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三 人倫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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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費陸生以此遊漢庭公卿間名聲借盛及誅諸呂立孝文帝陸生頗有力焉 杜邺見王音前與平阿有隙即説音曰邺聞人情恩深者其養謹愛至者其求詳夫戚而不見殊孰能無怨此棠棣角弓之詩所為作也昔秦伯有千乗之國而不能容其母弟春秋亦書而譏焉周召則不然忠以相輔義以相匡同己之親等己之尊不以聖徳獨兼國寵又不為長專受榮任分職于陜并為弼疑故内無感恨之隙外無侵侮之羞俱享天祐兩荷髙名者蓋以此也竊見城都侯以特進領城門兵複有诏得舉吏如五府此明诏所欲寵也将軍宜承順聖意加異往時每事凡議必與及之指為誠發出于将軍則孰敢不説谕昔文侯寤大鴈之獻而父子益親陳平共一飯之籑而将相加驩所接雖在楹階俎豆之間其于為國折沖厭難豈不逺哉竊慕倉唐陸子之義所白奧内唯深察焉音甚嘉其言由是與成都侯商親宻二人皆重邺 執金吾賈複在汝南部将殺人于颍川冦恂捕得系獄時尚草創軍營犯法率多相容恂乃戮之于市複以為恥還過颍川謂左右曰吾與冦恂并列将帥而今為其所陷大丈夫豈有懷侵怨而不決之者乎今見恂必手劒之恂知其謀不欲與相見谷崇曰崇将也得帶劒侍側卒有變足以相當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亷頗者為國也區區之趙尚有此義吾安可以忘之乎乃勑屬縣盛供具儲酒醪執金吾軍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馔恂乃出迎于道稱疾而還賈複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過去恂遣谷崇以狀聞帝乃征恂恂至引見時複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兩虎安得私鬪今日朕分之于是并坐極歡遂共車同出結友而去 知己【四則】 管仲夷吾者颍上人也少時常與鮑叔牙遊鮑叔知其賢管仲貧困常欺鮑叔鮑叔終善遇之不以為言已而鮑叔事齊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糾及小白立為桓公公子糾死管仲囚焉鮑叔遂進管仲管仲既用任政于齊齊桓公以霸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謀也管仲曰吾始困時嘗與鮑叔賈分财利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吾嘗為鮑叔謀事而更窮困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時有利不利也吾嘗三仕三見逐于君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遭時也吾嘗三戰三走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我為無恥知我不羞小節而恥功名不顯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鮑叔既進管仲以身下之子孫世祿于齊有封邑者十餘世常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能知人也 鮑叔死管仲舉上衽而哭之泣下如從者曰非君父子也此亦有説乎管仲曰非夫子所知也吾嘗與鮑子負販于南陽吾三辱于市鮑子不以我為怯知我之欲有所明也鮑子嘗與我有所説王者而三不見聽鮑子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之不遇明君也鮑子嘗與我臨财分貨吾自取多者三鮑子不以我為貪知我之不足于财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士為知己者死而況為之哀乎 越石父賢在缧绁中晏子出遭之塗解左骖贖之載歸弗謝入閨久之越石父請絶晏子戄然攝衣冠謝曰嬰雖不仁免子于厄何子求絶之速也石父曰不然吾聞君子诎于不知己而信于知己者方吾在缧绁中彼不知我也夫子既以感寤而贖我是知己知己而無禮固不如在缧绁之中晏子于是延入為上客 