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齋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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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以甯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萬家召阿大夫語之曰自子守阿譽言日至吾使人視阿田野不辟人民貧餒昔日趙攻鄄子不救衛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嘗譽者于是羣臣聳懼莫敢飾詐務盡其情齊國大治彊于天下 臣謂齊威王烹阿封即墨之事人特見一時威權之奮發耳不知平日密察之功蓋有素也于即墨則曰吾使人視即墨于阿則曰吾使人視阿威王不輕信毀譽之說而必謹擇夫寄耳目之人其人果可信也吾然後使之是故賢否一定而賞罰不差近者朝廷有計田收券之令臣奏疏凡三四甚為陛下惜此一舉何則科斂無名搖動人心非美事也況今日任牧民之寄者大而郡守小而縣令誰懷視民如子之心緣傍此令朘削脂膏奸胥黠吏又縱尋斧焉本根之傷多矣臣嘗于經筵舉威王之事為陛下反覆言之以為任陛下之耳目者在内則台谏在外則監司陛下所使為台谏監司者誠如威王之使人視阿即墨了然如見之目前而赫然加賞罰焉則封者無愧而烹者亦甘心矣如陛下一出此令之後聽諸路之守令肆其欺誕任其推剝惟求取辦于一時不顧元氣之日耗臣竊為寒心焉強敵攻支體于外而陛下又自戕腹心于内厥今論者俱知敵人之可畏而不知履畝之令自生一敵可畏尤甚若陛下寄耳目之人蚤夜密察吏不得肆其奸尚庶幾焉不然殆哉太祖高宗創業中興艱難甚矣陛下其無忽 漢元帝永光五年太子少傅匡衡上疏曰臣聞治亂安危之機在乎審所用心傳曰審好惡理情性而王道畢矣治性之道必審已之所有餘而強其所不足蓋聰明疏通者戒于太察寡聞少見者戒于壅蔽勇猛剛強者戒于太暴仁愛溫良者戒于無斷湛靜安舒者戒于後時廣心浩大者戒于遺忘必審已之所當戒而齊之以義然後中和之化應而巧僞之徒不敢比周而望進惟陛下戒所以崇聖德 臣觀匡衡所陳其戒雖有六而切于漢元帝之身者二條而已一曰無斷二曰後時蓋元帝之天資仁愛溫良者也湛靜安舒者也仁愛溫良者乏剛明果斷之操湛靜安舒者無奮迅振作之風遂将賢否混淆邪正雜糅漢業之衰端由于此衡不能挈此二戒懇切言之使元帝豁然感悟改過遷善而乃混六條之中以聽人主自擇衡亦不善于格君矣當是時貢禹之徒不力救優柔之失而徒以甘言遊辭求合人主意此固不忠之甚者劉向上疏慷慨激切其言曰執狐疑之心者來讒賊之口持不斷之意者開羣枉之門可謂深中膏肓之病矣然亦有遺憾焉孟轲曰人不足與适也政不足間也惟大人為能格君心之非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一正君而國定矣當元帝時筦中書典樞機者其人其政大略可覩然奚必屑屑然較勝負于此哉君心之本原未正而欲挽囘于末流固宜戛乎其甚難也獨匡衡能從其用心治性而箴之然所言駁而未純泛而不力嗚呼漢儒病在不學耳使果有孟轲之學何患不能正君而國定哉匡衡劉向号為名儒卒不能有格心之業使天下謂儒無益于人之國儒果無益于國耶讀史至此為之掩卷三歎 前漢元帝紀贊曰帝少而好儒及卽位征用儒生委之以政貢薛韋匡疊為宰相而上牽制文義優遊不斷孝宣之業衰焉 臣今月初九日獲侍清光于經筵陛下舉漢元帝好儒故事玉音雲論者謂元帝特未得眞儒而用之耳如得眞儒而用之何患牽制文義優遊不斷耶此論甚佳卿以為如何臣奏聖學高明如此可為宗社慶可為善類慶大凡眞儒固鮮而識眞儒者尤鮮譬之玉焉眞玉未必無瑕人見其瑕也遂輕棄之不知雖曰有瑕不害其為玉何可棄也若石而無瑕不過石耳又奚足貴人才亦猶是也眞賢實能豈無微過惟識眞者不以小疵掩其大德如使寸寸而量铢铢而較則眞儒不以小瑕而棄者幾希此惟在陛下明知人之鑒以洞燭人才之底蘊而已矣陛下欣然嘉納臣退而思之尚有未盡之遺論焉當元帝時劉向之剀切蕭望之之剛正雖未足為古之儒就漢世言之亦可謂儒之眞者矣元帝非不知二賢之可用也向數有論奏深當上心則曰君且休矣吾将思之望之為師傅帝知其經明行修材任宰相夫旣心知之則當笃任其人旣曰将思之則當力行其言然向之精忠終不能奪王氏盜竊之權而望之一為恭顯所陷恥以其身就吏甯死而不悔嗚呼曾是而謂元帝好儒可乎論者謂帝特不得眞儒而用之故有優遊不斷之失不知有儒如劉蕭尚且外為尊敬之貌而内無信用之實卒使抱恨以終其身假令得古之眞儒元帝能用之耶然則人主之病莫大乎柔弱柔弱而不斷則左右小人乘間投隙變亂是非君子不得一日安于朝廷之上此則漢元帝膏肓不治之疾而非漢無眞儒之所緻也有天下者尚鑒茲哉 唐太宗貞觀三年謂房?齡杜如晦曰公為仆射當廣求賢人随才授任此宰相之職也比聞聽受辭訟日不暇給安能助朕求賢乎因勅尚書細務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