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山外集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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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慮也昔者兵賦之法大壊而天下之武備虛矣然而智者一出則兵有府府有帥帥有統唐嘗以六十萬之衆田于近輔之郊當四方有事時長戈利防奮然而直往及其無事則偃兵以就農故天下之言武備者必先府兵今以數十萬之衆宿于燕秦晉魏之地半天下之賦長毂巨軸逆險泝波而上不足以給奉養重商賈之利出内帑之金不足以佐費用無事之時顧且如此一旦有事則重以四方之兵倍數而益之豈惟費廣而坐飼之驕不足以臨敵也
臣深聞之先師章文懿公懋懋至金陵時猶及見國初人道遇白須眉辄下馬問遺事有告之曰太祖最留意屯田嘗曰吾京師養兵百萬要令不廢百姓一粒米每以逺田三畝易城外民田一畝為屯田不足則移數衞于江北今江浦六合諸屯是已其法每一軍撥田三十六畝嵗收一十八石為子粒除與月糧嵗十二石閏加一石餘六石上倉其分畨宿衞上直并打差應役一應軍人于數内支給口糧又餘以充倉厫之費行之數年倉厫苫葢完備而儲偫豐足自後屯田悉為勢豪所侵其法漸廢而江北諸屯荒蕪者亦多今制民出力以養軍軍出力以衞民二分而後兩弊沿邊諸鎮則嵗運府藏以給之驕兵債帥天下之民有不勝其困矣今日之屯田恐不可不講也
朱仲晦應诏封事畧
今将帥之選率皆膏粱騃子厮役凡流徒以趨走應對為能苞苴結托為事物望素輕既不為軍士所服而其所以得此差遣所費已是不赀以故到軍之日惟務裒斂刻剝經營賈販百種搜羅以償債負債負既足則又别生希望愈肆誅求葢上所以奉權貴而求陞擢下所以飾子女而快巳私皆于此乎取之至于招收簡閱訓習撫摩凡軍中之急務往往皆不暇及軍士既已困于刻剝苦于役使而其有能者又不見優異無能者或反見親寵怨怒郁積無所伸訴平時既皆悍然有不服之心一旦緩急何由可恃
張齊賢谏北征畧
自古疆場之難非盡由戎狄亦多邊吏擾而緻之若縁邊諸寨撫禦得人但使峻壘深溝畜力養鋭以逸自處甯我緻人此李牧所以稱良将于趙用此術也所謂擇卒未如擇将任力不及任人且戎狄之心固亦擇利避害安肯投諸死地而為冦哉
臣深始至山西巡行忻代之間因得以訪問三闗事宜若諸邊守此上策也但所謂邊吏擾緻之今則不然今日之弊乃在報功耳當大舉入冦之時邊将盡皆束手無策敗衂則朝廷任其害冦既出境乃要利鏟截幸得疲罷之餘者數級則以奏捷要賞也
蘇轍上神宗書畧
古者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以人子之愛其親推而上之至于其祖由祖而上至于百世宜無所不愛無所不愛則宜無所不廟苟推其無窮之心則百世之外無非廟而後為稱也聖人知其不可故為之制七世之外非有功徳則疊毀春秋之祭不與莫貴于天子莫尊于天子之祖而廟不加于七何者恩之所不能及也何獨至于宗室而不然臣聞三代之間公族有以親未絶而列于庶人者兩漢之法帝之子為王王之庶子猶有為侯者自侯以降則庶子無複爵土葢有去而為民者有自為民而複仕于朝者至唐亦然故臣以為凡今宗室宜以親疏貴賤為差以次出之使得從仕比于異姓擇其可用而試之以漸凡其秩祿之數遷叙之等黜陟之制任子之令與異姓均臨之以按察持之以寮吏威之以刑禁以時察之使其不才者不至于害民其賢者有以自効而其不任為吏者則出之于近郡官為廬舍而廪給之使得占田治生與士庶比今聚而養之厚之以不訾之祿尊之以莫貴之爵使其賢者老死郁郁而無所施不賢者居諸隘陋戚戚而無以為樂甚非計之得也昔唐武徳之初封從昆弟子自勝衣以上皆爵郡王太宗即位疑其不便以問大臣封徳彞曰爵命崇則力役多以天下為私奉非至公之法也于是疏屬王者悉降為公夫自王以為公非人情之所樂也而猶且行之今使之爵祿如故而獲治民雖有内外之異宜無所怨者然臣觀朝廷之議未嘗敢有及此何也以宗室之親而布之于四方懼其啓奸人之心而生意外之變也臣切以為不然古之帝王好疑而多防雖父子兄弟不得尺寸之柄幽囚禁锢齒于匹夫者莫如秦魏然秦魏皆數世而亡其所以亡者劉氏項氏與司馬氏而非其宗室也故為國者苟失其道雖胡越之人皆得謀之苟無其釁雖宗室誰敢觊者惟 蕩然與之無疑使得以次居外如漢唐之故此亦去冗費之一端也
臣深謹案王安石當熙豐之間亦嘗裁減宋宗室一時宗學諸生擁馬為之大閧安石立馬從容谕之曰譬如祖宗親盡而祧何況賢輩宗室并服其言而退斯亦天下之公議也固當不以人廢
馬端臨封建叙畧
列侯不世襲始于唐親王不世襲始于宋
又曰古之帝王未嘗以天下為己私古之諸侯亦未嘗視封内為己物上下之際均一至公非如後世分疆書土争城争地必若是其截然也秦滅六國再傳而滅西漢之初剿滅異代所封而以畀其功臣繼而剿滅異姓諸侯而以畀其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