晉獻公滅虞虢虜虞君與其大夫百裡奚以璧馬賂于虞故也既虜百裡奚以為秦缪公夫人媵于秦百裡奚亡秦走宛楚鄙人執之缪公聞百裡奚賢欲重贖之恐楚人不與乃使人謂楚曰吾媵臣百裡奚在焉請以五羖羊皮贖之楚人遂許與之當是時百裡奚年已七十餘缪公釋其囚與語國事謝曰臣亡國之臣何足問缪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固問語三日缪公大説授之國政号曰五羖大夫百裡奚讓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賢而世莫知臣常遊困于齊而乞食防人蹇叔收臣臣因而欲事齊君無知蹇叔止臣臣得脫齊難遂之周周王子頽好牛臣以養牛幹之及頽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誅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誠私利祿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脫一不用及虞君難是以知其賢于是缪公使人厚币迎蹇叔以為上大夫 不忘故舊【五則】 晉文公反國至河令笾豆捐之蓆蓐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者後之咎犯聞之而夜哭公曰寡人出亡二十年乃今得反國咎聞之不喜而哭意不欲寡人反國邪犯對曰笾豆所以食也蓆蓐所以卧也而君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勞有功者而君後之今臣有與在後中不勝其哀故哭且臣為君行詐僞以反國者衆矣臣尚自惡也而況于君再拜而辭文公止之曰諺曰築社者防撅而置之端冕而祀之今子與我取之而不與我治之與我置之而不與我祀之焉可解左骖而盟于河文公即位賞不及介子推推母曰盍亦求之推曰尤而効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推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隠安用文其母曰能如是與若俱隠至死不複見推從者憐之乃懸書宮門曰有龍矯矯頃失其所五蛇從之周徧天下龍饑無食一蛇割股龍反其淵安其壤土四蛇入穴皆有處所一蛇無穴号于中野文公出見書曰嗟此介子推也吾方憂王室未圖其功使人召之則亡遂求其所在聞其入綿上山中于是文公表綿上山中而封之以為介推田号曰介山漢光武時湖陽公主新寡帝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徳器羣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後?被引見帝令主坐屏風後因謂?曰諺言貴易交富易妻人情乎?曰臣聞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顧謂主曰事不諧矣 劉備在豫州舉袁渙為茂才渙為呂布所留布欲使渙作書罵辱備渙不可布大怒以兵脅渙曰為之則生不為則死渙笑而應之曰渙聞唯徳可以辱人不聞以罵使彼固君子邪且不恥将軍之言彼誠小人邪将複将軍之意則辱在此不在于彼且渙他日之事劉将軍猶今日之事将軍也如一旦去此複罵将軍可乎布慙而止 唐中丞李夷簡彈京兆尹楊慿貪污僣侈貶臨賀尉慿親友無敢送者栎陽尉徐晦獨至藍田與别權徳輿謂之曰君送楊臨賀誠為厚矣無乃為累乎對曰晦自布衣?楊公知奬今日逺谪豈得不與之别借如明公他日為讒人所逐晦敢自同路人乎徳輿嗟歎稱之于朝後數日李夷簡奏為監察禦史謂之曰君不負楊臨賀肯負國乎 規戒【二十一則】 梁王魏嬰觞諸侯于範台酒酣請魯君舉觞魯君興避席擇言曰昔者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絶防酒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齊桓公夜半不嗛易牙乃煎熬燔炙和調五味而進之桓公食之而飽至旦不覺曰後世必有以味亡其國者晉文公得南之威三日不聽朝遂推南之威而逺之曰後世必有以色亡其國者楚王登強台而望崩山左江而右湖以臨彷徨其樂忘死遂盟強台而弗登曰後世必有以髙台陂池亡其國者今主君之尊儀狄之酒也主君之味易牙之調也左白治而右闾須南威之美也前夾林而後蘭台強台之樂也有一于此足以亡其國今主君兼此四者可無戒與梁王稱善相屬 