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癸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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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治水無狀乃殛鲧于羽山以死 正義曰鲧之羽山化為黃能入于羽淵【能音乃來反下三防為三足也】 連山易曰有崇伯鲧伏于羽山之野 又山海經曰洪水滔天鲧竊帝之息壤以堙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殺鲧羽郊 湯時有谷生于庭 太戊桑谷生于朝 呂覽成湯之時有谷生于庭昏而生比旦其大拱吏請蔔其故湯退蔔者曰吾聞祥者福之先者也見祥而為不善則福不至妖者禍之先者也見妖而為善則禍不至于是早朝晏退問疾吊防務鎮撫百姓三日而谷止故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聖人所獨見衆人焉知其極 殷本紀帝太戊立伊陟為相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一暮大拱帝太戊懼問伊陟伊陟曰臣聞妖不勝徳帝之政其有阙與帝其修徳太戊從之而祥桑枯死【按高誘注書叙雲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太戊太甲之孫太康之子也号為中宗滿兩手曰拱湯生仲丁仲丁生太甲太甲生太康太康生太戊凡五君矣此雲湯之時不亦缪乎由此觀之曝鹹陽市門無敢增損一字者明畏不韋之勢耳故揚子雲恨不及其時車載其金而歸也】 齊桓公讀書于堂上 楚成王讀書于殿上 莊子桓公讀書于堂上輪扁斲輪于堂下釋椎鑿而上問桓公曰敢問公之所讀者為何言邪公曰聖人之言也曰聖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已矣桓公曰寡人讀書輪人安得議乎有說則可無說則死輪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觀之斲輪徐則甘而不固疾則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應于心口不能言有數存焉于其間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斲輪古之人與其不可傳也死矣然則君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韓詩外傳楚成王讀書于殿上而輪扁在下作而問曰未審主君所讀何書也成王曰先聖之書輪扁曰此真先聖王之糟粕耳非美者也成王曰子何以言之輪扁曰以臣輪言之夫以規為圓矩為方此其可付乎子孫者也若夫合三木而為一應乎心動乎體其不可得而傳者也以為所傳真糟粕耳故唐虞之法可得而改也其喻人心不可及矣 抱罋出井 負缶入井 莊子雲子貢過漢隂見一丈人方将為圃畦鑿隧而入井抱罋而出灌子貢曰有械于此後重前輕汲水若抽名曰桔橰日浸百畦用力寡而見功多子不欲乎 說苑衛有五丈夫俱負缶入井出而灌韭終日竟一區鄧析過下車教之曰為機重其後輕其前命曰桔橰終日溉韭百區不倦 夏後入民室适乳斧傷之子 舒公詣主人适生斧傷之男 呂覽夏後氏孔甲田于東陽萯山天大風晦盲【暝也】孔甲迷惑入于民室主人方乳或曰後來見良日也之子是必大吉或曰不勝也之子是必有殃後乃取其子以歸曰以為餘子誰敢殃之子長成人幕動折橑斧斫斬其足遂為守門者孔甲曰嗚呼有疾命矣夫乃作為破斧之歌 