞。

    唯昔魏徵,每顯餘過,自其逝也。

    雖有莫彰,豈可獨非於往時,而皆是於茲日。

    故亦庶僚苟順,難觸龍鱗者欤?所以虛己外求,披衷内省。

    言而不用,朕所甘心;用而不言,誰之責也?自斯已後,各悉乃誠。

    若有是非,直言無隐。

     ○封禅诏 門下,朕聞天大地大,首播黎元;娲皇燧皇,肇恭元箓。

    是知施生為德,處崇高而不言;亭毒攸資,委欽明以司契。

    洎乎三正疊建,五運相遷,休烈存乎典墳,至道流乎雅頌。

    曆茲十代,鹹宅九州,逖聽風聲,抑可知矣。

    其有仰齊七政,俯會百神,察靈眷於祥符,報元功於昭告,莫不罄情梁岱,繼踵雲亭。

    對越兩儀。

    盡先聖之能事;揚蕤三統,垂曩哲之尊名。

    懸鏡天衢,罔不繇於此也。

    自中陽絕紐,堙白水於窮流;宮孽紹興,阻黃星於天塹。

    永嘉東播,化金馬以為牛;道武南徂,飛蒼鵝以登祚。

    周吞嶽裔,逮三葉而巢傾;隋并舜後,及二帝而舟覆。

    莫不以兇易亂,譬畏迹而橫奔;以暴代昏,同抱薪而止燎。

    鹹資攸斁之道,冀及淳化之源,各肆巨壑之心,規享上靈之佑。

    卻行求進,其可得乎?繇是寂寥千祀,無懷之風不嗣;泯棄七經,子長之言殆絕。

    遂使成山日觀,久阙升中之儀;汶上明堂,疇聞類帝之義。

    顧瞻禮樂,深有可嗟。

     朕幼踐危機,愍斯窮運,上同附翼。

    下靡息肩。

    化感天狼,虔劉帝宇,鴻波蕩嶽,溺橫流而罔訴;大浸稽天,墊重昏而莫拯。

    惴惴黔夏,各垂餌於鲸鲵;籍籍僵屍,并糜肌於猰窳。

    上靈慈恻,爰啟朕心,景命潛通,秉其仁育之性;陰符煥發,導以戡翦之功。

    夜間負荷休徵,援旗鞠旅,肅恭儲祉,吟雲躍鱗。

    順朱鳥以行誅,骞丹鳳而遐舉,射九鳥而懸日月,區品物以煦陽和,練五石以造乾坤,濟厥角以全眉壽。

    於是尊奉先帝,凝旒於廟堂;躬履兵鋒,憂勤於燮輔。

    既而仰逼威命,俯順樂推,越自唐侯,言膺下武。

    深惟憂責之重,自勖若厲之懷,遂緻靈贶無涯,翦旄頭而降錫;遊魂削衽,盡窮發以開疆。

    東苑蟠桃,西池昧谷,鹹覃正朔,并充和氣。

    較凝旒於往代,窮今古而罕聞;考光宅於前皇,罄油缃而莫睹。

     方今六合之表,擊壤傳聲;四海之隅,菑畬歲稔。

    食氣者靡乖其性,禀命者相賀其生,豈朕眇身,勤勞所逮,諒繇高明垂鑒,祚此隆平。

    今茲三事大夫,百僚庶尹,各述天人之意,請蹑封禅之蹤。

    顧惟寡薄,推而不有,杜絕群言,至於數四。

    中外之情尤切,企伫之望逾深,朕又詳思,荷财成於穹昊,自古賢哲,并歸功於大帝。

    迫斯至理,弗獲固辭,展禮上元,實增慚懼。

    可以貞觀二十有二載仲春之月,式遵故實,有事於太山。

    諸内外臣僚,嶽牧卿士,既相敦喻,将事告成。

    各罄乃心,無虧政道,恪居所職,務協時邕。

    所司宜與缙紳先生載筆圓冠之士,詳求通典,裁其折中,深加嚴敬,稱朕意焉。

    其今年朝集使宜集洛陽宮,應朝集依十五年三月八日敕,諸王并聽來朝。

    其北蕃自碛以南,大首領赴會。

    仍令天下諸州,明揚仄陋。

    其有學藝優洽,文蔚翰林,政術甄明,才膺國器者,并宜知日申送,限以來年二月一日總集太山。

    庶令作賦擲金,不韫天庭之掞;被褐懷玉,無溺屠釣之間。

    務得英奇。

    當加不次,主者施行。

     ○左邱明等二十一人配享孔子廟诏 左邱明、蔔子夏、公羊高、穀梁赤、伏勝、高堂生、戴聖、毛苌、孔安國、劉向、鄭衆、杜子春、馬融、盧植、鄭元、服虔、何休、王肅、王弼、杜元凱、範甯等二十有一人,并用其書,垂於國胄。

    既行其道,理合襃崇。

    自今有事太學,可與顔子俱配享孔子廟堂。

     ○贖取陷沒蕃内人口诏 隋末喪亂,邊疆多被抄掠。

    今鐵勒并歸朝化,如聞中國之人,先陷在蕃内者,流涕南望,企踵思歸。

    朕聞之惕然,深用恻隐。

    宜遣使往燕然等州,知見在沒落人數,與都督相計,将物往贖,遠給程糧,送還桑梓。

    其室韋鳥羅護靺鞨等三部,被延陀抄失家口者,亦令為其贖取。

     ○建玉華宮手诏 朕聞上代無為,檐茅而砌土;中季華用,戺玉而台瓊。

    燥濕之緻雖同,奢儉之情則異。

    朕承皇王之緒,執造化之綱,包萬類於心端,圖八纮於目際。

    夷夏一軌,區宇大同,雖則德有劣於難名,道方參於至義。

    若乃制服垂裳之後,服牛羁馬之君,弦弧剡矢之奇,運車浮舟之制,濟時為美,功亦大焉。

    至若浩浩九齡。

    炎炎七載,融山坼地,滔天襄陵,生人之艱勞亦極矣。

    彼數德者,功莫高乎吞狄;此兩災者,勞又甚乎裁宮。

    今雖菲食卑宮,有慚於曩哲;安人濟難,不恧於前賢。

    然而人皆輕見重聞,貴耳賤目。

    德雖微也。

    以其古而為大,功雖巨也。

    以其今而成小,不亦謬哉?每流鑒於前經,嘗披懷而自勖。

    思所以收驕閑逸,卷欲除華。

    而頃年已來,憂勞頓結,暨至茲歲,風疾彌時。

    嗟乎!濟世之威,患攢躬而靡制;回天之力,痛沈已而難移。

    重以景熾流金,風揚溽暑,邅回幾席,旭暮增勞。

    俯仰岩廊,寝興添弊,雖冀廓景延涼,蕩茲虛惙。

     近因群下之志,南營翠微,本絕丹青之工,才假林泉之勢。

    峰居隘乎蚊睫,山迳險乎焦原,雖一己之可娛,念百僚之有倦。

    所以載懷爽垲,爰制玉華,故尊意於樸淳,本無情於壯麗。

    尺版尺築,皆悉折庸;寸作寸功,故非虛役。

    猶恐遐迩乖聽,方輿怨咨,非其樂勞人而竭力,好峻宇而雕牆。

    但以養性全生,不獨在私在己;怡神祈壽,良以為國為人。

    比者屢有征行,非無疲頓,前歲問罪遼左,去秋巡幸靈州,皆以翦害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