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山外集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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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樊驸馬面究凱奏昨兵部已行裁革去矣孝宗大聲曰劉大夏敢如此玉色不怡複宣兵部東山至走急氣促不能了了而裁革之事悉罷聖眷遂衰矣夫以東山之公忠與孝廟之有為事機一失乃至于此信乎臣不密則失身一時疎畧甚可惜也該司可謂無人矣諺雲幸門如鼠穴此言可以喻大
嘗記宋時漕運自荊湖南北米至真揚交卸舟人皆市私鹽以歸每得厚利故舟人以船為家一有損漏旋即補葺久而不壞運道亦通太宗嘗謂侍臣曰篙工柁師有少販鬻但無妨公不必究問真帝王之度哉
宋詩自道學諸公又一變多主于義理而興寄體裁則鄙之為末事如明道詩極有佳者合作處何下唐人龜山詩筆自好大篇如嶽陽書事開阖轉換妙得蹊徑如湖光上下天水融中以日月分西東之句尤為奇偉具見筆力小詩如隔雨樓台半有無興緻藹藹描冩甚工
羅仲素雲中庸之書孔子傳之曽子曽子傳之子思分明是有一本書相傳到子思卻雲述所授之言着于篇朱晦庵作大學章句又説經是孔子之言而曽子述之傳是曽子之意而門人記之如仲素所謂述而成書猶有可言若謂不得其言徒記其意遂乃支分節解以不失本書之旨微恐于理有礙誠如所雲則曽子有此門人不應無聞也是二家之説不免學者之疑畢竟大學中庸卻有原書不若程子隻説大學孔氏之遺書也恰好
今東南之田有二則曰官田曰民田然官田未必盡重而民田未必盡輕也存諸冊籍有此異同其在耕種各有肥瘠高下而官民之名若于田無與者非如輕重二則之有利害也惟編審差徭則官田輕而民田重故受田之家亦嘗較論官民之則然官田之得名莫能推求所始或指為近世抄沒之田或以為賈似道所買之田偶見李忠定公奏議中已有東南官田之説元豐間檢正中書五房公事畢仲衍投進中書備對所述四京十八路田稅數目已見官田則西北并有之又熈甯八年诏凡官田及已佃而或佃租違期應刬佃者别召佃悉籍之官當時又有總領措置官田所名目之設其所從來逺矣拈出以俟叅考
宋林艾軒先生名光朝字謙之諡文節與朱晦庵張南軒呂東萊陸象山皆在幹淳間以道學名而艾軒年最長平生不喜著述喜讀書以解防為樂嘗曰每一開卷便覺眼明又曰終日在案頭翻故書以此為實歴日子又曰某老去無他念惟讀書緣想過如廿年前時不候柸飯足不管他兒女之累但見空屋數椽去城稍逺便可讀書又有柬與友人論葺屋雲百刻中得過半對書卷有時柸飯且放過如何得心情及此事空山聽雨是人生如意事聽雨須是空山破寺中可以燒生柴煨雜芋觀此尚可想見其清嚴也亦喜作詩以自豪論詩極有卓識文集十卷近刻在莆田
鄧肅字志宏沙縣人别号栟榈有栟榈先生文集栟榈山水奇絶今屬永安縣志宏有文行與朱韋齋先生交好一日韋齋觞客栟榈以冠帶寓之醉起韋齋曰留以質紙筆明日如約韋齋受筆還冠而以紙少留帶曰傥無千幅竟不還栟榈為寄一詩曰歸帽納毫真得防要牋留帶計還疎公如買菜苦求益我已忘腰何用渠閉戶羽衣聊自适推窗柿葉對人書帝都聲價君知否寄付新傳折檻朱前輩風流調笑藹藹若此
天下水各不同而篙師柁工不相為用鄧栟榈稱閩水曲折行亂石間鼎烹雪噴相應而起親見之方知其工
晉共太子曰君安骊姬是我傷公之志也其言如此異世悲之我朝憲廟最寵萬貴妃萬嘗得罪孝廟外傳萬自盡嘗見一中官説萬體豐肥一日以拂子撻一宮人怒甚遂痰厥而死蓋卒疾雲内人傳報憲廟玉色怃然雲萬使長去我也待要去也不久遂賓天鐘情之傷若此申生之言益信清心寡欲自是人主壽命之源可不慎哉
吳文恪公讷吾鄉常熟人所着文章辯體一書号為精博自真文忠公正宗之後未能過之但聯句小序謂聯句始着于陶靖節而盛于東野退之則失考矣若論聮句實始于赓歌而栢梁之作其體着矣
歌辭代各不同而聲亦易亡元人變為曲子今世踵襲大抵分為二調曰南曲曰北曲胡緻堂所謂绮羅香澤之态綢缪宛轉之度正今日之南詞也登髙望逺舉首高歌而逸懷浩氣使人超乎塵垢之表者近于今日之北詞也
宋栁耆卿蘇長公各以填詞名而二家不同當時士論各有所主東坡一日問一優人曰我詞何如栁學士優曰學士那比得相公坡驚曰如何優曰相公詞須用丈二将軍銅琵琶鐵綽闆唱相公的大江東去栁學士卻着十七十八女郎唱楊栁外曉風殘月坡為之撫掌大笑優人之言便具褒彈
予嘗謂張子房之出處其後有李泌韓退之之文筆惟陸宣公可敵
己醜十一月九日予聞山西之命以明年夏四月六日入太原李忠定公起用即往援太原事亦頗類章公之言予益以愧無所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