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貴戚多怨望者趙良見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見也從孟蘭臯今鞅請得交可乎趙良曰仆弗敢願也孔丘有言曰推賢而戴者進聚不肖而王者退仆不肖故不敢受命仆聞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貪名仆聽君之義則恐仆貪位貪名也故不敢聞命商君曰子不説吾治秦與趙良曰反聽之謂聰内視之謂明自勝之謂彊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不若道虞舜之道無為問仆矣商君曰始秦戎翟之教父子無别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為其男女之别大築冀阙營如魯衞矣子觀我治秦也孰與五羖大夫賢趙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谔谔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則仆請終日正言而無誅可乎商君曰語有之矣貌言華也至言實也苦言藥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終日正言鞅之藥也鞅将事子子又何辭焉趙良曰夫五羖大夫荊之鄙人也聞秦缪公之賢而願望見行而無資自粥于秦客被褐食牛期年缪公知之舉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國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東伐鄭三置晉國之君一救荊國之禍發教封内而巴人緻貢施徳諸侯而八戎來服由餘聞之欵闗請見五羖大夫之相秦也勞不坐乘暑不張蓋行于國中不從車乘不操幹戈功名藏于府庫徳行施于後世五羖大夫死秦國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謠舂者不相杵此五羖大夫之徳也今君之見秦王也因嬖人景監以為主非所以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為事而大築冀阙非所以為功也刑黥太子之師傅殘傷民以駿刑是積怨畜禍也教之化民也深于命民之効上也捷于令今君又左建外易非所以為教也君又南面而稱寡人日繩秦之貴公子詩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何不遄死以詩觀之非所以為壽也公子防杜門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殺祝懽而黥公孫賈詩曰得人者興失人者崩此數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後車十數從車載甲多力而骈脅者為骖乘持矛而操闟防者旁車而趨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書曰恃徳者昌恃力者亡君之危若朝露尚将欲延年益壽乎則何不歸十五都灌園于鄙勸秦王顯岩穴之士養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徳可以少安君尚将貪商于之富寵秦國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賓客而不立朝秦國之所以收君者豈其微哉亡可翹足而待商君弗從後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防之徒告商君欲反發吏捕商君商君亡至闗下欲舎客舎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舎人無驗者坐之商君喟然歎曰嗟乎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卬而破魏師弗受商君欲之他國魏人曰商君秦之賊秦彊而賊入魏弗歸不可遂内秦商君既複入秦走商邑與其徒屬發邑兵北出擊鄭秦發兵攻商君殺之于鄭黾池秦惠王車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滅商君之家 太史公曰商君其天資刻薄人也迹其欲幹孝公以帝王術挾持浮説非其質矣且所因由嬖臣及得用刑公子防欺魏将卬不師趙良之言亦足發明商君之少恩矣餘嘗讀商君開塞耕戰書與其人行事相類卒受惡名于秦有以也夫 漢文帝時厲王有材力力扛鼎乃往請辟陽侯陽侯出見之即自裒金椎椎之命從者刑之馳詣阙下肉袒而謝曰臣母不當坐趙待事辟陽侯力能得之呂後不争罪一也趙王如意子母無罪呂後殺之辟陽侯不争罪二也呂後王侯呂欲以危劉氏辟陽侯不争罪三也臣謹為天下誅賊報母之仇伏阙下請罪文帝傷其志為親故不治赦之當是時自薄太後及太子諸大臣皆憚厲王厲王以此歸國益恣不用漢法出入警跸稱制自作法令數上書不遜順文帝重自切責之時帝舅薄昭為将軍尊重上令予厲王書諌數之 竊聞大王剛直而勇慈惠而厚貞信多斷是天以聖人之資奉大王也甚盛不可不察今大王所行不稱天資皇帝初即位易王侯邑在淮南者大王不肯皇帝卒易之使大王得三縣之實甚厚大王以未嘗與皇帝相見求入朝見未畢昆弟之歡而殺列侯以自為名皇帝不使吏與其間赦大王甚厚法二千石缺辄言漢補大王逐漢所置而請自置相二千石皇帝骫天下正法而許大王甚厚大王欲屬國為布衣守冢真定皇帝不許使大王毋失南面之尊甚厚大王宜日夜奉法度修貢職以稱皇帝之厚徳今乃輕言恣行以負謗于天下甚非計也夫大王以千裡為宅居以萬民為臣妾此髙皇帝之厚徳也高帝?