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三

關燈
必其資近是耶亦術不可不慎也觀其論三王莫不本於人情如生而不傷厚而不困扶而不危與夫取人以已内恕及人所惡不強所欲不禁至諷孝文以絶秦亂法除苛解娆寛大愛人者此豈申商之所及哉然錯已學其術矣不幸議論時時有之故世得以議己欲一灑之不可也若其所行事亦不過患諸侯強大欲稍削之與案袁盎受吳王金諸侯誠驕盎誠賄固不得不治此豈一切俗吏刑名刻深之意乎會盎仇錯得以吳楚反事藉其口而錯竟以寃誅其後鄧公對孝景以錯尊京師萬世之利而卒受大戮内杜忠臣之口外為諸侯報仇而景帝亦喟然恨之班固亦曰錯雖不終世哀其忠則是錯之始死其是非固已白矣而司馬遷獨以謂變古亂常不死則亡夫錯豫為國計慮山東反者抗言而削之豈變古亂常哉若指其所欲更令三十章者耶則當時文帝既不盡聽而諸侯固已讙譁以不盡聽未常行之言而實其變古亂常之罪嗟乎遷亦不能無牽於世議哉 傳曰狂夫之言而明主擇焉臣錯愚陋昧死上狂言文帝嘉之乃賜玺書寵荅焉曰皇帝問太子家令上書言兵體三章聞之書言狂夫之言而明主擇焉今則不然言者不狂而擇者不明國之大患故在於此使夫不明擇於不狂是以萬聼而萬不當也 右鼂錯傳第十九人臣言事而報以玺書漢法與故事所無也出於文帝嘉錯而為之故傳雲寵荅夫人君自以謂大患在於不明以不明擇不狂自以謂萬聼而萬不當天下其憂不治也哉嗚呼非其誠心樂善忘萬椉之隆而懼薄氷之危安能以一切之言而慮動乎心其聲於言惟恐不及至於如是之深切哉三代已降人君謙以來下如文帝者寡自漢至唐惟太宗一人而太宗後少懈於文帝愧矣故特出之三章不足道也 張釋之與兄仲同居以赀為騎郎【如淳曰漢注赀五百萬得為常侍郎】十年不得調亡所知名欲免歸袁盎知其賢乃請徙釋之補谒者既朝畢因前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毋甚高論令今可行也於是釋之言秦漢之間事 右張釋之傳第二十入物者補官古無此也出於秦漢兵興用度不足權宜為之然賢如釋之顧出於其間至位九卿漢廷臣無出其右者蔔式亦以赀宦為禦史大夫至與汲黯同稱質直夫人材豈有流品之異哉至於袁盎父故為羣盜漢用盎材亦不問其所從來盜子猶可赀何不可乎雖公孫宏晁錯之徒以科舉進亦未有以的然先數子者後世一切以科舉經術取士公卿貴人舍曰科舉則不能至至入物補官僅得一命以脫民伍多矣何古取之雜不必以學雖賤且昜如彼而賢者多後世擇之精非學不可雖貴且囏如此而不肖者衆也政教在上風俗在下未昜論也自其次言之以天下為一家無為同異以君子待小人則中人慕義皆勉而為君子以家為天下家人自有心以小人待君子則中人趨利皆流而為小人則亦無疑乎取之雜而賢多擇之精而不肖者衆如此其反也 上登虎圈問上林尉禽獸簿十餘問尉左右視盡不能對虎圈啬夫從旁代尉對甚悉诏釋之拜啬夫為上林令釋之前曰夫縧侯東陽侯稱為長者此兩人言事曾不能出口豈效此啬夫喋喋利口捷給哉且秦以任刀筆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其敝徒文具亡恻隐之實且下之化上疾於景向舉錯不可不察也文帝曰善乃止不拜啬夫召釋之骖椉拜為公車令 右張釋之傳第二十文帝以尉亡賴啬夫善對欲官之而釋之引類至論秦之所以亡自此嗚呼釋之可謂見微知治亂之本者也唐賈至亦論科舉取士之敝其末曰至使祿山一呼而天下瓦解思明作亂而十年不複意以謂風俗壞郡邑無人故盜起而民從亂不可禁雖然科舉緻寇事不相沿也然魯酒薄而邯鄲圍嗟夫王者之舉錯可不慎其微也哉 文帝辇過問唐曰吾居代時吾尚食監高袪數為我言趙将李齊之賢父老知之乎唐曰【雲 雲】陛下雖有廉頗李牧不能用也上怒起入禁中【雲 雲】上以胡寇為意乃卒複問唐曰公何以言吾不能用頗牧也唐曰上古王者遣将也跪而推毂【雲 雲】軍功爵賞皆決於外歸而奏之此非空言也臣大父言李牧之為趙将居邊軍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賞賜決于外不從中覆也委任而責成功故李牧乃得盡其知能今臣竊聞魏尚為雲中守軍市租盡以給士卒出私養錢五日一殺牛以飨賓客軍吏舍人是以匈奴遠避不近雲中之塞【雲 雲】夫士卒終日力戰斬首捕虜上功莫府一言不相應文吏以法繩之其賞不行愚以為陛下法太明賞太輕罰太重且雲中守尚坐上功首虜差六級【雲 雲】削其爵罰作之繇此言之陛下雖得李牧不能用也文帝說複以尚為雲中守 右馮唐傳第二十□以外将軍制之賞賜不從中覆固古任将之術也然兵法曰将能而君不禦者勝夫必有将如李牧以忠於趙為心有不欺上之意動靜必得賞罰以情如是而君不禦委任而責成功使得自盡焉可也若将不賢且不能而君不禦輕用民死厚為己私稱不實之功規無厭之利又皆決於外不從中覆奸人之所以為資也可勝察哉雲南大覆師中國之精鋭再舉而盡而當時權臣掩其敗狀叙其戰功以玄宗之明竟於不寤而稔範陽之觎緻劍南之役嗚呼有君如漢文有臣如馮唐魏尚而後可與言此哉 孝景時為太子洗馬以嚴見憚武帝召為中大夫以數切谏不得久留内遷為東海太守黯學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