晉書魏舒嘗詣野主人妻夜産俄而聞車馬之聲相問曰男也女也曰男書之十五以兵死複問寝者為誰曰魏公舒後十五載詣主人問所生兒何在曰因條桑為斧傷而死 師曠鼓琴而平公瘙病 雍門鼓琴而孟嘗歔欷 韓子平公問師曠曰清商固最悲乎師曠曰不如清徴公曰清徴可得而聞乎師曠曰不可古之聽清徴者皆有徳義之君也今吾君徳薄不足以聽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願試聽之師曠不得已援琴一鼓一奏之有?鶴二八道南方來集于郎門之垝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頸而鳴舒翼而舞音中宮商之聲聲聞于天平公大悅坐者皆喜平公提觞而起為師曠壽反而問曰音莫悲于清徴乎師曠曰不如清角平公曰清角可得而聞乎師曠曰不可昔者黃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駕象車而六蛟龍畢方并轄蚩尤居前風伯進掃雨師灑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後螣蛇伏地鳯皇覆上大合鬼神作為清角今主君徳薄不足聽之聽之将恐有敗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願遂聽之師曠不得已而鼓之一奏而有?雲從西北方起再奏之大風至大雨随之裂帷幕破俎豆隳廊瓦坐者散走平公恐懼伏于廊室之間晉國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瘙病 桓譚新論雍門周以琴見孟嘗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文悲乎對曰臣之所能令悲者先貴而後賤昔富而今貧擯壓窮巷不交四隣不若身材高妙懐質抱真逢防罹謗怨結而不得信不若交歡而結愛無怨而生離逺赴絶國無相見期不若幼無父母壯無妻兒出以野澤為隣入用堀穴為家困于朝夕無所假貸若此人者但聞飛烏之号秋風鳴條則傷心矣臣一為之援琴而長太息未有不凄恻而涕泣者也今若足下居則廣廈高堂連闼洞房下羅帷來清風倡優在前謟防侍側?激楚舞鄭妾流聲以娛耳練色以滛目水戯則舫龍舟建羽旗鼓釣乎不測之淵野遊則登平原馳廣囿強弩下高鳥勇士格猛獸置酒娛樂沈醉忘歸方此之時視天地曾不若一指雖有善鼓琴未能動足下也孟嘗君曰固然雍門周曰然臣竊為足下有所常悲夫角帝而困秦者君也連五國而伐楚者又君也天下未嘗無事不從即衡從成則楚王衡成則秦帝夫以秦楚之強而報弱薛猶磨蕭斧而伐朝菌也有識之士莫不為足下寒心天道不常盛寒暑更進退千秋萬歳之後宗廟必不血食高台既已傾曲池又已平墳墓生荊棘狐狸穴其中遊兒牧竪踯躅其足而歌其上曰孟嘗君之尊貴亦猶若是乎于是孟嘗君喟然太息涕淚承睫而未下雍門周引琴而鼓之徐動宮征叩角羽終而成曲孟嘗君遂歔欷而就之曰先生鼓琴令文立若亡國之人也 臣亦愛臣之信 臣難破臣之國 韓非子齊伐魯索讒鼎魯以其赝徃齊人曰赝也魯人曰眞也齊曰使樂正子春來吾将聽子魯君請樂正子春樂正子春曰胡不以其眞徃也君曰我愛之答曰臣亦愛臣之信 呂氏春秋齊攻魯求岑鼎魯君載他鼎以徃齊侯弗信而反之為非使人告魯侯曰栁下季以為是請因受之魯君請于柳下季柳下季答曰君之賂以欲岑鼎也以免國也臣亦有國于此破臣之國以免君之國此臣之所難也于是魯君乃以眞岑鼎徃也 貳負之臣 相顧之屍 山海經貳負之臣曰危危與貳負殺窫窳帝乃梏之疏屬之山桎其右足反縛兩手與發系之山上木在開題西北 按郭氏傳漢宣帝使人上郡發盤石石室中得一人徒裸被發反縛械一足以問羣臣莫能知劉子政按此言對之宣帝大驚于是時人争學山海經矣論者多以為是其屍象非真體也意者以靈怪變化論難以理測物禀異氣出于不然不可以常理推不可以近數揆矣 