霜露沐風赴矢石野戰攻城身被創痍以為子孫成萬世之業艱難危苦甚矣大王不思先帝之艱苦日夜怵惕修身正行養犧牲豐粢盛奉祭祀以無忘先帝之功徳而欲屬國為布衣甚過且夫貪讓國土之名輕廢先帝之業不可以言孝父為之基而不能守不賢不求守長陵而求之真定先母後父不誼數逆天子之令不順言節行以髙兄無禮幸臣有罪大者立斷小者肉刑不仁貴布衣一劒之任賤王侯之位不知不好學問大道觸情妄行不祥此八者危亡之路也而大王行之棄南面之位奮諸贲之勇常出入危亡之路臣之所見髙皇帝之神必不廟食于大王之手明矣昔者周公誅管叔放蔡叔以安周齊桓殺其弟以反國秦始皇殺兩弟遷其母以安秦韓王亡代高帝奪之國以便事濟北舉兵皇帝誅之以安漢故周齊行之于古秦漢用之于今大王不察古今之所以安國便事而欲以親戚之意望于太上不可得也亡之諸侯遊宦事人及舎匿者論皆有法其在王所吏主者坐今諸侯子為吏者禦史主為軍吏者中尉主客出入殿門者衞尉大行主諸從蠻夷來歸誼及以亡名數自占者内史縣令主相欲委下吏無與其禍不可得也王若不改漢系大王邸論相以下為之奈何夫堕父大業退為布衣所哀幸臣皆伏法而誅為天下笑以羞先帝之徳甚為大王不取也宜急改操易行上書謝罪曰臣不幸早失先帝少孤呂氏之世未嘗忘死陛下即位臣怙恩徳驕盈行多不軌追念罪過恐懼伏地待誅不敢起皇帝聞之必喜大王昆弟歡欣于上羣臣皆得延壽于下上下得宜海内常安願熟計而疾行之行之有疑禍如發矢不可追已 崔骃誡窦憲書 骃聞交淺而言深者愚也在賤而望貴者惑也未信而納忠者謗也三者皆所不宜而或蹈之者思效其區區憤盈而不能已也竊見足下體淳淑之姿躬髙明之量意美志厲有上賢之風骃幸得充下館序後陳是以竭其拳拳敢進一言傳曰生而富者驕生而貴者傲生富貴而能不驕傲者未之有也今寵祿初隆百僚觀行當堯舜之盛世處光華之顯時豈可不庶幾夙夜以永終譽?申伯之美緻周召之事乎語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昔馮野王以外戚居位稱為賢臣近因衞尉克己複禮終受多福郯氏之宗非不尊也陽侯之族非不盛也重侯累将建天樞執鬥柄其所以獲譏于時垂愆于後者何也蓋在滿而不挹位有餘而仁不足也漢興以後迄于哀平外家二十保族全身四人而已書曰鑒于有殷可不慎哉窦氏之興肇自孝文二君以淳淑守道成名先日安豐以佐命着徳顯自中興内以忠誠自固外以法度自守卒享祚國垂祉于今夫謙徳之光周易所美滿溢之位道家所戒故君子福大而愈懼爵隆而益恭逺察近覽俯仰有則銘諸幾杖刻諸盤杅矜矜業業無怠無荒如此則百福是荷慶流無窮矣 盧植規窦武書 植聞嫠有不恤緯之事漆室有倚楹之戚憂深思逺君子之情夫士立争友義貴切磋書陳謀及庶人詩詠詢于刍荛植誦先王之書久矣敢愛其瞽言哉今足下之于漢朝猶旦奭之在周室建立聖王四海有系論者以為吾子之功于斯為重天下聚目而視攅耳而聽謂準之前事将有景風之祚尋春秋之義王後無嗣擇立親長年均以徳徳均則決之蔔筮今同宗相後披圖案牒以次建之何勲之有豈橫叨天功以為己力乎宜辭大賞以全身名又比世祚不競仍求外嗣可謂危矣而四方未甯盜賊伺隙恒嶽勃碣特多奸盜将有楚人脅比尹氏立朝之變宜依古禮置諸子之官征王侯愛子宗室賢才外崇訓道之義内息貪利之心簡其良能随用爵之彊幹弱枝之道也 袁術在南陽戶口尚數十百萬而不修法度以鈔掠為資奢恣無厭百姓患之又少見防書言代漢者當塗髙自雲名字應之又以袁氏出陳為舜後以黃代赤徳運之次遂有僣逆之謀又聞孫堅得傳國玺遂拘堅妻奪之興平二年冬天子播越敗于曹陽術大防羣下因謂曰今海内鼎沸劉氏微弱吾家四世公輔百姓所歸欲應天順民于諸君何如衆莫對主簿閻象進曰昔周自後稷至于文王積徳累功三分天下猶服事殷明公雖奕世克昌孰若有周之盛漢室衰微未至殷纣之敝也術嘿然使召張範範辭疾遣弟承往應之術問曰昔周室陵遲則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漢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廣士人之衆欲徼福于齊桓拟迹于髙祖可乎承對曰在徳不在衆茍能用徳以同天下之欲雖雲匹夫霸王可也若陵僣無度幹時而動衆之所棄誰能興之術不悅自孫堅死子策複領其部曲遣擊揚州刺史劉繇破之策因據江東策聞術将欲僣号與書諌曰董卓無道陵虐王室禍加太後暴及?農天子播越宮廟焚毀是以豪傑發憤沛然俱起元惡既斃幼主東顧乃使王人奉命宣明朝恩偃武修文與之更始然而河北異謀于黒山曹操毒被于東徐劉表僣亂于南荊公孫叛逆于朔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