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傒斯全集文集卷七

關燈
北之一,以敵水之奔突震蕩。

    五分其衡,二為門容,折其三以為兩墉。

    四分其容,去其一以為門崇,廉其中而翼其外,以附于防。

    三分門,縱間于北之二,以為門,中夾樹石,鑿以納懸闆【鑿,胡思敬校雲:「『鑿』字,文粹本阙。

    」】。

    五分門崇,去其一以為鑿。

    崇翼之外,更為石防以禦水之洄洑沖薄,縱皆二百三十尺。

    爰琢爰甃,犬牙相入,苴以白麻,固以白膠,磨礲鏟磢,關以勁鐵。

    厓削砥平,渾如天成。

    冠以飛梁,偃如卧虹。

    越六月十有三日乙卯訖工【訖工,四部叢刊本作「訖功」。

    】,大會羣吏,宴于河上以落之。

    工徒鹹在,旄倪四集,酒舉樂作,揮锸決堨,舣棹魚貫,水平舟行,伐鼓讙呼,進退閑暇。

    其稱侯之功,頌侯之德,雷動雲合。

    且拜曰:聖天子繼志述事,不易任,以成厥功,惟億萬年享天之休。

     是役也,以工計,石工百六十人,木工十人,金工五人,土工五人,徒千四百二十人。

    以材計,木萬一百四十有一,石五千一百二十有八,甓二億一千二百有五十。

    以斤計,鐵二萬五千五百,麻二千三百,石之灰二億三萬三百三十有四【二億,四部叢刊本作「三億」。

    】。

    以石計,粟千二百有五十。

    視他閘三之【三之,四部叢刊本下空阙一字。

    】,視舊倍之。

    其出于縣官者,鐵若麻木十之七,石五之一,粟五之三。

    餘一以便宜調度,不以煩民,此其大較也。

     初侯至之明年,凡河之溢者辟之,壅者滌之,決者塞之。

    拔其藻荇,使舟無所底【無所底,四部叢刊本下空阙一字。

    】;禁其刍牧,使防有所固。

    隆其防而廣其址,修其石之岩陁穿漏者,築其壤之疏惡者,延袤赢七百裡。

    防之外增為長堤,以阏暴漲,而河以安流。

    潛為石窦以納積潦,而瀕河三郡之田民皆得耕種。

    又募民采馬蔺之實種之新河兩涯,以锢其潰沙。

    北自臨清,南至彭城,東至于陪尾,絕者通之,郁者斯之,為杠九十有八,為梁五十有八,而挽舟之道無不夷矣。

     乃建分司及會源、石佛、師莊三閘之署,以嚴官守。

    樹河伯、龍君祠八,故都水少監馬之貞【馬之貞,原誤作「馬之真」,四部叢刊本同。

    此依本集卷五建都水分監記及元史河渠志改。

    】、兵部尚書李奧魯赤、中書斷事官忙速祠三【忙速,元史河渠志作「忙速兒」。

    】,以迎休報勞。

    凡河之所經,命藏水以待暍者,種樹以待休者。

    遇流莩則男女異葬之,餓者為粥以食之,死而藏、饑而活者歲數千人。

    是以上知其忠,下信其令,用克果于茲役也。

    侯亦勤且能矣。

     然古者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故人才得以自見。

