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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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與詩意合嗚呼田夫之諺乃可發明周公之意信乎刍荛當詢而葑菲宜采也然不獨俗諺書傳可互證者亦多莊子雲地籁則衆竅是已其曰冷風則小和飄風則大和厲風濟則衆竅為虛是籁之實也林肅雲萬象惟風難畫莊子地籁一段筆端能畫出風掩卷而坐猶覺翏翏之在耳予觀周公之詩觱發二字尤為簡妙又莊子說風之祖也淮南子雲風之過箫清濁各異亦以風聲比箫聲也字書飋?風聲也亦以風聲比瑟聲也總言之曰箫瑟是也宋玉所謂沖孔動捷及殷仲文所謂爽籁警幽律哀壑叩虛牝皆可互證○觱字從二或相倒音悖楷書難於結構從鹹者訛體也隸省作又作○栗烈謂寒氣凜洌使人戰栗也故氣寒謂之栗烈論語注疏雲栗至罅發之時将墜不墜尤有戰栗之象由此觀之觱發栗烈初皆是實字後人不得其解例以連綿虛字用之朱子答楊元發書雲字義音韻是經中一事先儒多不理會不知此等處不理會卻枉費了無限亂說而卒不得其本義亦甚害事也但恨早衰無精力整頓得耳予之解經或有異於朱子者非敢立異也亦補朱子所望於後學餘意之萬一也【陳氏樂書雲大者九竅名觱栗小者六竅名風管尤可證風聲觱栗之說】 水性 水性不同予於續録詳之矣近閲太平廣記諸葛孔明時有蒲元者術鑒同歐冶風胡常為孔明鑄刀劍言蜀惟江水爽烈是天分其野大金之元精也漢水鈍弱及涪水皆不任淬刀劍或以涪水雜江水元辄能辨之管子論齊之水雲其泉白青其人堅勁寡有疥瘙終無痟酲今之濟川伏流至東阿井以煮膠和半夏丸皆異常藥水性之分信有之矣 豹文鼠 郭璞爾雅序豹鼠既辨其業益顯注謂漢武帝時孝廉郎終軍既辨豹文之鼠人服其博物争相傳授爾雅之業又摯虞三輔決録雲窦攸舉孝廉郎光武大會靈台得鼠如豹文以問羣臣莫有知者攸對曰鼮鼠也見爾雅诏案密書如攸言賜帛百匹此事蓋兩見 梅社 白虎通引逸書雲太社惟松東社惟桐南社惟梓西社惟槐陳祥道曰後世宋有楳社漢有枌榆社楳古梅字也梅社事惟見此亦可為梅詩事料 颠當 颠當爾雅謂之王蛈蟷鬼谷子謂之蛈鬼唐劉崇遠金華子謂之鈞駱槖兒童諺雲颠當牢守門?螉寇汝無處奔範石湖詩恐妨胡蝶驚夢笑倩颠當守門 竹香 竹亦有香人罕知之杜詩風吹細細香李賀詩竹香滿幽寂粉節塗生翠 禮樂類 周公用天子禮樂 禮記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有勲勞於天下命魯公世祀周公以天子禮樂漢儒魯頌閟宮傳遂緣此以解皇皇上帝皇祖後稷之文宋儒程子曰周公之功固大矣然皆臣子之分所當為魯安得獨用天子之禮樂哉成王之賜伯禽之受皆非也其論正矣其事則未之詳考也魯用天子禮樂魯之末世失禮也非始於成王伯禽明堂位之作周末陋儒之失辭也不可以誣成王伯禽自漢儒傅會之太過宋儒考究之不精使成王伯禽受誣於千載之下寃矣哉昔成王命君陳拳拳以遵周公之猷訓為言猷訓之大無大於上下之分豈其命伯禽而首廢之哉按呂氏春秋魯惠公請郊廟之禮於周天子使史角往報之所謂天子蓋平王也使成王果賜伯禽則惠公又何複請之有其曰天子使史角往報之蓋亦未之許也平王猶不之許而謂成王賜之乎且襄王之世衰亦極矣猶不許晉文公之請隧而謂成王不如襄王乎且伯禽之賢雖不及周公然賢於晉文公遠矣豈肯受之哉禮又曰成王康王賜魯重祭成王既賜康王又何加焉此蓋不能自掩其僞矣然則魯之僭禮何始也曰着在春秋與魯頌春秋桓公五年書大雩雩之僭始于桓也闵二年書曰禘于莊公禘之僭始于闵也僖三十一年書曰四蔔郊郊之僭始于僖也魯頌閟宮三章首言乃命魯公俾侯于東錫之山川土田附庸無異典也其下乃言周公之孫莊公之子以及于享祀不忒皇皇後帝皇祖皇稷蓋魯自伯禽而下十有八世自僖公始有郊祀而詩人頌之則其不出於成王之賜益明矣故論語載孔子之言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禮記載孔子之言曰杞之郊也祀禹也宋之郊也祀湯也魯之郊禘非禮也當時魯之僭禮不惟聖人非之天下有識者蓋亦非之魯之君臣恐天下議己乃借名于成王伯禽以掩天下之口魯之陋儒谄佞遂作明堂位以文其過甚矣其無忌憚也孰甚焉魯頌曰白牡騂剛白牡周公之牲也周公既用天子禮樂胡為而白其牲乎白者殷之色也宋之郊用之宜也魯人用之不宜也既不宜矣用之何義噫我知之矣魯之君臣見宋之郊必私相謂曰宋無功於周而且郊可以魯而不郊乎于是效宋之郊亦白其牲使後世有王者起以僭分讨魯則以宋為解若其果受成王之賜則遂用周之赤色矣元儒許白雲亦嘗考魯郊廟之事不出成王之賜然以程朱嘗引言之終不敢議是敢于非周公孔子而不敢於非宋人也學者膏肓之病也哉 高宗梁闇 尚書大傳子張問曰高宗梁闇三年不言何也孔子曰古者君薨王世子聽于冢宰三年不敢服先王之服履先王之位而聽焉以臣民之義則不可一日無君矣不可一日無君猶不可一日無天也以孝子之隐乎則孝子三年弗居矣【隐痛也隐或為殷】故曰義者彼也隐者此也遠彼而近此則孝子之道備矣高宗梁闇非孔子解之葛伯仇饷非孟子解之後世知諒隂仇饷為何語哉今之尚書其為梁闇仇饷之比者多矣生乎千世之下一一欲強通之難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