又郭氏序雲東方生曉畢方之名劉子政辨盜械之屍王颀訪兩面之客海民獲長臂之衣精驗濳效絶代懸符于戲羣惑者其可以少寤乎 又劉秀雲山海經者出于唐虞之際昔洪水洋溢禹蓋與伯翳主驅禽獸命山川類草木别水土四嶽佐之以周四方逮人迹之所希至及舟輿之所罕到内别五方之山外分八方之海紀其珍寳竒物異方之所生水土草木禽獸昆防麟鳯之所止祯祥之所隠及四海之外絶域之國殊類之人禹别九州任土作貢而益等類物善惡着山海經皆賢聖之遺事古文之着眀者也孝武皇帝嘗有獻異鳥者食之百物皆不肯食東方朔見之言其鳥名又言其所當食如朔言問朔何以知之即山海經所出也孝宣皇帝時擊磻石于上郡防得石室其中有反縛盜械人時臣秀父向為谏議大夫言此貳負之臣也诏問何以知之亦以山海經對其文曰貳負殺窫窳帝乃梏之疏屬之山上大驚朝士由是多竒山海經者山海經北海之内有反縛盜械帶戈常倍之佐名曰相顧之屍 雞口牛後 雞屍牛從 史記蘇秦說韓宣衛王曰甯為雞口無為牛後今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異于牛後乎夫以大王之賢挾疆韓之兵而有牛後之名臣竊為大王羞之 延笃戰國防音義曰屍雞中之主從牛子然則口當為屍後當為從俗寫誤也 又史記索隠曰言甯為雞中之主不為牛子之從後也 不信蝦須長一丈 不信蝦須長一赤 王隠交廣記吳後複置廣州以南陽滕脩為刺史或語修蝦須長一丈修不信其人後故至東海取蝦須長四丈四尺封以示修修乃服之 廣州記吳平晉勝循為刺史循鄕人語循蝦須長一赤循以為虛責其人乃至東海取蝦須長四赤速送示循循始複謝厚為遣【評曰二記畧同勝循蓋滕修之譌也】 禇淵謂劉祥寒士不遜 張绾謂杜杲寒士不遜 南史劉祥字顯徴為齊建元中正員郎司徒禇彥回入朝以腰扇障日祥從側過曰作如此舉止羞面見人扇障何益彥回曰寒士不遜祥曰不能殺袁劉安得免寒士 又司徒禇彥回因逆湘州刺史王僧防閣道壊墜水謝超宗先在僧防舫抗聲曰有天道焉天所不容地所不受投畀河伯河伯不受彥回大怒曰寒士不遜超宗曰不能賣袁劉得富貴焉免寒士【按劉謝之嘲禇當矣不應一辭乃爾豈史家防綴筆端偶後先錯出乎】 北史張绾嘗于新渝侯宅因酒後诟京兆杜杲曰寒士不遜劉璠厲色曰此座誰非寒士 賦詩得僧推月下門句沖大尹昌黎 賦詩得落葉滿長安句突大尹栖楚 唐詩紀事賈島赴舉至京騎驢賦詩得僧推月下門之句欲改推作敲引手作推敲之勢未決不覺沖大尹韓愈乃具言愈曰敲字佳矣遂并辔論詩久之或雲吟落葉滿長安之句唐突大尹劉栖楚被系一夕放之【按島初為浮屠名無本來東都時洛陽令禁僧午後不得出島為詩自傷愈憐之因教其為文遂去浮屠舉進士當其苦吟雖逢值公卿貴人皆不之覺也一日見京兆尹跨驢不避謼诘之久乃得釋】 王弼言有無 裴頠言有無 魏志注王弼幼而察惠年十餘好老氏通辨能言父業為尚書郎時裴徽為吏部郎弼未弱冠往造焉徽一見而異之問弼曰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也然聖人莫肯緻言而老子申之無已者何弼曰聖人體無無又不可以訓故不說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無所不足尋亦為傅嘏所知于是何晏為吏部尚書甚竒弼歎之曰仲尼稱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乎 晉書裴頠深患時俗放蕩不尊儒術何晏阮籍素有高名于世口談浮虛不遵禮法屍祿躭寵仕不事事至王衍之徒聲譽太盛位高勢重不以物務自嬰遂相放效風教陵遲乃着崇有論以釋其蔽其略曰夫有講言之具者深列有形之故盛稱空無之美形器之故有徴空無之義難檢辨巧之文可悅似象之言足惑衆聽?焉溺其成說雖頗有異此心者辭不獲濟屈于所狎因謂虛無之理誠不可葢