    方世祖皇帝時,天清地甯,羣賢滿朝,少監馬公之徒得以陳力載勞【得,四部叢刊本無。

    】,垂功無窮者,慮之遠,擇之審,任之專也。

    向使侯竟代去,雖懷甚忠極智,無能究于其職,是亦侯之所遇也。

    惟茲閘地最要,役最大,馬氏之後侯之功為最盛,故詳于是碑,以告後之人。

    侯名仁仲,河南人。

    辭曰: 昔在至元,惟忠武王,自南還歸。

    請開河渠,自魯涉齊,以達京師。

    河渠既成,四海率從,萬世是資。

    朝颿夕樯,垂四十年,孰慢而隳。

    翼翼張侯,受命仁宗,号令風馳。

    征工發徒,既滌既修,濟閘攸基。

    先雞而興,既星而休,觸冒炎曦。

    疾者藥之,死者槥之,奚有渴饑。

    拊循勞徕,信賞必罰,勿亟勿遲。

    十旬之間,遹潰于成,智罔或遺。

    洋洋河流,中有行舟,若遵大逵。

    舳舻相銜,罔敢後先,亦罔敢稽。

    賢王才侯,自北自南,顧盼嗟咨。

    曰惟京師,為天下本,本隆則固。

    惟帝世祖,既有南土,河渠是務。

    四方之供,于萬千裡【萬千,四部叢刊本作「千萬」。

    】,如出跬步。

    聖繼明承,命官選才,惟侯之遇。

    昔者舟行,日不數裡,今以百數。

    昔者舟行,歲不數萬,今以億慮。

    惟公乃明,惟勇乃成,惟廉則恕。

    汶泗之會,有截其閘,有菀其樹。

    功在國家,名在天下,永世是度。

     △天華萬壽宮碑 唐貞元中,吉州刺史閻侯隐于城東十五裡天嶽山之芙蓉峯,後傳以為仙雲。

    其山世為閻氏業,子孫世為郡人。

    山高廣可十裡,俯覽郡中諸山。

    或言古仙人浮丘伯及其弟子王、郭二人亦嘗往來其處,及稱山中多鬼怪【及,胡思敬校雲:「疑『又』」。

    】,倏忽變化甚異。

     延佑三年,侯之孫弘毅即其地祠浮丘【之孫,四部叢刊本作「諸孫」。

    】,以其二弟子及侯配。

    廣殿大庭,高門修廊,皆合制度。

    又割田廪有道之士,以奉祠事。

    明年,郡人曾編修巽申為請于玄教大宗師,命為天華觀。

    至順元年,升為宮。

    明年,正一教主三十九代天師加天華萬壽宮,幷書其額【額,四部叢刊本作「顔」。

    】。

    鹹謂君子作始,宜具金石刻,請為辭。

     按廬陵志,侯名寀,初隐芙蓉,後得道山東南三十裡之洞岩。

    臨江玉笥山志又言,承天宮西南十五裡南障山葆光觀有吉州閻使君别墅,後得道衡嶽學仙之人。

    固芒忽不可知。

    而戎昱集載送吉州閻使君入道詩,此尤足征者。

    浮丘事見列仙傳。

    天下高山絕境,類有浮丘遺迹,要不可诘。

    然古之士君子負德行材藝不見用于世,或著書立言以傳其道,或躬耕采拾以樂其志,或依托佛、老以寄其迹,若此者世多有之;後世至有因之為富貴利達之途,赫然與王公大人并馳争先者。

     侯之孫自壯歲抱其才遊京師,數被薦,不合,去。

    最後受知集賢諸學士,薦為甘肅儒學副提舉。

    又翩然歎曰:「即見用,以踰五望六之年,馳數千裡之地,逐尺寸之祿,智者不為也!」曰:「天華吾故土,吾将老焉!」其猶有乃祖之遺風欤【遺風欤,四部叢刊本作「風與」。

    】!其辭曰: 瞻天華之岩岩兮,前青牛而後玄武。

    乍蜿蜒而回伏兮,忽骞騰而軒翥。

    丹霞爛其高兮,白雲缟乎在下。

    俯城郭之鱗蓐兮,覽平原之膴膴。

    香城郁其在望兮,乃匡仙之故居。

    枕黑潭之黕淡兮,大江淘而右趨。

    步靈臯而造神澳兮,顧列仙之攸館。

    浮丘既厭世而高馳兮,閻仙又擯餘而不返。

    召青鸾使駕辂兮,俾丹鳳以調笙【丹鳳,四部叢刊本無「丹」字。

    】。

    抗交龍之雲旗兮【交龍,四部叢刊本作「文龍」。

    】,仍析羽以為旌。

    冀神君之來降兮,餘将肅其并迎。

    昔孔子欲乘桴以浮海兮【欲,四部叢刊本作「之欲」。

    】,老聃亦度關而西遊。

    知文武之不可以作兮【以,四部叢刊本無。

    】,道懔乎其莫留。

    何盛世之孔明兮,亦高蹈而遠引。

    矧茲邑之巨麗兮,乃英賢之所蘊。

    君子固難進而易退兮,亦因時而顯隐。

    神君既有此靈宮兮,曰高明而又爽垲。

    山叢叢以四周兮,缭青川之浼浼。

    撫下人而顧懷兮,曆千載而猶未改【千載,四部叢刊本作「千歲」。

    】。

    起倚檻而浩歌兮,将畢景而靡悔。

     △臨江路玉笥山萬壽承天宮碑 天下稱大名山在大江之西者三,曰匡廬,曰合皁,曰玉笥,玉笥又為天下絕境。

    按道書及圖志,于洞天則太秀、法樂,于福地則郁木,凡為老氏之宮二,為觀二十有一,而皆統于萬壽承天之宮。

    宮在洞天之西,三會峯之下,玉澗之上,雲即梅子真隐處。

    漢初,覆箱之麓有觀曰玉梁,言初為觀時,天降白玉梁,因以為名。

    晉永嘉中,徙觀于此【徙觀,四部叢刊本作「徙号」。

    】。

    唐之季,道士劉潛谷建老君院觀旁,曹處明亦建精思院,而王處士遂以觀為靈寶院。

    南唐保大中,徙靈寶、文質、議合三院之田,複為玉梁觀。

    劉傳陳紹規【陳紹規,四部叢刊本作「陳紹觀」。

    】,王傳丁守玄、姚文質,曹傳宋懷德、汪希聲,皆有道者,号玉梁八祖。

    宋大中祥符元年,賜觀額曰承天。

    宣和初,升為宮。

    宮之衆幾六千指,為友寮五十餘。

    而唐、宋之君,數設金箓醮于此。

    故玉笥之名震天下。

     大觀庚寅,宮災,各出建壇場以居,寮之存者僅十有三。

    靈寶之友曰超燕、浩然、水竹、養真,老君曰仁智【仁智,四部叢刊本作「智仁」。

    】、玉洞、玉山、壽玉,精思曰清音、清隐、桐澗、道沖、雲庵。

    建炎、紹興之際,管轄劉思齊、知宮楊德清始複其宮,何道沖、何守元繼之,宮日以修。

    鹹淳中,管轄李允一之兄珏為合門宣贊舍人,得幸上,為請以甲乙傳次,從之。

    入國朝至元二十六年,诏加萬壽承天宮,給五品章,以允一為本宮住持提點兼本路道錄,與知宮謝景巽謀大新其宮以稱上賜。

    景巽乃種樹積财以待之。

     大德三年,初作東西庑,而允一卒。

    劉壽翁、周源深、劉居敬、何應仙等繼之。

    皇慶二年,壽翁、源深建壽春閣,主宰三官三殿【三殿,胡思敬校雲:「疑『二殿』。

    」】。

    延佑改元,建三門及正紀堂、鐘樓、齋堂、庖庫之屬。

    至順二年,居敬、應仙建三清殿,費巨萬計【費,四部叢刊本作「費以」。

    】,居敬及李師周各以私錢五千缗倡之,餘皆出諸宮中王實仙等【王實仙,四部叢刊本作「王寶仙」。

    】。

    木惟棟材得巨株于郡人鄧守一,餘皆取之謝景巽所手植者【手植,四部叢刊本作「手植之」。

    】。

    于是,棟宇之制,金碧之飾,象設之嚴,莫不度越于前矣。

    又增飯衆之田,合新舊為畝萬有奇,而宮始犬備。

     君子曰:大江之西雖有三大名山,惟此山兼洞天福地之重。

    峯有太白、雲台、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